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都督府的人,也就是靺鞨族及附属部落,刚刚经历了一场转败为胜的战争,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在背后偷偷支持大唐军队的渤海都督府。

    战场的形式很明亮,大唐人无法适应恶劣的天气,虽说有那么一支部队在丛林中作战非常厉害,但毕竟无法承受雪地的寒冷,战斗力大打折扣。

    眼看着就要把大唐两万多的军队击败,谁知道关键时刻,大唐军队突然改变了战术,以小股精锐部队牵制,然后四处放火。

    接天的浓烟不仅仅是熏跑了各种的动物,更是让自己一方失去了战略的主动。

    听闻此此指挥军队的是大唐皇帝李隆基的一个侄子,以前过惯了安逸的生活,对打仗并不是那么熟悉,不知到因为什么,作战时的风格就变了,变得让人琢磨不透。

    继续向北绝对不行,那种寒冷不会因季节的改变而有所缓解,加上如今的倒春寒,去一个就要死掉一个。

    想要朝西走,那高高的山岭不好翻越,即便是翻过去了,想来迎接自己一方的也一定是突厥人的猛烈攻击,他们不会给大唐留下一个大兵压境的借口。

    南边更不用考虑,那是人家大唐的地方,唯一可以暂时躲开大火的地方就是东边,从山上下去,跑到沿海,火总不能烧到水中。

    经过这番考虑,黑水都督府的人开始小心地朝着海边的方向摸过去,好在现在所要去的海边,海水依旧被冰封,大唐的那种犀利舰船无法靠拢。

    扔掉了一切碍事的东西,只带上衣服和食物,靺鞨族的人拖家带口地朝着海边进,再也不去想打下渤海都督府,更没有了把大唐军队全部消灭的打算。

    在稍微靠南一点海边呆着的李珣最近几天的日子过的比较舒服,原本还担心战争不能胜利的他,看到了张小宝的后续展计划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舰队上的热气球升起,躲避开烟雾覆盖范围,在高高的天上负责巡逻警戒。

    “殿下,您说怎么就这么巧,为何舰队上搭载的热气球中的人都是从翼州过来的,换成咱们舒州的人上去,再飞到那么高的高度,就算是不被吓死,也会被冻死,真巧。”

    参军没有看到李珣手中的计划书,这不是军事方面的,关于军事的内容很少,大部分都是介绍战争过后的建设事宜,里面涉及到了很多的利益,李珣可不想让别人也了解,不然他就占不到多少便宜了。

    听见参军的话,负责保护李珣的一队人紧紧挨着李珣休息,心中也与参军有着同样的想法,那就是点子好,正赶上舰队中有适应寒冷天气的人。

    李珣看了参军一眼,撇撇嘴“哪有什么偶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般傻,派舰队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道天冷?早已准备妥当的事情,无论战况如何,都不会受到影响,现在用不着我们这两千人,都给我上山,抓好东西,狍子、鹿,还有各种野味,包括蘑菇等山菜,一样不要错过。”

    参军很想看看李珣手中的计划,却知道殿下绝对不会给自己机会,只好领命去安排。

    待安排好回来,又担心地劝道:“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上船,万一黑水都督府的人也来到海边,突然从北面冲过来,殿下可就身处险境了。”

    “就怕他们不冲,冲过来才好,小宝他们新做出来的武器还没有看看好不好用,正好用在敌人的身上,剩下的护卫别闲着,去给我挖坑,想一想,在什么情况下能够躲开来自脚下的爆炸,尽量算计到敌人的反应,去吧。”

    李珣又下了一个命令,众护卫也不知道郡王想要干什么,听命行事,真就去挖坑了。

    两天后,该挖的坑全部挖出来,每一个都不深,大概有半尺左右,这时李珣才让人给停在海上的舰队打旗语,舰队那里马上放下小船过来,等到地方,众护卫看到的是一个个的铁饼子一样的东西。

    送铁饼子过来的人搬动时非常小心,就好象那东西随时可以夺去人的性命一般。

    参军打量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弄清楚铁饼子能够做什么,求教李珣“殿下,那玩意可以杀敌?”

    李珣已经离开小船一段距离,担心地看着一个个铁饼子被人放到挖好的坑中,又在上面做掩饰,点点头,介绍道:“那东西叫地雷,知道火炮不?炮舰打出来的东西,火炮用来主动攻击,地雷用于被动防御。”

    “这么说和炮弹一样,轰的一声便会死人?”参军也开始向后退,他可知道炮弹的威力。

    “那是自然,踩上之后,只要抬脚就炸,还有绊雷,挂边也炸,心理方面的威慑远比炮弹更大,千万小心,埋好了不要过去,否则有几条命也不够你死的。”

    李珣只是知道这种武器,从来没有见过具体的情况,但给别人介绍起来却是像非常了解似的。

    参军没有怀疑李珣的话,更不会怀疑张王两家送来的武器真假与否,拉着李珣又向后躲躲,紧怕一不小心踩上,尽管明知道埋地雷的地方与自己还有很远的距离。

    一个护卫站在李珣的近前,身体隐隐地把那个方向挡住,好奇地问道:“公子,不知您让他们去抓各种的野兽,采集山菜是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赚钱,这片山中,小宝来信里写着有不少种资源,尤其是矿产,到时候我们不好占,但其他的资源就没问题,动物是会跑的,山火烧的再大,也是从一个方向开始烧起。

    大部分的动物会跑掉,有的跑到了更西面,有的则是跑到我们周围,小宝他们不好继续出钱,不然朝廷那里会认为他们想伸手,手伸的太长,有时会让人惦记。”

    李珣跟着张小宝和王鹃在一起的时间长,加上家中的教导,明白张王两家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对一个个的地方进行建设,而是退避,以免引起别人的不高兴,这个别人指的就是自己的皇叔。

    护卫点头承认“也对,张王两家现在赚的钱够多了,掌握的势力也不小,如果还想要在各个地方占上一块,那就是不知好歹,可抓动物怎么能赚钱?”

    其他护卫也同样有此想法,如今京畿道上的人就没有不知道张王两家的,跑到各个地方的宗室成员更是了解张王两家的势力范围,其他坐镇一方的州府刺史要是不知道张王两家,那还真的是见鬼了。

    张王两家风头出的已够多,该是隐藏的时候了。

    李珣明白,自己的皇叔还离不开张王两家,只要两家人从现在开始做起事情掌握分寸,依旧能够保持平衡。

    尤其是小宝来信中说明的事情,以后再向外扩张,占领地盘,张王两家不参与,让别人过去,如此一来,会有更多的人势力过大,以掩盖张王两家。

    更多的人把黑水都督府,渤海都督府一面的地方占了,皇叔总要想办法平衡,比起掌握起来容易的张王两家,以后大唐新占领的土地才是个麻烦。

    心中少了一份担忧,李珣的表情也更加自然,对依旧想不出为什么要捕捉大量的野兽和采集野菜的人说道:

    “这里的野兽,在黄河南边能不能见到?想是不可能,所以我们抓几只活的送到京城去养,其他的杀掉,直接在这边做成罐头,然后卖到其他的地方,一个狍子肉的红烧罐头,卖上十贯钱都有人抢着买。”

    “这是为何?”参军一时没反应过来。

    “物以稀为贵,什么叫身份?能穿别人穿不到的衣服,能吃别人吃不到的食物,这就叫身份,十贯钱一个我还觉得便宜,等到时候一定要卖出更高的价钱,凡是家中招待客人,若拿不出几个狍子肉的罐头,那就是丢人。”

    李珣觉得自己突然变的聪明了,其他人都是傻子,不管别人是真的傻还是装的,至少自己心中舒服。

    “这么说此地那么多种的动物都能变成很多钱了?”参军琢磨过来,心中非常的激动,惦记着是不是等离开之前多抓上几只,回到黄河以南,或者是更南边的时候拿出来显摆一下,哪怕给家人尝尝也好,这可是宝贝,许多种动物见都不曾见过,更不用说吃。

    李珣颔道:“这笔赚来的钱用在招募其他地方的百姓方面,别看很大一片树林被火烧掉,那灰只要养上一年,就能够种植粮食,翻一翻,耕一耕,等小宝他们送来新的粮食之后,专门用来培育种子。”

    “种子?新的,难不成还有没见过的粮食?”参军使劲地猜测新的种子是什么样子。

    “自然,小宝说有就有,而且产量会非常高,就算是人不喜欢吃,用来喂养更多的牲畜也行,还能酿成酒,提纯之后当成柴火烧。”

    李珣再一次把将来的事情放到了自己的身上,觉得自己参与了,也是组织者,哪怕没有人给他功劳,他自己也认为功劳可以分到一份。

    这下周围的人就不出声了,纷纷想着以后的样子,是不是真如殿下说的那样。

    积利州中,张小宝和王鹃不再去费心思考虑黑水都督府的战况,两个人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科技方面,如今他们已经把各种的思路写下来,传到从全国各地召集来的工匠手中。

    包括了各个方面,有的方面两个人了解的相对来说比较透彻,展的就快一点,不怎么了解的就说出个大概情况,让工匠们自己去琢磨。

    一直就没有太高地位的工匠在遇到了张小宝和王鹃后,地位明显地提高了不少,除了给封了官,待遇方面也是以前不能比的。

    按照各自的本事,给评出了级别,级别越高,每个月能够得到的俸禄也就越多,最多的一个月可以得到二百贯。

    在钱财的诱惑下,在官职的促进下,工匠一个个的都非常卖力气,对某个方面有兴趣,就钻到其中研究,不研究出来点成果就誓不罢休。

    负责各个领域方面的头头们,按照张小宝和王鹃的要求,每一旬必须要聚集在一起一次,相互讨论各自的成果,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好从别人的领域中得到启,相互配合。

    更多的道士也被找了过来,他们没事儿就炼丹,张小宝和王鹃不吃他们的丹药,但是却欣赏他们那种执着的精神,亲自给他们炼了几种‘丹’,火法水法的全用上之后,让道士们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这一日,又看过工业**进展的报告,张小宝和王鹃呆在屋子中商议起新的事情。

    “全国各地还有不少的道士没有过来,想办法把他们骗过来,他们这种人利用好了非常有用,原本就掌握了不少的知识,只是缺少一个引导,不能让他们继续装神弄鬼了,把他们都弄到科学的研究上。”

    张小宝这段日子瘦了,一边要忙着钱庄的事情,一边又要掌管家中的账,还得跟王鹃学习物理化学知识,并且指导其他的工匠,加上弟弟妹妹们的功课不能落下,作息不怎么规律,掉了几斤的分量。

    王鹃同样不轻松,她需要教给工匠们各种的理论,很多理论拿出来一个就需要更多的理论来支撑,还得推理。

    光是化学和物理的计算方程式就弄得她头疼,不是她不会,是工匠们底子不行,从各种的符号开始讲解,其中涉及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天道,很多工匠比较死板,非要说是天圆地方,其实子午线已经有人测量出来了,尽管不是那么精确,却说明人家已经认识到了这天下并不是天圆地方。

    一想到这些,王鹃就非常的无奈,听张小宝说要招集大量的道士过来,心中担忧地说道:“如果道教的人都过来了,当地的百姓就少了一种精神上的支柱,必然会去信佛教。

    要说这个佛啊,佛学还是很有用的,里面涉及到了一种哲学,和我们的儒家,法家等等都有着异曲同工的作用,能够坚定人心,能够劝人向善,还能在心理疾病上起到效果。

    但是,这个佛教我却是非常反对,除了收敛钱财,我没有看到其他的作用,信佛的人不全是善良的人,寺中的和尚也不是都以慈悲为怀,我担心各地的佛教会再次兴起。”

    张小宝眉头皱了起来,他还真的怕王鹃所说的事情生,宗教一旦形成,自然会有人去完善,只要存在哲学思想,就不可能彻底地消灭掉。

    别说是现在的人愚昧,就算是他和王鹃所在的时代也同样如此,很多贪官拿出来大笔的钱财送到寺庙当中,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就可以得到佛主的保护。

    人家寺庙还真的就收,从来不问出处,结果形成职业了。

    还有各种黑心的商人,宁肯花掉千万元献给寺庙以求得安稳,也不想花几百万做点实际的事情。

    当然,道教也是如此,还有从外国传来的各种教派,就没见过哪一个领头的人是真的没有任何的私心。

    “哎~愁死了,想压制很难呢,尽管现在想要出家不容易,需要各种的考核,可就算是通过了考核的人又如何?佛教从印度传过来,真正完善的其实是我们中国人,那种诡辩让人十分无奈,我曾经不只一次领教过。”

    张小宝越想越郁闷,用手揉着太阳穴抱怨。

    “那就在圈拢李隆基再灭一次佛,全给还俗了。”王鹃给出主意。

    “没用的,当初破四旧那么厉害,结果呢?佛在人心啊,只要有人想要利用,只要有人还信,那么就永远也灭不掉。

    其实最主要的事情是人的精神寄托,如果每一个人只信任自己,而不去寻找其他的精神,那么就简单了,但这个事情是不可能的,对吧?”

    张小宝能够保证自己的本心不移,却无法让天下所有的人与自己一般想。

    王鹃也明白“之所以不相信自己,是因为很多人总结不出一套系统的理论,关乎到精神方面的那种,想点办法,就算是不能消灭,也要限制,极力地打压,也留一部分,以后当成旅游圣地。

    其实我们那时的很多寺庙赚到的钱并不全是寺庙自己花了,我党还是很有办法的,就像黑社会一直都不断一样,真想打,一下子就能够打掉,可用什么钱来辅助税收呢?我决定了,给李隆基写信,让他出手对付佛教。”

    “好,咱们不杀人,就是使劲地限制,比如佛教必须要交税,比如属于各个寺庙的土地必须要交租子,会念两句经,难道就想过舒坦日子不成。

    当然,该支持的还要继续支持,比如让他们在宣传教义的时候别忘了加上皇权,一个宗教如果不能为统治者服务的话,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统治者也太失败了。”

    张小宝也下定决心,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不仅仅是佛教,其他所有在大唐兴起的教派都要如此对待,吐蕃那边的压根就不准他们信,不然以后还是个麻烦。

    张小宝和王鹃忙碌的时候,小贝一帮小家伙也不轻松,他们已经是建安县的官员了,但一直没有去上任。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不会。

    平时跟着哥哥姐姐在一起,尽管学到了许多的东西,但真正想要应用的时候却抓瞎了。

    在他们吵着去上任的时候,张小宝也不阻拦,只是让他们拿出来一份计划书,按照各自的官职,拿出来一份相应的计划书。

    小贝九个人登时就懵了,平时看哥哥姐姐在行事的时候也没拿出什么计划书,似乎两个人嘀咕嘀咕就有了办法,轮早自己了,竟然要计划书。

    于是小贝等人决定再学学,不跟哥哥姐姐学了,察觉太大,不实际,

    身后的书包中背着春季假期的作业,小贝等人组成队伍朝着一营县的方向出了。

    “作计划书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哦,打起精神来,不然我们永远也别想去当官。”小贝的两手抓着双肩背的书包的背带,走在队伍中间,不停地嘟囔着,不知道是告诉别人,还是给自己鼓劲。

    他们要找颜匠的弟弟,在衙门中每天跟着学习,想在假期结束之前学到本领,做出计划书,然后去当官,当然,作业是必须得作完的。

    等到了地方,开始参与每天的事情之后,小贝九个人才现,事情并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当初是觉得衙门中的事情不多,最有意思的是问案。

    有百姓想要告状,在衙门门口一敲鼓,领进去问问案子,然后把坏人惩治了,好人保护了就完事儿。

    结果呆了五天,小家伙们傻了,案子是有,可并不是什么好人坏人,比如邻居的两户人家,一家的栅栏被风吹倒了,把另一家的鸡给压死。

    正常来讲应该是栅栏倒的一家人赔偿死鸡的人,但问题是栅栏之所以会被风吹倒,是因为被压死鸡的人家的排水沟流过那里,一群养的鸡也在人家的栅栏下不停地刨。

    “这叫啥事儿呢?”一心想当个青天官员的小贝掰着手指头算也没算出来该怎么判这个案子,因为在律法中,没有这方面太过具体的事情,真要是按照律法来判,必然有一方吃亏。

    可以判养鸡的人毁邻居宅基,但告状的是养鸡的人,并不是压死鸡的人家,要是判栅栏倒了的人家伤了邻居的家禽,那养鸡的人也不服气。

    “是不是可以先判一方面,然后再判另一家,这样一个案子就变成了两个案子,各判各的?”小贝努力地想了好长时间,这才对颜二问道。

    颜二摇摇头,耐心地对小贝等人解释:“当父母官,并不是说把案子给弄清楚了就可以,需要做的是调理邻里关系,法不外乎人情,真要是一切都按照律法来判,那只要有一个把律法学精的人就可以了,专门有这样的刀笔。”

    “那要怎么判?”小贝虚心求教。

    颜二微微一笑,对着下面的两家人问起来:“李四,你家的鸡被压死,是不是想要本官判你邻居李方成?”

    “颜县令,正是。”被问到的李四愤愤地瞪了一眼旁边的李方成回道。

    颜二又转向李方成“你是不是觉得委屈,李四毁了你的栅栏?”

    “不错,大人可要为我做主。”李方成也跟着说道。

    颜二点点头“那本官就判了,李方成,你家栅栏旁有沟渠,难道平日不知,知为何不报?今天压死的是一只鸡,说不定明天就会把邻居家的孩子给压死,很多鸡下蛋未必会回到窝中,有孩童去拣,我看你是预谋哪一天压死李四家的孩子,你可知罪?”

    李方成一听整个人都傻了,压死只鸡而已,怎么变成要谋杀了?

    颜二又转过头来看李四“李四,你难道不知沟渠所过之处宅基不稳?你陷人宅基,我官认为你是想要害得邻居房倒屋塌,你可知罪?”

    李四也同样吓住了,怎么自己过来说说鸡死的事情,就被安上了人命案中?

    “来人啊,把他二人收押,待本官写完案子送与州中,再过京城,秋后问斩。”颜二的声音继续传来。

    小贝扭头碰碰小远“有这么个说法?需要砍头?”

    小远使劲地想了想,摇摇头,小声道:“没有,他在瞎判。”

    小贝等人知道了,可下面的两个百姓不知道,他们上哪明白大唐的律法,他们懂的最多的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见一只的死要搭进去两条人命,两个人都怕了,李四最先开口“大人,我不告了,我不告了成不成?我那鸡正好要杀了吃肉,还要谢谢李方成呢,回头我就把沟渠改改。”

    李方成也连忙跟着说道:“大人,我愿意赔鸡,我那栅栏早想重新修一修,正抽不出空,回头我就修结实点。”

    “那可不成,今**二人前来,心中必然有所怨,到时本官还要就这个案子费劲。”颜二板着脸说道。

    “大人,不怨,谁都不怨,其实我二人好着呢,我回去把鸡收拾收拾,做两道菜,就跟方成兄喝上两盅。”

    李四保证着,李方成接着说道:“正是,我去沽酒,李四兄弟做起鸡来那才叫好吃,大人就不麻烦您了。”

    两个人达成了统一协议,擦着冷汗走出衙门,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看着两个人离开,颜二呵呵一笑,对九个孩子说道:“看到没有?只要不是伤人死人,只要不是损失太大,能不判就不判,判其一人,另一人必然怀恨在心,两者皆判,往后邻里关系就不好相处,说不定闹出来更大的事情。

    为官者,要审时度势,息一场口角比立一案要强,不要觉得学了很多律法就可以任意去判案子,那样的官绝对不是个好官。”

    小贝等人惊讶不已,受教地点点头,终于是明白当个官不容易了,决定跟着好好学,学会之后也去当好官。

    事情很快就有人传给张小宝和王鹃。

    看到信中所写的内容,张小宝笑了笑“看样子想当一个坏官要比好官有本事才行,一旦变好了,那就比寻常的好官厉害。”

    “可不是么,这样也好,一些我们无法直接教给小贝他们的本事,让他们跟别人学学,你真打算让他们到建安去当官?”

    王鹃也很高兴,找这样一个好官确实不容易,这兄弟二人本事真不小,当哥哥的贪钱也是搞研究,至少人家能把地方给治理好,然后再贪。

    宁肯要这样的官,也不要自己两袖清风,百姓跟着遭罪的清廉之官,想起小贝等人从李隆基那里要到的任命,王鹃又朝张小宝问了一下。

    张小宝看看建安的方向,点头道:“只要他们学的差不多,就让他们去,那里其实没有多少人口了,让他们过去玩一玩也行,哪怕他们为了让剩余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自己出钱,我也给,不用回报。”

    “你就惯着他们吧。”

    “怎么叫惯着,让他们多见识见识,总比跟着我们一直那么学来的好,很多经验需要人生自己去体会。”

    张小宝摇摇头,不再去想弟弟妹妹的事情,拿起桌子上的地图又看起来,招呼王鹃一起分析,哪个地方还有矿产。

    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小贝等人还没有结束假期,继续跟着颜二学习。

    张小宝和王鹃依旧等待派出去的人能够现北美洲,并且平安地回来。

    李珣结束了悠闲的日子,随着天气转暖,海水逐渐融化,迟迟没有黑水都督府的人打过来,让他的心情有点起伏,想要主动出击。

    铺开临时画好的地图,李珣在上面仔细地看着,旁边的参军一脸严肃。

    “他们现在集结在了沿海一线,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不过来攻打,你说他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李珣用手在地图上一指,那里正是黑水都督府的人所在,通过热气球在大风吹拂的情况下冒险侦察,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参军凑到近前,仔细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在养伤,准备等前段时间受伤的人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一鼓作气把我们打下来?”

    “养伤?估计不能吧?我怀疑他们是知道我们这边有炮舰在,不想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看样子需要让炮舰离开才行,传我命令,让炮舰行驶到人的视野无法看到的地方,天上的热气球继续升高。”

    李珣考虑考虑,出一道命令,参军的嘴动了动,想要劝阻李珣别把自己致于危险之地,最后却是一声也没有出来,他也知道李珣的脾气,不好更改,只能等黑水都督府的人真打过来的时候保护好了。

    随着舰队的撤退,李珣也作出一副要离开的架势,把所有打来的猎物送到舰队上,还有野菜等东西,接着就是起营,向后慢慢撤离。

    事情还真的让他想对了,黑水都督府的人之所以不打过来,确实怕海中的炮舰攻击,等着炮舰一撤退,李珣这里也做出离开的样子,马上就整顿了一下队伍,朝着李珣这里追过来。

    李珣有着热气球负责侦察,早早现情况,绕了一圈路埋伏起来,在黑水都督府的人快要进到地雷阵的时候又突然冲出来。

    只不过冲出来的人不多,只有三百多人,让人一看就是留下来断后的那种。

    黑水都督府的人先是愣了下神,见只有这么点人,指挥两千多人朝着三百人所在继续起冲锋。

    他们哪知道地下还埋着要命的东西,刚一进到地雷阵,点子不好的人就被炸上了天,轰隆轰隆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被炸懵了的人还以为是炮舰回来了,四处乱蹿,有的往回跑,有的则是朝别的地方跑,更有的躺在地上装死。

    除了往后跑的人没什么事情之外,向其他方向跑的人又相继踩到了地雷上,在一声声的爆炸中出撕心裂肺的动静。

    这下彻底把黑水都督府的人给镇住了,茫然地四下里看着,希望能够找到敌人在什么地方攻击的,好提前进行躲避。

    李珣则是看到时机到来,指挥起其他的人绕过地雷阵朝着黑水都督府的人展开了进攻,海在的炮舰也偏向北面向黑水都督府的集结地攻去。

    原来因为山高林密,挥不出太大作用的热气球也同样开始集结,朝着黑水都督府扎营的地方飞过去。

    这一下子,黑水都督府的人就乱了,败军与准备好攻打敌人的军队毕竟不同,等李珣指挥着队伍冲过去的时候,出信号在山中藏着的最开始的两千断后的人也形成了包围的架势。

    黑水都督府被地雷炸死的人并不多,主要是那种效果太震撼人心,莫名其妙地就死掉,跑回来的人一个个心理压力都很大,直接就把自己一方的阵脚给冲乱了。

    等三面的敌人朝着这里合拢之时,黑水都督府的人再也提不起勇气拼上一把,留下一部分人断后,其他的人带上老幼朝更北面跑去,希望跑的够远,大唐的军队放弃追击。

    “追呀,投降不杀。”李珣大喊一声,想要身先士卒,却被别人给保护上,同样跟着喊起来。

    留下断后的人,还有被地雷炸到受上的人最先投降,他们也不想死,李珣留下一部分人把他们绑好了看住,带着剩下的人继续追。

    黑水都督府的人被乱军冲的无法列阵,加上队伍中还有老幼,跑的度根本提不上来,越跑越着急,越跑越是觉得累,队伍中不时传来哭泣的声音。

    跑不动的老人先放弃,接着就是女人和小孩子,哭喊声,愿意自己留下离别时的声音响彻在海滩与树林之上。

    李珣追的不快,每当离得近了就放慢度,把对方留下来的老人和女人看管好,孩子到是没有,都被成年人背着跑。

    这一追一跑就是小半天的时间,黑水都督府的人想要在拉开一段距离之后躲起来,却根本躲不过天上飞着的侦察的热气球,何况他们认为跑出了唐军的视线,其实依旧在唐军的望远镜能够观察到的范围之内。

    李珣指挥着人又追了半个时辰,终于是跑不动了,主要是他不用非得一次追上敌人,没有心中拼死的想法,人就容易懈怠。

    “停,停下来,不追了,等着他们往回跑,他们要是早先就朝北跑,我还真没办法,可谁让他们给了我布置的时间,歇着,歇好了再迎敌,把抓来的人弄到这边,攻心为上嘛。”

    李珣呼呼喘着粗气,用手掐着腰,实在是跑不动了,参军更是早就被留在后面,参军比起李珣可是差远了,李珣怎么说也是跟着张小宝和王鹃接受过锻炼。

    黑水都督府的人其实也跑不动了,但他们必须跑,不跑命就没了,等现后面的追兵没有了声音,这才小心翼翼地停下来作临时整顿。

    很多大人两眼无神,小孩子则是哭累了或休息或呆呆地坐在地上等待着未知命运的到来。

    大量的东西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丢掉,只有很少的人身上还带着肉干和饼子,派出去人朝后看看,见大唐的军队真的不追了,开始把能吃的东西集中起来填肚子。

    吃一口干巴巴的东西,找没有融化的雪当水,黑水都督府的人吃的非常艰难。

    等吃完了东西,加上先前那一番跑动,感觉更疲劳的时候,在他们北面的方向突然响起了喊杀的声音。

    众人吃力地站起来,朝着这个本应该是他们继续下去的逃亡之路看去,就见北面的小山坡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黑水都督府的君主看看周围不到万人数量的子民,再瞧瞧前面出现的那几千个生龙活虎的大唐士兵,一时间兴不起任何的斗志。

    等着对方已经到了离自己这边不到百步的距离,自己这里的人脸上俱都露出无奈的神色。

    “你们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黑水都督府的君主想要死个明白,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活下去,谁让他派出人想算计下李隆基呢。

    对面站出来一个人,也扯着嗓子喊道:“跑啊,你们再跑啊?就以为你们知道往北跑,我们不知道先过来埋伏?也好,让你们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们的殿下撤退的时候就开始命令人乘着船到那边的冰上,那时冰还没化,派出我们从冰上绕到你们后面,本以为你们能在前段日子就动攻击,没想到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差点让我们把带来的食物吃光。

    如今你们四面被围,又是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不知可还有一战之力?投降吧,我家殿下说了,投降的人不杀,除了你这个当头头的,其他的人一概免死。”

    黑水都督府的众人听着对方喊的话,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一时间后悔不已,如果当初不担心继续向北冻死的话,今天就不会被围住。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众人纷纷看向君主,想让君主来下决定,如果战,那么拼到最后一人也不怕。

    黑水都督府的君主叹了一口气,望着天,宣布道:“投降,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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