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会有个说法的

    凤姐有一次趁着王大力不在家的时候做了一桌菜,让王美珠、王丽珠两姐妹把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都请到家里喝酒,把他们的那些女人也叫过来作陪,还让韩国美人朴顺珠亲自给他们斟酒,待遇*高的。举目望去,除了王大力和那个谁也不愿再提的田坚强以外,南正十雄可都在,可是大家都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不知这是为什么。

    "凤姐,别这样热情。"*家大少还是第一个发言:"南正街的人都知道我胆小,你这不会摆的是鸿门宴吧?"

    "书生?你再说一遍。"赵敏笑了起来:"一个成天给人家开*破肚的人、一个舞着手术刀威胁患者的人还算胆小?一个把人家凤凰美人管制的服服帖帖的人还会胆小,那才叫咄咄怪事呢!"

    "大力哥不在家,凤姐找我们来,不会是鸿门宴。"舒云翔一针见血的指出:"既然要背着大力哥,那几乎肯定是与大力哥有关,而且是面授机密。"

    "到底是大帅哥,分析的分毫不差,我就喜欢这样的反应敏捷的男人。"她望着汪雯雯在笑:"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牢牢把握着自己的机会,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云翔这样的好男人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凤姐,大为上任之初就和我们约法三章,我们这些人绝不参政议政,他进了天官牌坊也不会涉及到任何公事,这就叫公私分明。"文学清在提醒着:"我也赞成这一点,自己的朋友当了官就要指指点点,只怕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我是那种人吗?我也从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凤姐抿着嘴笑着说:"你们从我嘴里听听说过首长的任何安排和布置没有?因为我知道,妇人参政一定就是祸国殃民,我也没有撒切尔夫人、克林顿老婆那样的本事。"

    张广福也在问道:"那有什么事?"

    "做大力的情报搜集员、信息反馈员,还有消息分析员。"凤姐就说出了上面的这段话,还特意指着杨德明说:"公交车就是一个活动的小社会,方方面面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话也都有,德明,你就给我听好了,有情况打电话,楞头的电话不能打,老林的总可以打吧?"

    "凤姐,那不就成了监听吗?那不就成了大力的耳目吗?"书生在提醒:"还记得力拓案吗?那可是间谍,那可是窃取国家机密。"

    "**!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唐晓那一次聚会也来了,嗔怪着将玉笋般细嫩的手指头一直指到了*家大少的鼻尖上:"人家那是国家机密,凤姐谈的是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人家那是商业情报,凤姐说的是突发事件,是原来的《东方时空》的那句话:'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再说相信大力代表的党和政府有什么不好,帮自己的朋友做事有什么不好?看过孙红雷演的那部《潜伏》吗?余则成那可是年轻人的偶像,能够争取情报、获得信任、化险为夷,还能抱得美人归,有什么不好?"

    "书生,看来你真是个书**,神仙大爹怎么会收你当徒弟?不过老天保佑,给你们*家送来了唐晓这样一位能干的媳妇,你就应该念阿弥陀佛呢。"凤姐话题一转,还是在说王大力的事:"你们中间最不放心的就是和尚,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你可是商人了,要知法懂法守法,还有瓦匠,钱多了就有些树大招风,还是低调一点好;工程师、警长、车神最叫人放心;剩下的都要给我小心,都要给我竖起耳朵、瞪大眼睛,谁叫你们是王家老四的朋友呢?"

    杨德明把凤姐的话听进去了,也一直在认真执行了。自从这几十个农民工上车以后,他就有些隐约的担心,他就在利用每一次停车起步的机会在那个车载监视器的小屏幕上留心他们的动向,就会在车厢电视播放的那些五花八门的广告声中注意那些农民工之间的那些谈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加上又是国庆,到处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喜气洋洋、轻松愉快,可是那些拥到这辆0123号公交车上的农民工却没有一点轻松和休闲的样子,全都是黑沉着脸,大口大口的抽着劣等香烟,一种怒气冲天的模样和一些极富挑战性的语言,就自然而然的使得同车的人有些不满,也纷纷躲避,这是公共交通工具,谁都能乘坐,可不是那种"着装不整者谢绝入内"的高档会所。

    他们大多很年轻,其中不多的那几个中年人如果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肯定不会舍得离开自己的家乡的那片热土的,人家还有妻儿老小,还有贫瘠的土地和值得挂念的庄稼。而那些年轻人则是怀揣着马丁路德金一样的"我有一个梦"来到城市的。不过人家马丁路德金是美国人,他们是一些外乡人。他们和城里人站在一起很容易就会被区分出来,肤色、手和脸、服装、神态,还有语言。

    他们这种人极富挑衅性,就是犯了事、闯了祸,马上就可以拍**走人,换一个地方、换一座城市、换一种工种、换一个身份就有可以从头再来,所以他们其中不乏胆大妄为者。如果是单打独斗倒没什么可怕的,就凭车神这样的身手也能撂倒几个,可是聚集在一起就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只要稍不对头,只要有人冒犯,就极有可能群起而攻之,酿成一场大祸,就不得不叫人担心了。

    "傅树山。"有人在车厢的中部叫着:"**的鲍祖昌跑了,咱们总不能这样就算了吧?现在上哪里去?"

    "工商、劳动、建委、还有公安,这些部门都有管农民工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到市政府去。"站在驾驶台后面的一个年轻人在回答:"别急,急也没有用,咱们一个一个的找,总有一个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要什么说法?要说法有什么用?"有一个委屈的声音在咕噜着:"老子只想要回自己的工钱,马上回家去,这个地方说什么也不能呆了!"

    "莫狗子,上哪儿要钱去?那个**的跑了,谁会给我们钱?"有人在无可奈何的提醒着那个中年男人:"老傅,今天是国庆节,政府机关要放七天假,去了管个屁用!难道我们就这样在这个倒霉的城市等上七天以后再去找人吗?到时候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要找的部门咱们还是要去找,该说的话我们还是要去说,这里不是乡下,是城市,城市有城市的规则,就是要打架闹事也得先礼后兵吧?"那个长得很结实、浓浓大眉、有些冷酷的叫傅树山的青年人在安抚大家:"***都说过,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等我们走完了所有的程序,还是拿不到钱,还是没有见到效果,还是没有人帮我们说话,那就别怪我们不讲道理了!"

    杨德明的心里沉甸甸的,他认为这个叫傅树山的家伙说得很对,有利有理有节,而且很有头脑。他已经发现这个叫傅树山的年轻人年纪不大,烟瘾却很大,在公交车上还在抽烟。杨德明发现那个说话很冷静,脸色有些阴沉的年轻人是这伙农民工的头,而且很有些不好对付的感觉。杨德明从监视器的屏幕上再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边分的头发、有些好看的脸,身上干干净净,完全不像是个工人,只是眼睛很有些狠毒,看上去叫人不舒服。

    "真**的窝囊!"一个坐在写有"老弱孕残专用座位"上的**汉子在毫无顾忌的向车厢的地上吐着痰:"老子们给这座城市流血流汗,受了骗、上了当连**的一个说理的地方也没有,这世道真**的不公平!"

    "老子想杀人!一年的工钱全**的被骗走了,回去都没脸见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用大大的拳头重重地敲了一下薄薄的车厢*,发出很响的声音:"傅树山,老子什么都不怕,别**的先礼后兵,这个**的地方非得闹出点大的动静才会有人来解决问题,非得出了死人翻船的大事才会有人注意咱们!"

    "常大炮,别**的乱说!"有人在叫着那个男人的绰号提醒他:"谁不知道你有前科,我们可都是大大的良民,不愿意跟着你这个家伙趟这浑水!"

    "我看咱们还是回去算了,找来找去找谁也没有用的,我们上当受骗都是自觉自愿,怪只能怪鲍祖昌那个王八蛋!"有人泄气了,在车上沮丧地说:"现在那个家伙跑了,连**的人影都找不到,上哪里去要钱?那些当官的除了吃饱了贪污受贿玩女人,还会来管我们,那不是白日做梦?长喜广场值钱,可那是一堆钢筋混凝土,搬又搬不走、分又分不开,看着有什么用?"

    "谁说没有用?那栋大楼就是这座城市的新地标!谁说不值钱?我听说这栋大楼价值一个多亿!谁说要不回咱们的钱,大家齐心协力,一定会有个说法的。"傅树山还是显得很冷静,也很有信心:"大家先别说泄气话,听我说,长喜广场那么大的一个项目,那个叫马长喜的房产大亨那么有钱?难道他就不怕工人闹事?难道还付不起我们这些人的几个工钱?"

    杨德明越来越明白,这些农民工就是来自长喜广场的建筑工人,因为受到了包工头的欺骗,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血汗钱都被那个叫鲍祖昌的包工头给卷走了,没有找到人,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想到处去投诉呢。

    可是车神有些心里发毛,那些官老爷会把他们反映的情况当回事吗?他也有些发愁,这帮大男人万一投诉无门,会不会铤而走险?会不会惹事生非?会不会因为憋了一肚子的火,在某个时间段,因为某件小事而酿成大祸呢?不知道,也不敢想,那不是他的事,那是属于瓦匠该操心的事,杨德明的任务就是找个机会给马长喜打个电话让他提高警惕,尽量早一点摆平此事,他知道房产大亨有的是钱,可是今天是国庆节,他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现金呢?

    杨德明在为自己的朋友忧心忡忡的时候,车厢的电视里正在播放蔡国庆的那首欢快的歌曲:"借我一双翅膀让我高高飞翔,让那目光更亮看到美丽风光,翻山越岭奔向人间快乐天堂,踏着明媚阳光留住每刻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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