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王晓峰有此一问,徐有贞便接口应答道:“王大人这些时日可曾听说一件怪事?”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说道:“怪事,何等怪事,下官一无所知。”

    徐有贞便张口解释道:“此事我也是听市井的留言,并无确证,不过确和石亨有关。”

    听得徐有贞提及留言,王晓峰便拍了拍自个的脑袋说道:“徐大人提及此事,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日听人说石亨的儿子石未风无缘无故的在书院中失踪了,书院山长遣人寻了许久,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后来便派人骑马到了石府告知了此事。”

    听得王晓峰有此说法,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老夫听说的留言也是止于此,可是石亨却觉得是那儿子失踪一事是老夫所为,居然派人到老夫的家宅中暗中掳走了小女。”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这般的说法,不由大为失惊的开口说道:“徐大人,果有这般情事不成。石亨莫非是得了失心疯。”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石亨爱子心切,老夫倒也能够体省的出来,可是即便他儿子石未风失踪了,如何可以将这屎尿盆子胡乱扣到老夫的头上,还派人掳走老夫的爱女,令老夫家宅上下不宁。”

    王晓峰闻言微微一怔,便开口追问道:“徐大人可有真凭实据在手。”

    徐有贞便接口言说道:“老夫写了一封信给石亨,已然确证了此事,老夫之女想来便在石府之中。今日老夫冒昧上门,便是欲要借王大人之力,速速救我女儿脱离苦海。”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原本就跟石亨有隙的王晓峰便拍着胸脯答道:“事情当真如此,请徐大人放心,明日下官便为李大人出头。”

    徐有贞听他这般一说,自是感激的点点头说道:“王大人如此襄助,徐某人真是感激不尽。”

    兵部尚书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说,便接口言语道:“徐大人这话怎么说来着,平素若不是徐大人在背后支持,下官这个兵部尚书的位子只怕早就让石亨一派的朋党夺去了。要是真的说起来此事,是下官要多些大人才是。”

    听他这般说法,徐有贞便摇摇头说道:“王大人得意荣赝兵部尚书是皇上的恩典,石亨在如何厉害,也大不过皇上,老夫自然也就更不必提了了,王大人的得任此职乃是当今皇上对于王大人的信任。”

    王晓峰听得这话便张口言语道:“徐大人正是推美于人,下官是那块料子下官心里头明白,这些年来若不是徐大人从旁提携和扶掖,下官就算是鸿运当头也不可能平步青云,升到如今的这等部堂的高位。说来说去,还是的徐大人的助力方能如此。”

    徐有贞闻言便张口说道:“也罢,既然王大人是这般人物,老夫今日也就掠美一番,算是贪天之功好了。”

    王晓峰闻得此言,慌忙摇手说道:“徐大人这哪是贪天之功,照着下官看来,这是实至名归,得其所哉。”

    徐有贞见王晓峰如此敬重自己,心下自然极为高兴,便开口言说道:“王大人,你看老夫的爱女之事如何处置才是。”

    见徐有贞将话题转到了他女儿徐栖歆身上,王晓峰便接口言语道:“大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倒也不复杂,若是掳走徐大人的爱女之人真是丧心病狂的石亨只怕,那么大人之人想来定是在石府之中,明日我便传令步兵衙门的将官领着精兵强将跟大人去一趟石府。”

    听王晓峰有此表示,徐有贞自是大喜过望,想了一下,就对他张口言说道:“王大人,你就不怕为了我而得罪了石亨石大人。”

    王晓峰听徐有贞有此一问,便张口言说道:“徐大人,你也知道石亨此人在朝中对下官是时常挑剔,下官跟石亨也是素来不睦,好几次若为大人出面转圜,只怕我跟石亨早就拼个你死我活了,要真算起来,下官在朝中的势力绝不是石亨的对手,不过下官也有王牌。”

    见王晓峰说他手上也有王牌,徐有贞心下不由微微一动,假意说道:“哦,王大人手中还有王牌,不知道是什么王牌。”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问,王晓峰便略微有些尴尬的开口言说道:“这事情下官有些不好说,不过既然徐大人见问,那下官可就直言无忌的,算起来下官的王牌便是徐大人。”

    王晓峰张口说出了这般话语,徐有贞不由扑哧一笑说道:“王大人不会是睡糊涂了说梦话吧,老夫如何成了大人的王牌了。”

    听得徐有贞有此质问,王晓峰慌忙张口解释道:“徐大人可不要不信,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朝中哪里有人可以跟徐大人比肩,就算那石亨在前些时日倚仗皇上的恩宠,权倾朝野,不也被大人上了一道奏章便将他打回原形了么。如此算来,朝中高官虽多,不够都是尸位素餐的泥人木偶,只要徐大人此事朝廷的主事之人,柱石之臣。”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说道:“王大人这般赞誉老夫,老夫如何担待的起。”

    王晓峰接口道:“徐大人,方才下官所言,绝非是溢美之辞。而是极为寻常的道理,就说前些天石亨吃了一个大亏的事情,那可是朝野共见之事,皇上传圣旨申斥了石亨,天下人都是知道了,不管如何,大人真是朝廷的功勋柱石之臣,绝无第二人所能比肩的。”

    听王晓峰有这般的说法,被拍了一通马屁徐有贞便接口言语道:“王大人真是客气,老夫已经是老朽了,日后退下来,朝廷就要靠着王大人这样的耿介之臣撑持了。”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极为受宠若惊,慌忙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说哪里话,徐大人青春正富,还可以扎扎实实的给皇上和朝廷办上几十年的事情,哪里轮的上下官力效前驱。”

    听得王晓峰有此言语,徐有贞便哈哈笑道:“王大人也不必自谦,王大人所做之事皇上跟老夫都看在眼里,若为如此,当年老夫也不会跟皇上保荐大人担任兵部尚书一职,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老夫年老力衰,只怕已然是不得永年,若是时机合宜的时候,老夫便会在皇上面前提议由王大人来接老夫的班。”

    听的徐有贞有此一言,王晓峰慌忙对着徐有贞跪拜说道:“徐大人如此恩遇,下官此生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徐有贞笑着扶起王晓峰,接着便开口言说道:“王大人这可就见外了,朝中衮衮诸公,能够合得老夫眼缘的并无几个,而能够的老夫欣赏的却唯有王大人一人,老夫若是能得王大人传扬衣钵,盛世功名,垂之久远,老夫就算是入土也心安了。”

    见徐有贞有对自己有这般的期许,王晓峰慌忙接口说道:“下官能得徐大人此番青眼相看,这辈子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徐有贞听得这话,接口说道:“王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朝廷之事还有很多需要王大人费心打理,日后朝堂大计老夫可就托付了王大人了。”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这般的托付期许之辞,慌忙对他摇手说道:“徐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目下徐大人在朝廷之上,下官等文武百官无不唯徐大人马首是瞻,不管情势如何变化,下官定然是站在徐大人这一边的。”

    听得王晓峰有此的表态,徐有贞也颇有些感慨的开口言说道:“徐大人能如此言语,老夫自是心安,明日之事还要托劳阁下才是。”

    王晓峰听徐有贞有这般吩咐,便拍了拍胸脯开口言语道:“还请大人放心,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明日下官亲自挑选精兵强将,跟着徐大人带兵到石亨府上一行。”

    “那就有劳王大人帮忙了,老夫先行谢过。”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王晓峰便开口言语道:“徐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这些事情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徐有贞忧心爱女,便连连对着王晓峰称谢不已:“多谢王大人帮忙。”

    而王晓峰便张口言语道:“徐大人不必客气,自眼下看来,帮了徐大人也是帮自己的忙。石亨这小人,下官也早就想治一下他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大人今日奉告此事,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两人商议停当了之后,徐有贞便跟着王晓峰告辞回去了。

    告辞回去之后,徐有贞细细闻了闻家中仆从彻查的情形,仆从们都说将整个徐府都翻过来搜查了几遍,依旧是毫无音讯,自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只怕难以有好的结局,小姐失踪一事便如谜团一般,不宜解开。

    徐有贞听得麾下的这些仆从有这般言语,默认呆坐了许久,心下越发觉得爱女失踪之事便是石亨搞的鬼无意,想了一下,便写了一封信,将明日要到兵部借兵到石亨府中搜人的事情细细叙了一笔,然后派人见信送给李贤一观。

    李贤接的心一看之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连夜赶到了简怀箴处,传递了这个消息,请简怀箴决断此事。

    简怀箴从李贤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徐有贞爱女心切,已然是乱了分寸,以石亨狡兔三窟的奸猾,就算是掳走了徐有贞的女儿,也绝不会放到自己家中,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借兵一招已然是败笔。这般做法定然是对付不了石亨,石亨也绝不会这么轻易让徐有贞跟王晓峰将人搜到,此计不成,石亨便会到皇上面前告状,反诬徐有贞,到时候徐有贞只怕就要难堪了。”

    李贤闻言,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这般说来,这倒是一个剪除徐有贞的好机会。不若默许其成,到时先将徐有贞剪除掉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简怀箴听得李贤有此建言,细细思量了一会随后说道:“此事绝非如此轻易可成的。若是徐有贞就此败亡,石亨的势力一无所损,日后一旦做大,便愈发不可收拾。蔓草犹不可除,何况是石亨这般胸有城府,腹有奸谋的奸臣。”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方才觉察到了这个问题。

    觉察这一情形之后,李贤心里头对于简怀箴便是愈加的佩服,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目今确实可以从徐有贞跟石亨相斗中乘机取势,可是即便取势的后果可以轻易的将徐有贞干下台,可是对石亨的势力并无损害,日后皇帝便会一心一意的依赖石亨,那么想要对付石亨便会愈加的艰难。

    如此治一经,损一经的法子绝非上策。

    心里头洞察了此事,李贤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情形正如公主所言,就算是能够将徐有贞扳倒,可是无法动摇石亨的话,也非善了之策。”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一点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只扳倒徐有贞,而无法攻伐石亨,绝非一件好事,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就算轻易剪除了,可是最多是将徐有贞一派的势力转移到了石亨的麾下,照说石亨是武将出身,目下已然掌控了朝廷里头泰半的兵力,若是日后情势变成朝中的文官集团也跟石亨一脉联合,事情可就极为难以收拾了。”

    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深以为然,便对着简怀箴颔首说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若是演变成那般的局面,对于你我而言,事情便绝非如此简单了,石亨的势力一旦做大,独霸朝中,想要剪除石亨比目下还要困难十倍。”

    简怀箴听得李贤有此言语,便对着李贤开口说道:“李大人所虑甚是,眼下只能挑拨徐有贞跟石亨互为敌对,可却不能让他们过早分出胜负来。”

    听得简怀箴有这般说法,李贤便接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的意思是,徐有贞此计不通,还会贻误了大事。皇长公主想要我藉此机会点醒徐有贞么?”

    简怀箴对着李贤点头说道:“正是此话。”

    徐有贞便继续开口追问道:“从徐有贞派人送来的信中说,徐有贞已然跟兵部尚书王晓峰商量停当了,明日一走,就会到兵部大堂借兵,皇长公主,下官应当如何劝告徐有贞打消这个念头,毕竟徐有贞认为爱女被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简怀箴微微一笑道:“若是求到别家去,自然是毫无法子可想,不过此事正好落入了我等的掌握之中,事情便不那么难办了。”

    李贤听简怀箴有此一言,便上前请教道:“皇长公主,下官还是有些不明白,此事应当了解,方能皆大欢喜,照着目下徐有贞的情形来看,他是已然气昏了头,照下官看来徐有贞援引兵部尚书王晓峰,已然是想要跟石亨撕破脸大干一场了。”

    听的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张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一点不差,徐有贞已然是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可是眼下还不是徐有贞如此行事的时候,如今的法子唯有先让徐有贞放下这条计策方才能够将情势逐渐控制到我等的手中。”

    李贤闻此一言,便开口追问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皇长公主可有解救目下的情势的良方妙策,尚请示下。”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说来此事倒也不难,不过依旧需要委屈李大人从中斡旋。”

    李贤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顿感一振,接口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还请皇长公主示下。”

    简怀箴闻的此言,便张口言语道:“此事倒也极为简单,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是想要石亨放过他女儿,而石亨也是怀疑劫走他儿子石未风的是徐有贞背后秘密授意指使人做出来的,石亨也就这么个纨绔子弟,那李大人刚好可以藉此机会居间斡旋,继续挑拨徐有贞和石亨的关系。”

    听得简怀箴的这般说法,李贤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的意思是让下官居间疏通不成。”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微微一笑说道:“李大人所得一丝不差,正是要俩人疏通一下。”

    李贤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说,微微明白了一些,不过心里头依旧觉得有些窒碍难明之处,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追问道:“皇长公主,下官又当如何疏通方能收效。”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张口言语道:“事情倒也不算复杂,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只要先说服徐有贞即可。李大人明日可对徐有贞说举兵攻入石亨府上甚为不智,因为一旦皇上得知了此事之后,心里头便会觉得徐有贞大人撇开了朝廷和皇上,我行我素,自行其事。如此一来,徐有贞能借兵对付石亨,是不是也表面徐有贞也能借兵攻打大内,行谋反之举。”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一拍大腿随后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甚至,下官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想要平息徐有贞的怒气颇为不易,想要劝服徐有贞,唯有晓以利害,方能奏效。皇长公主所言,使得李贤顿开茅舍,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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