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还是很担心,绿娥皱着眉头说:“小姐,话虽这样说,但迟早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到时可要怎么办?”

    我含笑说:“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就看皇上怎么想了。”我在她俩耳边嘀咕了几句,她俩连连点头。

    丁香紧着问我:“小姐,如果太后好不了怎么办?皇上又信了流言可就没了退路。”

    我安慰她俩说:“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是我亲手做的,我还有点信心。如果皇上真信了,轻则降我位份,重则逐我出宫,这也是她们想看到的,咱们只能博皇上的心思。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到时见机行事,自会见分晓。天不早了,咱们睡吧。”

    她俩忙唤小言儿慎行进来给我梳洗,我现在除了她们四个,还有四个丫头在我房里做细活,但绿娥和丁香谨慎,轻易不让别人在我身边做这些事。

    早上我去永宁宫请安,听宫女讲,太后还是没有什么大起色,仍然咳中带血,起不了身。我到皇后宫里时,见到皇后这一阵子忙太后的病情神情有些疲倦,但精神还好。宫里的妃嫔见了我是能躲就躲,位份比我低的,就远远给我行了礼或问个好,我就笑着回礼,有些无奈。回宫准备了一下就与她俩又带了两个小丫头和内监去了永巷。

    永巷不同于冷宫,是给那些低位和犯了错的妃嫔住的,宫室很简陋和清冷。屋檐很低,里面又暗又潮,窗棱上都是灰,地上铺的是青石条,泛着青色的光,令人觉的很凄凉。四周到处都是蜘蛛网,一排长长的宫屋,一个门连着一门。

    内监问清辛更衣的住处后就到一个门前拍了拍,里面出来一个肤色黝黑、粗手粗脚的丫头,大着噪门嚷:“谁呀?”看到我后,脑袋往里缩了缩,赶紧给我跪下问安。

    我含笑问她:“辛姐姐在吗?”

    她连声说:“在,在里面呢”我让丁香赏了些她东西,又让她们守在外面,便和丁香进去了。

    里面非常昏暗有些潮湿,一共四间屋子,我和丁香走到最里面一间,看到辛更衣坐在炕上开着一扇小窗,对着外面的光做着一双鞋,好像是给画翩做的。听到我进来,看了我一眼,仍低头继续做。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丁香站在我身后。

    辛更衣含笑问我:“你今日到此有何贵干哪?是来炫耀你地胜利还是来奚落我现在地处境?这可是如意和兰嫔那两个蠢货最喜欢做地事了。”辛更衣脸上露出恨色。咬着牙说完。

    她现在头发枯干。有些蓬乱。脸上已经瘦干了。眼睛看着很大。脖子上一条条青筋。再没有当年初见时娇艳之色了。衣服还算整洁。质地和式样非常普通。甚至有些寒酸。但她地声音没有变。仍像以前一样婉转悦耳。妩媚动听。

    我平静地说:“就想来看看你。没有别地意思。不定哪天我也会落地跟你一样下场。所以我没闲情逸致来奚落你。”

    辛更衣冷冷地看着我说:“我棋差着一招。没你手段高。我不会甘心地。等我死了。变成厉鬼也要天天去看你一遍。”她脸上全是恨意。声音阴寒刺骨。

    我笑了笑说:“随便。就是天天跟着我。我也无所谓。”

    片刻之后。我缓缓道出我、我爹和我娘在项府时地经历和遭遇。尤其是我出宫后。我娘在项府所受地折磨。更有我爹被陷害而亡之事。又慢慢说清我是如何筹谋和算计地。辛更衣越听脸越白。不禁额边冷汗涔涔。

    过了一会,她冷笑了两声,眼里闪过恨恨之色,但仍娇滴滴的问我:“你告诉我这些做甚?难道是让我同情你不成,还是希望我知道你曾经比我更可怜,让我宽恕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

    我笑着说:“今告诉你这些,就想你明白我与你之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对你的恨就是让你死十次都不足以消了心中怨气。之所以我下留情,一、是你这次的事情得确不是我算计的,二、是我念在你有女儿的份上,不想画翩孤苦伶仃长大,所以没有把事情做绝。你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你扪心自问,是不是你坏事做尽,老天给你的报应。”

    我停了一下,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就算你告诉别人,我也无所谓,我们都清楚,你能告诉谁。这宫里比我更恨你的人大有人在,现在想与我一争高下的人虽有,但性情和资质咱们都清楚,她们就是想跟我争宠,也没有这个能耐。不是我夸口,我能让谁上来,也能让谁下去,更会让某人生不如死。但我不会轻易去做,知道为什么吗?”辛苗鸾脸色越来越黄,一声不吭。

    我又说:“如果你以后能安份守已,不再兴风作浪,只要我在宫中一日,便保你和画翩安稳度日,毕竟你是我的前车之鉴。我再次回宫并不是为了争宠,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为一已私欲使我家破人亡,父母惨死;当年为了使樱蓉双妃的计谋败露,利用我又不惜下猛药毒害义符,致使义符痴傻,害的锦嫔疯掉。你也是当娘的人,竟然能痛下狠手,伤害一个对宫里任何人都没有杀伤力的女人,只为了争宠达到铲除异已的目地;我回宫后,自然又成了你的心腹大患,利用兰嫔落胎陷害于我,你的蛇蝎心肠让我能如何不恨?”

    我“哼”了一声又说:“其实你当年不用下毒也能达到目地,说不定义符已经好了,锦嫔也不用为了儿子自伤求福,更不会疯。都是你这个毒妇所为,你想想锦嫔会不会饶恕你?兰嫔小产的孩儿会怎么怨恨你?望你能悔悟曾害死众多无辜的行径上,多反省已身,好自为之,就当是为画翩积福修德吧。这些是我对你的劝善之语,虽然忠言逆耳,但望你能引以为诫,这就是我今日来的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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