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娥接着说:“后来发现皇长子每三日服的鹿血里有蹊跷,就严审皇长子宫里的掌事太监和送鹿血的小内监。那两人熬不过,就招了说是受了樱妃的使指,给皇长子的鹿血里下的毒,毒是藏在盛血的碗底下,碗底有个夹层。每次取血时,樱妃宫里的小内监都会在他取血的路上偷偷换碗。每次服完鹿血后,樱妃会将无夹层的碗沾上鹿血送到皇长子宫里的膳房里,再将有夹层的碗偷偷取回。这种勾当已经做了有三年多了,从未出过事,但不知为何皇长子这次吃了点心突然晕倒了,将此事牵涉出来。”

    绿娥喘了口气,接着说:“那个肖太医也是樱妃的心腹,所以他一直隐瞒不报。后来搜了樱妃的宫里,虽说物证都已销毁,但把樱妃宫里的所有奴才一起拷打,有几个奴才就都招了。说此事就是樱妃筹谋的,看到皇上下旨严查此事,樱妃这才慌了神,忙毁了物证,还想灭口。但此时正是风声鹤唳之时,不敢下手,就重赏了底下的奴才,只灭了一个就是每次偷偷去换碗的那个小内监。好多奴才都不知道,知道的都招了。”

    丁香也忙接口说:“皇上大为震怒,亲审樱妃,樱妃死不开口,还是蓉妃为了保命,全说了。说樱妃生下二皇子后,看到皇长子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其它宫里的妃嫔又没有生下皇子,所以樱妃想如果皇长子不在了,樱妃的皇子就成了皇长子。而皇后娘娘如果没有生下皇子,以后立太子时就会立长,二皇子以后被立太子的机会要大的多,所以才想到这种方法谋害皇长子。但这件事情与蓉妃自己全无关系,还是后来无意中在樱妃宫里看到了蛛丝马迹,樱妃后来告诉她的,她也觉此事后果极严重,但看在她们是姐妹的份上,就替樱妃瞒下了。眼下樱妃东窗事发,请皇上看在蓉妃出首的份上,请皇上饶了蓉妃和她家里上下几十口命。现在皇上正拟旨呢,要发落樱妃和蓉妃。小姐,咱们马上就无事了,本来小姐就是被冤枉的,这下可以洗清冤屈,重见天日了”。

    我高兴的使劲掉泪,当时只顾高兴了,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那晚我睡的异常塌实,这是自被禁足以来睡的最香甜的一觉,暗自庆幸,此次的皇长子中毒之事,没有牵连到我。心里也暗暗感激艳贵嫔竭力为我开脱,想着等旨意下来后好好去感谢艳贵嫔。

    这两、三日关于皇长子中毒之事所引起的风波慢慢下去了,圣旨也是一道一道向后宫宣的。

    最先发落的樱妃和蓉妃,因樱妃谋害皇嗣罪大恶极,当处极刑。但念在樱妃入宫多年,又生下皇二子义礼于社稷有功,褫夺封号、废黜位份为庶人赐毒酒自尽。樱妃府里家产全部罚没,樱妃父被罢免发配边疆,家里女眷全部入奴籍为婢。

    后面就是发落蓉妃的旨意,因蓉妃与樱妃为表姐妹,樱妃有谋害皇嗣之意,蓉妃知情不报,助桀为虐。后念蓉妃入宫多年,又出首樱妃将功赎罪,褫夺封号、降为从八品更衣,永居冷宫。

    肖太医身为太医院太医,享国家俸禄,却坐视不救,为虎作伥。实在罪大恶极,诛肖太医九族,家产罚没入官。

    下午圣旨来了,我忙到堂屋跪下接旨。

    圣旨曰:皇长子义符食璇嫔所送的食物晕倒,璇嫔虽是无心之举,但致使皇长子身体有疾恶化。念璇嫔进宫不久,还未侍寝,故从轻发落璇嫔至宫外赎过殿中居住,三日后出宫,钦此。

    我听到这个旨意完全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个结果?三日后出宫。我呆若木鸡。头一下很晕。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只看见屋里一片昏暗。只点了一小盏灯。我身上很软。扎挣着坐起来。看到绿娥和丁香小心地守在我地旁边。

    我地头木木地。看到绿娥和丁香在小声地哭着。我还奇怪。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想了又想。下午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轻声问绿娥。她俩都不敢看我。

    我想起来了。我忽然全想起来了。我地头晕地我恶心。我使劲呕了好几下。丁香忙拿个盂盒给我。我推开她。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眼前全是花花绿绿地颜色。还有一条一条地带子。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像就浑浑噩噩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猛一回头。发现天已经亮了。我地手脚都是木地。我一点也不觉地冷。虽然我就穿了一件夹袄。

    我看见守在我门口地十几个小太监都已走了。屋里有六、七个小内监在忙里忙外地收拾着我地东西。我该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看到他们不停地数着东西。搬着东西。我才意识到。我不是在做梦。

    可我不敢相信,我告诉自己这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急急的走回卧房,躺在床上,眼前全是五颜六色的光斑。

    绿娥和丁香始终跟在我的左右,我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她俩,我怕一说话这一切就是真的了。

    突然好像有一个人使劲拧了我一把,我抬眼看见一个满脸得意洋洋的女子,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兴奋的冲我大声嚷嚷:“呦,你这个贱人在装死呀。哼,这可是你和你娘的拿手好戏了”。

    她的脸紧贴着我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不器张了,怎么不牙尖嘴利了,怎么不风光了?”

    她突然一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我的头嗡嗡的响,我认的她,她是如意,我的堂姐。

    她横眉怒目的对着我,又连着给了我好几巴掌,我觉的我的脸很是烧疼。

    她使劲的掐着我的胳膊,兴高采烈的说:“你这个贱人最好早点死在外面,省的死的晚了,我没眼泪哭你。贱人,你也有今天,你怎么不装可怜了?怎么不梨花带雨了?怎么不温柔娇媚了?……”如意脸上全是得意和兴奋的表情,她好像特别满足。

    我没力气了,让她骂吧,让她得意吧,我现在就比死人多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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