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着这帮人神头鬼脸的进了树林,西门庆冷笑一声,心道:“终于来了!”

    此刻雇来的三个车夫都已经吓得钻到了大车低下。【ka"  /书西门庆向大家使个眼sè,众人默不作声地退到了大车前,各抄兵刃,裴苍龙和裴苍海兄弟俩居然也从自家的车里拽了两对双剑出来,二人摆个起手势,护在母亲所在大车之旁,倒也似模似样。

    西门庆冷眼旁观,见裴氏兄弟二人虽然囿于年轻,功力不足,但功架却是老到,显然受过名师的指点,心中不由得一动。

    这时,那些包围了众人的汉子们左右一分,从圈外进来了两个人,穿着一身胥吏的打扮,人模狗样的,其中一个一进来就骄声放话道:“瘦金峡的土匪办事,不相干的客人抱着脑袋都给我蹲那儿,大爷们就不动你们分毫。若敢多眼多心还多嘴,我谭乌大爷一怒,将你们砍成齑粉!”

    西门庆便笑道:“裴家两位小哥,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且退开吧!”

    谁知裴苍龙将手中双剑紧握,咬着牙道:“这位大叔,这些人是来找我们的……”

    “嗯?”西门庆闻言倒是吃了一惊,转头一,却见杨林、李云、朱贵、朱富都是面面相觑,西门庆便又转向那些土匪问道:“各位,你们不是来找我们的吗?”

    那谭乌身边另一**怒,骂道:“娘的!你们这些贼厮鸟带着个棺材瓢子老太太,浑身上下榨不出二两油水来,我们找你们干鸟事?识相的给我付拜大爷滚一边儿去,再敢多言,小心你们的脑袋!”

    本来隐藏在人丛中的李逵听到此人竟然敢骂自己老娘,虎吼一声,就要跳出来把那厮脑袋揪下来,但西门庆及时手一摆,朱贵、朱富、杨林、李云一把将李逵按住不说,连他的嘴都捂上了。

    西门庆陪笑道:“原来不关俺们的事啊?误会误会!俺们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见!”

    说着,背对着场中,悠然往地下一坐,一副天塌下来也不管的样子。众人包括李逵见了,都知道西门庆心中必有算计,也都跟着西门庆坐了下来,静待cháo起云生。

    那边那个谭乌笑了一声,拗着太监嗓门道:“这才象话嘛!”然后回过脸来,向裴家兄弟呲牙一笑:“两位裴公子啊!别来无恙乎?”

    裴苍海左手剑一指谭乌的鼻子,怒骂道:“姓谭的!你这臭贼……”

    裴苍龙虽然比弟弟大不了几岁,但沉稳得多,他伸手止住兄弟的喝骂,向对面二人问道:“不知谭县丞、付司吏今ri前来,有何要事?”

    谭乌嘻嘻yin笑道:“裴大公子认错人了,我们今天可不是谭县丞、付司吏,我们是瘦金峡的土匪,前来打劫的。”

    裴苍龙冷笑道:“却不知什么时候,大宋朝廷堂堂的县丞和司吏,竟然变成拦路打劫的土匪了?”

    付拜哈哈大笑道:“现在这世道嘛,官就是贼,贼就是官,何必计较那么许多?姓裴的小子,当ri里你老爹坏了我们多少好事,今天报应临头,正好与你们好好算算总帐!”

    裴家娘子这时忍不住在马车中悲愤地道:“你们陷害了我家夫君还不够,今ri竟然还要赶尽杀绝吗?”

    谭乌正sè道:“裴家娘子此言差矣!我们是盗亦有道的土匪,哪里会干出斩尽杀绝那等没出豁的事情来?我们此来,只取两位裴公子的xing命,至于娘子你嘛!嘿嘿嘿……拿回去当个营ji也算是人尽其才的嘛!”

    此言一出,四下里的流氓地痞们都yinyin地嗤笑了起来。

    “你们……”裴家娘子听了这等恶毒之言,一口忿气哽在嗓子里,竟是说不出话来。裴苍海大叫一声,飞身而上,双剑掠起两溜银线,直扑谭乌。

    谭乌急忙往人群里一退,把手一挥:“成管!现在正是你出力的时候了!只要你给我把这两个小崽子收拾了,大人面前,我一力保举你们当皂隶!”

    那成管是条蛮横的大汉,听了谭乌的话,喜得屁股眼儿上都是笑,大叫道:“谢谭大人提拔!”说着拽出两条黑黝黝的铁尺,飞身扑上前挡住裴苍海,二人战作一团。

    斗得几个回合,那成管是街头巷尾打架打出来的草台班子,哪里能抵挡得住裴苍海双剑连绵不尽的剑势?这家伙眼珠子一转,撒手将两柄铁尺向裴苍海迎面掷去,趁裴苍海躲闪格挡时,成管跳出圈外,大喊一声:“小的们,咱们草蛇帮能不能进衙门当差,就这一锤子买卖!弟兄们给我上!把这两个小兔崽子的人头砍下来啊!哇呀呀呀”

    热血沸腾之下,这成管还唱起戏来了。

    周围的地痞流氓是老大如此豪勇,一起响应一声,气势汹汹的都把手里的兵器扬起,就要向裴家兄弟围上来。

    却听“咻”的一声响,然后那成管长声惨嘶,张大了嘴巴扼住了哽嗓咽喉,在地上滚来滚去,挣扎扭曲了半晌后,七窍里迸出血来,脚一蹬就此断气。

    众地痞流氓见自家的帮主突然惨死,只吓得个个魂飞天外裴家兄弟护着母亲所在的那辆大车,背对着背准备迎敌,根本没工夫做什么手脚,然而这成管就突然诡异无比的死了难道世上真有杀人于无形的鬼神不成?

    旁边的朱贵大拇指一翘,低声向西门庆赞道:“四泉哥哥好jing准的铜钱镖啊!”

    原来刚才是西门庆见这群地痞流氓要对裴家兄弟群起而攻之,于是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手指一弹之下,一枚打磨得锋快的铜钱镖由下至上,飞shè进那成管大张着唱戏的嘴巴里,透上腭直穿入脑,就此取了这厮的xing命。这一镖来无踪去无影,那些地痞流氓哪里瞧得出分毫端倪来?

    谭乌和付拜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到成管在他们面前离奇的死了,二人对望一眼,彼此都肝儿颤,付拜便大叫道:“是甚么人?敢来坏官府办事?还不给我出来?”

    话音未落,就见旁边西门庆缓缓站起,愣头愣脑地问道:“我说,你们到底是土匪还是官府啊?难道说,是既是土匪,又是官府?那不成杂种了吗?”

    此言一出,噎得旁边的谭乌和付拜好悬背过气儿去。谭乌指着西门庆,一个劲儿地道:“你、你、你……”你了半天,却一个下文都接不上来;付拜却气得三尸神暴跳,大叫道:“你这厮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敢来消遣老爷?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西门庆指着地上成管死透了的尸体,摇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且请小心说话,否则此人便是尔等的榜样!”

    着西门庆身后一条条大汉冷笑着纷纷站起,谭乌心里打了个突,急忙赔笑着将付拜向后一拉,站出来向西门庆这边团团作揖道:“各位客官,我们是官府办事,特来擒拿这三个心怀叵测的配军家属的,还望各位客官行个方便。”

    西门庆“咦”了一声,奇道:“你们不是瘦金峡的土匪吗?甚么时候,又变成官府的办差人员了?”

    谭乌笑得蜜一样甜:“我们这不是为了办案方便吗?所以才乔装改扮,倒叫各位误会了!”

    西门庆摇头道:“只听说公差为了捉土匪而乔装办案,还没听说过公差为了办案乔装土匪。可疑!大大的可疑!你们到底是土匪还是公差?且拿出腰牌信票来!”

    “这……”谭乌愣了一愣,支吾道,“我们这一行人出来得急,哪里带了腰牌信票?”

    付拜见谭乌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早已经火冒三丈,这时再忍耐不住,挺身而出道:“呔!你这厮是甚么东西?敢来探究大爷的海底?贱民竟然敢盘查起老爷来!你眼里还有官府的威严吗?”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一花,西门庆闪电般欺近身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只掴得付拜连转三圈,连北都找不着了。却听耳朵里的轰鸣中,西门庆的声音宛如天际飞来,忽大忽小,说道:“残民以快,有何威严?狗屁!剥开了外皮,也不过是一包蠕动的蛆虫而已!”

    谭乌见西门庆身形如同鬼魅,进退如风间,一掌便掴翻了付拜,心下暗暗叫苦:“好我的付兄弟!你也不,那成管是怎么死的?十成里有九成九,和这人脱不了干系。他有这当众无形无影杀人的本事,现在你竟敢直撅撅地得罪他,这不是寿星佬儿上吊嫌命长了吗?”

    想到此,谭乌急忙向西门庆这边打拱作揖:“好汉息怒,好汉息怒!我们确实是官差。这裴家兄弟的父亲,是犯了事的配军,这兄弟俩在他们娘亲的挑唆下,图谋不轨,想要半路上将他父亲打夺了去。因此,小人们才乔装前来,要将这一家逆徒拿下!”这正是:

    自古沙虫擅shè影,从来血口善喷人。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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