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双沅被气的几乎站立不住,她转向温巳,带着寒意的问道,“温相是要置哀家与死地吗?”她的目光让温巳有些心虚,连忙转头避开道,“太后严重了,只是身为臣子,臣既然知道了此事,就不能隐瞒下去,太后勿怪!”

    “哀家岂敢怪你?”双沅冷哼一声道,“如今哀家的生死都捏在温相手中,想要如何处置哀家,温相看着办吧!”

    “太后无德,该当废黜!”温巳还未开口,郭长虹已经怒喝道,“太后犯法,与庶民同罪!私自扣住先帝尸身,按照本朝律法,该诛九族!”

    “好啊!”太后大笑三声,猛的看向郭长虹,目光中有隐藏不住的杀意,“哀家九族全在召南城中,爱卿可以立刻带人去拿!还有,国主归海奎虽然并非哀家亲生,但也是养子,也在九族之中,爱卿准备怎么办?”

    “你!”郭长虹见太后大势已去,还如此牙尖嘴利,更是火冒三丈,立刻就喊道,“来人,将双沅拿下!”

    宫中向来拜高踩底,太后失势,再不是他们的主子,自然不必再尊着敬着。郭长虹一声令下,竟然有几个不怕死的侍卫冲了上来,就要对双沅动手!

    “放肆!”白佩再也忍不下去,飞身将几个侍卫踹了开去。她在宫中都是以侍女的身份陪在双沅身边的,众人都道她是柔弱女子,没想到却是深藏不漏。

    “你,你!”

    朝臣们都带着满满的惧意退后半步,郭长虹却瞪着眼上前一步,竟要用手去拉扯双沅。

    尽管此事是温巳牵头,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可以肆意侵犯双沅。

    “住手!”温巳几乎是用上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吓得郭长虹浑身一抖,差点儿跌坐在地上,“相,相爷,您,您吓着我了!”

    “哼,郭御史吓到本相了!”温巳一直双沅,“即便犯错,她也还是太后,由不得你一个臣子放肆!此事该当如何定论,不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置喙的,还是等国主下旨意吧!”

    他抬头看向双沅,“在这之前,还请太后留在宫殿中,不要随意走动。白佩,送太后回去吧!”

    双沅惊讶无比,她没想到,温巳把事情闹到朝堂之上,最后竟然只是让自己回去?

    “你,你……”她不知道要对温巳说些什么才好,白佩却什么都明白了,“太后,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一场风雨正在酝酿当中,双沅走后,郭长虹不依不饶的拉着温巳道,“温相,明明是你让我发难,怎么事到临头,反而退缩了?”温巳心中骂着这个郭长虹其蠢如猪,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事事为他考虑的样子说道,“郭老弟,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你,太后是什么人?即便她不是国主的生母,但在宫中这么多年,眼线心腹多的是。你若逼的急了,她翻了脸,要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不好收场不说,弄不好还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啊。况且,国主年幼,许多事上还很依赖太后,太后传几句话过去,咱们的小命还要不要?”

    “那,那怎么办?”郭长虹脸色黑的像锅底一般,“我那么多她,她一定恨上我了。”温巳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放心,还有哥哥我呢!咱们并不是要她死,自古以来也没有臣杀君上的事。咱们只是要她离开皇宫,这样一来,国主便再无依靠,到时候你我说什么,国主便听什么。除了那张龙椅之外,咱们和一国之主还差什么?”

    “哦?”郭长虹面上立刻阴转晴,“哥哥好算计,好手段!我明白了,哥哥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遣散了众位朝臣,温巳忍住想要去看看双沅的念头,只让不死去打探消息。

    自从冰库中那件事,不死的心完全离开了温巳,靠向了方暮那边。一个时时刻刻想要害了自己的人,即便从前有恩情,不死也没有办法不恨了。

    他答应一声转身出来,直奔太后如今所住的殿阁。

    宫中是个非常奇怪的地方,每个人都看似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像只蝼蚁般苟活着,可一旦有事发生,他们就会组成一个强大的体系,将每一个消息迅速扩散,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想法和平日里积攒下来的点点滴滴,将事情闹大。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满宫中都知道太后藏了先帝的尸身,被众位朝臣弹劾,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所以那些伺候双沅的侍女内监都慌了神,生怕会因为此事牵连自己,纷纷使出各种手段去寻一条出路。所以不死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人了。

    “太后如何了?”易为听到消息赶了过来,白佩正端着一盏茶要送进去,冲他摇摇头说,“这次,太后是真的被算计了,恐怕,恐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咳!”易为跺了跺脚,转身就走。他知道,方暮才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事到如今,方暮绝不能置身事外,他要去问问方暮,为何要这么陷害太后!

    秋水殿中,方暮早就知道了消息。只是他没想到,温巳竟然这么快的手脚,就找到了自救的办法。就在他还在思虑这件事该如何收场的时候,易为闯了进来!

    “可伶可心,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方将军说!”易为面色不善,可伶可心连忙退了出去。方暮坐在桌边,为他倒了一杯茶说,“易侍卫怒气冲冲而来,不知是有什么事啊?”

    “方暮,我自认待你不薄,太后更是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如此害太后!”易为的怒气,方暮隔着两三米都能感觉的到。

    “易侍卫这是说的什么话,从昨天晚上开始,我一直待在秋水殿里,一步也没有出去过!”方暮明知他在说什么,却故意转移话题。易为一拍桌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夜你故意把我支去冰库,让我看到温巳火烧先帝棺椁,这才有了今日的祸事。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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