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透一行人才匆忙地赶回县城。

    |+6两路都要经过阳故此十分繁华。

    虽然寒冬小城的街市上却还热闹尤其是汴渠水运码头一带竟然有十多家食肆酒馆亮着油灯为停船夜宿的客人准备饭菜。

    一行人跑了一整天只是中午的时候在兴国寺垫巴一点干粮回到城里俱都又累又饿尤其是几个衙役闻到饭菜的香气几乎走不动了路了都用可怜巴巴地眼光望着江逐流和张保。

    江逐流知道他们的心思摸出一两碎银交给张保着他领着弟兄们开荤解馋。至于他自己虽然也又累又饿可是实在没有胃口吃饭。今天在兴国寺闹出那么大动静狗屁结果没有丢人真是丢大了。

    江逐流回到后衙进了自家院子猛然现正屋房门大开一灯如豆。顿时江逐流什么困乏、什么饥饿全忘记了!冬儿一定是冬儿来了!他到阳已经四天了洛阳到阳是顺流直下算算冬儿早该到了。

    江逐流蹑手蹑脚地走正房现一个俏丽的身影正背门而立。江逐流兴奋地扑上去一把抱住那俏丽的身影嘴中高兴地叫道:“冬儿冬儿可想死我了你还可算来了!”

    那俏丽的身影却拼命地挣扎起来嘴里喊道:“放手!你这登徒子!”

    江逐流一抱住那俏丽身影就觉得有点不对心说才十几日不见冬儿竟然丰满了少许在嗅到冬儿身上的香粉气也不是他上次给冬儿买的淡雅的兰香而是浓郁的桂香正诧异间忽然听到怀中丽人的呵斥声顿时叫道坏了听这声音不是崔老虎的妹子崔筝吗?

    他连忙放开手尴尬地站在一旁。

    崔筝扭过身正要叫骂却看到方才抱住自己的正是她念念不忘的江逐流不由得羞在当场也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喜。

    空气尴尬地仿佛要凝固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油灯如豆的火焰在两个人呼吸的气流中轻巧摇曳。

    江逐流垂手恭候着即将如暴风雨一般的斥骂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崔老虎都害怕的女人起飚来哪还了得?更何况江逐流有错在先活该被骂呢!

    等了半日却不见母老虎飙江逐流偷眼望去只见崔筝垂头站在那里小手忸怩地揉弄着衣角俏脸通红。

    江逐流心中奇道怎么母老虎也转了性子?可是两个人也不能总这样挺着啊母老虎不说话他总不能不说话吧。

    “崔姑娘方才在下实在是那个那个孟浪万望崔姑娘不要见怪!”江逐流上前深施一礼。

    崔筝却不说话只是俏目乱转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江逐流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一顿忽然间想起一个问题不对啊这是我家崔筝出现在这里干什么?莫非莫非她因为自己帮崔老虎伪造账目追到这里兴师问罪来了么?

    江逐流头顿时大了起来造假帐的罪过还没有还清自己这边又搂抱了人家天呐1今日怎么这么不顺啊?兴国寺折戟而归来到家又招惹了母老虎难道说今日命犯太岁不成?

    江逐流正在懊丧那边却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好兄弟快帮俺老崔算算俺的俺的小花猫哪里去了。”

    一只白胖的大手拍在江逐流的肩膀上正是崔一虎。

    崔一虎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江逐流他心中高兴顺嘴就要让好兄弟帮他算算花销可是说了半截忽然想到妹妹就在旁边就硬生生的把话改了过来。

    崔筝见到哥哥过来心思便灵动起来她笑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养了只花猫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崔一虎尴尬地一笑道:“俺俺也不知道所以才问江兄弟嘛!”

    崔一虎的及时出现正好化解了江逐流和崔筝的尴尬再加上崔一虎粗枝大叶也没有现崔筝和江逐流之间方才那微妙气氛。

    江逐流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把眼下这一关过了。

    “崔大哥你怎么会到阳来呢?”

    崔一虎嘿嘿一笑心道怎么会到阳来?还不是为了好兄弟你吗?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我那厉害的妹妹还不把我的花销全部都扣光啊。

    “阳县地处水6交通要冲乃繁华之地我们崔家商号一直打算在阳开设一家分号这次我陪舍妹来阳为家父开设分号打前站正好遇到伯母和弟妹所以就一同结伴而来。”崔一虎装模作样地拽起文来。为了背这一番说辞他可是挨了妹

    不少白眼。说也奇怪崔老虎背诵假帐是过目不忘i的一段话却要花上两三个时辰。

    “什么?冬儿和我那老娘也过来了吗?她们现在哪里?”江逐流心花怒放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崔筝在旁边看到心中不由得幽幽一叹造化弄人啊!

    原来吏部流内衙门的公差到了洛阳着洛阳县衙门派人护送江母和冬儿到阳与江逐流团聚。洛阳县主簿梅尧臣和江逐流关系交好就亲自护送江母和冬儿到汴渠水运码头。正好崔一虎正被妹妹崔筝逼迫着要一起到汴梁去找江逐流两厢一碰面崔一虎才知道江逐流已经到了阳县衙门任县丞。

    当下崔筝就让崔一虎改变计划他们兄妹一起护送江母和冬儿到阳来见江逐流。洛阳县衙门给的经费有限也雇不了什么大船。梅臣本来就担心江母和冬儿受什么委屈此时一见崔一虎出面自然欣喜万分。崔家乃洛阳富家里跑漕运的船只就有七八十艘专门用以游玩的大型私家客船也有两艘有他们出面自然胜过洛阳县衙门为江母和冬儿雇佣的小船。

    于是江母和冬儿就上了崔家的私家客船和崔一虎崔筝兄妹一道来到了阳。

    “你们几时到的?冬儿和我老娘现在在何处?”江逐流激动地甚至连感谢崔家兄妹的话都忘记说了。

    “今天上午就到了。阳县衙门里的公差说你和张县尉领着公差下去办案了。”崔一虎摇晃着大脑袋说道:“眼看天都黑了还不见你回来。弟妹和伯母等得心焦就到街市口守候你去了。对了江老二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刚才我陪伯母弟妹在街口等也没有看到你的人影呢?”

    原来天色已黑江逐流满怀心思就沿着街边慢慢行走丝毫没有留意在街口处还站有人。冬儿、江母和崔一虎他们只听说江逐流一行有七八个人所以夜色朦胧中只用力地盯寻结伴的人群对形只影单的江逐流反而没有看到。

    江逐流此时哪里顾得上探究原因他立刻撒腿往外奔去全然不顾自己是一个正八品的县丞朝廷在阳县目前最高主官的形象。

    大步奔到街口果然影影绰绰看到两个模糊一团的人影。

    “冬儿娘!”江逐流高声喊着就奔过去了。

    “官人!”

    “舟儿!”

    两个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清脆、一个苍老。

    一个娇小地身影奔来一把扑进江逐流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江逐流的身体哭泣起来似乎受了千般委屈。

    江逐流嗅着冬儿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用手抚摸着冬儿的头口中说道:“傻冬儿哭什么啊?官人这不是在这里吗?”

    “官人冬儿好想你啊!”冬儿还是不住地抽泣“冬儿真怕官人跟上次到洛阳赶考一样一走就渺无音讯。”

    “嗯!”江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江逐流的身边不悦地说道:“菩萨保佑大吉大利!菩萨保佑大吉大利!冬儿以后这等不吉利的话休要再说!”

    “娘!”江逐流把冬儿揽到怀里对江母说道:“冬儿也是担心孩儿呢!”

    “唉!”江母故意叹道:“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现在你们夫妻倒是一心呢!”

    她和冬儿平日里婆媳儿关系十分融洽此时只是看到江舟只顾和媳妇儿体贴忘记招呼她这个老娘心中稍微有点吃味而已。

    “娘!”冬儿立刻从江逐流的怀里挣出乖巧地拉着江母的手道:“官人才不会忘了娘呢!在官人心目中娘永永远远是第一位的。”

    江逐流也见风使舵上前扶住江母说道:“是啊!娘舟儿怎么会忘记您老人家呢?”

    江母赚足了面子老脸笑得皱成一团“好了别哄我这老太太开心了。舟儿你不带媳妇儿和娘回家难道说要让我们娘俩儿在街上喝风不成?”

    江逐流连忙前面引路带着江母和冬儿进了后衙。那边崔一虎已经在正屋点燃了十数根蜡烛把房间内照耀得***通明。

    大八仙桌也被崔一虎移动到房屋正中上面摆好了各种酒菜。

    见江逐流陪着江母和冬儿回来崔筝连忙迎了上来。那边崔一虎却等不及地叫道:“好兄弟快来入座今日我们几个庆贺一番祝江兄弟荣升阳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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