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要对她做什么!”

    将沫漓从这个水深火热的窘境中解救出来的,是这虽然听上去是在故作平静但不难看出浓浓愠怒的厉喝声。沫漓顿时心下升起感激,因为在与之同时,沫漓终于被不知为何变得奇怪的随云给放开了。终于没有东西再禁锢自己了,沫漓松了一口气,首先仰起头狠狠地呼吸几下新鲜空气来平息自己乱跳的心脏,以免自己也变得奇怪,沫漓这时才低下头,平静地看向了过来解救自己的人。

    ——是白起。

    紧皱着眉头,白起看上去似乎十分得恼怒,一副风雨将至的yin沉模样。她烦躁地揉着自己的脑袋,快步走近了这里,接近了沫漓与随云。忽的,白起展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骇人笑容,危险地眯着自己那双猩红sè的双眸,犹如都要闪shè出一根根利箭一般,她对随云用低沉的声音,意有所指地说道:“早就觉得有点猫腻了……原来,竟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诱拐我的沫漓啊!”

    说着,白起似乎想向随云展示沫漓的所有权,便犹如母鸡护小鸡一般,毫无忌惮地将沫漓护在了自己的怀里,眯着眼睛,挑衅般地看着随云,笑脸变得有些恶意了。

    被如此挑衅,即便随云从刚才那奇怪的状态中恢复了冷静,却也忍不住满腔的盛怒,咬牙切地狠狠念叨着白起的名字:“白起!”

    但说实话,随云其实也很庆幸白起的忽然出现,打断了所有的一切。因为,实在很后怕啊……如果当时沫漓真的听见了自己那番暧昧那些话语,亦或者自己真的接下来对沫漓做出了无法挽救的事情,那……她和沫漓之间的关系会如何发生变化呢?即便这样子的关系在这个世界不少见,可单纯、不受世界污染的沫漓会真的接受这样子可笑而又可憎的自己么?呵呵,不可能吧?这段即便被人承认也无法摆上台面的禁断关系,不能给沫漓应有的名分,更何况两人年龄差距还是如此之大!全是自己在诱拐人啊!

    想到最坏的结果——决裂,随云不禁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呼吸也不禁急促了好几分。

    对啊,沫漓宛如天际的白鸟,单纯,纯净,毫无污染,对待自己也是以一种最纯粹的友谊心态,奉献她那最无私的信任,没有任何的情爱。如此纯洁到无法直视的人,怎能由得了自己这种低劣肮脏龌龊的俗人来去狠心玷污呢?由得了自己将她翱翔天际的白sè羽翼折断呢?沫漓不该被人所禁锢,她应该属于广阔的蓝天。她拥有光明的未来,很美好很美好的世界,怎么可能让自己自私地毁掉一切呢?

    同样,沫漓也不应该被玷污,她是最美最迷人的纯净之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自己要该竭力保护而不是一时yu念迷心去摧毁啊……要收收心啦……你这个笨蛋。

    ——如此,朋友便好,厚似海但却淡如水的朋友便好……

    「随云没有诱拐我」

    好不容易从白起的怀中挣脱得冒出一个小头,又一次缺氧的沫漓不禁十分得郁闷——干嘛都喜欢抱着她啊?她不喜欢被人给抱着!黏黏糊糊地粘在一起有什么好?肉麻死了啊!很热的啊!随云也是,白起也是!真是的——沫漓大口大口无声地喘着气,让缺氧的肺部重新经受氧气的洗涤,柔嫩的脸颊倒是因此愈发涨红了。但即便如此,沫漓却也不忘为自己最为信任的随云开脱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更何况,在她本人的角度看来,事实便是如此,清清白白的。

    并没有丝毫诧异宣纸上那突然浮现出来的黑sè字体,白起似乎早就习惯了,那淡定的反应倒让沫漓本人不禁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低下头,白起看向那此时正仰起头呼吸着新鲜空气、脸颊通红的沫漓,她不禁没有来地猛地一愣,似乎被沫漓如此娇憨的模样给看呆了。白起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但许久却都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好几会儿后,白起才忽然用自己强有力的手禁锢住了沫漓的下巴,让沫漓只面对自己一人,而她的声音却是与之完全相反得柔和:“乖,听话~回房间去~不要大半夜和来路不明的人相处在一起。”

    「随云也不是来路不明的人」

    似乎是被白起捏得下巴有点疼,沫漓皱着眉头,不满地撇开头,摆脱开了白起的手。

    原本被白起那些挑衅的话语已经弄得有些心生怒火了,但此时此刻见到沫漓如此得维护自己,并没有为之前自己那番举动而心生芥蒂,那满腔的怒气在霎时间内犹如黑暗被阳光照shè一般,全部都烟消云散了。随云心头微微地一暖,突然之间,她又很想将沫漓拥入怀中,不是带着yu念,而是单纯地想要拥抱,然而但却又发现,沫漓还在白起的怀中委屈地呆着呢!沫漓这头小狮子没理由会开心啊,可惜凭她那没张全牙齿的模样,是不可能挣脱开白起的。

    “白起,你凭何限制沫漓,她想做便做,与你何干?”

    那清冷好听的声音如同山间幽幽流淌着的溪水,虽然很轻,但却醍醐灌顶,让沫漓不禁感动——果然是好朋友!然而反观白起,她却反而还得意地笑了起来。

    莫名奇诡的笑容犹如蕴藏着什么好炫耀的事情,刺激得随云心头似乎有一个梗,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得紧,不禁想要抓紧自己的心窝。随之,白起却像是趁热打铁,又开口说话了,语气婉转悠扬,不知在强调些什么:“你可知我那个大魔头白起,原本效力于那千羽国?”

    忽然被转移到不明方向的话题引得随云一阵皱眉,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略微低吟了一下,才开口对白起答道:“知晓。”

    “那你就应该知道……若想要一个人全心臣服,不再叛变,便就必定少不了招降方诱惑人的绝对好处吧?引诱的人甘愿留下。”白起的话语如同一根根尖锐的利刺,刺得让人极其不舒服,不要说随云,就连不知道此时究竟为何种情况的沫漓也不禁皱眉,内心困惑不解,不知白起又提起这事想要干些什么。

    “……”

    答案呼之yu出,已经极其明显了,随云不语,魅人狭长的丹凤眼也微微瞪大,神情略微有些不可置信。

    “今ri,我便实话跟你说了!陛下已经将沫漓许配于我!今生今世……不,应该是,永生永世!沫漓都将只属于我一个人!仅仅只属于我一个人!”

    趁着随云因为吃惊完全注意不到周围情况的期间里,白起无声无息得故意将沫漓身前的宣纸给弄掉了,以免让沫漓反应过来搅局。

    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去握紧,让自己竭力控制住跌宕起伏的强烈情感,随云的关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甚至似乎泛出意思血丝,但随云的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sè,似乎风轻云淡,但牙关却在紧咬着。随云很想要说些什么话,然而迟疑了半天,但最终却发现此时她说再多的话也都是枉然啊——别人已经宣布所有权了!于你这个外人又有何干系??!

    自然是将随云此时的模样给当成了失魂落魄,白起得意地挑起了眉头,果然和她想象得一样呢。然后白起便带着一副如同得胜将军般的刺眼笑容,也不顾沫漓本人的意愿如何,便轻手轻脚地推着沫漓的轮椅,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只单独地留下了形单只影的随云一人,以及,那满地支离破碎随风飘荡的宣纸。

    沫漓走了,被白起带走了,空气之间似乎还残留着点点属于沫漓身上沁人的幽香,忍不住想要闭眼深深吸一口气。

    伸出无力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想在空气中似乎抓住些什么一样,但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抓住,仅仅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随云呆呆地望着自己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的双手许久,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直到明月被周边漆黑的乌云所遮掩,月光逐渐消散的时候,随云才猛得动身,信手将放置在石桌上的烈酒狠狠拿起,揭开包裹瓶口的红布,仰头便是一阵不知节制的狂饮!

    ——凤翎国国君将沫漓许配给了大魔头!

    这个不知该不该说是残酷的事实,一直不停地萦绕在随云的脑海里,无法消散,层层堆叠,一声接着一声,绕得随云头疼yu裂,直yu要拿酒瓶直接狠狠砸头!但不可能真的这么做,所以只得一罐接着一罐地为自己灌酒,任由那辛辣的液体将自己的食道点燃,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燃烧殆尽!这样子才有点思考的能力!随云一直不停地饮着,石桌上的酒瓶渐渐减少,直到随云饮尽了最后一滴的烈酒。

    ——无法原谅!无法原谅啊!!

    猛地甩手将最后的酒瓶狠狠地抛开,听着酒瓶撞地后的碎裂声,随云那原本犹豫不决的心在此时突然坚定了下来。

    ——这家不行,又不能另起一家,那还不是有一家么。

    此时明月终于摆脱了漆黑乌云,重新展露出了那皎洁无暇的身体,照耀着整个世界。月光重新透过树叶间洒下了,依旧光洁亮丽,似乎还如当初,但那月下的人儿却不复依旧。此时的随云虽然模样与以前一模一样,没有改变,仅仅只是神情略微落魄了一点,但是却让人莫名地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是不可逆转的改变!

    然后,第二天,随云走了,没有人看见她走时的样子,随云只留下了一封孤独的信在桌上,留给沫漓。

    「时机已到,该走了,请恕在下无法当面道别,勿念」

    望着那封洁白的信纸,工整得就如同随云本人一样让人觉得舒服,沫漓皱着眉头,莫名地有种惆怅的感觉。

    原本以为两人可以成为最为知心、最为信任的好友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忽然之间就走了呢?而且走得还这么急,没有跟任何人道别,也没有留下离开的理由,仅仅只有这封只是离别的信封。沫漓若说自己不悲伤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沫漓不可以不悲伤,毕竟……随云是沫漓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她愿意并也想要去深交的好友。好不容易相处好了,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和昨晚的事有关系么?

    大概是因为昨晚那烈酒太烈的原因,沫漓对于昨晚的记忆很模糊,记得并不清楚。但她却莫名得知道,一定有什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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