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尾随着刘风走了。()

    王鹃则带着弟弟妹妹朝水云间的店走,今天换个地方住,不住碧海银沙。

    水云间酒楼在益州城中的另一头,慢慢溜达过去,一路上能够看到不少景sè和行人,走累了再坐车。

    一直到他们离开,赌坊的庄家都没敢揭露他们的身份,只在那惊诧于张小宝听sè子的绝技是怎么练出来的。此不比摇sè子,随意摇出任何点数,而且还能把sè子给排成竖着的一行确实很吓人,但无论如何都属于熟练方面。

    专门练习的话,一般人只要不太笨,摇个几年都能练差不多,只是没有人去费那心思。

    但听sè子可就难喽,需要天分的,不然你怎么听也听不出来,听到最后脑袋会迷糊。

    庄家摇摇头,自语道:“真不知道他怎么练的,平时忙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居然还有闲心玩sè子,人跟人无法比呀。”

    ******

    跟着姐姐走的小贝等人心思也不在溜达上,一个个皆回想着先前哥哥与人对赌时的情形,觉得很过瘾。

    小贝不清楚听sè子比摇sè子难,小手作抓着sè盅摇晃的动作,问姐姐:“三个sè子,怎么一个接一个装进去,就罗起来了?”

    “就跟一个高的屋子,屋子的一面墙立个梯子,有三个人往里进,第一个进去的人先来到梯子上,第二个进去的继续往梯子上走。第三个站在最下面,三个sè子先后贴在一起,就可以喽。”

    王鹃笑着解释,她也明白。懂这个道理和摇出这个效果不一样。

    “回去我也找个sè盅练练。”小贝一副跃跃yu试的模样,觉得聪明的自己能够很快掌握这个技巧。

    王鹃没阻止,她相信小贝练上几下便会失去兴趣,尤其是sè盅,轻了的话不好掌握,重了的话手又累。

    怀着自己能够很快成为赌神的梦,小贝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

    正高兴着呢,从街的对面走来一个大人和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小姑娘手上也拿了个糖人,很明显,人家手上的糖人跟她不是在一个地方买的,除非那个卖糖人儿的老伯挑着担子换过地方。

    对面小姑娘的糖人同样是一只小猪。很卡通的那种,只不过比小贝买的小很一大圈。

    看到之后,小贝路出会心的笑容,觉得很有意思。

    但是,还未等她笑完。对面的小姑娘手很自然地向旁边一张,那个小猪便落到了地上。

    “丫丫不要小猪。”小姑娘说话时的语气明显不能跟小贝他们比,还太过幼稚。

    “不要不要,小猪不好。到前面爹爹给你买更好玩的。”大人拉着小姑娘走了。

    小贝愣了愣神,看看路上没有冲过来的马车。跑到对面捡起地上已经摔坏的小猪,只剩下一小半粘在竹棍上。遗憾地摇摇头:“麦芽糖哦,哥哥说过,这一块糖,如果饿的时候,可以让一个大人活一天。”

    “走走,人家花钱买的,扔就扔,咱大唐现在不缺粮了。”小远过来拉着小贝要离开。

    “等等,捡起来,万一粘别人脚上多难受。小远,你说有多少人买了宝贝糖果屋的糖,然后也随手扔掉?”

    小贝蹲下开始捡小猪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放到手心里,然后被粘的直咧嘴。

    小远想了想,放弃跟小贝一起捡的打算,可着一个人粘,反正也没有几片,到时候再洗,自己的手留下来,或许还能帮忙拿东西。

    所以他站在旁边,回答小贝的问题:“应该不会,咱们的糖果都很好吃的,而且包装也漂亮,甚至每种糖果还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想扔掉得拿出多大的决心?”

    “那就好,小远,你那个淡蓝sè的手绢呢,我上次看到上面有朵花似乎开线了,让我再看看。”小贝点点头,站起身朝姐姐那边汇合过去,很随意地向小远说道。

    小远同样随意地回答:“是呀,上次我也看到了,随意早扔了,而且我觉得如果按照钱来比较的话,我的衣服比糖值钱。”

    “哦~!”小贝显得很沮丧,自己那般表演居然也很快被识破,看来生活在身边的人不好骗啊。

    等回到队伍,王鹃已经拿出湿巾给擦手,问:“又怎么了?”

    “小贝心疼一块糖,觉得关键时刻能够救命,却让人给随意扔掉,很不好。”小远帮着解释。

    “没事,咱大唐有救济站,真有人吃不上饭,可以去救济站,不会饿死的,国内的粮食产量够了,不然我和你们哥哥也不可能发动战争。

    其实这是一个恒古都存在的事情,掌握更多资源的一些人,他们有权力任意挥霍,然后有人饿死在他们的脚下。

    不分对错,只有选择,因为你帮助快要饿死的人,人家未必会感谢你,或许以后还赖上你了。同时会被饿死的原因也有很多,有的是天不好,没有收成,有的是运气不好,粮食被大水冲了或者被火烧了,但还有的是因为懒,因为脑袋不够灵活,太笨。”

    王鹃尽量用小贝他们能够听懂的话来讲解,她对食物来说,并不是要求很严,让所有人必须在吃饭的时候都吃掉,因为她那时除了非洲各别地方,想把人饿死很不容易。

    而且非洲那里并非是世界粮食不够,而是别人不可能把粮食无偿地使劲供给给他们,人道主义的援助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但非洲那里却被很多人通过别的途径占领了,在占领的地上种出很多粮食,拿出来一部分救济,更多的则是用在别处。然后非洲继续有人饿死,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所以看惯了人xing的王鹃就不再去想那么多不该想的问题。

    不过王鹃知道张小宝对于食物很认真,以前小的时候挨过饿,哪怕那时的救助站还能负责一部分救助的工作。然,没有人喜欢去那里,限制很多,吃住的方面也不好,不然大家都去了,何必还在自己家里。

    这也造成了张小宝在某些方面行事很偏激。

    小贝听到姐姐的话,还是觉得很可惜,很难过地说道:“是不是物竞天择。只要是运气不好的,还有本事小的人,每一年都饿死很多,到时候有本事有运气的活下来。以后的后代就越来越厉害。实在是太残忍了。”

    王鹃忍不住笑了,摸摸小贝的头,说道:“不都是,毕竟人和其他动物不一样,如果从古到今。一直那么做,估计也见不到今天的人了,人的厉害在于懂得怜悯与同情。

    也许是聪明的脑袋让人有了更多的怜悯与同情,也许正是怜悯和同情让人更聪明。所以人可以使用工具,然后团结一起去与其他动物争夺资源。

    到现在便成了这个样子。然后我们都说狼群很可怕,因为它们团结。懂得分工。但真正可怕的是人,人不仅仅团结,懂分工,还明白牺牲。狼群中的狼在战斗的时候受伤,如果跟不上队伍,会被抛弃,人如果在战斗中受伤,会被养起来,这就是相同与不同的地方。”

    王鹃讲的很累,她不想让弟弟妹妹们变得冷酷,更不想让他们变成善良到傻的程度,于是得来回辩证着讲。

    小贝他们一边走一边认真地听着,护卫很自觉地帮他们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不然前后左右的人接近。

    过了一会儿,小贝使劲点头,说道:“我知道的,狼群中的狼要是死了,它的孩子就不好过的,它们看着很团结,可它们干不过人,人的大人死了,他的孩子反而会得到照顾,一个不照顾自己种族孩子的民族,最终必然会被吞并和消灭,对不?”

    “太对了,小贝真聪明。”王鹃又摸摸小贝的脑袋。

    “故事里说的,就是主角变得很厉害之后,为了寻找一个能够让他更厉害的宝贝,他就去了曾经故事中说的草原,那里居然变成了荒漠,以前的人也没了。

    说是被其他文明消灭掉啦,因为这个草原的民族用的是弱肉强食的办法,一开始一段时间很厉害,后来其他文明技术上来了。草原人的不要命是为了自己,那个文明的人是为了团体,草原人自私的xing格,让他们越战越差,最后没有啦。”

    这个故事小贝听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只记得故事的情节,今天终于领悟到了故事里面的哲理。

    王鹃欣慰地点点头,她和张小宝费劲地给弟弟妹妹编故事,目的就在于此。

    那些故事当中充满了升级的因素,以此来吸引弟弟妹妹们去认真听,但真正要给弟弟妹妹们说的却是故事当中不经意间出现的一个辅助的小情节,甚至是某段看上去没有作用的描述。

    否则只是升级升级再升级,那是纯娱乐的文字,肤浅却让人喜欢,但不能用来引导人,更不用说给孩子听了,那种文章甚至不如以前台湾出现过的一个流派,鸳鸯蝴蝶派,至少很多连续剧一直在以他们为纲领。

    当然,王鹃也清楚,自己和小宝给弟弟妹妹们编的故事有年龄制约,给十三岁以下的孩子们看,那是非常有趣的。

    如果给十四到二十岁的人看,那就完啦,他们会觉得你在强加给他们一种想法和经验,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甚至觉得你太罗嗦,更见不得你在故事中写了很多儿童,觉得故事很幼稚。

    但要是给更大年岁的人看,甚至是有了孩子的人看,他们觉得很有意思和启发,换成三十岁以上的人看,他们会会心一笑,即使故事中有错误的地方他们也能理解。

    王鹃是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成熟比较早来评价的,换成她和张小宝的时代,年龄则需要后延,因为晚婚晚育的人多,人成熟的晚。

    你说你给一个上学的人讲政治经济,讲人xing。讲社会哲学,哪怕你是放在故事里,他也不愿意听,他要的是你先被人欺负一下。然后你用更厉害的办法欺负回去,如此往复,至于其他的东西不重要。

    所以说战斗升级流和田园升级流是不一样的,受众不同。

    眼下王鹃开始考虑是不是抽出点时间,跟小宝把故事调整一下,增加进去一部分对风景sè描写和地理矿产知识,好让弟弟妹妹们多学点。

    “还有啊,还有故事中说的……”小贝一说起故事便停不住了。开始把她听到的故事和她对故事的理解喋喋不休地讲给其它八个小家伙听。

    小远他们很配合,不仅仅听,偶尔还要帮着补充完善一下,因为故事中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角sè。他们想尽量把自己描述的更好。

    一路慢悠悠地走着,正在王鹃打算让小家伙们上车快点赶路的时候,张小宝回来了。

    “怎么,查到了?”王鹃看到张小宝询问。

    张小宝摆下手:“没,他打算出远门。正在各个店铺买东西,罐头、绳索、柴刀以及衣服,这小子居然藏钱,刚才赢完他。他没有把所有的钱全拿出来,鞋子中有张十贯的纸币。一想到我有可能接触到那样的钱我就恶心,上面得有多少病菌啊。我终于知道手气和脚气为什么能互相传染了,还有口气。”

    “你别跑回来恶心我,口气跟脚气一样吗?晚上我就把袜子塞你嘴里。然后你就回来了?”王鹃捶了张小宝一下。

    “回来了,我能看出来,他今天不打算走,得好好休息休息,让人跟在那盯着,等他走的时候我再过去,当散心了。”

    张小宝说着话,又看看仰起头瞅自己的弟弟妹妹们,问:“怎么不坐车?想要水云间,凭你们走可远了,在最那边呢。”

    “一会儿再坐,走走好,看看人来人往都在忙啥,刚才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把糖扔了,真可惜,看那,那是哪个饭店?昨天剩的饭菜?咋现在才有人去收。”

    小贝看到一个拉着大木桶的车,车上下来个人,从一个饭馆的后门胡同中拎出个小木桶,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大木桶,纳闷地说起来。

    张小宝见了同样疑惑,一般情况是饭店头天晚上倒东西,如果经营的很晚,则是第二天一早倒,现在去倒似乎不好,行路的人多,看过后会觉得肚子里不舒服,对饭店的经营有影响。

    带着心中的疑问,张小宝领一群人凑过去,他们的动作显然把倒东西的人吓到,站在那里不敢动作。

    张小宝来到近前,探头看看,说道:“都是馒头和米饭,剩菜呢?”

    小贝也给一个护卫张张胳膊,让其抱起来跟着探头看,果然,跟哥哥说的一样,大木桶中全是主食,面条都很少。

    被问的人不敢不答,回道:“菜什么的,昨天晚上被别人收去,喂猪,猪吃了之后会很肥,我是养鸡,家中也卖馒头和烧饼,鸡吃太多油腻的东西会变谗,以后不经常喂不爱下蛋。”

    张小宝用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的眼睛,待对方说完,质疑着:“你确定你不是把收上来的东西拿回家,然后重新和到面里?”

    “不敢不敢。”此人连声说,只不过目光有闪烁。

    张小宝没再说什么,领着弟弟妹妹继续向前走。

    旁边的王鹃叹了口气:“现在的聪明人越来越多喽,知道进一步降低成本,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昨天晚上所剩的主食,被人拿回去,还没有坏掉,然后重新和在面里,蒸或烤出来,高温又杀菌了,不但是资源的重新利用,而且还节省酵母。”

    王鹃的话明显是言不由衷,但生活在一个社会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无奈,如果大家都能自觉地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便成了她都不敢相信的共~产~主~义。

    张小宝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说道:“不行,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今天放纵他做馒头,明天他就可能把收到的菜什么的做个处理。

    比如先沉淀一下,接着去煮,过滤、再沉淀、再加热、再过滤。然后装进桶里,用很低的价钱卖给饭店,饭店的厨房师傅们用来炒菜,做个平常的烧豆腐。如果之前的处理工艺不够完善的话,你居然可以从那怕溜豆腐当中尝出肉沫豆腐的味道,挑起个大拇指,赞叹一声,这溜豆腐……绝了。”

    旁边的小贝听着认为这套哥哥说出来的工艺很神奇,跟着努力地想想,提醒道:“哥,那弄完油剩下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放进压缩饼干里?压缩饼干就是好多东西合在一起,这样不浪费啊。”

    “别听你哥瞎说,你倒是会举一反三。”王鹃十分无奈,以前说烤肉串。往上刷拉肚子的药可以治疗痢疾的时候,小贝就帮着想往上刷感冒药,从而治疗伤寒。

    “所以说,事情得分怎么看。”张小宝笑着把妹妹抱起来:“如果放纵了一次,以后就会出现更多次。我希望大唐的人全能节约和珍惜食物,但不希望用这种方法来回收再利用。

    当然,那个油的话,卖给别的国家我就不管了。在国内不行,那么多东西经过发酵、反应、加热。谁知道里面能出现什么东西,万一影响到基因咋办。听着就怕怕哦,是不是小贝?”

    “是,怕怕呢,我再想想就觉得恶心,别人吃剩的东西装进一个大锅里熬呀熬的,再给我吃,好难受。”小贝捂着嘴,作呕吐状。

    “命令下去,让他们在朝堂上通过一项律法,然后在报纸上和各地官府衙门的公告板上宣传,谁敢回收饭店的东西重新制作食物给人吃,就判谁的罪,举报的人可以得到很多赏赐。”

    张小宝不可能自己说一句,然后把人就抓起来,给定个罪,毕竟现在还没有这个罪,需要先通过朝堂上那帮无聊的人通过才行。

    “走啦,坐车回去,到家给你们做冰淇淋吃。”张小宝抱着妹妹先上车,其他人跟着呼啦哗啦地也挤上去。

    ******

    京城的工部外郊,李隆基今天到中午之前可以拍完最后一组镜头,然后便可以进行剪辑,再翻录,跟放映机一起送到大唐各个地方,每个州府怎么也要送过去三套设备,然后在下辖的县里来回播放。

    如果有的村落实在太远,也要派一组人进去,好使大唐的百姓观看到他们皇帝英明威武的正面形象。

    “朕算看出来了,拍电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重新选景的间歇时间,李隆基坐到大的太阳伞之下,随手拿过一瓶冰镇汽水,启开瓶盖,咕嘟咕嘟猛灌两口,又用手绢轻轻压压额头上的汗,感叹地说道。

    他手上的动作不敢做大了,以免把脸上的妆给擦掉。

    高力士今天同样没在宫中的工地上守着,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在,也没有人敢偷懒,更不用说偷工减料。

    听见陛下的话,他没出声,他知道陛下属于幸福的抱怨,拍电影累的有不是一个人,大家都累,但只有被拍的人才能够在以后被放到屏幕上,让很多人观看。

    这是个出名的大好机会,相信要是以后能让其他的士子们加入的话,他们为了一个名额能打破脑袋。

    平时他们累来累去的,参加什么诗会了,酒会了,还有向达官贵人递投帖了,互相之间吹捧吹捧,偶尔抨击下朝政,目的还不是为了出名,然后考科举的考科举,收学生的收学生。

    一旦成功了,得到的不仅仅是名,还有利。

    现在能够在报纸上发发文章,然后鼓动着别人买,以后要是拍电影,那是能够看真人的啊,成名更快,到时候怎么办呢?

    高力士为了电影的事情发愁,他担心皇上的电影拍完放出来,很多家中有此想法的大臣们会在朝堂之上利用各种手段,获得被拍的机会。

    于是可以争夺的利益就又多了一个,大朝的时候会很热闹,御史台估计也不再寂寞了。

    “力士,再给你几个镜头。”李隆基看旁边站着的高力士处在走神的情况当中,以为对方是觉得被拍的少了,所以安抚一下。

    “啊?陛下,臣谢谢了,不必,臣的镜头够多了,之前有一个帮您挑蛋的,给了臣不少镜头。还有好几句的对话,比如那句‘陛下,您看,这个小点的是鸡蛋。这个大点的是鸭蛋,这个更大的……是鹅蛋’。”

    高力士不打算继续浪费胶片,怎么说也要给皇上多点露脸的机会才是。

    李隆基眼睛翻翻,说道:“那段不是掐了么,朕不可以分不出鸡鸭鹅的蛋,播出去会让百姓笑死,谁写的剧本来着?要罚。”

    “已经罚过,抽了十鞭子。但他一直在说自己委屈,因为他的角度不同,他说他拍的不是正史,是戏说。正史的话没有那么多的对话和镜头。

    臣虽然打了他,但觉得这个人还算不错,准备让他根据别国的情况,写一部贬低别国皇帝的歪史,以起到打击别人的作用。”

    高力士帮着出了馊主意之后被打的人关说。那个人虽然之前的剧本没写好,但确实有两下子,把其赶出这个行业怪可惜的。

    李隆基颔首,又亲自启了瓶汽水递给高力士。称赞:“卿能知人善用,我大唐之幸矣。你说,要不要派人过去。到剑南道,找到小宝他们,给他们几组镜头。在民间,他们的画像居然比朕的还多,朕总不好一个露脸的机会也不给他们。”

    高力士听出来了,这明显是在嫉妒,皇上也有画像在民间,不过用的不多,而且基本上是抽象的,不像小宝鹃鹃那样,有人专门刻板,画的很像,然后印刷出来,被人用钱请回家,放在不同的地方便寄托了不同的想法。

    比如说放在米缸外面,意思是有他们在,粮食能丰收;放在炉台上,顶替灶王爷;放到香案上,以前菩萨或什么三清的雕塑就可以扔掉;贴在大门上,莫说鬼,来个神都能提踹出去;压在床下,晚上行周公之礼的时候心中想着……这个不行,让旁人知道了自己能被活活打死。

    反正就是有很多作用的那种,几乎是每家每户都不缺,如果实在买不到,也会自己画一个想像中的,比陛下有名气。

    想了一会儿,高力士小声地说道:“臣估计陛下真派人把设备送过去,他们会让将士们拍一拍,然后宣扬一下,比如说我大唐的将士们英勇作战了,帅旗不倒、死战不退什么的。

    比如一个将士身上的衣服划出一道道的口子,然后脸上带伤,胳膊打着绷带,还为了躲避敌人的猛烈的箭雨,背着把步枪,腰间挂着手雷匍匐前进。

    等着到了敌人的近前,比如说二十米的时候,突然站起来,端着步枪,一边大喊着皇上万岁,一边打一发上一回膛,最后被人shè得跟刺猬似的,让战友拖回阵地,捂着中箭的心脏部位,说一刻钟的话,把后事交代明白,再感谢陛下一句,咽气。”

    李隆基刚开始听的时候还点头,听着听着人就愣了,吃惊地盯住高力士看:“有这么啥的编剧和导演?拿着步枪不在远处打,跑到人家弓箭最舒服的shè程内站着开火,他敢在朕面前二十米的地方站起来,朕一箭shè穿他,而且都二十米了,他不扔手榴弹,那是宝贝呀?”

    一面说李隆基一面摇头,显然是觉得不妥,忽悠下不知道的人还行,知道的人不得笑死?要上真拍出来播给百姓看,会让百姓觉得大唐的枪不好用。

    “这是小宝以前说的,说能更进一步体现将士们的铁血,表达战争的惨烈。”高力士觉得自己很冤枉,又不是自己想的。

    “小宝一天就不干好事儿,还铁血,在敌人远程打击武器范围内站起来就是弱智,百姓看见了,朕估计第一个感受不是什么战争惨烈,而是大唐究竟谁练的兵?该杀。”

    李隆基很笃定地说道。

    高力士连忙附和。

    两个人聊着拍电影方面的趣儿事,李隆基又拍了几组,整个的拍摄的任务算是完成,后期制作这个就不一定了,毕竟以前没有试过,需要按照张小宝和王鹃说出来的办法进行尝试,等以后熟练就好了。

    拍完最后一组,已经到中午,李隆基绝对大方一把,请客吃饭,庆祝一下。

    地方就选在工部的食堂,指着贴在墙上的图案,让剧组的人随便选。到时候他埋单,记在小宝的账上。毕竟工部这里算是属于张王两家的,作为皇上不能花钱的规矩不能破了。

    剧组的人感激不已,一个个跟厨师打招呼。选的全是墙上没有的菜,他们就是属于张王两家的,平时吃惯了自己家安排的厨子做的菜。

    李隆基的脸上露出一种特殊的表情,要是张小宝看到会给出‘恶趣味’三个字的评价,似乎以自己的名义花别的人钱请客是件很荣幸的事情。

    在张小宝不在的情况下,算计了他一把,李隆基觉得心情老舒畅了。

    陪同的高力士则十分无奈,陛下平时哪点都好。但一遇到小宝的事情时,就总会处在某种特殊的状态当中,血压明显升高,但食量却也跟着增加。很神奇。

    组剧的人拿了菜飞快地吃着,真饿了,早上只喝了碗粥就匆匆开工,来回搬道具,更是消耗体力。吃完午饭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李隆基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让人拿过属于自己的餐盘,又刻意让人倒杯葡萄酒,稳坐下来,开吃。

    正此时。外面进来一电报部门的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便开口喊:“陛下。陛下,张小宝来电。”

    “快快。拿过来给朕看看,不会是小宝提前知道朕在食堂请客吃饭的事情?哈哈。”李隆基把一块糖醋锅包肉咽下去,非常激动地接过电报,笑着看起来。

    高力士也端了个餐盘,坐到李隆基的对面,等着陛下看,好拿过来看。

    李隆基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又看着看着喉结开始上下动,再往下扫两眼,闭着嘴发出一声闷哼,又强忍住,把电报往旁边一拍,端起酒杯把半下子的葡萄酒灌进去。

    “陛下……”高力士发现皇上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关切地问道。

    李隆基摆摆手:“没事,无妨,估计小宝算出来了,朕会请他家的拍摄组到他家的食堂吃他家的饭菜却花他家的钱,所以他给朕送来一份泔水加工法,重新加工之后还可以继续变成餐桌上的美味。

    比如说朕现在面前的这道熘白菜,厨子做的好的话,朕不仅仅能吃到白菜的脆和嫩,还能在本是素油炒的菜中尝到肉味儿,你说厉害不厉害?”

    高力士听出来了,觉得喉咙也有点不舒服,好在自己还没吃呢,非常庆幸,但陛下吃了,只好提议:“陛下,不如今天中午咱们节食一餐。”

    “不必,朕刚才是没做准备,现在不怕了,小宝的意思是立法,以免让别人吃出病来,明ri早朝时来议议。吃,小宝反对别人重新加工泔水,更反对别人点了一堆菜,一口不吃就扔掉,尤其是像朕这种吃饭不花钱的。”

    平复下肚子和心情的李隆基重新吃起来,吃的很香,说明他控制能力比较强,而且自信别人不敢给他吃泔水油,这种方法估计还没有人研究出来。

    高力士连忙把李隆基喝空的杯子倒上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下去压压,不然真恶心。

    ******

    恶心了一回李隆基的张小宝中午饭也不好做。

    小贝他们自从发现泔水还有很大的作用,中午就不想吃饭了,准备弄点小食品对付对付,比如说坚果类的。

    张小宝琢磨一会儿,选择了一个不好用泔水的东西制作的饭,那就是烧烤,烤一只整羊,不往上刷油,就是直接烤,顶多是撒点辣椒面、孜然、咸盐,就着果汁吃。

    小贝几个人想想,觉得可以,但得亲眼看着哥哥杀羊,以免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死羊,吃的时候还得吃治疗拉肚子的药,麻烦。

    “你看看你把他们吓的,吃饭都不安生了。”王鹃对刚刚把羊放到烤架上的张小宝表达着不满。

    “怕啥,习惯就好,你那时当然没吃过了,别人可没少吃。”张小宝开始用刀在羊身上割。

    “说着吓人,不可能。”王鹃摇头。

    “拉倒,一年过家产油多少?一年用油量多少?那多出来很大一部分的用油量,从哪变出来的?反正现在我怎么说都没有证据,要是以前我可以带你进饭店的后厨房看看,里面有多少成品食用油的包装,你会看到一个个外面粘满了黑油脂的大塑料桶。

    我就是说说,反正你以前不会吃,我后来也不吃,就是说说而已,趁现在还能把苗头压住,就不要让他们再露头了,万一再形成一个利益链,想收拾都难。”

    张小宝开始慢慢摇动起烤架,羊身上发出油脂被烧时的吱啦声。

    “干你的活,一会儿小贝他们过来,不准你再说恶心人的话。”王鹃开始把刀叉摆放好。

    ******

    第二天早上,张小宝还没来得及吃饭,盯梢刘风的人便发回来电报,告诉张小宝刘风刚才骑匹马出去了,租的,他还有钱藏起来了。

    “你跟着小贝他们吃饭,我去瞧瞧,从刘风各处藏钱的行为,我觉得他是穷怕了,为了钱,似乎什么都能做。”

    张小宝跟王鹃打声招呼,也不吃饭了,用纸口袋装了几个包子,揣在怀中上路,他也需要找匹马,赶上刘风。

    骑着马小跑地出了城门,拿出望远镜,张小宝看看天上水云的位置,确定刘风的所在,水云是白的,飞得又高,一般人看不见,红鸾则没派出来。

    “出了城,这条路能通向哪?”张小宝催促一下马,速度快起来,边追边嘟囔,好做出个大概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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