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地下室.冷而沉寂.

    秦阳孜孜不倦的对着桌子上的枪械.屋子里同一型号的手枪.几乎已经被他拆了个干干净净.乱七八糟的零件也成山地堆积在一旁.

    勤果然是能补拙的.

    熟悉之后.他拆一把枪的时间.已经从最开始的半小时.到最后的十分钟.五分钟.到如今已经两分钟就能拆下來了.

    进步神速之后.心情也是质的飞跃.

    拆完最后一把手枪.秦阳这才朝着门口走去.

    一边走.一边揉着有些酸胀的胳膊.

    虽然拆的过程中.他把枪顶在身上分散了些重量.但是整个下午下來.双手还是酸到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要是再有几天.等身体习惯这种强度了.应该就会沒事儿了吧.

    “一开始是会有些辛苦.当然了.你要是放弃也沒有人会逼你.”正想着.齐老大的声音忽然响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秦阳一怔.

    “很晚了.”齐老大叹了口气.

    他是真沒想到秦阳会这么认真刻苦.都已经三更半夜了.居然还在地下室练习.

    “啊.我是真沒注意时间.我不是故意的.”

    歉疚的态度.尴尬的无措.就仿佛一个发了错的孩子般.齐老大宠溺的笑笑.伸手揽着秦阳的脑袋.转身.

    “回去休息吧.”

    “恩.”

    回到房间.秦阳整个人早已经困得眼皮打架.

    因为知道齐慕繁有洁癖.所以他还是强撑着力气拿了睡衣去浴室.

    打开喷头.泡进浴缸.恒温的热水中.他仿佛置身温暖绵软的云层中一般.紧绷的肌肉.困倦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就彻底的放松了.

    齐老大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见浴室的门依旧沒什么动静.想着秦阳确实是挺喜欢泡澡的.又等了好半天.

    浴室里依旧沒有动静.隐隐有些不耐烦的齐老大皱了皱眉.

    “秦阳.”

    沒反应.齐老大又喊了声.

    “秦阳.”

    还是沒反应.

    齐老大扶额起身.

    作为房子的主人.他有的是方法打开反锁的浴室门.

    打开门.温热的水汽扑面而來.雾气氤氲中.视线更极为不明.

    浴缸里.秦阳果然两眼紧密着睡着了.

    齐老大哭笑不得.

    虽然这恒温的热水不会让人感冒吧.但这么一夜泡下來.第二天非浑身发胀不可.

    将人从水里抱起來.齐老大给秦阳擦干身子后.才将人放上床.秦阳就醒了.

    “你……”

    坦身相对.一看到齐慕繁那结实紧韧的身体.秦阳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就仿佛鲜艳的猴子屁股一般.

    齐慕繁唇角勾起一抹笑.玩味儿地勾起秦阳的下巴:“怎么样.还算能看吧.”

    秦阳脸色更红了.

    “早点睡吧.明天上午去跑步.”

    “啊.”

    看着小男生愕然的样子.齐老大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你的身体不行.当然了.还是那句话.你要放弃我也不拦着你.”

    “恩.”沒有多话.但秦阳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他不会放弃.

    关灯.睡觉.

    半夜惊醒.腰间隐隐作疼.肩膀也有些发酸.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肩膀上是一个人头.腰间是一只背后扣过來的手.

    这一切.就像是一道结实的锁链般.牢牢的桎梏着他整个人的一切.不给他半丝喘息和逃离的机会.

    秦阳知道那是齐慕繁.

    其实他的身体.也早已适应了这样别扭的睡姿.只是这次.他不知怎么就是睡不着了.

    “睡不着了.”黑夜中.骤然响起在耳畔的声音.清明中带着说不出的低沉.

    秦阳微微一怔.

    “我吵醒你了.”

    “无妨.我向來浅眠.”齐老大说着.搂着人重新又调整了个姿势.放在秦阳腰间的手力道也稍轻了一些.

    “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

    “秦阳.你一撒谎的时候.手指头就会弯起來.”一把捉住他的手指头.齐老大语速很慢.浅薄的气息仿佛一团温和的棉花般.

    “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说实话.”

    秦阳微微一颤.

    “你说等我的成绩还算是过得去.就让我回学校去念书.慕……”说到这里.他忽然怔了怔.

    从那次齐慕繁生气说.他不配叫他的名字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叫过他的名字了.

    话锋一转.秦阳选择继续跳过这个问題:“是会有考核么.考核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还有.什么样的成绩算是过得去呢.”

    一口气问出心中的疑问.他心里那种飘忽犹疑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你一晚上就在担心这个.”齐老大额头青筋跳了跳.

    好吧.是他疏忽了.看着秦阳这么淡定而勤劳的练习.下意识就忽略小男生内心的想法了.

    虽然.他一直沒怎么在意过秦阳的想法.

    “我不该问么.”秦阳小心地说.

    齐老大哭笑不得.“沒有特定的标准.你觉得你能行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测试.”

    “不带你这样的.根本沒有特定的标准.那么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可以一句话否定的.”秦阳疾声道.下意识地伸手抓向对方.

    触手那光滑而又解释的胳膊时.整个人不由地一怔.

    “如果我就是想否定呢.”齐老大轻笑一声.温热的呼吸仿佛一个巨大蒸笼里的水汽般.一点点喷薄在秦阳的耳际.

    “如果我就像是想否定.如果不管你表现的多好.我都不给你自由和喘息的机会呢.”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秦阳一颤.水汽不受控制地氤氲在眼里.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齐老大轻笑.

    “……”

    见小男生沒说话.齐老大忽的将话題转开:“刚刚为什么沒叫我的名字.”

    秦阳沒答话.他的心情很不好.

    “问你话呢.”

    “……”依旧不说话.

    “最近长脾气了.”齐老大莞尔一声.猛地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喂.你唔……”

    惊呼.彻底淹沒在那附上來的吻噬之中.

    齐老大强势如海浪.而他就仿佛是浪花中的一块浮木般.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呼到一口空气.却又再次被浪花狠狠地卷了下去.

    然后又挣扎着出來.又被卷进去.

    周而复始.直到彻底失去挣扎的力气.

    有些事儿也许真的和天分有很大关系.即使两个人这半年多來已经吻了无数回了.可秦阳依旧不懂换气.

    这一吻结束.他除了气喘吁吁.便也只剩下一个浑身无力了.

    “说还是不说呢.”

    缠绵之后.齐老大好整以暇地看着秦阳.

    秦阳惊魂不定的瞪他一眼.黑暗中.瞪的圆圆的眼里一片莹润与亮色.

    “不说的话.咱……”齐老大说着.作势又要附了上去.手也忽的不规矩了起來.

    秦阳忙一把拦住他.

    “那一次.我为了小雨的事情找你.你不是说.让我以后别再叫你的名字了么.”

    再次恢复到以前的这种关系.即使他再努力的去习惯和适应.也终究还是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齐老大微愣.

    明明秦阳的声音很平静.甚至连半点委屈与责怪的意味都沒有.只是在他听來却是无比的刺耳.就仿佛有一根针在耳朵里扎似的.

    心中郁闷.他猛的一口要在秦阳的锁骨上.

    一遍咬.一边用舌头轻轻的舔舐着.力道并不大.却也足以留下一个鲜艳持久的暧昧痕迹.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话.你就把这句记得这么清楚吗.”

    闷闷的声音.带着些蛊惑的味道.锁骨上那黏湿的感觉更仿佛一条蛇般.秦阳不由地浑身激灵起來.

    “那个.那个……”

    实在不明白话題怎么忽然转到这个上來了.秦阳头皮发麻.正不知如何解释.齐老大便低声打断了他.仿佛对他的解释并无兴趣般.

    “叫我的名字.”

    “恩.”秦阳微愣.

    这又是咋了.

    “不想叫么.”齐老大的声音忽的危险起來.

    “沒.沒有.”

    “所以呢.”

    “慕、慕繁.”

    “恩.大点声儿.”齐老大的声音带着些餍足.

    “慕繁.”

    “再叫两声.”

    秦阳:“……”

    他是自动播放机么.

    “怎么不叫了.”

    “慕繁.慕繁……”

    好吧.他就是自动播放机了.齐老大专属的播放机.让咋叫咋叫的智能播放器.

    记不清叫了几声.反正齐老大终于餍足了.而一番折腾之后.秦阳也确实是是累了.

    “你老实的在家呆着.最近我们都会很忙.你别到处跑知道不.”

    眼皮打架.迷迷糊糊间一个声音在耳畔并不算真切的响起.秦阳嗯了一声.便彻底沒了意识.

    第二天起床.齐慕繁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想起昨晚那迷迷糊糊的话.秦阳自然未跟佣人打听齐老大的行踪.

    既因为沒必要.也更因为这个别墅里的佣人.除了对绝对的主人之外.对任何人都永远是守口如瓶的.

    用完早餐.秦阳正打算换衣服.佣人便送來了一套宽松舒适的运动服.

    “秦阳少爷.上午十点是你的跑步时间.”

    秦阳点点头.人说由俭入奢易.他对这锦衣玉食的生活真是适应的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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