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纤盈坐在玉水寨惟一的一家茶楼里正生很大的闷气。

    说是茶楼也只是临街人家在二楼的竹台上开出的一个小铺面搁了几张桌椅做些零星生意。

    “死楚臭楚!”这两句话是邓宣听完一百句抱怨后的浓缩精华版。

    如果没有人阻止花纤盈是继续翻来覆去念上两百遍还是花样翻新再另创新版邓宣猜不出只无奈地看着花纤盈嘴巴不停眼睛直地来回盯着街道的两头不耐地等着前去打听楚凌宇下落的风卫回来。

    “放心吧既然他能一个人回返玉水寨就说明伤势不会太重。”邓宣终于忍受不住噪音的折磨咳嗽了声安慰道。

    “这个傻瓜受了伤不好好待着还四处乱跑活该受罪。”花纤盈哼哼道。

    真正在活受罪的人该是我才对吧?邓宣很想这么回答但忍了下来耐心劝解道:“也许他是有别的什么急事不得不立刻赶去。况且凭不夜岛少岛主的修为肩膀上挂出点小伤绝不会碍事。”

    花纤盈鼓眼道:“小伤?你说那是小伤怎么不自己割一剑试试?”

    邓宣脸色微变气道:“你似乎很希望挨刀的是我而不是楚凌宇对不对?”

    花纤盈怔了怔体会到邓宣话里的怒气垂下眼帘道:“人家心里着急才会一时口误嘛。你别生气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好了。”

    邓宣一肚子的火不出来只得自嘲地一笑道:“你可不是在胡说八道么?我用的是枪就是想自残也只能捅自己一个窟窿。”

    花纤盈噗哧一笑道:“你这人还是挺会逗人开心的干嘛平日非端出一本正经的臭架子搞得十足的少年老成样?”

    邓宣看了眼另坐一桌的太阴四圣叹道:“多少人瞧着我呢不老成行吗?”

    花纤盈低声道:“你离开金阳堡那么多天不会有问题吧?要不你先回去反正我要找的人就在附近他跑不了的。”

    邓宣笑了笑道:“没关系家里有裘老他们照应出不了事。何况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了雍野我也很想看看热闹。”

    花纤盈托着下巴叹道:“你真够哥们唉要是他也肯这么顾着我该有多好。”

    邓宣扭开头去看到长街一头飞行来的两名风卫道:“或许有楚凌宇消息了。”

    花纤盈早跳了起来没等那两人上来便冲下楼去问道:“找到了么?”

    一名风卫回答道:“属下没有探听到楚凌宇的行踪倒是遇见了贵宫的花宫主一行。听说烈火宫、天石宫也有大批高手潜入雍野所以特来回禀。”

    花纤盈大失所望道:“我爷爷来作甚么?还有天石宫、烈火宫又想凑什么热闹?”

    跟在身后的邓宣冷静分析道:“他们不来才是怪事。东西两冥一旦合并声势之大堪比当年的逆天宫不单正道各派大为忌惮魔道各家也同样深以为忧再说林熠身怀破日大光明弓和《幽游血书》已不是秘密谁不见宝眼红?”

    另一名风卫道:“宫主所言极是所以属下觉得咱们需尽早拿定主意免得莫名其妙卷入这场乱局里。”

    邓宣沉吟道:“东西两冥和谈的事我们不管反正有那么多人在操心。破日大光明弓和《幽游血书》虽好可咱们金牛宫的传世绝学也足够受用了更不必去蹚这潭浑水找到楚凌宇我们就回返金阳堡。”

    两名风卫齐声应诺。

    花纤盈这才隐隐约约醒悟到此次邓宣的雍野之行虽说是陪自己来的但作为一宫之主却有很大的可能被卷进激流漩涡之中随时遭遇无法预测的凶险。

    她心中感动第一次真心对邓宣道:“谢谢你─”

    邓宣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谢什么你把我当哥们儿自然要义气当先。”

    花纤盈灿烂一笑补充道:“对铁哥们儿谁也拆不散。”

    邓宣转开话题道:“花宫主来了你是否要去见一见?”

    花纤盈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吧等找到楚大哥再说。”提到楚凌宇这丫头又气不打一处来恨道:“他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去和林大哥拼什么命?”

    邓宣道:“师门血仇不可不报楚凌宇是别无选择。”

    花纤盈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晓得林大哥怎样了说不定邙山双圣和小衡已找到他了。但愿他不会被那群正道的笨蛋追杀到。”

    这时另外四名风卫也6续回返居然也没能带回关于楚凌宇的消息。

    正在花纤盈想拆桌子的时候一名花枝招展、娇柔动人的少*妇袅袅婷婷走上竹楼朝着邓宣妩媚一笑道:“这位便是邓宫主吧?”

    花纤盈很受不了这少*妇的做派绷着脸没好气地冲口而出道:“你是谁找邓宫主干什么?”

    少*妇涵养颇好笑容不改回答道:“你是青木宫的小公主吧?姐姐我姓凌在雍野唐教主手下混口饭吃。特奉命来请邓宫主莅临雍野惠顾今次的圣帝寿辰大典。”说罢取出一封请帖递向邓宣。

    一名风卫抢先接过查验没有异常才恭恭敬敬双手转交到邓宣手上。

    邓宣展开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贵教还请了谁?”

    凌幽如道:“凡是驾临雍野的各路贵宾敝教都了请帖。其中自然也包括花小公主的青木宫在内可说是无一遗漏。”

    花纤盈不屑地一哼道:“请了就一定要去吗我要不想去呢?”

    凌幽如道:“哟我一个跑腿请帖的可不敢硬架着诸位赴约再说敝教只是出邀请去与不去悉听尊便。”

    看到邓宣沉吟不语凌幽如笑问道:“花小公主听说你在找人?不夜岛的楚凌宇对不对?”

    花纤盈道:“那又如何我找不到他难道你就能找到他了么?本小姐才不信呢!”

    凌幽如回答道:“姐姐我不用找他本人楚少岛主的爹爹也就是不夜岛岛主楚镇昙今日上午已接受了敝教的邀请一准赴约。我想楚少岛主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赶往雍野与他爹爹会面吧。”

    邓宣收起请帖沉声道:“邓某赴约就是不必将楚少岛主拿出来说话。”

    凌幽如娇笑道:“邓宫主少年锐气说起话来就是爽快。敝教的车队已在街恭候诸位赶到雍野正可用宴。”

    花纤盈懒洋洋道:“谁稀罕一顿晚饭?咱们多留会儿再走不许么?”

    凌幽如明眸闪动抿嘴一笑道:“当然可以那就明日一早与正道八派的车队一起出好了花小公主正可趁此机会见到楚少岛主的爹爹只是委屈邓宫主和花小公主要在玉水寨再将就一晚。”

    并入正道各派浩荡的车队中?拜见楚镇昙?这两项打死花纤盈也不愿意可又不肯服软便把眼光递向邓宣。

    邓宣淡淡笑道:“好就烦劳凌大姐在前引路。”

    众人下了茶楼行到街果然看见一列车队停在玉水寨后门。

    率队的依旧是昨日接待容若蝶与仇厉的叶幽雨天石宫的右天尊石右寒、穹海宫的宫主水无痕还有那个自以为是、惹人厌烦的隆雅安尽皆在场。

    这些人三五成群散坐在西冥事先搭建起的凉棚里饮茶聊天虽多为旧识却又壁垒分明。

    稍过片刻花千迭率着青木宫的部众赶至凌幽如道:“二哥除了烈火宫外人都到齐啦我可把他们都交给你了。”

    叶幽雨笑问道:“三妹不和老朽一起回雍野吗?”

    凌幽如叹苦道:“不行啊赤宫主他们还没找到这跑腿的活儿实在不是人干的。下回说什么也不接了。”一阵香风飘过踪影渺然。

    叶幽雨将众人请上车这前后的次序也大有讲究。依照“金木水火土”的序列邓宣在各宫脑中虽资历最浅却仍被请上了第一辆大车。

    花纤盈当仁不让也坐了进去六风卫与太阴四圣骑上蛮牛护翼左右。

    隆雅安作为云怒尘派出的副使排在了最后本是老大的不快但临上车前叶幽雨却笑呵呵地奉承道:“隆公子乃是云老门下的贵宾身分非同一般怎也该请在最后出场。何况咱们同气连枝原是一家所以教主特意吩咐对隆公子万勿见外。”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幽雨的话听着又让人舒服所以隆雅安明晓得是托词可窝了一肚子不满也不方便作冷着脸坐进最后一辆车里放下珠帘闭目养神。

    车行辘辘临近傍晚时分抵达一座山口前停下。

    花纤盈从车里探出脑袋疑惑道:“怎么停下来了?”

    叶幽雨一路和她谈笑风生已混得极熟笑答道:“小公主仔细了老朽给你看一奇景。”说完这话左前方的那座山峦自上而下宛如瀑布般亮起一束银光转眼延伸到了山脚。

    银光缓缓朝着两边扩展放宽到三丈左右才凝住不动。

    花纤盈目不转睛咋舌道:“你变的什么戏法?”

    叶幽雨捻须道:“这可不是戏法而是正在开启通往雍野的“九曲幽径”。”说着向前头的扈从吩咐道:“走吧路上加紧些。”

    车队避开那条谷口的山道转向闪着银光的山脚行驶花纤盈干脆坐到了外面的车辕边四处张望。

    忽地眼前银白色的柔和光澜扑面而来视野短暂地失去景象待一切恢复时车子已驶入银光背面。

    脚下伸展的再不是黄土大道而是一种流动着、深不见底的青色光波。

    蛮牛的腿有一小半没入了光波中却不沉下去反而走得越轻快。

    这条奇异光波铺就的道路宽约三丈刚好与银光展开的尺寸相符两边光雾缭绕影影绰绰都是浮现于虚无飘渺中的峰峦迭嶂亭台楼阁如同真的走进了一幅水墨山水画卷。

    花纤盈留心细数车队沿着光波幽径接连转过九个弯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气势宏伟的门楼。

    门楼背后两侧青山如画当中一片葱翠沃野河流湖泊星罗密布村庄小镇遥遥相望直抵百多里外的另一座雄峻山脉。

    天高霞远风清云淡令人谈虎色变的冥教起源圣地竟是一番世外桃源的安宁秀丽景象若非花纤盈身在此中绝难相信。

    她仔细打量门楼正中金灿灿的“雍野”两个大字映入眼帘让人不能不相信的的确确是到了地头。

    门楼前红毯铺道肃立着十二名西冥弟子左侧为的中年男子冠插四羽阔步迎上躬身施礼道:“叶长老一路辛苦。”

    叶幽雨点点头回扬声招呼道:“请诸位在此下车咱们步行前往“忘尘泉”。”

    众人下了车抬目眺望果看到门楼后百丈远处有座巨大的喷泉从地底涌出高达十数丈冒着腾腾的雾气。

    喷泉周围是座小潭架了座竹桥直深入泉水中央桥边守着八名冥教弟子两两相对目不斜视对来人不看一眼。

    如花千迭、水无痕这般阅历老道之人一路行来对雍野的一景一物大感意外。

    然而除了花纤盈可以心无旁骛地猎奇探幽外其它人暗地里无不在提高警觉仔细观察强记沿途状况早做准备以防不时之需。

    但万一局势改变是否真能找到出路顺利退出雍野此间任何人都不敢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两名门楼外的弟子引导邓宣、花纤盈等人走上竹桥顿时感到寒气森森沁入骨髓。

    花纤盈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道:“好冷!”

    西冥弟子走到桥尾朝左右一闪彬彬有礼道:“请。”

    花纤盈看看面前哗哗喷射的忘尘泉有点踌躇。

    邓宣皱眉道:“你是要我们淌过泉水?”

    “是”一名弟子回答道:“穿过忘尘泉便能直接到达“轮回台”敝教周长老正在台上恭候诸位贵客大驾光临。”

    邓宣从说话弟子的脸上瞧不出什么异色点点头暗吸一口气低声叮嘱花纤盈道:“我先走你在后面别走得太快。”小心翼翼地迈步跨入泉水。

    出乎意料之外他非但没有一脚踏空的感觉甚至没有一点沉入泉水被浸湿的感觉但眼前水幕腾腾分明人在忘尘泉中耳朵里仍能清晰听到跃动的水声汩汩而鸣。

    走出丈许水幕消失前方是一座建筑于高台之上的三层红楼。

    这座高台完全用上等的汉白玉砌成拔地而起逾十丈四周暮霭缭绕凉风习习。

    他微觉惊诧地回头一望恰好看见花纤盈正从身后凌空悬浮的一片云层里漫步而出向他娇声笑道:“邓宣这儿又有趣又古怪太刺激了。”

    邓宣定了定神俯瞰台下才现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经是高台的顶层下方还有两层平台相拥环抱每一层上亦都赫然屹立着布局精美、气象万千的建筑群。

    而高台本身则是筑造在了万仞雄峰之上距离山顶却尚有不短的一段路程。

    透过脚下盘桓的云雾山岚依稀可见广袤的绿野碧湖无限伸展笼罩在夕阳西下的暮色之中静谧而祥和。

    从方位判断此处应该就在那座面对门楼、遥在百里之外的雄峻山脉中。

    花纤盈艳羡道:“以前我只当青木宫已经拥有天底下最宏伟的楼宇建筑连皇宫大内也不过如此。今天总算大开眼界了。”

    邓宣也深有同感但没说出来。

    花千迭、木仙子等人从云雾深处鱼贯现身而出花纤盈冲邓宣小小地扮个鬼脸迎上前去亲热地拉起木仙子的手道:“姑奶奶您看这儿真漂亮。”

    花千迭朝邓宣稍一颔示意说道:“邓宫主有劳你一路照料盈儿。”

    邓宣不卑不亢地略略躬身道:“花宫主客气了其实邓某并未以此为苦。”

    后面有人轻笑道:“早先听说金阳堡一场惨变青木金牛两宫兵戈相见势同水火老朽心下不胜唏嘘。可如今看到两位宫主谈笑甚欢孙侄女儿又与邓宫主把臂同游情投意合才知谣言绝不可信。”

    这声音犹如忘尘泉的水音般柔和悦耳但邓宣不知为何还是感觉到一阵别扭抬眼打量见说话之人是位身着水绿色长袍的老者肌肤细嫩光洁相貌秀雅清俊一双丹凤眼神韵内敛遥想当年必是位风流倜傥的俊彦才子。

    不需谁再费舌介绍对方已经显示了自己的身分。

    果然花纤盈一撇樱桃小嘴道:“水公公就喜欢拿盈儿说事。”

    水无痕哈哈笑道:“乖盈儿你可以叫我“水叔公”、“水爷爷”哪怕直呼“水无痕”都行。可“公公”这两个字却千万乱用不得那可是别人专用的。”

    花千迭神色不动答道:“水兄说笑只怕没有哪个皇帝老儿有此福气能请动水兄屈尊伺候。”

    这时一名白袍老者率着四名随从迎面行来遥遥以冥教礼节欠身招呼道:“老朽周幽风恭迎诸位大驾。”

    花千迭还礼道:“周长老盛名百年之前本宫便已如雷贯耳大凡上些年岁的人有谁不晓得雄踞“风雨如晦”四大七羽长老之的“风扬”大名?”

    周幽风谦逊笑道:“花宫主过誉老朽蛰居雍野远避红尘不过是个半死之人而已。早年的那些事情说来不免更让人惭愧。”

    几句客套话一说叶幽雨陪着隆雅安也步上了高台所有来宾尽数云集当下由两大长老一前一后陪同邀引走进红楼底层大厅分宾主落坐用茶小憩。

    石右寒滴水不进抚杯问道:“叶长老我们何时可以得见贵教唐教主?”

    叶幽雨不慌不忙道:“稍后的晚宴便是由唐教主亲自主持。”

    隆雅安冷冷哼道:“请问叶长老贵教唐教主打算什么时候单独会见本使?”

    周幽风摆手笑道:“不着急一切都有安排请隆公子稍安毋躁。”

    叶幽雨接口道:“诸位身后都专门安排了一名敝教的弟子随侍如果想早些前往馆舍下榻的只需向他交代一声。晚宴开始前自会有敝教弟子相请。”

    隆雅安率先站起来一言不步向厅口周幽风向他背影望了一眼端起茶盏满面笑意道:“诸位请用茶。”

    隆雅安出了大厅从后追至的西冥弟子恭声道:“隆公子往这儿请。”穿过一条纵贯轮回台的玉石长廊到了红楼背后立足之处是一片向外凭空凸出的平台倒有些像运河岸边的船码头。

    平台外悬浮着十几片狭长如舟的白色云絮那侍从轻盈跃上其中一片稳稳站住说道:“隆公子请。”

    隆雅安抑制心头讶异携着血卫登上云舟。

    山风徐动云絮四平八稳冉冉朝上升腾转眼轮回台已远在脚下数十丈遮掩在蒙蒙云雾中。

    云舟升至山顶折而向西甚为轻盈恍然真有一种轻舟破浪的舒畅快感。

    飘浮里许前方云层乍开一片错落有致的山庄别院近在眼前。

    云舟在庄外的玉石平台前停下向前行了数步就看见庄口牌楼上的“驻云”二字。

    进了驻云别院那侍从不疾不徐引着隆雅安走到一座宅邸前停步介绍道:“隆公子这座“同源居”是敝教主特意为贵使团安排的下榻之处。左的西跨院里现下住的是东圣教的贵宾东跨院则是留给贵使团专用。”

    隆雅安似笑非笑道:“唐教主将本公子和云洗尘的使节安排在一栋宅院里就不担心半夜里会有故事生么?”

    那侍从愣了下道:“请隆公子赐教半夜会有哪些故事生?”

    隆雅安见他装傻冷冷一笑双手负后昂跨进宅邸。

    穿过第一进的厅堂后头是片天井甚是宽敞左侧的门洞口侍立着一名黑衣青年穿着打扮明显与西冥弟子不同却是仇厉的大弟子钟奎。

    九间堂的档案资料里自然少不了有关冥教的情报隆雅安一眼猜出了他的身分假作不识有意无意地抖了抖袍袖。

    身侧花圃中一朵盛开正艳的雪雏兰忽然飘起慢悠悠飞向钟奎。

    钟奎若无其事伸出右手用拇指与食指一捻轻轻捏住花梗含笑道:“多谢隆公子赏花可惜在下不是赏花的少女。”

    隆雅安看也不看嘿嘿低笑了一声拂袖走进右侧的水月形门洞。

    直等最后一名血卫从对面门洞后消失钟奎才徐徐收敛了笑容松开双指。

    雪雏兰的花瓣一片片凋谢零落紧接着“砰”地微响花梗碎成粉末。

    他伸直手掌递到面前眼里跃动着两簇森寒的光芒也是冷冷地一笑。

    两根指尖表面慢慢崩裂开一道道细小的裂纹血水渗出已是受伤。

    一阵风拂过飘落在地的花瓣被吹向不知名的远方有人无声无息地从门洞后现身徐徐问道:“知道你为什么会受伤么?”

    钟奎的神情立刻变得肃穆恭敬垂道:“请师尊训诲。”

    仇厉注视空无一人的天井淡淡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却想成为他的对手这是其一。”

    钟奎怔住了虽然没有追问可目光里却充满疑惑。

    仇厉面无表情地接着道:“其二你过于追求完美但永远得不到完美反而忽略了其实瑕疵也是一种美。”

    说完他转身扔下独自思索的钟奎走过小院在一扇虚掩的门前停住脚步向里面说道:“容小姐隆雅安到了就住在我们对面的跨院。你猜得一点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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