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对劲?”石月婵问道。

    杜鹃说道,“这水渠四通八达,应该可以通向别的村子,可是被截断了一部分导致很大一片天地都荒废了。”

    “然后呢?你想要表达什么?”石月婵不懂种地,便问道。

    杜鹃自小在民间长大什么琐碎的事儿都懂,“这断了天地里的水渠,就断了别家的粮食和财源,那就等于要了人家的命,这可是大仇啊。”

    “所以你想说,这样的事也和村子里中毒的事有关系吗?”石月婵领会了她的意思。

    “是的,奴婢这样认为。”杜鹃说道。

    这样说也不是完全联系不上来,只是这样的仇怨竟能伤害村子里那么多人的性命,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石月婵沉吟,“继续去查,看看还有什么发现吧。”

    石月婵只觉得这会儿自己就好似在雾里看花一般,完全看不透了,一个普通的小村庄,是怎么能惹了这样的深仇大恨,让人家这样来害自己以及同村人的性命的。

    水渠断流的事真的和这件事有关联吗?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有几条丝线缠在了一起,让她找不到线索的源头。

    “水渠,下毒。”石月婵觉得这两件事还是有些搭不上,看来只能等麻姑和花枝回来再询问情况以后下定论了。

    石月婵将村子细细的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时。花枝和麻姑还没有回来。

    “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吧。”石月婵说道。

    “让奴婢给您做吧,这里应该想吃什么都有的。”绿萝说道,这里是村子,到处都是种的地,要什么材料没有?而且还都是刚出来的新鲜材料,比外面买的肯定更好吃。

    “也好。”石月婵说道,不过说起做饭来,她还是最喜欢吃淮渊大人做的,只可惜又不能主动叫淮渊大人做饭给她吃,她意识到自己竟然想要吃淮渊大人做的饭。脸都有些红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淮渊大人又不是伙夫,凭什么做饭给她吃?

    “算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石月婵说道。

    绿萝一愣,石月婵又补充道。“说不定。这里的材料也给人下了毒。到时候莫要吃出人命来才好。”

    绿萝闻言脸色一白,还别说真的有这种可能,这村子里这么多人都中毒了。谁知道他们吃的东西里面有没有毒,“大小姐说的是,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石月婵带着几个丫鬟出去吃饭,让留守的官兵让麻姑和花枝回来也去外面吃,亦叮嘱他们不要吃村子里的东西。

    石月婵上了马车后到了距离村庄不远处的地方,买了饭菜回村子,没有在路上吃,她害怕自己一走花枝两个就回来了,她想第一时间知道她们调查的结果。

    然而,石月婵回去村子的时候,两个丫鬟还没回来,她便将她们的饭菜留了出来。

    石月婵吃了几口发觉自己不太饿,放了筷子,绿萝就拿了水来给她漱口净手。

    石月婵说道,“明天,将春生和那个神婆三姑,一个个带过来见我……我想要单独审问她们。”

    “是。”杜鹃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花枝回来了,“奴婢回来了。”

    “你那边打听到什么情况没有?”石月婵问道。

    “奴婢打听了一下村子里的人的情况。”花枝说道,“村子里大多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春生的个性也是十分老实的,大家对他的评价很高,他口中所说的三姑倒是也十分有威望,并且三姑的家中确实是以算命为生,据说她家世代都是搞风水驱邪的。”

    石月婵闻言皱起了眉头,“是吗?”

    “是的,奴婢都打听清楚了,还有村子和隔壁的一个村子有矛盾,村子里的村民还和对方村子里的村民打过不少架,并且春生他们一行人甚至和那个村子打架闹事曾经闹到过衙门去,可是说积怨已深……”

    花枝将村子里各种矛盾还有琐事都细细说了一遍,最严重的一次矛盾是因为对方村子里的人挑起的矛盾,越演欲裂,两个村子里的人在闹事,结果家中有老人暴毙身亡,所以两个村子之间的恩怨就好像打了死结一样解不开了。

    “那这么说,那水渠断流的事情还真说的上了。”石月婵说道。

    “水渠断流?”花枝反问道。

    石月婵将她们下午的发现说了一遍。

    花枝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打听的时候没有听他们说过。”

    石月婵应声,“好了……你快些去吃饭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话音落下,花枝就去吃饭了。

    到了晚上,麻姑也没有回来,怕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或者有什么意外。

    不过石月婵倒是不担心麻姑,根据杜鹃所说,麻姑的武功比她的还要好,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好,但起码等闲的人不是她的对手。

    翌日一大早,石月婵起来的时候。

    绿萝就说道,“昨天夜里麻姑姑娘回来了。”

    “让她进来。”石月婵吩咐道。

    绿萝出去喊了麻姑进来。

    麻姑等着汇报消息,所以一夜也没有睡,不过她们练武之人睡的本来就不多,亦身体强悍没有什么大碍。

    麻姑进屋对石月婵施礼,“大小姐。”

    “快起来……说说你昨天调查的情况。”石月婵说道。

    “奴婢调查的情况是……”麻姑将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和花枝昨天调查的如出一辙,但是是从另外的村子反应过来的情况,虽然两边说话的立场不同角度不同,可积怨已久这件事是真的。

    “……所以周围的村子倒没有什么特别的。那个村子和这个村子之间的关系十分的僵硬。”麻姑说道,“不过奴婢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石月婵问道。

    “据说春生还有几户人家的儿子,也就是和春生一起的那几个人中的几个,据说很早的时候离开了村子,在外面长大了并且发了财以后才回来。”麻姑说道。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村子的?”石月婵问道。

    “那边村子的人说,不过是几岁的时候跟着大人出去闯荡了一番,有个十余亩地就了不得了,还不是克父克母的扫把星……这是那边的人说的原话。”麻姑说道。

    “那也就是说,春生和村子里的几个人很小就出去了,后来才回来。并且回来后买了十余亩地。”石月婵将重点重复了一遍。

    “不错。春生就是这个村子里最大的地主了。”麻姑说道。

    看不出来春生竟然是地主。

    “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石月婵也不是没有看过春生的面相,老实憨厚没有大富大贵之相,下巴下面也没有代表田地的痣,竟然拥有这么多亩地。真是不可思议。

    “大小姐说的是。”麻姑十分赞同。人真的不可貌相。

    石月婵如今对术数中的相术的理解是。天生的相貌固然会影响人,后天的内在也会影响人的相貌,所以不但要看人的相貌还要看性格以及注重细节。细节最能暴露人的本性。

    “好了……我知道了。”石月婵已经有看主意,“这几天,你们派个人仔细盯着春生,就将他门口的看守他们的护卫换个机灵儿的就行了,每一个细节都要向我汇报。”

    “是。”麻姑说道。

    石月婵让麻姑退至一边,找了个空院子,这边没有屏风就只能在堂屋门口拉了个纱帘。

    石月婵坐在里面,三个丫鬟伺候。

    只有一个麻姑在外面看着人,村民由官兵一个个领过来。

    石月婵这会儿最想见的不是春生,因为春生若是真的老实,那他说的就是真的,若是假老实那他说的一切都不可信。

    石月婵这会儿最想见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神婆三姑。

    半透明的纱制,透过去,从里面能依稀瞧见外面的一切。

    然而外面看见里面则是灰暗一片,灰暗之下只能瞧见似乎有几个人影坐在门口不远处,想要再看清楚一些也不能。

    神婆三姑比石月婵想象中要好看多了,她年纪看上去不过四十一二,但根据花枝打听来的消息,她今年已经有四十九岁了,看样子保养的十分好。她身形不似普通的妇人到了这个年纪会臃肿发胖,她的身段十分窈窕,发髻被盘成了发包顶在头上,一身的布艺,她的皮肤也比普通的农妇要好,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还十分白皙又还算是嫩。

    “你就是三姑么?”石月婵说出话来,听到自己的声音觉得有些低沉。

    “是。”三姑不卑不亢的说道。

    石月婵‘咦’了一声,春生不是说三姑是个无赖的大婶吗?怎么看着不像啊?还是说春生在说谎?或者说三姑是故作如此吗?

    “你是靠卜卦和预测吉凶为生的吗?”石月婵问道。

    “是的,不过卜卦这种事,有许多规矩。”三姑说道,“规矩不是我定的,有许多话许多卦我都不能算,别人就以为我是唬人的。”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石月婵纳了闷,她都没有问三姑就自己说了这么多。

    “因为我觉得您懂这其中的门道。”三姑说道。

    “为何?”石月婵问道。

    “我没有给自己算卦,自己的卦也算不得,只不过我今日看见日出东方的时候落在了屋子里的正东方,喜鹊也叫的十分欢快,又在洗脸时瞧见自己面上有喜色,我都已经被关起来了,还摊上了这样的事儿,还能有什么喜事儿?想来只怕是有贵人要来!”三姑笑道,“此刻看来,我的贵人便是您了,春生离开村子前说要找主簿大人,而主簿大人是个女子,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我想主簿大人就是您吧?若您是主簿大人那必定会懂得术数,您在斗星会上的事情,如今也许多人都知道。”

    这个三姑有两把刷子。

    石月婵听的皱起了眉头来,“从你说的话里,我是不是可以推断,你之前有糊弄别人?”

    “糊弄是要的,否则银子哪里来?”三姑反问道。

    “你倒是实诚。”石月婵淡声道,对这样的人她不排斥不讨厌,因为不用太费心思。

    “在主簿大人面前,我不敢班门弄斧。”三姑说道,“也不敢说假话,您是这一行的内行,我就算是说假话,您也看的出来。”

    石月婵不知道该说三姑聪明呢,还是该说她识时务,她沉吟了片刻说道,“算不上内行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您教训的是。”三姑说道。

    “你既然承认了你之前是糊弄春生他们的,那为何之后还要耍赖?”石月婵问道。

    “我没有耍赖,我真的病了后来好了,并且他们威胁过我后,我怕他们报复我就在他们家待着,让他们给我个说法,我也不是真的要他们给我个说法,只是想要有个事情可以扯,他们就不会找我的麻烦。”三姑说道。

    三姑好像说的是真的,因为前面她没有撒谎,可是也不一定她后面就不会撒谎了。

    春生即便撒了谎,可也不代表他说的就没有真的,至少事情的过程虽然夸张了一些也有虚假的成分在,可却都是确实的事实的发生过了。

    若是以前,石月婵单看相貌就能有答案了,如今却是拿不定注意,她好像重活了一世,耳力是变好了,术数也变得精通了许多,可也在一定程度上退步了,因为人心太难以看懂了,也可以说她从来就水平都没有足够过,否则也不会弄到前世那样惨烈的局面了。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石月婵问道。

    “我只想说,我真的和村子里死人的事没有关系,只要大人您能还我清白,我做牛做马都甘愿。”三姑说道。

    “把她重新关起来。”石月婵吩咐道。

    护卫便将三姑带出去重新关了起来,换了个村民进来。

    这个村民是和春生家交情比较好的,对春生家的事情十分了解。

    石月婵先问了村子后,才顺着问到了春生的头上,因她害怕直接问的太明显人家什么也不告诉她了。

    这个村民交代的一切,和花枝问来的结果差不多的。

    石月婵之后又叫了春生来,虽然已经知道他会说些什么,可是还是不放心的再次问了一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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