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为寂寞而思念又因思念而更加寂寞。

    夜深人静送走青丘姥姥林熠在榻上盘膝而坐思绪又情不自禁地飘飞向远方。

    在紧张的忙碌之后独自一人时心灵深处便似有孤魂探手出来要将他拽入幽暗的渊底一般。恍若一梦难醒只是无时无刻都在刻骨铭心地遥想着另一个人。

    筑玉山的林该绿了吧风也暖了吧?然而盘桓在芳草幽径之间的她是否也因着寂寞而在思念因着思念而越的寂寞?

    林熠从怀中珍重地取出那支珠钗握在手中凝在眼前出神良久。

    那颗熠熠流光的夜明珠上似乎兀自留着容若蝶的醉人芬芳把他的思绪又不知不觉牵引回筑玉山牵引回玄映地宫牵引回东海碧波万顷的日日夜夜─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纵是身边风起云涌激流纷扰心底因为少一人在身旁依然是那样的寂寥孤独。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泻入屋中的地面铺就一层银白的地毯如水波在流动。抬头万里相隔的筑玉山不见踪影;垂深爱的伊人思念如荼。

    勉强收拾情怀林熠将珠钗重新放回怀里紧紧地贴在胸口用体温温暖它也让它温暖自己空寂孤凉的心。

    缓缓闭上眼睛祭起秘虚袈裟将整个身躯隐入另一个奇异的空间身影便从床榻上消失。

    破日大光明弓掣出袖口徐徐扩展到三尺横架膝头。林熠抱元守一努力将相思压抑埋藏默运铸神诀晋入忘我虚空。

    经过月余修炼破日大光明弓中的魔意虽然庞大依旧但比起最初几日如临深渊的感觉现下无疑轻松了许多。

    尤其是数日前他终于炼出元神一举突破散仙之境对铸神诀的修炼亦是随之一日千里进展神。

    运转了一周铸神诀林熠丝毫没有感觉到倦意相反通过守心珠的不断反哺精神越加的饱满振奋。刹那间脑海中浮现起“炼元诀”的光字图案一句句从空明心头掠过凝刻不灭。

    林熠的心神顿时被炼元诀所展示出的深邃而多姿的天地吸引聚精会神地参悟思索浑然忘却身外的月色西移。

    只有在此时思念的痛与甜才会略略淡去让他在另一个奇妙的世界里尽情而热烈地探索翱翔。

    他凝聚一缕元神以心念催动缓缓束集成丝涌出灵台开始征途跋涉。经泥丸、膻中、丹田最后抵达破日大光明弓。这缕元神像是撞上了一道铜墙铁壁引得他身躯微微一颤生出感应。

    林熠深吸一口气再次排除所有杂念将心念完全聚集在这股元神内。

    脑海中元神仿佛幻化成一柄利锥一把匕毕露锋芒刺向破日大光明弓中竭力抵挡拦阻的强横魔意。

    他的力量相较魔弓尽管依旧微弱但汇聚成拳攻其一点成败胜负犹未可知。

    贮藏积聚弓内的魔意微微振荡继而激起遭受侵犯的狂暴愤怒一面加紧冲击林熠灵台一面寸步不让地将他的元神拒之门外。

    战斗同时在心中与身外打响。

    林熠的灵台以先天无念之境继续运转“铸神诀”防御炼化着魔意的侵袭;突出体外的元神却默念“炼元诀”不断磨砺锋芒耐心地寻找缝隙侵入铁壁。

    宛如两军拉锯僵持足足一个多时辰里彼此奈何不得。但林熠突出体外的那缕元神仍能得到来自泥丸本部不断的补充与支援久攻之下终于破开了一丝弥足珍贵的缝隙。

    “呼─”元神欢呼雀跃着水银泻地一般冲入破日大光明弓中却立刻现自己来到一片可怕的冰天雪地中。

    林熠的神经针刺般强烈一痛近乎麻木的感觉令他险些失去了对那缕元神的控制。

    好像有无数把细微的冰刃不断切割他企图进入破日大光明弓内的元神带来吞没头顶的痛楚与震撼。

    林熠紧守元神默运“炼元诀”不敢再继续深入只牢牢固守着千辛万苦打下的滩头阵地顽强抵抗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攻击。

    魔意同样不愿轻易屈服蓦然一左一右调集两股强大的冰流像铁钳一样夹击元神要将林熠与其的联系当头切断封堵住破开的缝隙。

    林熠一凛没想到破日大光明弓居然也会玩上这手苦撑的元神几乎在刹那间被击溃泯灭他的灵台亦因之轰然剧震痛楚莫名。

    好在千钧一之际守心珠中又反哺到一缕炼化的魔意注入灵台令林熠心神一清恢复冷静。

    他立刻收缩突进魔弓的元神凝成一颗无形的小小丹丸堵在缝隙内不敢再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魔意功败垂成不甘地动起一**惊涛骇浪的猛攻可惜已无法再撼动这股顽强的敌人。

    而林熠受了教训亦不能再做寸进双方就围绕在小小的缝隙周围不断地绞杀攻防。

    直至筋疲力尽元神才徐徐退回体内流转一圈纳入泥丸与破日大光明弓的联系也随之切断。

    他轻吐一口浊气从忘我之境中醒转膝头的魔弓收缩凝炼回到袖中身上的汗水冷过又热热过还冰。

    他知道自己经过一晚又成功的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虽然步伐是如此的微小却预示着自己对抗破日大光明弓已开始由守转攻并能够成功撬开魔弓的壁垒令自己的元神固守盘踞多时。

    不过月余能获得如此长足的进展林熠内心已是十分满意他收起秘虚袈裟静坐运功休养心神耳中听到窗外鸟鸣。

    太炎真气游走九周天后林熠疲乏感顿减收功下榻。走到窗台前推开窗页屋外的晨曦无私地洒入沐浴林熠的全身。

    院中静悄悄没有人影显然那些伙计与下人得到沐知定的严令不敢进入。

    他舒爽地伸了一个懒腰举目望向正在升腾的旭日默默想道:“又是新的一天了距离我回东海的日子也就又近了一天。”

    关门出屋刚打开院门就见到沐知定正静候在外头。

    他一瞧林熠出来嘴角立刻浮起一缕笑容低声道:“上座属下收到消息昨日一晚邓不为一连折损了四名得力心腹其中还包括金牛宫护法丁鸣。”

    名单是他交给林熠的对这事的内幕沐知定自然清楚但他加入九间堂多年早就懂得什么时候应该点到为止不必说破。

    林熠微微一笑心想青丘姥姥果然厉害这下邓不为该暴跳如雷找金裂石算帐了。他颔道:“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什么消息?”

    沐知定又报告了几件事却都非林熠关心的。两人到了前厅落坐用餐沐知定领教到林熠神鬼莫测的手段更是毕恭毕敬。

    闲聊一会儿后林熠起身道:“我要去金阳堡拜访邓宣你去忙吧。”

    沐知定恭声应了心中暗自咋舌不晓得这位年轻的上座才来一天如何又与金牛宫的孙少爷顺利搭上关系。

    出了济世堂沿途见到不少人站在街边道口神秘兮兮地交头接耳聚在一起低声谈论、指手划脚。林熠不用费神去听也晓得定然不离这两日金牛宫生的种种事端。

    到了金阳堡正门外守值的银衣卫已认得他立即禀报了邓宣。等了片刻却看到从堡里垂头丧气地走出四个熟人来。

    林熠一怔不知道太阴四煞又是为何会跑到金牛宫来?他认得四煞太阴四煞却不认得他迳自从他身旁心事重重地走了过去。

    依稀听见熊五气呼呼低骂道:“什么玩意儿爱理不理摆出那么大的架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红三娘低斥道:“小声点你想惹麻烦么?人家现在没心情管咱们咱们又何必着急一时半会儿还是等两天看看情形再说吧─”

    阎九点头道:“不错我们这一大帮人来都来了灰溜溜的离开对兄弟们也交代不过去。耐心等两天也许邓爷会记起咱们来。”

    汪八叹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五忍着一点吧─”

    几人渐渐走远忽听邓宣的声音叫道:“云兄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林熠迎上去摇头笑道:“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会儿。”他一指太阴四煞的背影问道:“这四个人好像是来找令尊的不知为了什么事情?”

    邓宣不以为意地望了一眼回答道:“听说是前些日子得罪了奉仙观和天都派怕人家寻仇眼看快混不下去了只好来投靠家父不巧家父为了近日接连生的几桩事心情不好无心搭理便打他们回去等信。”

    林熠叹道:“儿子的婚礼无端端被人搅黄了这事搁在谁头上心情都不会好只能说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邓宣道:“可不只这事。今天一早家父的书斋门口被人整整齐齐摆了四颗血淋淋的人头全都是前天家父派出去查找花纤盈下落的高手连丁鸣丁公公的脑袋也教人给砍了送回来。”

    林熠一惊没料到青丘姥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这下看邓不为如何能耐住性子不飙。他问道:“天啊怎么会是这样?知道是谁干的么?”

    邓宣撇撇嘴哼道:“还会有谁?咱们金阳堡戒备森严外人怎么可能带着四颗人头来去自如还把它放到家父书斋外头?只能是里面的人偷偷带进来的呗。”

    林熠道:“既然邓兄家中出了大事今日便不必再陪在下去金石堂了。或者麻烦邓兄给在下一封引荐书信我自己找上门去就是。”

    邓宣笑道:“没事我是个闲人。现在家父更没空来管我正好陪你走走。”说着引林熠进了金阳堡。

    堡内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与堡外不可同日而语。

    金石堂位于金阳堡西表面看去只是一座拥有三进院落的府邸但在地下却暗藏着巨大的炼器工厂。

    金牛宫以冶炼锻金之术闻名天下金石堂出产的各种仙兵魔刃不仅是留作自用亦是其最大的一项资金来源。

    邓不为正因为通过金不坚牢牢掌握住了金石堂才有了与金裂石分庭抗礼的资本。

    金石堂中的警戒自然比外面更加森严没有堂主以上人等的手谕或者出入权杖任何人一旦接近可立时格杀勿论。

    但有邓宣领着林熠一路畅通无阻进到地下工厂纵横交错的甬道两边开凿出上百间大小不一的石室传出热火朝天的劳作声。

    邓宣无聊时常来这儿闲逛对工厂内部熟门熟路一边走一边热心介绍。林熠早曾听闻过金牛宫拥有这么一座世所罕见的庞大地下工厂但走到里面仍禁不住为它的规模和水准所震撼。

    与普通的打铁铺子不同从这里出产的无一不是仙兵魔刃甚至还有用于装备军队的兵器机械。

    每一件成品都是用各种珍贵材质炼铸可吸纳贮藏天地菁华从而初具灵性能与主人意念相通如臂使指。

    即使这样成品依旧会被分成三六九等以供不同主顾挑选。

    有一道石门后的禁区竟是连邓宣也不能进入无疑其后隐藏着金石堂乃至金牛宫世代积累的真正菁华与心血。

    邓宣领着林熠去见金不坚。一踏进门金不坚便笑道:“宣儿今天怎么又想起要到这儿来逛逛是你爹爹要你来的么?”

    邓宣摇头道:“不是我是想推荐一位朋友到金石堂做工匠拜托四叔帮忙。”

    金不坚在打量林熠林熠也在观察金不坚两人交换过眼神心里各自有了截然不同的评价。

    在林熠看来金不坚魁梧壮硕的身躯内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外表的朴实豪爽并不能掩饰从他眼里透出的城府与冷酷即使含着笑容也让人感到他的威严和莫测而无法生出亲近之念。

    以他一个金裂寒远方堂侄的身分能够坐在金石堂第一把交椅上除了出神入化的技艺之外没有手段亦绝对不行。

    或许邓不为当年也在其中出了不少气力使得他们两人的利益从此被紧紧绑到了一起。

    而金不坚却仅仅觉得林熠气度勉强算得上从容可惜其他的就乏善可陈了。孱弱的身躯苍白的面色和没有老茧的手指只能说明他是个不曾吃过苦也吃不起苦的年轻人。

    不过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既然是邓宣的朋友也该当如是才对。

    唯一觉得诧异的是这个年轻人的相貌似与金裂寒有几分相像。只是气势内蕴相差太远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也令他更生轻视。

    邓宣不明就里亲热地拍着林熠肩头道:“四叔这位云兄祖上就是打铁的工匠有一手不错的绝活。我把这样的人才推荐给你你老人家也该谢谢小侄吧?”

    金不坚心中起疑从林熠的模样上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会是铁匠出身他不动声色微笑道:“总算你这小子还想着四叔好过两天我让人打套趁手的‘飞影掠光针’给你。

    “云贤侄既然你是宣儿引荐的朋友老夫也就不必再做考核了。”金不坚转脸对林熠慢条斯理的说道:“宣儿的眼光老夫还是信得过的。但你初来乍到也不宜立即担当重任不如先做一个蓝带工匠管理库房吧。”

    邓宣笑道:“云兄这可是个好活又轻松又自在还不赶紧谢我四叔?”

    林熠明白金不坚不可能轻易信任自己只是碍于邓宣的面子又不好驳回于是就把自己流放到一个无关痛痒的库房管事上。

    他早有预料面露欣喜道:“多谢金堂主关照日后在下定全力效劳还望堂主多加指点提携。”

    又向邓宣谢道:“邓兄等在下领了第一个月的酬金一定要请你到此间最好的酒楼痛饮不醉不散。”

    邓宣见自己办成了一桩好事得意不已笑道:“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金不坚起身道:“走老夫亲自带你去库房。”

    三人出了屋子邓宣和金不坚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林熠缀在后面。

    忽然一名腰束银带的工匠走上来恭敬施礼道:“堂主新到了一批‘天罡母’尚请您过去验货。”

    金不坚点点头说道:“宣儿你和这位云贤侄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

    邓宣挥手笑道:“四叔只管去忙我先带云兄随便走走好了。”

    金不坚颔与那名工匠去了。

    邓宣道:“走云兄。小弟带你见识一下我们金牛宫炼铸仙兵魔刃的真正场面。”拉着林熠走进右一间石室。

    金不坚验货完毕回头来找邓宣和林熠。远远就瞧见一间石室门外堵了十数个人全都探着脑袋朝里张望。

    他一皱眉喝斥道:“都不好好干活跑这儿来偷懒赶紧给我滚回去!”

    一名金带工匠回过头满脸诧异地道:“堂主您快过来瞧瞧那位新来的云公子真是了不得没想到他年纪轻轻手艺竟那么高!”

    金不坚一怔分开人群走进石室也不由愣住了。

    林熠背负双手在石室中来回踱步。

    在他身前是一排六座金刚炉六名银带工匠正在挥汗如雨炼铸一批仙剑林熠每走到一人背后就会稍作停留清晰而迅地指点对方变化诀印调控金刚炉火焰强度与角度。

    他看似漫不经心但时机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绝不错过其中任何一尊炉鼎也绝不重复多走一回。

    金不坚看了只一小会儿心中惊讶更甚。

    林熠指点的诀印和技巧并未见得有丝毫特殊之处但巧妙地组合在一起竟让他这个老法师也有茅塞顿开之感。那些工匠更是心悦诚服如痴如醉。

    邓宣笑嘻嘻站在一边一脸得意不时与身边的工匠交谈两句。

    金不坚走近低声问道:“宣儿这是怎么回事?”

    邓宣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云兄露了两手。四叔刚走我就把他带到这儿来观瞧工匠炼铸的仙剑可云兄没看两眼就说那个银带工匠的手法有点问题白白浪费了上好的材质。”

    金不坚点点头这座石室里的管事便是那名银带工匠当着那么多手下被林熠指责他的不是定会咽不下这口气出言反驳正给了林熠一试身手的机会。

    邓宣继续说道:“那位老兄不服教训云兄说什么年轻人眼高手低自以为是有种的自己上阵试试。云兄没法子只好亲自上阵替他将那把仙剑炼成。几个人围过来一看哈!立刻全都没话说啦。”

    “剑呢?”金不坚眉宇一扬问道。

    邓宣取来仙剑递给金不坚道:“四叔你是铸剑的大行家瞧瞧云兄的手艺如何?”

    金不坚接过仙剑仔细观察。看了许久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弄得邓宣有些糊涂问道:“四叔你这意思是好还是不好?”

    金不坚手抚仙剑沉声问道:“这人真是你在酒楼无意结识的一个朋友?”

    邓宣纳闷道:“是啊我和他一见如故有什么问题么?”

    金不坚苦笑道:“我摇头是因为自忖用同样的手法、技术无法铸出这般品质的仙剑;我点头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技艺非凡大可造就。”

    邓宣笑呵呵道:“我早就说过云兄世代祖传绝对错不了。”

    金不坚想得却更加深远。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早已引起邓不为的关注然而调查的结果非但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让人觉得他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但他真的单纯么?年纪轻轻便拥有与他年龄绝不相符的技艺让一群铸了几十年仙剑的工匠衷心折服也让自己心生惊叹。他本不必委身在此又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来到金石堂?

    难道他是金裂石苦心安排的一个楔子?但这个猜测很快就被金不坚自己否定。

    但愿他真如邓宣介绍的那样只是一个希望出人头地却一直寻找不到崭露头角机遇的年轻人。

    这时石室内外喝采轰然原来一炉仙剑已然完成了第一道工序几名工匠也不管是否汗流浃背不约而同回过身诚心诚意道:“有劳云公子指点!”

    林熠微微一笑道:“在下毫末之技不敢登大雅之堂。几位师父的功力底蕴扎实深厚云某自愧不如。”

    金不坚大步上前拍打林熠肩头呵呵笑道:“云贤侄若非你露了一手老夫险些就看走了眼。”然后转脸面对众人宣布道:“从今日起云贤侄就是我金石堂主管六大铸剑室的金带匠师你们都要好生听从他的指点!”

    林熠从金不坚的眼睛中看出了他心中的猜疑但脸上依旧流露出欣喜激动的神情躬身道:“在下多谢堂主提携!”

    邓宣的高兴殊不下于林熠人是他引荐来的受到金不坚的重用自己脸上岂不是大大有光。他哈哈大笑道:“云兄这回你是定要作东请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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