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贞心里头明白,要是让当今的皇上朱祁镇对自己产生了谋反的疑忌之心,日后非但自己在朝廷里头的地位不保,极有可能会跟自己陷害过的于谦一般,会惹来杀身之祸。

    像于谦那般的于江山社稷有大功的功臣皇上都能下得了手,若是让皇上对自己也产生了疑忌之心,只怕自己日后的好日子可就一去不复返了,所谓圣眷优隆,只怕也会转眼逝去。

    到时候不要说跟石亨斗了,只怕连自家的性命也保不住。

    心里头有着这般的念想之后,虽是初冬时机,徐有贞不由都有些汗涔涔了,觉得自己的背部都湿了一大片。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徐有贞觉得李贤方才对自己所言之事绝非危言耸听,而是朋党之间的腹心之言。

    转念及此,徐有贞不由略带歉意的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切莫怪罪,方才老夫一时失言,差一点误会了李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老夫于此跟李大人陪个不是。”

    言罢了此事,一向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徐有贞对着李贤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欲要一揖到底。

    李贤见得徐有贞有此情状,慌忙上前拦住徐有贞道:“徐大人,这可使不得。下官如何受得起大人这一拜。”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说道:“李大人不必客气,今日幸得李大人提醒,若非如此,老夫定会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李贤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语道:“徐大人如此言来下官真是愧不敢当,方才所言之事若能对大人有丝毫的裨益之处,李贤也算是报答了大人的知遇之恩。”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连连颔首致意道:“李大人为了老夫的家事劳心劳力,此事了结之后,老夫对李贤大人必有厚报。”

    李贤听徐有贞有此一诺,慌忙上前言语道:“徐大人如此言语可就言重了,自目下的情形看来,只要大人能够暂时勒兵不往石府一行,情势应当有些把握。”

    徐有贞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语道:“既然如此,老夫心里也明白了李大人方才的言辞,只是老夫的千金还落在石亨手中,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只怕颇为难以善了,不知道李大人可有妙策,能够救她出来。”

    说罢了此事,徐有贞依旧有些心有未甘,愤愤不平,他心里头还是极为挂念女儿安危。

    听得徐有贞有此情态,李贤装作思忖了一下,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既然徐大人有此托付,李贤焉能推脱,原为大人力效前驱,单枪匹马的深入龙潭虎穴找那石亨和谈,一定要替徐大人救出令爱来。”

    徐有贞见李贤有此表示,不由又惊又喜,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老夫真是没有看错了,李老弟忠肝义胆,朝廷里头的衮衮诸公没有一人能及的上李老弟的,此番老夫爱女的性命就全然托付给李大人了。”

    见得徐有贞有此表示,李贤便点点头说道:“大人还请放心,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不宜跟石亨兵戎相见。想来石亨心里头也明白此事,他既然是指使人掳走了徐大人的掌上明珠,显然是想要救回自己的儿子石未风,既是如此,李某人已然有了一个攻心之计,只要施法得宜,说不定很快就能救回贵府千金。”

    徐有贞听李贤有此一说,心下也觉得安定了许多,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不瞒你说,老夫宦海浮沉三十余年,老来老伴才生下这么一个女儿,夫妇二人对此女都是倍加疼爱,那日小女无缘无故在府中失踪之后,老伴得知了消息之后便在老夫面前哭天抢地的,哭的死去活来,这几日连饮食都废了。李大人若能帮着老夫救出这个宝贝女儿,李大人便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慌忙接口言语道:“李大人不必如此,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李某也是揣度而已,石亨绝非容易对付之人,李某人只能尽力而为。”

    徐有贞闻言便对着李贤张口说道:“徐大人于此间无论有何要求,只要老夫力所能及的,老夫一定尽力满足徐大人,只求能尽速救出小女。”

    徐有贞张口言语道:“舐犊之情,人皆有之,想来石亨也是如此,就请徐大人在家宅中静候消息。”

    听得李贤有此一说,徐有贞白对着李贤张口说道:“李大人所言甚是,想来石亨丢了个儿子,心情跟老夫也是差不离,只是石亨的儿子石未风并非是老夫派人下的手,石亨却非要将此事赖到老夫身上。另外居然还指使人掳走了小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待得救回小女之后老夫定要好好跟石亨算这个账。”

    李贤便接口言语道:“徐大人说的是,石亨做出这般天怒人怨之事,理应得到惩治才是。否则便是天理不容。”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接口言语道:“李老弟此言深得我心,此番还请多多费心,尽速救出小女。”

    李贤便张口言语道:“还请徐大人放心,此番李贤一去,定然会早日救出徐大人的爱女。”

    徐有贞闻言便点点头说道:“既然是李大人有此一诺,老夫也放心不少。”

    李贤听得徐有贞有这般说道,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领兵去石亨府中一行已然毫无必要,还请徐大人跟兵部尚书说一声,免得让石亨倒打一耙。”

    徐有贞听从了李贤的建议,便张口说道:“李老弟所见极是,就请老弟随同老夫一同出去跟王大人说一声。”

    李贤闻言便应声答道:“如此也好,徐大人先行。”

    徐有贞略微一点头,随即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此次若是没有老弟主动请缨,老夫都不知道该要如何处置才是,幸而有了老弟出头,老夫方才能够心安一些。”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大人不必谢我,这些都是李贤的分内之事。”

    徐有贞拈着胡子笑了笑说道:“老弟果然是不肯居功之人,也罢,老弟速速随着老夫出去建议见过王大人,将今日的事体略作安排之后,老夫就送派出轿子送李老弟到石亨府上去做说客。”

    李贤闻言就对着徐有贞开口言道:“大人,王大人是得见,不过就不必从府中派出轿子给下官送行了,这样太过招摇,形迹过于外显,势必不是什么好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提醒的是,此事不必张扬为妥,也罢,就这么着,老夫就不派人去送大人了。”

    李贤张口言语道:“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这样行事最不容易招惹是石亨的忌讳。”

    徐有贞听闻了这番言辞之后,便张口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所言甚是,眼下想要将石亨忽悠过去为先,要是不能瞒过石亨,事情只怕就不好办了。”

    李贤连连点头说道:“大人所言甚是,正是如此。”

    徐有贞听罢便沉吟了一下随即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既是如此,就请李大人跟老夫一道出去见见王大人好了,只要见到了王大人,老夫便跟王大人说暂且先不发兵石亨的府邸,等等看,看情势有何变化再说。”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对着徐有贞接口言道:“徐大人这般做法最为圣明不过了,不管情形如何,我等总是要好好处置这件事情,不要打草惊蛇,惊动了石亨可就不好办了。”

    徐有贞闻得李贤有此一言,便点点头说道:“哎呀,看来还是老弟想得透彻,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再容易不过了,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还要借重李老弟的大力不可。”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装作有些受宠若惊的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所言之事一点不差,事情出来了,便要冷静处置才是最好的法子。”

    见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李老弟所言一点不差,事情出来了,便不可置之不理,一定要冷静处置,不管石亨此番想要耍一些什么样的花招,老夫此番已然决意跟石亨玩到底了。”

    李贤见徐有贞有此一说,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道:“大人能够这般的决心,对于下官来说便是莫大的助力,不管前途如何,此番下官一定要好好的帮徐大人一般,将徐大人的千金从石亨那边救出来。”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自然是极为高兴,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老夫此番要借重李大人的力量,若是事情一成,日后老夫绝不会亏待了老弟。”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诺,李贤便慌忙接口言语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着大人处置此事。”徐有贞闻得李贤有此一说,便张口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能够这般说法,老夫心中自是心感不已。”

    两人将事情商量停当之后,徐有贞跟石亨便一前一后的出了王晓峰府中的雅竹别苑,沿着旧路依旧到了西厢房。

    王晓峰已然在西厢房等候多时了,一见到徐有贞跟李贤出来,王晓峰便站出来对着徐有贞开口言道要:“徐大人,外头的兵丁将士已然等候多时了,只等徐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出去攻伐其他人。”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举手摆了摆便开口言语道:“不必了,让将士们都先回军营去好了。”

    猛地听徐有贞有这番的说辞,兵部尚书王晓峰不由有些愣住了,过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慌忙张口对着徐有贞接口问道:“大人,事情莫非有变不成。”

    徐有贞点了点头说道:“方才老夫跟李贤大人聊了一聊,觉得事情绝不是我等目下所想的这般容易处置,此刻出兵到石亨府中,非但极有可能没有好处,还有可能有极大的坏处,不管情形如何,事情已然到了这般的地步,也就罢了。决不能为了小女之事将王大人的前程都搭进去。”

    听徐有贞有此一言,王晓峰更是觉得迷惑不解,便对着一旁的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徐大人这么就忽然改变了主意。”

    李贤笑了笑说道:“王大人,徐大人知道你对他极为忠心,不管如何,今日王大人肯出兵帮徐大人这么一个大忙,徐大人对王大人的这份情定然是在心里头领了,徐大人既然已经说了此番不必领兵去石亨府邸了,王大人便从了他的意思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将李贤是这般打哈哈的态度,话语之间有说的迷迷糊糊的,让王晓峰更是觉得极为难以解释。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王晓峰而言,他心里头也明白徐有贞已然是被李贤说服了,至于个中的道理眼前的这两位都不愿意跟自己道及,如此想来定然是大有关碍的语句,不便在第三人面前吐露。

    王晓峰也是在官场里头混了许多年,对于这等事体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心里头明白徐有贞既然是不愿明白的跟自己说明理由,自然有他的道理。

    自己若是极为不识趣的追问下去,除却丝毫讨不到一点好处之后,说不定还会因此丢到了徐有贞对自己信任。

    心里头有了这般的想法,王晓峰便对着徐有贞点头说道:“既然徐大人有此吩咐,也罢,下官就遵照徐大人的意思去办,先将那些兵丁将士遣散了回去。”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那就有劳王大人了。”

    王晓峰闻言,慌忙张口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这是鄙人应当做的,徐大人不必客气。”

    说罢了此事,王晓峰撩起衣摆,对着徐有贞施礼说道:“请徐大人于此稍后,下官去去就来。”

    徐有贞心里头明白他是出去遣散外头奉命过了的兵丁将士,便张口对着王晓峰开口说道:“烦劳费心了,有劳,有劳。”

    王晓峰对着徐有贞一施礼,随即便出去了。

    王晓峰出去之后,徐有贞便回头对着李贤苦笑一声说道:“李大人,这一下老夫可就将救出小女的全部希翼全都托付给大人你了,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还请李大人好自为之,切莫让老夫失望。”

    听得徐有贞这般说来,李贤心头不由一震,他心里头明白徐有贞虽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不过对于自己能否帮他将徐栖歆从石亨的掌握中顺当救出来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方才有这番切责的表示。

    想到了此处,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说道:“徐大人请放心,下官此番前去石亨府中虽无完全的把握,不过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徐大人办事,令爱的安危就全权交付给李贤处置便是。”

    听得李贤大包大揽的应承下了救出自己女儿一事,徐有贞也感到心头一振,很是感激李贤能够有此表现。

    徐有贞便有些动情的对着李贤开口言道:“李大人,老夫生年不满百,幸而此生能够结识向李老弟这般的英杰,不管此番事情能够了局,老夫都要好好的感谢李老弟拔刀相助。”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不比客气,徐大人是朝中的柱石之臣,也是李贤心目中的大臣的典范,不管大人或者大人宅府中发生了何等事情,下官都愿意舍身相助,此番到石亨府邸里头去做个说客,不过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极为感动的对着李贤开口言道:“老夫正是没有看错大人,从大人这番言辞来头,老夫就知道徐大人是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不管如何,日后老夫愿与徐大人义结金兰,此生此世永不背弃。”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心中一动,忽然觉得这倒是个极好的机会,不过他心里头一转念,有觉得则会极有可能是徐有贞这个老狐狸测试自己的一个手段。

    要是真是徐有贞测试自己的一个手段,若是顺应了此事,日后难免被徐有贞起疑。

    如此想来,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此事下官绝对是担当不起,且不说大人官位赫赫,下官不敢高攀,再者朝廷之中石亨的耳目重多,若是我等二人结为兄弟,日后难免会走漏了消息,石亨这个老狐狸一定会紧盯着,日后下官想要为大人奉劳的机会也就好了许多。”

    徐有贞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张口言语道:“徐大人所言甚是,是老夫有所失察了,目下的确不是好机会,也罢,李大人就当老夫方才的提议从未说去过,等到日后石亨倒台,再旧事重提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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