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白驼,骤然消失的李乐。

    丹羽一阳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聚拢起全部目光死死盯着迫近的白骆驼。他知道李乐就在骆驼身上藏着,尽管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那强大的压力。迫的他双手青筋暴起,刀未出先抖,枪没动却已颤。

    白骆驼来势汹汹,但未见李乐之前,他绝不敢打出这一枪,因为他略约知道这也许是他唯一开枪的机会,必须慎重!

    李乐突然一翻,从骆驼的腹下翻回驼峰上。

    丹羽一阳立即开了一枪。

    清脆的枪声响起,李乐的身影却再度消失。

    丹羽一阳身边的老者猛然抬头,但见漫天风雪中,一团身影凌空而至,劈手而下的是一记手刀,虽无白刃却仿佛比神兵利器的锋芒更胜!

    这个距离内,面对这闪电一击,枪已不起作用。丹羽一阳举着短刀妄想招架,抬头的瞬间与李乐目光相接,当凶残的波纹映入眼他帘时,顿时如中邪一般呀然不动。

    老者顾不得抽出武器,奋不顾身的往前一纵,横身拦在丹羽一阳身前。奋起全身力道举起双手横架在头顶。

    手起掌落,非刀似刀。

    老者的双臂竟同时被斩断,软绵绵垂落。老鬼子登时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而就在这么一瞬间,那些护卫们已纷纷掏出武器,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迅速的寻找着李乐。

    李乐一记手刀斩落老者双臂,身体丝毫不停,抓着老者飞身跳上白毛骆驼。大老白灵敏的跳起,从丹羽一阳的头上跃过。风雪漫天,视线受阻,众护卫们担心伤到丹羽一阳,投鼠忌器,不敢开枪。就这么犹豫的瞬间,李乐已骑着大老白飞奔到海兰珠身前,探手一拉将蒙古少女拉上骆驼。

    单手环住海兰珠的腰肢,顺手一把将海兰珠身上的皮袍扯下,顺风扯旗向后一扬,伴着身后爆豆似的枪声,纵声发出狂野傲然的长笑,三人一驼,顷刻间消失在风雪之中。

    丹羽一阳站在原地看着,面色如铁,摇摇欲坠。一名护卫凑过来关心主家情况,丹羽一阳本来充满惊悚之意的目光陡然变的凶残,奋起一拳恶狠狠打在护卫身上,登时将此人打的吐血倒地。

    石头四人站在额谷轮峰上看着下边发生的一切。

    梵青慧不解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燕小五沉吟道:“应该是中了目击神打,被破了拳胆,只有在活人身上把心中恐惧打出去才能解除,这个日本鬼子倒是很有见识,我听我爸爸的一位朋友说起过,这种功夫很难练,只有身上杀气很盛同时精神修养极高的人才有可能练成。”

    石头道:“乐哥的手刀比真刀还可怕,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看他出手。”

    梵桃花一摸脖子,耸肩道:“幸亏哥们儿上次登门挑战的是白案厨艺。”

    燕小五看着下边丹羽一阳正火急火燎的命人上车,看意思是打算追击李乐,不禁急道:“大石头,桃子哥哥,你们还不赶快依计行事。”

    石头身边摆着几块准备好的巨石,每一块都足有数百斤。

    梵桃花走过去,双手推住其中一块,笑道:“你要是不叫我桃子哥哥,改叫梵大哥什么的,我现在就往下推,不然我就瞧热闹。”

    石头沉声道:“还不用急,等他们第一辆车接近隘口时再推,争取把第一辆车砸废在隘口,后面的车就过不去了,否则,就这几块石头也挡不了多长时间。”

    梵青慧抬头望着无边风雪,有些担忧的:“也不知李乐现在跑多远了,这样的天气他能找到汇合点吗?”

    梵桃花道:“他还用咱们担心吗?李老兄现在是美人在怀,乐不思蜀,恨不得永远都到不了肯特山南麓才好。”

    燕小五一听这话,顿时气鼓鼓催促道:“那你们还废什么话,赶快把活儿干完,就去汇合点。”

    隘口下,第一辆车正快速驶来,石头奋力举起一块巨石砸了下去,正命中车头,那车被整个砸的向前倾立而起,紧接着梵桃花已将第二块巨石推下去,从侧面砸中这辆车。哥俩甩开膀子,人形投石器似的以最快速度将所有巨石推下去,本就狭窄的隘口立即被堵死。

    ??????

    脚下没有路,前方只有一望无际起伏不平的荒野。李乐纵驼狂奔,一手揽着海兰珠柔韧的腰肢,一手提着伤重昏迷的老鬼子,直跑到大老白筋疲力尽,慢下脚步才停下。

    海兰珠说:“停下吧,腰都快被你搂断了,带着这个老鬼子,咱们跑不了太远的。”

    李乐坐在骆驼上远眺前方,眼前是一座大山,山脚下有一座牧人用石头垒砌用来避风的简易房。

    “也好,抓这老东西的目的是为了问话,带着他确实不方便。”

    简易石头房里,李乐和海兰珠做短暂休整,顺便给抓来的老鬼子过一堂。本来李乐以为这老鬼子对丹羽一阳忠贞不二,想要撬开他的嘴巴注定不会太容易,却没想到这老货虽然忠诚,却是个惜命的家伙。不管李乐问什么,几乎是有问必答。

    原来这老鬼子叫伊势斗,出身甲贺派的上忍,是丹羽家族的家臣。

    在李乐的逼问下,伊势斗明明白白交代了丹羽家族是怎么接到了包得金的邀请,而丹羽一阳又是怎么联络的克拉维兹,三支团队凑到一起秘密测绘了太行楼的结构图,包得金又是如何派人监视李乐,以及丹羽一阳为报家仇自告奋勇对付李乐的事情,前因后果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利落。

    审讯耽误的时间不少,海兰珠担心被丹羽的车队追上。先前李乐用计偷袭虽一时得手,但丹羽的车队人多势众,敌众我寡,显然不适合硬拼。

    海兰珠说:“问的差不多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为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上路吧。”

    李乐点头表示同意,却问道:“你真的不担心你哥哥了?”

    海兰珠咬牙道:“这个死胖子,连我都舍得出卖,我已当他死了。”说着,决然往外走,牵过大老白,飞身跳了上去。转头对李乐一笑,道:“你要再不上来,我可要独自跑啦。”说做就做,竟真的驱动大老白向前奔去。李乐不慌不忙跟出来,飞身一跃,跳上骆驼背的同时揽住了海兰珠的腰。

    借着审讯的时间,大老白吃了几口草,大约缓过乏了,奔走起来轻盈如飞。李乐和海兰珠坐在它背上,男后女前,一起一伏,姿态暧昧。李乐的手按在海兰珠的腰肢上,海兰珠的小手却按住了李乐的大手。与其说是李乐挽着海兰珠的腰,不若说是海兰珠把腰贴在李乐怀中。

    她的腰极柔,极弹,极绵。

    在部队的时候常听顾金汤那老流氓讲女人。老东西打了一辈子光棍,想了一辈子女人,一想起女人了就会说一气女人。李乐听他说过女人的眉毛,也听他说起过腰。

    顾金汤说,好女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妖。以他个人的理解,‘妖’这个字主要在腰上。腰才是女人的魂。有一种说法叫:水蛇腰,那其实说的是女人走路的姿态。一个走字,大有学问。可以走出风情万种,也能走成柴火一捆,而这个走的核心,就在腰上。

    腰这个东西,在人身上,看起来是最不重要的部位,它既不管吃喝,也不主生死,可它对女人来说,却是贵之又贵的。腰既是人的轴心,也是人的弹簧,对女人,它表现在一个‘弹’字,也表现在一个‘绵’字。弹时如弓,绵时无骨,摇若细柳,摆如麦头。这女儿态,有七分体现在腰上。

    一个好腰的女人,一动一静都充满柔之美感。动像是柳,静像是花,依依的,就到你跟前了。揽住她的时候,会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那一亮并不在眼前,而是在手边。由不得你不被一种无声的韵致所打动,有句话叫做脉脉含情,那是最准确了。那就是一个活活的弹字。而当她动情的依偎在你怀里的售后,那就是一摊泥了,一摊任你揉搓的泥,就像是和面一样,你想把她‘和’成啥样都成,那腰,生生就是一个绵字。

    此刻,海兰珠的腰肢已软如泥,柔似绵。李乐寂寞已久的心怦然而动。

    旷野无边,狂野无忌。骆驼似在飞,而她也张开了双臂,将全身的重量都依偎到李乐的怀抱中。漫天飞雪,北风凛冽,仿佛都成了这浪漫时刻的注脚。

    海兰珠纵声放歌:一匹白色的骏马在草原上飞,我醉在它的怀中纯真快乐,仿佛只有三岁,他和我的影子一起被刻在肯特神山的黑岩上,天狼星照耀着那里,驼峰一样的山峰间,牧人们在北斗星下歌唱草原上最伟大的英雄,传说中他已化作会飞的骏马,守护着湛蓝的天空,青青的草原??????

    李乐听的入神,叫她再唱一遍。说:“这个时候要是有一壶酒就再美不过了。”

    海兰珠从骆驼的鞍袋里摸出一壶马奶酒来,叫道:“酒是最烈的奶子酒,催情,怕你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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