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的霍沙,翟南枯坐房中,满是纠结。 23us更新最快

    如今他与霍沙可算是在整合道门,建立教廷的目标上有着共同利益,但双方却是彼此截胡的关系。偏偏现下还需要相互依赖,翟南需要借助霍沙在朝廷中的身份及关系,而霍沙则倚重于他的神奇“法术”,以坚定当今官家对道门的崇信。

    若是翟南真是按着霍沙的剧本演出的话,利益的大头必然是被霍沙拿去,毕竟其有着道录的现成身份,并在京师钻营多年,深得官家信任。想必霍沙便是依仗着这点,想着自己搭台,而让翟南出场唱戏。客串的明星虽有人气,但获利最丰的还是掌握门票收入的院线老板啊。

    有心跳票罢演吧,又与翟南自身利益违背。毕竟在目前阶段,自然道总是需要得到世俗政权的认可和扶持的。这就决定了翟南必须在觐见时尽力跳好大神,讨得当今官家的欢心。说穿了,霍沙要求翟南额外做的,也就是在面圣时多加一句,当今官家是长生大帝转生罢了。有了这个由头,霍沙便可借机劝说皇帝兼任道教教主了。

    翟南当然可以选择不说,但这么做并无意义,霍沙还可以找其他人说这话,反而平白惹恼了霍沙而已,只能算是损不到人反而害己的下下策。

    道泉道长**辗转反侧,满脑袋里都是霍沙的身影。折腾半宿,这才一拍大腿,发狠到:“你霍沙不就是因为我道泉法术夸张,这才借我的嘴说出来吗?既然推脱不得,那便反其道而行,把这戏演得过火!”

    在他原本的时空中,大多数影片,往往导演的名望也会被拿出来作为宣传,而影片的成功也泰半归功于导演。唯独一种片子,导演却是毫无存在感,让人留下印象的唯独有那激情主角。

    攥紧拳头,决定下以出位演出以达到喧宾夺主的效果,道泉烦躁的心情平复下来,方才睡去。

    不提随后几日中,那霍沙忙着到处联络同道,商议如何成就大事。

    道泉只是静静藏身于住所处,精心筹备演出戏目并暗中算计着霍沙。这日午后,道泉正自默默念诵着准备面圣时的讲稿,就有人来通传,说是有一位居士上门拜访。

    拿过那张名帖,上书无漏阁金求德,却是想不起来曾认得此人,亦不曾闻甚的无漏阁是何等所在。但总归是人家诚心来访,亲自上门,总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不消一会,便见一执事道人领着一中年进得院来。只见此人生了一张黄蜡脸,五官倒还端正,一袭青袍,神态从容。

    来人见得道泉迎出来,也不需那执事引见,便是笑到:“想必是自然道掌教当面,本人无漏阁同道金求德,冒昧来访,见过道泉道友。”

    此人虽是巧笑连连,偏偏道泉心下一紧,只觉一股说不出得戾气。

    连忙上前,稽首回到:“道法自然!贫道正是道泉,居士先请坐了,待贫道奉茶。”他见这人却是俗服打扮,又是口称道友、同道,摸不清底细前,便是以居士相称。

    道泉乃是上清储祥宫的贵客,如今又是声名鹊起,眼看着就是要得了官家**信的人物,这等端茶倒水之事自然有那当值的道人去做。

    等到两人分了宾主坐下,那厢里便奉上茶来。却是用得道泉自带的炒茶,取水泡了,倒比那茶汤来的便捷。

    那金求德先饮了一口,随即半是迎奉的说到:“道友真真好雅致,便是这茶也是淡雅如斯,清香扑面。本人此番却是来得对了。”

    道泉谦让两句,随即问到:“贫道久居山野,孤陋寡闻,却不知居士这无漏阁是何等所在?”

    “呵呵,不怪道友不知,这无漏阁原是我等一干散修清谈论道的所在,既非名观丛林,亦非宗派所在。比不得道友那龙空山,人间福地。本人前些时日路过西京,闻得满城尽在谈论贵山仙地,特地绕道前去拜访,却不得山门而入。昨日刚入京来,便闻得道长在此,故此特来一会。”

    道泉仙法平熙河,这些时日里已是传遍了从京西到汴梁。在那坊间传闻中难免夸大,添加许多想象,只仿佛整个鄯州都是道泉一人烧了几道符便替大宋官家取了回来一般,当然,也少不得那胯下巨熊的功劳。那乾佑县又是西京京兆所辖,所去不远,自然颇有些好仙有闲之人前往龙空山朝拜游赏。龙空山本就是道泉为了吸引眼球,特地弄出来的“人间仙境”。那些人回来后,自然把所见所闻拿出来炫耀,什么满山奇葩,异兽遍地,直夸得直如那海外仙山。

    道泉听那金求德如此说,倒有些自得这等效果,觉得不枉费自己说服保罗投资。但想来此人总不会专为爱某山,便非要见他道泉。

    于是又探问着:“居士此来不知有何教我?”

    “不瞒道友,本人于这气运之学上颇有浸淫。那日里去龙空山看了,顿觉得该山气运非常,又听闻许多道友点化此山的传闻。便生出与道友好生谈论谈论此道,还望道友多多赐教。”金求德提到气运时,神采又是不同,眼中精光逼人,只是盯着道泉。

    翟南哪懂得什么气运之说?连忙说到:“贫道素来不习此道,委实让居士失望了。”

    金求德闻言,不禁皱眉到:“道友何必如此推诿?!旁人看不出来,我却是瞧得分明。你那龙空山,前有缓坡,后有峭壁,分明就是座断背山。此等山势竟然在道友所居下,气运如此兴旺乃至妖异。若非道友身谙气运之学,费心点化,断断不会如此。我这段时日里,总听道友如何品性高洁道术灵验。难不成也于那些宗派一般藏私自珍吗?”

    这话说得后来,金求德语气已是颇为不耐,而神色间满是失望。旋又说到:“我也不白向道友讨教,自然会将本人所学倾囊而出。道友与我各有所益,何乐不为?”

    道泉听得这番仿佛风水之学又似谶纬的言语,只是全然不知所言何意,唯独明白一个断背山。眼见这金求德颇有不悦,心中暗觉此人有些不知进退,一味强求,只得随口应付到:“贫道宗门素来不重道术,只重传教度人。故此不与非同道之人议论修习之法。并且,贫道确实不曾习学甚气运之术,想来居士怕是有所误会了。”

    那金求德眼看这道泉言辞恳切,不似作为推托,不禁心下大为疑惑。沉思一阵,突然问到:“道友言中,贵宗只重这传教度人?”

    “确实,我自然道惟以教化众生,引为信徒为积攒功德之途。”道泉说完,又取出一本教典以为凭证。

    金求德接来翻看良久,不时停下深思。倒把道泉这主人晾在一旁。

    道泉心下颇有些不耐,但这金求德虽有些许失礼,倒还谈不上恶客,他也不能失了自家风范,就此赶人出门。只得无奈在一边陪坐,心下暗道,日后且得端些架子,不可妄自菲薄,随便与陌生人说话。

    好不容易捱到金求德翻看完毕,道泉急忙说到:“居士自可取此教典回去研读,此乃我宗门教义根本。确实没有甚的气运之学。”

    言下之意其实不外是期盼此人尽快离开。

    “哈哈哈哈!”金求德一手轻拍那教典,开口大笑数声:“道友却是个实诚人,本人相信道友并无诓骗就是。我已是明白,贵宗气运不在道友施展道术点化,而是全因贵宗一心度人上那断背山所致!”

    “度人入教,果然是聚集气运的妙法。合该贵宗显出大兴气象!”金求德赞叹到:“枉我苦研气运数十年,也开门纳徒,聚合同道,但不过都是供做驱使助力而已。却未想到这广为传教之法,今日与道友一席长谈,确是茅塞顿开。妙哉!妙哉!”

    旋即起身,拱手告辞。

    道泉这才舒了口气,结束了这莫名其妙的会谈。随即送到院口,以全了待客之礼。

    迈步出到院外,金求德突然转身说到:“道友留步,本人却还有句话要奉上,便当是感谢道友今日指点之恩了。贵宗眼下气运极盛,但只怕镇压不住,反倒有害。道友且还小心为是。”

    说完便是转身径自去了。

    只留下道泉愣在门口,心下疑惑,莫非今日早上起榻姿势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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