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肃一窒,紧接着说道,“君子当解燃眉之急先解。更何况,实不相瞒,不论郡主今日救不救我初家,我初家都会寻求一切办法……叛出初家,割裂初家血脉。当年与瑞兽揽木的契约,我们初家必须想到一切办法去撕毁,不然,哪怕解决了眼前这个靥咒,谁也不知我初家后代会不会再步我们后尘。”
他摇了摇头自嘲而苦涩的笑道,“人既为人,欲大于天。我初家太祖将人想的太过简单,初家几代人已用血的教训佐证了这常理人伦。我尚不能规矩自己一生毫无欲念,更何况去规劝我初家后宗。哪怕这初家血脉再怎样优越珍惜,再怎样天才辈出,若不能有后,那要这样的血脉有何用?若几百年后,初家的人都因诅咒死绝了,再怎样的天才,死去的天才,还是一剖黄土。”
他停顿了一下,“所以我们初家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撕毁当年的契约,断绝与初家太祖的血脉。事成,我初家未来还有一线生机。事败,最多将灭门提前个几百年。”
这种壮士断腕的决绝,是墓幺幺和髅笑笑并未料到的。
髅笑笑嗤笑一声,“你以为撕毁契约,断绝初家血脉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虽然我并不知你初家和那上古瑞兽签了怎样的契约,但若真这么简单,弗羽家也不会世世代代将孩子去喂鹰,天狐族的杀春池也不会至今都开着,当今王座上坐着的月族,也不会到现在都绝种。”
他还没继续说完,墓幺幺探出手来,轻轻抚摸上棺材。“肃尊,我会救小韶。”
髅笑笑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初肃则喜出望外,“郡主之恩,感激涕零。”
……
墓幺幺又额外提了一个要求。
“这样真的合适吗?”哈睿环顾四周,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新奇。他自从离开夜昙海,就跟着轻瑶四处东躲西藏,风餐露宿是常事,后来找到墓幺幺也只是在一个破院子里住着,从来没有见识过陆地上这些大宗大族的别苑应该是怎样的。房间里样样件件的摆设,家具,对他都是新奇的。他好奇地抚摸上那崂金梨雕的软塌长椅,看着那梨木上的花纹亮闪闪的像是海底的珊瑚纹路,面上掩盖不住的喜欢。
末了见墓幺幺一脸宠爱地望着他,顿时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敛色说道。“轻瑶不是说,我们应该尽量的低调行事吗?如今你又有大事要做,搬到这户人家里,如此招摇,会不会影响到你?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这初家,不是那个小少爷与你还有过婚约。你带着我们住进来,旁人会怎么说你?”
“不碍事。”墓幺幺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倒是你,不介意吗?”
他一愣,摇头说道,“你告诉我之前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便说过我不介意。我有你,便足够了。”
“嗯。”她上前一步揽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胸口上,“有你陪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哈睿温柔地垂下头吻上她的发。
……
深夜。
“你有办法吗?”墓幺幺问道。
髅笑笑懒洋洋地侧躺在床上,手背撑着脸倚在软枕之上,衣襟大敞,“难得你深夜会想起来我。不过,好不容易不用住那个小破屋子了,我虽不是什么深海来的小蛇精。可也没见过世面,能不能先让我安生几天,享受一下大户人家的床榻?”
墓幺幺仿佛听不出他言语中的讽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重复了一遍,“你有办法吗?”
“虽然我很喜欢被你们正道的抬举,但,并不是你们正道的做不到的,魔修就能做到。魔修只是和正道修炼方式不同罢了,并不是有三头六臂,虽可以无法无天,但还不至于无所不能。”髅笑笑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若不走,便是已腻了那小蛇,想宠我了?”
墓幺幺沉默了一下,忽换了一个问题,“初肃受的伤,你看出来什么了?”
髅笑笑并没有回答她,翻了个身抱着软枕趴在了床上,挑起唇角,“你想我看出什么,我便能看出什么。”
墓幺幺便直接干脆,“那是谁伤的他?”
“你且过来。”髅笑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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