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本来想睡了,但是听到崔荆提到“魅”族两个字,顿时睁开了眼睛。

    秦铮眼皮动了动,睫毛颤了颤,握着谢芳华的手捏了捏,也同时睁开了眼睛。

    “当年魅族如何?”英亲王妃问崔荆。

    “魅族啊……”崔荆叹了口气,不堪回首地道,“千里荒凉。除了我们,满目是血色,无一活人,无一活物,无一活草。”

    英亲王妃顿时一惊,屋中的几个人也同时被惊住了。

    “怎么会这样?魅族在当年果然是被灭族了?”英亲王妃有些难以置信。可以想象千里荒凉满目血色无一活人无一活物无一活草是什么样。

    崔荆不再説话,即便过去二十年,他还是不想回顾。

    “紫云道长是何方人士?他为何要去魅族?”谢墨含看着崔荆,问出了关键。

    崔荆沉默片刻,説道,“紫云道长出生在魅族,自小离万里关山被人带走修道。后来定局在了海山之巅的雾黎山。他修行多年,道法高深,窥探出天机,魅族会灭,为救魅族。他离开了海山之巅,赶回了外域。到头来还是去晚了一步。”

    “原来紫云道长出身在魅族!”谢墨含讶异片刻,“外公,如今紫云道长在何方?”

    “紫云道长仙逝了。”崔荆道。

    “修道之人不是可以长生不老吗?怎么会仙逝?飞登成仙了?”英亲王妃立即问。

    崔荆笑了笑,“傻丫头,世间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

    英亲王妃被崔荆骂了一句傻丫头,顿时也笑了,她有多少年不曾被人这样骂傻丫头了。

    “修道之人,修的是心,是境,是悟,是透。”崔荆慢慢道,“紫云道长虽然道法高深,登峰绝ding。但因为屡次窥破天机,且又做了一件逆天之事,终究是得了上天的反噬。仙逝了。”

    “他做了何逆天之事?”一直没説话的谢云继问。

    崔荆看了谢云继一眼,摇摇头,“不可説!”

    谢云继住了口。

    “紫云道长是何时仙逝的?难道就仙逝在了魅族?”英亲王妃记得当年她仿佛远远地见了一面那位道长,寻常道士一身灰袍,他却是一身紫袍,真如天上的仙人。那时候,都传扬,崔荆是被仙人diǎn化带走了。

    “我们从魅族回到了雾黎山之后不久。”崔荆道。

    “紫云道长仙逝后,您就待在雾黎山了?”英亲王妃从没听説过雾黎山是何地方,就她猜测,应该是东海上的一座仙山。

    “紫云道长仙逝后,我便接替了他,看守雾黎山。”崔荆叹了口气,“后来又识得了一些道友,这么多年便一直钻研道法。”

    “您早先説在青云之山和一道友摆八卦观星阵,恰巧窥到了南秦京城的天象。南秦星移斗转,星海纵横,霞云失色,火烧天峰。这是大凶之兆。您才回了南秦?”英亲王妃总觉得隐约中崔荆隐瞒了什么没对他们透露。

    “是啊,我当时只参悟了前半个星卦,道法太浅,没参透后半个星卦。于是,便启程回来走一遭。”崔荆还是这样的原话。

    “如今您走这一遭,可是发现了什么?参透了吗?”英亲王妃又问。

    崔荆捋了捋胡须,“应该就是今日这一场大火吧!南秦因这一场大火要风云色变。自古以来,天日大变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星主轮换,一种是江山动摇。”

    英亲王妃抿了抿唇,“皇上还正当壮年,在位最少还有十年时间。”

    崔荆diǎndiǎn头。

    “那么就是江山动摇了。”英亲王妃叹了口气,“荆叔叔您道法是极其高深的。您观测星云没错,这一年来,南秦暗潮涌动,十分不平静。”话落,她顿了顿,看了谢墨含一眼,“江山动摇也有可能。”

    谢墨含垂下眼睫,没説话。

    谢云继向土炕上飘过去一眼,见秦铮和谢芳华虽然安静地躺着,但闻不到二人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二人并没有睡着。谁人都知道,这江山若是动荡,那么就是谢氏和皇权。

    “走吧!我们去别处待着,我们在这里,这两个孩子也不能睡着。”崔荆站起身。

    “荆叔叔您今日刚奔波进京吧?侄女虽然想多和您唠唠,但是碍于您一路劳累,可不能累坏了您。您这回回来,怎么也要多待些时日,我要找您唠嗑来日方长。今日您就去房间里歇着吧!”英亲王妃也站起身。

    “也好!”崔荆diǎn头。

    “我送您过去您的房间!”谢云继也站起身。

    “一起过去吧!”谢墨含也站起身。

    三人説走就走,转眼便出了房门。

    英亲王妃看了一眼坑上躺着的二人,缓步走出里屋。

    侍画、侍墨、侍蓝、侍晚、翠荷、翠莲都守在中屋,见英亲王妃出来,齐齐给她见礼,问她可是休息。

    “今日折腾一日,我也累了,也睡一会儿,这里清静,不会有什么杂事儿琐事儿打扰。你们也不必守着,去歇着吧!”英亲王妃对几人摆了摆手。

    几人diǎndiǎn头,都退了下去。

    山野的院落里面都是土炕,里屋是土炕,中屋也一样。

    英亲王妃伸手摸摸土坑,一样被烧得温暖热乎,她也躺了上去。

    内外屋静了下来。

    英亲王妃今日被惊吓了一番,如今折腾这一日,到底是累了,躺下不多时,便睡着了。

    里屋那二人都是耳目好使的,很快就听到了外面传出的均匀的呼吸声。

    秦铮偏过头,凑近谢芳华耳边,悄声道,“你猜测外公没説出的那些隐情是什么?”

    谢芳华好笑,伸手推开他,“我哪里能猜测得到?説话就好好説,我耳朵没聋,听得见,你靠这么近最什么?”

    秦铮撇撇嘴,“你气了爷一番,爷还不能离你近diǎn儿补偿了?”

    谢芳华用鼻孔哼了一声,他提出无理要求,她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补偿什么?

    “我猜测外公回来,与你有关。你信不信?”秦铮到底是被她推开没再凑过来。

    谢芳华心思一动,“怎么这样説?”

    “感觉!”秦铮道。

    谢芳华失笑,“铮二公子,靠感觉是做不得数的。你怎么知道外公回来不是为了漠北的舅舅,或者我哥哥,再或者忠勇侯府和博陵崔氏?”

    秦铮“唔”了一声,沉默片刻,对他道,“爷若是説爷当初也差diǎn儿入道,你可信?”

    谢芳华闻言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就秦铮这般忒入世俗的人,怎么能入道?普天之下,他相信没有他没玩过的东西。当然,除了女人,似乎是真的没有。不过除了这一diǎn洁身自好外,该涉猎的地方他应该是都涉遍了。视世俗于无物。哪里能是修道之人?

    “曾经,有人説我有道根,但是无道缘。”秦铮低喃了一声,“原因就是,姻缘劫是我的情劫,我能过得了六欲之关,唯独过不了情劫这关。”

    谢芳华微怔,仔细地瞅着他,秦铮虽然是个俗人,但有时候也是个雅人。虽然混行与俗世之中,但是却偏偏游刃有余与俗世之外。到也有些道理。

    “我的情劫就是你啊!”秦铮伸手勾起她一缕发丝,轻叹了一声。

    谢芳华挥手打掉他的手,“少胡邹八扯。若是你的情劫是我,那么我的情劫是谁?”

    “你的情劫自然是我,哪里还能有旁人!”秦铮放下手,轻轻哼了一声,“爷説过,你这一辈子只能属于我。不能一生一世,那么就皇土为被,黄泉为路,地底下见。”

    谢芳华听到他懒洋洋的口气説着令人寒彻骨的话,不知道这话是该当做甜言蜜语听,还是该当做威胁来听。总之,听了是浑身不舒服。皱眉道,“秦铮,你若是能不阻隔我要做的事情,那么,也许,三年后,我嫁给你也説不定。”

    秦铮扬眉,“什么叫做不阻止你做的事情?”

    谢芳华看着他,不答话。

    “那你总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事情吧?只有你告诉我了,我才能为了你真的不阻止。”秦铮盯着她。

    谢芳华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被气笑,绕来绕去,原来他还是想套出她的东西。她板下脸,“你少再打这个主意,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不可能。”

    “就不能有万一的可能让你告诉我?”秦铮有些受伤地看着她。

    谢芳华撇开脸,沉默了一下,又转回头,闭上眼睛道,“除非你能让我信服。”

    秦铮笑了笑,转过脸,也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以为他不会説什么了,毕竟信服这两个字太广泛了,何为信服?是信还是服?

    不想他沉默半响,却説道,“会让你信服的。”话落,又补充道,“总有那么一日。”

    谢芳华睫毛动了动,不再言语。

    又过了半响,二人都齐齐地睡了。折腾这一日,实在是累卷了,尤其是秦铮,他中了谢芳华特制的软筋散,又运功抗衡,之后又中了一掌,大伤元气。支撑了这一日没倒下,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外面依然飘着细密的雨,不大不小,却看不出停的势头,缠缠绵绵。

    谢墨含和谢云继将崔荆送去了西房后,一起进了隔壁的房间一边谈事情,一边下棋。

    这里山林清幽,别院宁静,似乎脱离了尘世。

    相比这里,京城便不那么安静,不但不安静,反而京中一时间人心惶惶。

    法佛寺失火的消息在着火的第一时间,便传遍了南秦京城大家小巷,方圆百里。

    法佛寺是南秦第一大寺,建立千年以来,只发生过两次大火,一次就是两百年前的大火烧没了半个佛寺,回绝大师在火中圆寂。第二场大火就是今日了。

    法佛寺一直香火鼎盛,被南秦上下誉为圣佛寺。每隔三年,普云大师都会开坛讲佛法,遇到哪里大灾荒,法佛寺会派人去广施善粥。是以,受天下百姓推崇。

    今日,法佛寺突然失火,且大火势头凛冽,直接烧红了北方半边天空。

    一时间,京中无人不惊。

    许多百姓们自发组织想要上山救火,刚到城门口,便接到皇上的旨意,下旨关了城门,任何人不准出城。违者以重罪论处。

    百姓们更是心惊,难道就让大火这样着下去?天干物燥,若是大火借着风向烧到京城怎么办?

    正当人心躁动之时,便看到皇上、英亲王、谢世子、左右相车马出了城,奔赴法佛寺。

    望着北方的天空,不知怎地,一则流言在京中悄悄地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在京中蔓延。

    那就是,谢芳华去法佛寺祈福,因身上的邪气,污了佛祖圣灵,天降大火,要烧了她。

    这种传言极其快,似乎眨眼之间,便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老弱妇孺皆知。

    结合她因血光之灾大病多年缠绵病榻的説法,这一场大火突然降临,几乎无人不信。

    就连宫里,都传入了这样的説法。

    秦怜在皇后宫里来回打转转,急着央求道,“皇婶,您就让我出宫去法佛寺看看吧!我实在不放心我娘、哥哥和芳华姐姐。”

    “怜儿,不是我不让你去,你去了也无用,帮不上什么忙。你且宽心,皇上、王爷、谢世子都去了。他们定然能平安。”皇后温和地看着她,冷静地道,“你娘将你交给我,越是这种关头,你才更不能乱跑。你的安全也极其重要。万一你娘没事儿,我放了你出去,你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秦怜嘟起嘴,急躁地道,“外面哪里来的那传言,实在是可恨,怎么会是芳华姐姐引起天降大火?这言论实在是荒谬。”

    皇后抿起唇,想了片刻,diǎndiǎn头,“大火刚起不久,连宫里竟然都有这样的传言了。只怕是有人在背后作怪。”

    “那您快派人查查,到底是何人作怪?”秦怜焦急且发狠地道,“若是被查出来,我一定饶不了那作怪之人。”

    皇后diǎndiǎn头,叫来一个小太监,对他吩咐了一声。

    那小太监连忙应声,得了吩咐,出了凤鸾宫。

    秦怜不能离开,依然是坐立难安。

    皇后看着秦怜,想着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放在自己身边养了多年,若説孝顺,她也是极其孝顺,与她的儿子秦钰不相上下,她被摔伤了腿,她也是又哭又急。但到底有一种感觉,那是血脉亲情,她强求也是求不来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小太监回来,对皇后道,“传言是从宫外传进来的,如今人心躁动,惶惶凄然,遍地都是这股传言,无从查起。”

    “无从查起也要查,总能查到源头!就不信这小小的京城能有人手眼通天,连皇家也查不出来的事儿。”秦铮恼怒地瞪着小太监,发狠地道,“一个一个地给我查。查出来有赏,查不出来,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那小太监吓得意哆嗦,“郡主,若是真要大动干戈查的话,也不是不能查出来,但可能会闹出大动静。”

    “闹出大动静怕什么?再大的动静能比得过法佛寺都快被大火烧没了的动静大?”秦怜抬脚踹了他一脚,“现在快去查!”

    小太监看向皇后。

    皇后知晓秦怜虽然性情里有淘气的一面,但是在她面前向来端庄稳重,今日也算是逼出了她的性情,到底是急了。换位想想,若法佛寺里面如今待着的人是她的娘、哥哥、未来嫂嫂,她也会坐不住。更何况,这么多年,英亲王妃待她不薄。她挥挥手,“去吧!弄出动静就弄出动静了,务必要查个清楚明白。看看到底是谁在京中散步传言。”

    “是!”那小太监得了懿旨,不敢耽搁,立即出了凤鸾宫。

    秦怜感激地看着皇后,走过去抱住她,“皇婶,您真好。”

    皇后见她软软的小身子扑到她怀里,虽然再没有小时候的奶香了,到底是有一股少女的清香。她抚养她多年,毕竟是感情深厚,儿子虽然教养在身边,但是不住在她的凤鸾宫,与她分开住,大多数时候,深宫寂寞,都是这个小丫头与她为伴。她心里明明知道,若是她养在英亲王府,那么一定是比在深宫里被养着快活,但因为她有私心,栓了她在身边,拘束了她的天性。如今为她只做了这么一件事儿,便让她如此感激,也让她看着她有些心酸。

    秦怜抱着皇后,似乎寻找温暖,半响没离开。

    皇后看着她,沉默片刻,摸着她的头低声问,“怜儿,你怪不怪皇婶将你拘束在身边,养在这宫里?”

    秦怜摇摇头,“我怎么会怪皇婶呢?若不是皇婶将我教养在宫里的话。我若是养在英亲王府,估计就变成跟我哥哥一样人人惧怕的小魔王了。”

    “当真?”皇后问。

    秦怜放开她,退出她怀抱,认真地看着她,“自然是真的。宫里长大有宫里长大的好处,皇婶这么多年一直没亏待我,秦钰哥哥一直将我这个堂妹当做亲妹妹,对我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比秦铮那个破哥哥强多了。”

    皇后失笑,“英亲王府自由,若是养在英亲王府,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拘束你。可是在这深宫就不同了。你出宫一趟也都是有次数的。”

    “小的时候,我是觉得皇宫不好,就跟圈在不见天日的牢笼里一般,十分向往宫外。如今长大了,渐渐地习惯了皇宫的一草一木,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这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人人恨不得当做我,天下多少人羡慕我被您教养在身边的福气,我若是再自卑自怜,庸人自扰,实在无趣。”秦怜道。

    皇后温柔地拍了拍她,“你的名字是你哥哥取的,你可知道?”

    秦怜顿时在睁大眼睛,“不是我父王取的?”

    皇后摇摇头,“不是。是你哥哥秦铮。”话落,见她不敢置信,她笑着道,“你哥哥那时候刚刚会説话识字。你出生的时候,他十分高兴。你父王本来给你起了名字,但是你哥哥执拗地捧着一本书,指着上面的一个字,非要让你叫这个字。”

    “原来都怪他,我説我怎么这么可怜呢!”秦怜道。

    皇后失笑,“你的怜可不是可怜的怜。而是怜惜,爱怜。”

    秦怜哼了一声,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不过她刚笑出声,又想起法佛寺的事情,顿时收起了笑。软黏黏地依偎着皇后靠在她身侧。

    皇后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担心,不再説话。

    又半个时辰后,如意进了内殿,忧心地道,“皇后娘娘,我看北方天空火红一片,法佛寺的大火似乎越烧越烈了,僧人们看来扑不灭,尤其今日还有风。”

    秦怜腾地坐起身,“我也出去看看。”顿时跑了出去。

    皇后看了一眼如意,对她有些恼意,“快来扶我出去。”

    如意顿时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怜郡主自然是十分担心英亲王妃和铮二公子的,她咬了咬唇,有些懊悔地连忙扶着皇后下了塌,出了殿门。

    秦怜跑出内殿,果然见北方天空红透了半边天。她脸色刷地一白。

    皇后由如意扶着来到秦怜身边,对她道,“皇上和你父王都去了,谢世子也去了,左右相据説也跟去了。法佛寺失火是后山林,又是白天,ding多损失了寺庙而已,应该是烧不到人。你且放心。”

    秦怜也知道无论怎么着急都不抵用,只能抿着唇diǎndiǎn头。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早先那小太监跑了回来,看了一眼秦怜,对皇后道,“娘娘,散布谣言的人查出来了。”

    秦怜立即问,“幕后主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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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十月阅读只为原作者西子情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三十九章主谋-京门风月小说什么时候在一起,京门风月,十月阅读并收藏京门风月最新章节 伏天记十月阅读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