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部果然忙得很,杨飞翰的伤还没有养好,喻元推着他的轮椅都在忙,知道她来了匆匆跑来行礼见了一面就去忙了,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在外面忙案子,里面都罕少没有几个人。年丰其实已经很能干了,他看人眼光也不错,调了两个副手跟着他,把整个从部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染霜毕竟要供职于从部,被年丰带走了去熟悉从部的东西。至于那些文书——
墓幺幺放下笔,揉着太阳穴看着手边感觉完全没有变少的案宗,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得招人。”
她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院落被落日余晖所笼罩,神色变了几许,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
疏红苑从部被财大气粗的初家改建的很是阔达,但是人手又少,很多地方其实都是没用的。现在后院的青苑就一直荒废无人。
她走进那青苑——
果不其然,看到抱剑靠在树干上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的男人,并不说话,走进了青苑最偏僻的一间房内。
景臣也不言不语,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房间。这房间里很是简陋,她走到一处书架旁拿下两本书,书架旁的一副挂画就自动掀开,吱嘎吱嘎几声沉重地石砖碰撞声音,一道暗门展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走进暗门,沿着湿滑黑暗的阶梯向下走了挺远一段路,才视野开阔,有了些昏暗的光。借着这些昏暗的光,景臣看清楚了,这是一处大概有四五间的地牢。
她从储物戒指中拿出钥匙打开其中一处监牢,走了进去,景臣也跟着走进去。当他们两个人走进去之后,四周的灯珠缓缓亮起了昏黄的光,他的目光落在那刑架和桌子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刑具上扫过。
墓幺幺走到监牢中间的刑架上,打开上面的镣铐,转身看向景臣。
他楞了一下像是明白了,很是听话地走上去把剑放在了桌上,任凭她将镣铐给他戴到手腕上锁住。
她将景臣锁好手手腕,走到刑架一旁转动机关。
景臣的双臂就被吊了起来,脚尖堪堪点住地面。
她走到桌边,垂目看着那些刑具,手指一路滑过,似乎在仔细为他挑选礼品那样的认真。“……这里,是我命年丰仿制疏红苑的七司的讯房所建的。其中各种审讯的机关、刑具,都是我找到之前给疏红苑做刑具的那人做的。我想,应该比现在的正苑,还要强上许多。但,一直没有机会使用过,自然也就不知道日后审问的效果如何……”
她拿起一枚似刀非刀的刑具走到景臣面前,随手一扬,就割开了他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血痕。“景臣,你……确定你能当我的奴隶?你现在,还可以后悔。”
“……”他垂目看着她的眼睛,瞳孔之中没有任何的改变,笑了起来,“娘娘,我不喜欢总将这些承诺挂在嘴边,您想怎样,都可以。”
年轻人浅櫵茶色瞳孔清澈至极,是一杯一眼能看到底的醇酒,调和着他的欲望、渴求、期待、爱慕……毫不遮掩地一览无余地呈现给她,等着她甘之如饴,一口就醉,于是为之堕落。
墓幺幺熟悉这种清澈、这种光明——
她刚刚在另外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过。
而那个人,她不能怪罪、不能责罚、不能发泄。
这种光明刺痛着她、折磨着她,提醒着她是怎样一个无力的垃圾,一个被人囚禁无法反抗的废物。
她的太阳穴下面又开始疼得厉害,这种疼让她的嘴角反而残忍的勾起。昏黄的灯火非但没有在她眼睛里点燃丝毫的光明,反而好像一把火将她的理智跟着烧成了黑色的灰烬,扭曲成了可怖的鬼影。
“好。”
只是她并不知晓。
景臣在她眼神里的那种灰烬之中,看到了他所期待的所有东西——
请您继续愤怒、继续憎恨下去吧。
(省略许多许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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