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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那头,乔深沉默了下,没有立即回应却说道:“傅总,我查到了一件事。”

    傅寒川道:“怎么?”

    “傅总,两年前,我们公司在凉城的锦园开发案,就是跟这个宴氏公司合作的。”

    傅寒川蹙起了眉:“凉城?”跟宴氏有合作,他怎么没有印象?

    乔深道:“傅总,这个项目,签字批下去的是大傅先生,由梁经理在负责的。”

    傅寒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正说话之际,一辆黑色林肯轿车迎面而来。

    这条马路是直通枕园的路径,除了那些贵宾或者送货车以外鲜有人来,傅寒川握着方向盘,视线在那个人的脸上停留了下,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两辆车交错之时,男人间互相看了眼,那人便挪开了目光直往前看去。

    傅寒川淡淡的收回视线看向前路,瞥了一眼后视镜,那车已经隐没在了黑暗中。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瞥,但他能感觉的到那个人在打量他。开得起高配的林肯,气度又不凡,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不知又是属于枕园中的哪类贵客?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去查,有消息再告诉我。”他摘了蓝牙搁在前盘,眸光微敛着,气息一沉,脚下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如箭般消失在了寂静路面。

    ……

    咖啡厅,此时正是下班后人们休闲放松的地方,空气中响着轻音乐,品一口纯正咖啡,看一本书,或者跟友人聊天再舒服不过。

    门口挂着的风铃当啷一连串脆响,进来一个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他的身量很高,品貌不凡,像是道风景一样,即便只是站在那里往店内略略一打眼,就引起了别人的注视。

    俞苍苍正端着咖啡蛋糕往二楼走,看到进来的人时,脚步一停顿,眉眼微动了下随后稳稳的继续拾级而上。

    二楼的角落,傅正南拿着一份小报,桌上摆着一只水果盘,看上去神情很是放松。

    俞苍苍将托盘放在桌面上,一样样的将东西从托盘拿出,她将咖啡放在傅正南面前,自己摆了一杯后抚着裙子坐下。

    傅正南端起咖啡闻了下,抿了一口后微扬了下眉毛,笑说道:“还是你冲泡的咖啡最合我的口味。商会的那些……”他摇了摇头,将咖啡放下。

    俞苍苍坐在傅正南的身侧,看了一眼那杯子,捏着银色小勺挖了一小块提拉米苏喂到傅正南嘴里,慢悠悠的说道:“咖啡跟蛋糕搭配在一起口感最好,是不是?”

    她近来对烘焙感兴趣,每天都花大部分时间在这上面,咖啡厅的蛋糕全部出自她手里,营业额都高出一半。

    傅正南从报纸上抽了目光瞥了一眼俞苍苍,握住她滑腻白皙的手指说道:“现在怎么对做蛋糕这么感兴趣了?”

    她很聪明,做什么都一学就会,短短几年间就将情报机构做得有声有色,跟别人做合资也是收入颇丰,她是个事业型的女人,现在却沉迷做起了蛋糕,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傅正南提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宠溺说道:“你这双手,可不是做蛋糕的,万一烫伤了可就不好了。”

    俞苍苍转头看过去,男人的脸庞依然英俊,眼角有着笑纹,虽然早已经过了四十不惑的年纪,可男人就是这样,像是积淀的陈年老酒,越陈越香。

    她抽出手来张开手指看了看,媚眼斜横看过去:“烫伤了你就不喜欢了吗?”

    傅正南伸出手,与她的手指十指交握了起来,另一只放在她腰上的手一提,将她抱坐在腿上,他紧了紧手指说道:“烫伤了就去治,治不好了我也养着。这么说,可满意?”

    自从上次俞苍苍说想要个孩子,而傅正南回避了过去后,俞苍苍冷了他几天,去公寓也说在咖啡厅忙,傅正南不得不好生哄着,免得又得罪了她。

    俞苍苍微扬了下眉毛,对这个回答没有做出明确回应,她转头,对着男人红唇轻吐反问说:“那我适合做什么?祁令扬回到了祁家,情报机构那边已经不需要我再盯着,我这么闲,不做蛋糕难道你要让我去你那商会,专给你冲茶泡咖啡?”

    其实她很想问,如果她的这张脸被烫伤了呢?她不再像俞可兰,变成了另一张脸呢?但她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她不敢去猜测……

    傅正南轻的吁了口气声音低沉了下来道:“苍苍,不要再闹脾气了。”像是对着不听话的孩子,他的沉下脸来,松开了她的手又去拿起了那份商报。

    俞苍苍眼眸黯淡下来,眼睛里闪过失望,自嘲的勾了下唇角。

    他疼爱她,陪她的时间比那位卓雅夫人还多,几乎每晚他们都同床共枕,缠绵悱恻,她要什么他给什么,他想什么她都知道,她比谁都了解他。

    看起来,她拥有了很多,得到的是傅正南无上的荣宠,可真的是这样吗?

    傅正南的友人,或者那些合作伙伴,很多她都见过也认识,甚至私底下,别人都叫她傅正南的地下夫人。可那又怎么样?她始终是见不得光的。

    傅氏她不能够去,连商会也不可以,大小宴会上,他身边陪伴着的始终是那位卓雅夫人,连能够给他生孩子的,也不会是她。

    她的价值,就只是供他开心而已,她最想要的,他给不了。

    她不喜欢做女强人,就只想做他的妻子,哪怕只做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就好。如果这也不能够,她便想,找个无人的地方一起生活,就只有两个人的炒米油盐也不错,每年出去度个假,平日里就跟邻居聊聊天,摆弄下花草,闲散度日也好。

    可他又不愿意带着她离开,她也便只有找些事情来做,让自己不要在怨恨中越陷越深……

    俞苍苍从傅正南的腿上站起来,银色的小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瓷盘中的蛋糕,挖了一小勺含在嘴里,她低低的道:“傅寒川来了。”

    傅正南眉头一蹙,手中报纸微晃了下,俞苍苍看了他一眼,勺子还含在嘴里。她抽出小勺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儿子找上门来了,觉得没脸见他?”

    以傅寒川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这家咖啡厅,相信就连她的公寓地址他也一清二楚。只是这是他头一次踏上她的地界来。

    傅正南看了俞苍苍一眼,放下手中的报纸,气息也跟着沉了下来……

    楼下靠着角落的位置,傅寒川慢慢的搅拌着咖啡,淡漠的眼落在眼前那杯咖啡中,看着里面转出来的浅浅漩涡。他对这里的装饰,或者那些坐着的客人都毫无兴趣。

    斜侧里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光线,咖啡的颜色都深了几分。傅寒川的手指一顿,抬头看过去,就见傅正南站在桌边,严肃的眼看着他。

    “你怎么会来这里?”傅正南拎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傅寒川提起勺子,在杯沿上轻碰了下,让勺中的咖啡滴尽,再将那小勺放在杯托上。傅正南瞧着他,看他将那些步骤做的不紧不慢,气定神闲。

    傅寒川捏起杯耳,转头看了四周一眼,喝了一口咖啡后才对着傅正南的眼睛说道:“父亲常年不住家,我只能来这里。”

    父子俩对视了几秒钟,空气中的轻音乐继续,但这里的气氛却远不如音乐中的那种轻松愉悦。

    傅寒川握着咖啡杯对着傅正南晃了下,噙着一抹淡笑道:“父亲不来一杯吗?”他虽然在笑,但是眼底没有一点笑意还带着讽刺,傅正南皱起了眉毛,扫了他一眼后,招手叫来了服务员。

    “给我一杯拿铁。”

    “好的傅先生,请您稍等。”那服务员看了眼傅寒川,再看着傅正南的时候,目光有些怪异,不过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自然不能够多嘴,拿着单子便离开了。

    傅寒川轻啜着咖啡,脸上依然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还以为会是这里的老板亲自接待。”

    傅正南的声音低沉,眉眼中也满是厉色,他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傅寒川放下了咖啡杯,身体往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一条胳膊随意的搭在桌面上,拉开着与傅正南的距离。他淡淡的看着对方,那个与他有着相似容貌的男人,薄唇抿了下,忽然开口道:“为什么不离婚?”

    傅正南的眉毛皱深了,傅寒川又说了一次道:“既然与她没有感情了,为什么不离婚?这个女人跟了你也有十年了吧?她就没有逼着你要上位什么的?”

    傅正南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钟,沉声道:“傅寒川,你没有资格来过问我的事。”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什么时候轮的到他多事!

    傅寒川嗤笑了一声,身体往前靠着桌边,双手放松的搭在桌上,清冷的双目看着对面的人脸色慢慢涨红,是恼羞成怒了吗?

    他道:“你有着情人,心里又有你忘不掉的人,跟她又只是商业联姻,呵,这么多放不下的女人……”他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眉眼一抬又道,“我就只有一个,你们却逼着我要离婚,这是什么道理?”

    傅正南的眉目冷淡且威严,低沉着嗓音道:“因为你是傅寒川,是傅家的继承人。你身边的女人,是要能够陪在你身边,让你走出去不会被笑话的那个,你明白了吗?”

    “呵呵……”傅寒川对此回答,只有一声呵呵,他拨弄着杯托上的小勺,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不会有相同的见解的。

    他抬起眼来,淡淡说道:“我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个,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服务员将傅正南的咖啡送过来,托盘上还多了一份甜点,想也知道是谁的放的。傅寒川从杯沿上方淡淡的看着那一叠蛋糕,心中一声冷笑,不能亲自露面就用一叠蛋糕做代表?

    傅正南拿着咖啡抿了一口:“什么事?”

    傅寒川道:“这几年,商会中有没有一个叫宴孤的人加入进来?”

    傅氏也是商会成员之一,并且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傅寒川却从未在商会中见过这个人,也没听说过。当然,偌大北城,加入商会组织的人有很多,甚至连外地的也有加入进来,不会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苏家的事查到了这个人,他也未必感兴趣。

    提到宴孤,傅正南微挑了下眉梢,喝着咖啡道:“有,三年前就加入进来了。怎么突然问到这个人?”

    这几年里,北城多了很多新贵,商会的成员也越来越多,那宴孤很低调,大多时候独来独往,所以并不特别引人注目。

    傅寒川说道:“别人加入商会,是为了拓展人脉,在众多商界大佬中寻求合作机会,互惠互利,而那个人这么低调,却屡次能够拿到大项目,这是为何?”

    傅正南看了他一眼,拎着的咖啡杯放在了托盘上说道:“别人自有高明之处。”

    傅寒川抬眸看着傅正南,慢悠悠的开口道:“父亲听说过枕园吗?”

    傅正南淡淡道:“枕园在达官贵人之中享有盛名。”

    傅寒川道:“父亲是商会会长,想来枕园也是常去的地方。”他顿了下,接着道,“我查到枕园的那位宴霖先生,跟那宴孤是父子关系。父亲知道吗?”

    傅正南瞧了傅寒川一会儿,一晚上的尽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不知道他用意为何。他道:“知道。不过你怎么突然对宴孤感兴趣了?”

    傅寒川的唇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容,身体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说道:“父亲,你刚才说,宴孤能够拿到大项目自有他高明之处,如今做生意这么难,我想取取经。”

    傅正南看了他一眼,低沉道:“这经你取不了。你有我保驾护航就可以了。”以他在商会的地位,傅氏不会被人踩在脚底下的。

    傅寒川却从他话语中听出了意思,也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笑着冷声道:“枕园接待的人非富即贵,宴霖可以很轻易的拿到第一手的资料,甚至拿到这些达官贵人的把柄,所以说,宴孤拿到那些大项目并不难。”

    “凉城的锦园项目,不知道父亲被拿捏住了什么把柄,父亲才跟宴孤合作的呢?”

    傅正南眼神一冷,皱眉看着傅寒川开口道:“凉城的项目是在我的手上出去的,没有什么问题。”

    傅寒川道:“有没有问题我会再查,不过父亲,枕园以后还是少去为好。”

    他停顿了下,再说道:“父亲可能还不知道,宴孤暗地里收购了苏氏,也买下了苏家老宅,而如今,不管是公司还是那偌大宅子都消失了。”

    傅正南神色一凝,宴孤跟苏家有牵扯?

    不过老狐狸的敏锐感告诉他,傅寒川去查宴孤,并不是因为那个锦园项目,也不是为防范宴孤,重点在于苏家。

    他眉眼一动一冷,盯着傅寒川道:“你去查了宴孤,又是为了苏湘吧?”

    “傅寒川,你母亲闹出的风波,到了现在那道歉声明还挂在公司网页上,董事会每天都有人到我这里来抱怨,甚至有人要求让你下来。而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你为了那个女人,连你母亲的颜面都不顾,也不管公司利益,我倒是要想一想,这个位子交给你,是不是正确的!”

    “……”

    空气中一阵沉默,傅寒川绷着的脸忽然勾起一抹冷笑,他仰头看了眼二楼的位置,镂空做旧的钢艺护栏边上坐着一个年轻而姿态优雅的女人,她也正瞧着下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了一秒钟,女人勾了下红唇收回视线,傅寒川低眸看向傅正南。

    他冷笑着道:“父亲是又想来一出继承人之位的争抢吗?祁令扬已经退出了,这次父亲是想要收回这个位置,等着那个女人的儿子生出来?”

    傅正南怒目瞪着他:“你!”

    傅寒川鼻腔里哼笑了声,掖了掖衣服两侧站起来,起身走了出去,不再说一句话。他想,他大概能够了解为什么母亲宁愿在这丧偶式的婚姻中死撑着不离了,垂着的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

    男人颀长的身影走了出去,门口的风铃当啷作响,角落的桌上,只余下两杯喝了一半的咖啡,还有那一叠未动的蛋糕。

    傅正南皱紧着眉瞧着儿子走出去,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俞苍苍从二楼走下来,看了眼桌上留着的东西,对着傅正南道:“你们说什么了,脸色这么臭,我要哄你高兴可不容易啊。”

    傅正南被傅寒川气到了,他坐下来,沉了口气拉长着脸道:“没什么。”

    俞苍苍在原来傅寒川的那张座位坐下,手一挥服务员便走过来收拾桌子,那叠蛋糕没动,她伸手扯过那盘蛋糕:“这个给我留下。”说着,她自己捏着小勺一口一口吃起来,一脸享受的样子。

    傅正南斜眼睨着她说道:“那个女人,她在做什么?”

    傅正南所说的女人,指的就是苏湘。卓雅夫人的道歉已经挂了几天,她将傅家搞得一团乱,如今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了,这种不安分的女人,傅家是绝对容不下的。

    俞苍苍手臂撑着座椅,意兴阑珊的道:“老傅,我已经不做你的情报人员很久了。”

    总归,苏湘不甘心被卓雅夫人跟常妍摆了一道,她报复了回来,目前看来,她跟祁令扬的感情也稳定着,看样子也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

    别人都过得有声有色,只有她停滞不前,看别人“进步”,不是在笑话自己吗?她已经对这些人不再感兴趣,倒不如这蛋糕来的甜蜜柔滑。

    傅正南看了她一眼:“苍苍——”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了解这个女人。

    俞苍苍抬眸看他:“为什么不吃这蛋糕,在他面前没面子,怕失了你作为父亲的威严?”她心中只觉得可笑,傅寒川都已经踏入这地方来了,他还有什么可端着的。

    傅正南只抿着嘴唇瞧着她,俞苍苍爱这个男人,也敬畏这个男人,只要他这么看着她,她便心软退让,她将那叠蛋糕推了过去,手掌托着下巴道:“你把蛋糕吃了,我就告诉你。”

    傅正南扫了她一眼,吃了一口蛋糕,俞苍苍慢慢说道:“苏湘可能在查自己的身世。”

    有祁令扬在她的身边,他们这件事瞒得很紧,她这边也很难查到,只是从那些零碎的信息中推断出来这么一个结论。

    闻言,傅正南皱起了眉:“身世?”这么说,苏湘有可能连苏家的女儿都不是?

    ……

    傅寒川从咖啡厅出来,那几口咖啡喝下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情差的很。

    车子停靠在马路边上,他进了一家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凉淡无味的水下肚却没有缓解他低沉的心情。

    握着水上车时,目光不经意的看了眼前方。越过前面的十字路口,前面是一家商场,这个时间点还有人在那边跳广场舞,空气里隐约传来音乐声。

    “……人海呀,茫茫呀,随波逐流浮沉沉……”

    傅寒川停顿了下,手指松开了车把,闲来无事便沿着马路散步过去。前方是热闹舞动的人群,隔了几百米的路,他这里只有他的皮鞋踩在路面上的声音。

    旁边有车辆不时开过去,他走在人行道上,有夜跑的人,也有一家子散步的,小孩子踩着溜冰鞋,父母小心的看护着,大呼小叫的教着怎么滑。

    傅寒川淡淡的看了眼,微蹙了下眉,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只因脑海中浮起了某年某月,那个女人跟祁令扬也曾一起散步回去,那个冬夜,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脚步一顿,傅寒川站在路口,前方的音乐声更大了,也能够清楚看到那些大妈们正在摆手摇胯跳的正欢快。

    真是见鬼了,他干什么要来看这些大妈跳广场舞?

    男人的脚步一转想要回去了,这时候,从那马路对面冒出来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一本本子,当她抬起头时,两人的目光正好遇上。

    “……人生呀,如梦呀,亲爱的你在哪里……”音乐持续着,大妈们也配合着节拍摆出邀请的姿势收回手。

    苏湘看着前面的人微怔,怎么他也在这儿?她回头看了眼那些大妈,他看广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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