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媛媛跟我说完自己的经历,然后继续喝口咖啡看着我。

    我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内心早已经震惊不已。

    因为从她的描述来看,那个蒙面无鼻、一腿空空的犀利哥,简直就跟之前来找我的地狱来客一模一样。

    难道他还一直留在魏阳?他想做什么?上次开车袭击他的人又是些什么人?

    “你是当时发现小红车的人,你怎么看?”姜媛媛看我不做声,索性直接问我。

    “啊觉得张大龙其实不知道多少信息,他只是受雇于犀利哥,给他补给的人。”我恍过神来,只好用姜媛媛的词语说道。

    “废话,这个谁看不出来,我是说,你怎么看那个犀利哥?他看上去也没有犯法,只是总是给人一种不放心的感觉。而且,他当时打昏我,又把我扛到别的地方,似乎也没有伤人的意思。但你觉不觉得,事情听起来显得太不正常了我见过吃羊肉的,但没见过把羊的尸体撕扯得七零八落生吃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发现自己学得有点老奸巨猾了,居然开始反问她。

    姜媛媛瞪我一眼:“我想让你帮忙,咱俩一起继续追查犀利哥,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先不要让我同事们知道。”

    “你信任我?”

    “hynot?毕竟我不算刑警,而你既属于警队,也不属于警队,咱俩的身份都比较特殊。而且这件事现在还没有眉目,也没有犯罪,不可能找警方来查。还有,看你的眼神,能发现你对这事情还挺在意的。”

    我看着姜媛媛,她眼里没有任何世故,任何疑觉,她应该是真心想查案,想跟我一起来跟“犀利哥”这条线索。

    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再等了。

    “走吧,咱们再去一趟‘上枫水’,去找找那个犀利哥。”我也直截了当地说。

    “现在?”

    “对啊,现在。”我这么说是有把握的,因为从上一次接触来看,地狱来客对我并没有恶意,从姜媛媛遇到他发生的事情来看,他对姜媛媛似乎也并没有做出威胁人身的行为。

    起码从目前来看,地狱来客只是长相丑陋,行踪诡秘,但没有过激行为。而且,听了闻廷绪父亲的事,我更迫切地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与小册子里记载的西夜国历史有什么关联。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地狱来客这样隐藏行踪,是否在躲避着什么?他上次遭遇的那次车祸,是有人在追杀他吗?那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想到这里,我更迫切地想找到地狱来客,毕竟从目前来讲,他看上去是能答所有这些问题的人。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呢,没想到也这么爽快,咱们马上走!”姜媛媛已经过神来,她霍地站起身冲我说道。

    “你开车了吗?”我问。

    “没有驾照,但后来从没有碰过方向盘,我有驾驶恐惧症。”

    “好吧,坐我的车。”我说

    早高峰有点堵车,虽然“上枫水”小区离着不远,但我俩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之后了。

    “上枫水”小区围墙已经建了起来,门口被一道厚厚的蓝色彩钢板封闭着。姜媛媛让我把车停在彩钢板门口,我俩下了车。她带我走到两块彩钢板接合的缝隙处,用手使劲往里一推,一侧身就闪了进去。

    “你能钻进来吗?”她问我。

    “没问题,我又不胖。”我点点头,也侧着身往里钻,但毕竟身材比小巧的姜媛媛魁梧不少,卫衣上被蹭了一大块灰尘。

    姜媛媛头看看我,然后笑了一下,她压低声指着远处说“往里面走第三栋楼,就是犀利哥上次杀羊的地方。”

    “走,看看去。”

    她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定上次打草惊蛇,他已经搬走了。”

    “搬走也会留下线索吧。”

    “那倒是,正好显示一下我的推理水平。”姜媛媛自信满满。

    我们俩绕到那栋楼前,果然楼门口的野草瓦砾堆里还有一个塑料袋,我指着问姜媛媛:“这就是张大龙装东西送犀利哥的袋子吗?”

    “可不是。”姜媛媛不停点着头,“看来他丝毫没有处理干净现场的打算啊。”

    “他又没杀人,干嘛处理现场。”我说。

    “也是。”

    这是一栋联排别墅楼,楼下水泥裸露,灰尘遍布,但却明显有人员走动的痕迹。

    姜媛媛带我小心翼翼爬上二楼,转向旁边一条昏暗的走廊,然后再转进一个房间,指指里面。

    “呶。”她简单地说。

    房间里果然扔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而且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又膻又臭的气味,根本无需细看,一眼就知道是那具被撕裂的山羊尸体惹的祸。

    我胃里面一阵作呕,但干干净净的姜媛媛却毫不忌讳地走过去,边拨拉着羊尸边说:“真是的,上次也没来得及验尸,就被那家伙打昏了。”

    她既然不怕,我自然也不能怂。我憋着气走过去,只见羊头已经被抛在一边,从脖颈处的伤痕来看,它显然是被强力直接从躯壳上撕扯下来的。

    这要是别人干的,我肯定不会相信,但如果是地狱来客的行为,我心里就没那么多疑虑了。毕竟我还亲眼在视频中见到他被撞飞,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拍拍土迅速离去呢。

    我忍住难闻的气味蹲下去。姜媛媛却已经用右手食指捅捅山羊身体,然后伸出两只手,直接扒开羊脖子打量着。

    那羊脖子连着腹腔,姜媛媛拎起来不要紧,但她一动一压,腔子里一股腐臭味儿顿时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把早上的咖啡喷了。

    “奇怪啊。”姜媛媛好像毫无呕感地说着。

    我其实也看出了门道,照理来说,如果羊被生生撕下头颅,那颈部大动脉也应该被即刻撕裂,动脉血肯定喷射得到处都是。

    可这只羊的身体下面却没有多少血液喷射的痕迹,羊颈下有一滩面积不大的血,看起来更像是静脉血滴注形成的血泊。不过,即使全部是是静脉血,那出血量也应该比这一滩大得多。

    难道这只羊是死后才被扯下头的?

    不像。

    我虽然有点儿外行,但最近因为接触许多案件,也略通一些法医知识。从组织收缩和创口反应来看,撕裂伤明显是山羊还活着的时候造成的。

    既然是生前伤,那些喷出来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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