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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觉得很有面子。白无常看着道路两边的带甲骑士,刀枪林立,火把将路照得犹如白昼,这样的场景要是搁平时她一定会恐慌,实际上以前她一看到官府的人心里就会莫名地发虚,大概犯过法的人都难以逃脱这样的心态。但是今晚却不同,她一点不怕,因为那些官兵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声。

    薛崇训真没怎么占她的便宜,虽然同骑一马,但他的手只是老老实实地搂着她的腰。这时他忽然说道:“你看三娘在我手下干得好好的,不愁吃不愁穿,也没人追杀,安安稳稳的,要不你也弃暗投明,和三娘一起跟着我效力罢。”

    白无常没有马上拒绝,这和宋江一心想要招安是一样的缘由。

    沉默了一阵,白无常才媚|声咯咯笑道:“省了吧,我跑江湖凭本事吃饭,自由自在的很好,跟你?我怕自个陷进去,自找没趣。”

    薛崇训仰头叹息道:“佛说,人间有两件苦事”他只说一句话,便没继续。白无常正等着听关于佛祖的趣事,却不料没了下文,她忍不住好奇道:“不会是你临时瞎编的,还没想好是那两件吧?”

    薛崇训沉吟着思索究竟是哪两件的时候,白无常又说道:“最讨厌说半句留半句了这样吧,你说完,我奖励你。”

    “怎么奖励?”薛崇训随口问道。白无常回过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让你摸摸|胸,我那里的形状可是很好的,不过只能隔着衣服哦。”

    薛崇训怔了怔,顾不得看路,低头看时,果然看见她的衣服都被顶了起来,唐朝是没有文胸的,大部分女人的那东西不可能把衣服顶起来的。这白无常逗男人真是有两下子,被她这么一说,薛崇训的身体也不受控制有了点反应。

    白无常感觉到了,笑道:“没出息,这么一句话就冲动了?你到底要不要摸啊?”薛崇训不再迟疑,急忙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放在她的胸上,立刻感觉到了一对坚|挺的|东西,他不由得轻轻一抓,那富有弹性的东西便被抓得改变了形状。

    “唉,你轻点啊!”白无常一把拿掉了他的手,“现在你该说了吧?”薛崇训想了想,说道:“两件苦事,一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在苦苦追寻;二是得到了却依然寝食难安害怕失去。”

    两人骑着马说了一阵话,已经出营地有一段路了,薛崇训勒住马缰,说道:“就送你到这里,你骑马离开,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营地周围的卫队不敢擅自违背我的意思追击。”说罢他便从马上跳了下来,用巴掌“啪”地一声打了一下马屁股。

    白无常回头道:“上次雇我刺杀你的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个线索,你想知道么?”

    “你说。”薛崇训忙道,“你如果怕泄露了消息被江湖不容,我府上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白无常笑道:“我手里的那账本拿回去能得一笔不菲的酬金,能逍遥好一阵子了,以后的事想那么多作甚?你去查我提供的线索时,我早就拿到钱啦,他们没地儿找我嗯,长安东市的正南齐北客栈,你可以从那里入手。告辞,后会有期!”

    她说罢便策马奔走,风在耳边吹,忽然有些不理解自己,薛崇训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主动说那线索呢?人总是要做一些毫无益处的事吧

    薛崇训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另外换了一匹马回到营地。夜已经很深了,但刘安等官员依旧等在帐前。

    他们尾随薛崇训进得帐篷,刘安当下就拿出一张单子递到薛崇训的面前道:“这是运河沿线各州上半年的收入大概,请薛郎过目。”

    “坐,都坐下说话吧。”薛崇训接过那张单子,凑到灯下仔细地察看。

    吕刺史躬身道:“卫国公初来乍到,我等为免唐突,没敢马上把这些东西给您看,请您大人大量勿要怪罪。”

    薛崇训笑道:“都是自己人,什么事儿都好商量的,不必介怀。你们都知道的,我这个人很随意。”

    “那是,那是。”众官暗呼一口气,没觉得多随意。

    刘安道:“如薛郎不嫌弃,所有收入的两成,请笑纳因多方打点,大头要送到长安,所以请薛郎理解。”

    “别说两成,就是一成也是笔好大的财富,还真不知道怎么花呢?”薛崇训一面说,一面作沉思状,好像在担心钱花不完似的。

    “那么薛郎是接受了?”刘安干笑道。众人都十分地期待薛崇训的答案,这事儿,真是求爹爹拜奶奶要人家拿钱,权力就是好!

    “接受!怎么不接受?钱这么好的东西,送到手里还不要不是傻叉吗?”薛崇训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世人为了利益,多少是不择手段,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不是没有道理。”

    众官听罢脸上一阵轻松,仿佛都松了一口气,钱是好东西,但也非常危险,只要薛崇训敢拿钱,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不料他们的一口气还没出完,薛崇训又说道:“不过两成实在少了。”

    “这”刘安的神情一变,皱眉道,“那三成。最多只能这样了,卫国公!不是我刘某贪财,这钱实在烫手,如果可以,我一分不要都行。因为一半以上要送到长安,您一个人分三成,还有不到两成还得分到那些斜封官手里,不然人家花钱买官、没有进账的话图什么呢?”

    薛崇训摇摇头道:“刘使君,你说得对,要让马儿跑,就得给吃草!我不要三成,我要七成!刚才你们说的两成我的,加上送到长安的那份一起给我,长安不用送钱去了。”

    “这样可不行,分得不好,咱们栽得可就快!”刘安惊道。

    就在这时,薛崇训的神色突然一冷,冷冷地说道:“我随你们!要给钱可以,七成;否则我一分不取。到时候出了事儿,我可没拿钱,火烧不到我身上!”

    众官默然,很显然大伙都不太愿意甩薛崇训的帐给他姓薛的分红,不过是看在他头上挂着管事的官衔,同时又是太平公主的亲生儿子。两个原因缺一不可。

    现在他倒是好,一口气要大头,连长安都不管了。是!他是太平公主家的,可太平有四个儿子,手下的心腹也不见得比不上儿子们重要,难道大伙就为了太平的一个儿子完全放弃长安的一众大佬?

    薛崇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众人的神色,冷笑道:“你们揣着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刘使君,刚才你也说了,这钱拿在手里烫手,既然是有命拿没命花的事儿,你拿它作甚?把大头都给我,我自有处置,其他的部分让那些地方官分去,就算有人要追究,也只会追究大头的去处那你们手里分到的部分不是就更安稳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恍然,面面相觑,都有些动心,但又不知道薛崇训这个人究竟靠不靠得住,所以仍在观望。

    薛崇训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叹息道:“这局势一乱,世人的心也就浮躁了刘使君,你说就现在这状况,咱们当官最应该注意什么?”

    刘安沉声道:“站位。”

    薛崇训指着他笑道:“对!大伙跟刘使君,果然找对了人,刘使君俊杰也!”

    刘安棉里带针地说道:“薛郎过誉了,大家不是跟我刘某,刘某也只是按照殿下的意思办事罢了。”

    薛崇训的笑意依然还在,却越来越冷:“官场上喜欢打机锋弄玄虚,我今儿在这里就把话撂明白了,我母亲大人看的是全局,不是你们这一部分人。你们现在跟我,就是对我薛某人的信任,以后我也亏待不了你们。”

    刘安平静地说道:“薛郎见谅,就算刘某信您,也得服众才是,不然就散了,您说是这样吗?”

    对于这样委婉的拒绝,薛崇训也不生气,依然带着笑意道:“刘使君的押宝的胆子还是不够大,没有多少赌性。行,我也不勉强了,咱们走着瞧。”

    气氛已变得有些僵了,薛崇训挥了挥道:“大家散了吧,同朝为官来日方长。”

    “告辞。”众人陆续抱拳告礼。只有汝州刺史吕竮傻兮兮地问道:“卫国公,那您的两成还收么?”

    薛崇训道:“暂时不必了,拿两成是冒风险,拿七成还是冒风险,我等你们送七成的时候再收。”

    待众人都散了,三娘在一旁说道:“郎君对白无常得有点防范,她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不怎么靠谱,在宇文家时就经常不守规矩。”

    薛崇训笑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你看不惯她在我面前耍娇卖憨?”

    三娘脸上微微一红:“我只是为郎君效力,如何有此一说?”

    薛崇训想了想又道:“那你一定是为白无常好?”

    二人默然,三娘细细地品味着薛崇训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浓了,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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