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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底最后一天啊,这是月底最后一天……

    ------题外话------

    言宸説得对,这一辈子,她怕是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了!心不想逃,又如何能逃得出?

    梦里千回,心思百转,她都不能够再从她心里将他剔除!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秦铮!

    就是他!

    使得她心底发出细微的感慨和叹息。△,

    本来睁着的眼睛,慢慢地闭上,熟悉的感觉和气息从每一处窜入她的感官。

    谢芳华一动不能动,况且她也不想动,微微仰着脸,承受着他突然的笼罩包裹。

    她的整个人轻软,温暖,柔弱,不盈一握,纤纤细致,让秦铮在碰触她的一刹那,忽然发狂起来。落在她唇上的唇肆意地侵袭、揉虐、啃噬、吞食,如狂风巨浪,铺天盖地。

    他的唇清冽,冰冷,扣住她手腕的手也冰凉,他整个人的气息都是凉寒的,但偏偏,谢芳华心底的那团火却因为他突然靠近,突然吻她,而顷刻间流遍了她周身。

    就在她的头刚刚抬起时,秦铮忽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谢芳华一惊,抬眼看他。

    她刚説完,秦铮的身子忽然动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按住了谢芳华的手,将她整个人按在了软榻上。

    她心中难受,拢起衣服的手也颤得不太好使,好半响,才费力地又开口,“你走吧!”

    又何必用这种方法逼他?

    她何必逼他?

    谢芳华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垂下头,慢慢地无声地收拢起衣服。

    秦铮眼眸忽然收缩,一双眸子落在她肩膀和手臂的伤疤上,伤疤已经愈合,但是疤痕却还在,而且短时间内,恐怕都不会消失。他身子虽然僵硬地站着,袖中的手细微地颤栗起来。

    谢芳华忽然扔了手中的书,伸手扯开丝带,解开胸前的纽扣,本是光滑的绸缎很快就滑落,里面露出肚兜,她侧过身,将肩膀上,手臂上的伤疤裸露在他面前,发狠地看着她,“我的伤现在还没好,你是不是再要对我射三箭?让我永远好了不了?”

    秦铮不答话。

    换谢芳华紧紧地盯着他,“是我该问你,到底要我如何,你才满意?”

    秦铮身子一震。

    谢芳华回过神,蹙眉,什么叫做她满意了?她心中有气,忍不住拔高音,怒道,“秦铮,你非要这样吗?”

    “我进来了,如今你满意了?”秦铮紧紧地锁住她。

    距离得近了,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沉冷,有些寒峭,又些压抑,又有些克制、还有着浓郁的忍耐。总之,这张脸上表情很多,多得一时让谢芳华呆住。

    珠帘因他突然走进来的冲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转眼便来到了谢芳华的面前。

    谢芳华打住话,看着他。

    她话音未落,秦铮忽然转过身,抬步向里屋走来。

    谢芳华恼怒地看着他,“那你现在就滚远diǎn儿,最好大婚那日也别来接我,我也不踏入你的……”

    秦铮偏开头,“我若是不想解释呢!”

    “若不想我这么觉得,你就给我解释解释如今你这是什么意思?”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忽然眯起眼睛,“你觉得我不想娶你?”

    过了片刻,到底是谢芳华忍不住了,她自诩定力和隐忍这些年被磨出来了,可是发现,那是因为没遇上秦铮。他就是她的不能忍,忍不住,没定力。她深吸一口气,开口,却还是怒不可止,“我是想问你,你到底想要如何?真不想娶我,现在就説明白!何必这副不敢见我,不想见我,见了我就难受一言不发抬脚就走的样子!”

    秦铮静静地瞅着她,也不再説话。

    谢芳华一下子对上了他漆黑如无底洞的眼睛,即便在夜晚,这样光线昏暗,隔着珠帘画堂,可是她依旧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和眸中的神色。她一噎,忽然没了话。

    “那你要如何?”秦铮忽然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谢芳华气急,“不可以!”

    “你出了气,我可以走了吗?”秦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冷淡,听不出感情。

    “你又哑巴了吗?”谢芳华盯着他的后背。

    秦铮没言声。

    谢芳华心里的怒意浮到了面上,恼怒地问,“你为什么不躲?”

    秦铮并没有躲。

    “啪”地一声,书砸在了他的后背上,然后又“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谢芳华看着他,片刻后,忽然将手中的书拿起,狠狠地向他掷来。

    秦铮背影僵硬,站在不动,也未回身。

    “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有什么不敢进来的?你既然这么怕见到我,那不如干脆别来?既然来了,一句话不説又要走。你什么意思?”谢芳华説着,怒意便上升了一层。

    秦铮脚步猛地一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身形似乎被定住。

    “秦铮,你敢走出这个门槛,以后就休想再进来!”谢芳华放下书卷,有些恼怒。

    秦铮仿佛没听见,脚步出了画堂,就要跨出门槛。

    “站住!”谢芳华低喝。

    秦铮站在内屋门口,隔着珠帘,望了她片刻,忽然转身,向外走去。

    屋中安静,静谧温暖。

    隔着珠帘,一眼就看到了窝在软榻上捧书而读的谢芳华,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身上的袍子轻软宽松,更显得她清瘦纤细,她低着头,面容清雅娴静。

    跨入门槛,画堂没人,他四下扫了一眼,向里屋走去。

    侍画、侍墨掀开帘子,请他入内。

    秦铮听她喊小王爷,脚步顿了一下,diǎndiǎn头。

    “回小王爷,在屋里。”侍画恭谨地回答。

    他脚步走得有些慢,进了院子之后,见到侍画、侍墨守在门口,他问,“你们小姐呢?”

    不多久,秦铮进了海棠苑。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diǎndiǎn头。

    “梳妆做什么?谁不认识谁!”谢芳华摇摇头,“不必了,你们下去吧!他若是来,就让他进来,不来就算了。”

    “小姐,铮……小王爷也许会来这里,奴婢侍候您梳妆?”侍画一时改口有些困难,试探问。

    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diǎndiǎn头。

    秦铮带着狩猎的活鹿出现在忠勇侯府大门之时,侍画、侍墨便得到了信儿,禀告给了谢芳华。

    侍画、侍墨因为那日夜里秦铮突然出现,治好了谢芳华不退的高热,反而对秦铮没那么不满了。到也没在谢芳华面前説什么,只陪着她和往日一样在房中待着。

    秦铮这一日没出现在忠勇侯府,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并没有不满和怒意。

    因为天色已晚,谢芳华早已经卸了朱钗首饰,穿了轻便宽松的锦绣丝绸软袍,长发披散着,diǎn着罩灯,窝在榻上看书。

    秦铮也不逗留,转身痛快地出了荣福堂,向海棠苑走去。

    秦铮先去荣福堂卯了一头,忠勇侯府见到他,冷哼了一声,啥也没説,将他挥手往外赶。

    一行人又重新返回了忠勇侯府内院的会客厅。

    英亲王妃diǎndiǎn头,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作罢了。

    英亲王重重地叹息,给她赔不是,“好了,儿子是我们俩的,这等时候,你就别跟我闹脾气了。且看看他去海棠苑能跟华丫头好好説话,别出事儿了。”

    “那你什么意思?”英亲王妃不满。

    英亲王瞪眼,“你往自己身上扣什么?我又没有説你。”

    英亲王妃立即不干了,“王爷这是什么话?儿子是我生的,难道你説的是娶我娶错了?”

    英亲王也怕秦铮再折腾出什么事儿来,无奈地diǎndiǎn头,“本王这是几辈子造了孽,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一个东西!一日也不叫人省心。”

    “王爷,若不然咱们再进去等等?”英亲王妃看向英亲王询问。

    崔允依旧有些气不顺,但还是diǎn了diǎn头。

    英亲王妃对崔允道,“崔大哥,你也别气,俗话説,恶人自有恶人磨。表面上看着是他气华丫头,背地里的事儿我们又清楚多少。这以后啊,指不定谁拿捏谁呢。华丫头毕竟也不是个傻的,不但不傻,且还聪明。由得他欺负,自然也是有原因。若是过了她的底线,不用我们説,她估计就不干了。这个混账心里明白着呢,所以才这么折腾。”

    秦铮脚步不停顿,没言声,向内院走去。

    崔允脸色稍霁,对着秦铮的背影警告道,“你这次进去,若是再将她气病,告诉你,这一桩亲事儿就没的説了,干脆毁了。被天下人嗤笑也比嫁给你强!”

    英亲王妃松了一口气。

    秦铮又笑了一声,“她不愁嫁,我自然是知晓。但那又如何?”话落,他到底是没立即走,而是转身进了忠勇侯府的府门。

    英亲王妃diǎn头,低声道,“你别忘了李沐清,还有个秦钰,昨日晚上来了忠勇侯府。”

    “照你这样説,我非进去不可了?”秦铮看着她。

    “你为了什么我不管,但是要适可而止!别顾此失彼,到时候得不偿失,有你后悔的!”英亲王妃有压低声音,低斥了一句,“还不快进去!你今日若不进去,你崔舅舅一准不干。娘亲舅大。他若是强硬地做了主,老侯爷也不能説什么,华丫头也不会强行执拗他。有你受的!”

    秦铮静站着,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并没再接话。

    “你敢!”英亲王妃盯着他,“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你今日不来,我也没脸娶这个儿媳妇儿了。忠勇侯府已经如此委曲求全了。老侯爷什么也不説,不过是看着华丫头心里有你罢了。但是也容不得你这么三番两次地欺负。她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嫁你!”

    “你就不怕我这回进去,将她再气病?”秦铮懒懒地漫不经心地询问。

    英亲王妃眼见不好,上前一步,一把将秦铮拽开,“你既然来了,怎么能连府门都不进去?现在就给我进去,向老侯爷请罪,向华丫头赔不是!若是你就这么走了,以后传扬出去,她采纳之礼被你气病,纳征之礼又被你这么欺负,岂不是被人笑话!”

    “你……”崔允眉头立起,似要被他彻底激怒。

    秦铮忽然嗤笑,“我如何欺负她,她也是心甘情愿不是吗?舅舅,您年纪大了,却至今没有女人,不明白女人未必是要哄的。”

    “你过门而不入!对华儿还有没有diǎn儿诚心!你以为你一日不来,如今送来两个鹿就完事儿了?”崔允死死地瞪着他,“老侯爷不説你什么,华儿那丫头不説什么,可是我却不能眼看着你如此欺负我的外甥女!”

    秦铮扬眉,“舅舅何出此言?我如何过分了?我人不是已经来了吗?”

    “等了你一日!你竟然连府都不进?”崔允大怒,“秦铮,你不要太过分!”

    秦铮动作顿住,看向崔允,“今日天色晚了,我一身尘土,就……”

    崔允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他,“你不打算进府?”

    火鹿解下马,秦铮转过身,又要翻身上马。

    侍书连忙上前,又挥手招来两个小厮,与他一起解下两只活鹿。

    “问那么多做什么?”秦铮不欲多言,对站在一旁的侍书挥手,“将这两只鹿解下来,弄进府去。”

    “就为了捉两只活鹿?你的本事狩猎一整天?”英亲王妃不相信地道。

    “狩猎了!”秦铮道。

    “那你去干什么了?”英亲王妃瞪着他。

    秦铮勒住马缰,看到门口的众人,翻身下马,一身风尘冷寒之气,“知道。”

    “你这混账东西,哪里去了?怎么这时候才来?”英亲王妃立即对他质问,“你知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以鹿为礼,齐意诚挚。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不多时,一人一马便来到了近前,众人才看清楚,马身两侧驮着两只活的小梅花鹿。

    崔允面色依然不太好看,但比早先阴沉之色还是稍好了些。

    英亲王面色也霎时舒缓了下来。

    她虽然满心怒意,但是这时候看到秦铮,还是露出了喜色,“这个混账,他终于来了!”

    她话音未落,长街尽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来,她住了口,转头看去,只见一人一马,疾奔而来,马上端坐的人正是秦铮。

    走到门口时,英亲王妃停住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对崔允道,“崔大哥,我説出的话算数,明日一早,我就……”

    二人再待不下去,告辞离开。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diǎndiǎn头,虽然崔允没再説什么,但他们二人一肚子气,这样的事情,身为未来女婿的秦铮不登门,説明不重视,明显是打谢芳华和忠勇侯府的脸。即便他们为人父母者,早早来了,也不管用。

    忠勇侯倒是没説什么,只是摆手,对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道,“天色晚了,你们俩个回府吧!”

    崔允白日里好不容易舒缓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但看了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一眼,并没有再説。

    直到天色晚了,秦铮也没出现,连英亲王和英亲王妃的脸色都不好了。

    吃过饭后,秦铮还没出现,英亲王和英亲王妃自然不好离开。便陪着忠勇侯叙话、闲聊。

    半个时辰后,过完礼,忠勇侯府吩咐摆饭,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崔允、谢云澜、谢林溪等人入座。虽然秦铮没来一事儿,起了争执,闹了不愉快。但到底都不是小肚量之人,很快就散去。午膳吃得甚是融洽。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对看一眼,diǎndiǎn头。

    “好了,不等他了,先过礼吧!”忠勇侯摆摆手。

    崔允见她如此説,自然不能再説什么了,他还是个明白人,知道英亲王和英亲王妃也是不易。

    “若是他不来,我就豁出去脸面不要,再进宫求皇上毁了亲事儿。”英亲王妃发狠道。

    “你怎么饶不了他?你还能管得住你儿子!”崔允寻常对英亲王妃是及客气的,但是如今是真气坏了,也是源于上一次他来后,竟然将谢芳华给气病发高热了。他就这么一个外甥女,心下自然心疼。

    “崔大哥!”英亲王妃连忙开口,打断崔允的话,“这样的日子,他自然会来。但是为何现在还没来,定有原因。对华丫头,他虽然伤了她,但是并不比她好过。这样吧!我和王爷都来了,咱们就先把礼过了,若是今日他真不来,我和王爷定饶不了他!”

    崔允脸色更是难看了,“他到底在干什么?不想娶华儿就算了!算是忠勇侯府高攀不上英亲王府这门亲,华儿更是高攀不上铮小王爷。不如这门亲事儿就……”

    直到响午时分,秦铮也没出现在忠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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