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半三更青云山上的一声震天巨响,就算是天上的天神也要被吵醒,就别说是漫山遍野里寻找蛛丝马迹的剑宗宗徒们了。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捂着耳朵望向那声巨响的来源,只见冲天的烟尘,却不见丝毫火光,都觉诡异的令人窒息。

    “那里是武阁?!”

    暗夜中的一声惊呼,勾动了所有人的心。

    “武阁爆炸了?!”

    “怎么可能?!”

    “什么情况?!”

    山野里的正在努力搜寻失踪人口蛛丝马迹的宗徒们瞬间遗忘了自己的任务,再没有人安分守己地低下头去看草丛里有什么泥脚印,都抻直了脖子使劲地往武阁的方向看,却没有人敢动弹——武阁可是有阵印长老坐镇,居然也能搞出这么大动静,里面玄机深着呢,绝非自己这点本事所能涉足的,就是去看热闹也搞不好变成了失踪人口,还是老老实实远远看着吧!

    正当大家都安静地望着武阁上方冲天烟尘之际,山壁上回荡起阵印长老的声音:“速速搜寻红衣女贼!她是千炎国赤炎令令主!发现踪迹无需动手,立刻报告宗主!她偷了剑……”

    这声音雄浑中带有几分焦灼,还真有点像是被烧了屁~股强压怒气和疼痛喊出来的话语。

    众人听了都是一凛,想要挪步,却是一虑,四处张望,见谁也没动,心里倒是一安,可是又不能站着纹丝不动,于是大家都颇有默契地散入山林做“寻找状”。

    只有林间指挥众宗徒寻找失踪人口蛛丝马迹的丹印长老和剑印长老二人听了阵印长老的山林传音,心中叫糟!

    其实,阵印长老自己喊完话,心里也后悔了,这“千炎国赤炎令令主”八个大字喊出去,谁还会真的去找?那不是去找死吗?找到就是死,毫无疑问啊!所以众宗徒听完传讯,谁都没动,因为谁也不想去卖命找死啊!

    好在他自知已经喊错一句“千炎国赤炎令令主”,绝不能再喊出“她偷了剑宗剑阵图谱”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实,否则,恐怕听到漫山遍野的剑宗宗徒耳中,就不是做“寻找状”了,而是在做“寻找状”之下,思忖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剑宗。

    剑宗丢了千年来赖以为生赖以为荣的剑阵图谱,ri后被破宗是必然,谁还会安心待在青云山上待宰?真正对剑宗忠心不二的永远都是各位宗老的入室**,内室**受恩不多,劳累却比入室**多得多,自然不如入室**忠心,那山下的外室**多是趋炎附势之辈,就更不会忠心不二了。

    “赤炎令令主?!偷剑?!”丹印长老心下狐疑,总觉此事蹊跷,却想不出有什么不对,这阵印长老是出了名的直肠子直xing子,武阁都炸了一个角,他不会说假话。可是这赤炎令令主究竟偷了什么剑?千炎国乃炼器大国,所用武器五花八门,对剑并无偏爱,赤炎令令主怎会看上我剑宗的剑?难道是宗主寻得的那把传说中的天阶神剑?!

    不可能!宗主闭关ri久,说是为了破入真化境倒是不假,可真正目的是为重新炼化他十几年前得来的这把天阶神剑,让那神剑认主,从而助他破入真化境。我们四大长老都不曾见过此剑,此事乃是绝密,怎么可能让赤炎令令主得知?

    可若不是这把天阶神剑,剑宗又有何剑能惹得堂堂赤炎令令主千里迢迢来亲自来偷?

    “阵印长老这是被炸蒙了,才会传话传的这么直白!这下更不会有人去帮忙找了!眼下,法印长老带领部分宗老宗徒在青都城内搜人,此事上无法帮忙,只能是靠你我二人团结对敌了。我去找个宗老去通知宗主出关降敌,然后你我二人立即带领一部分宗老和宗徒前去搜寻那赤炎令令主的身影,想办法困住她以拖延时间,等宗主来降住她。”

    剑印长老倒头脑清醒的很,把通知剑宗宗主这种容易惹怒宗主的事情交给宗老去办,而自己和与己不和睦的师兄去拦住那赤炎令令主,拦得住便大家有功,拦不住便推说丹印长老不配合,反正自己必须独善其身,稳坐炼器阁剑印长老之位,绝不能被他人趁乱钻了空子。

    丹印长老闻言思忖一阵,默然点头。

    剑印长老见状连忙吩咐道:“那你我分头去寻,先寻到赤炎令令主踪迹的率先发出宗门信号,另一人随后赶来,顺便召集入室**来结剑阵,困住赤炎令令主。”

    “好,一言为定。你东面,我西面。”

    丹印长老才不管剑印长老同不同意他的分配方案,说完便真元鼓荡,从口中喷出,传音于山脉之中,命令山上西面的宗老带领宗徒与他一起搜索青云山的西面,俨然一副临危不乱的领导气派。

    剑印长老随即抓了个倒霉的宗老让他去通知剑宗宗主。然后召集了东面搜山的宗老和宗徒一起搜寻“赤炎令令主”的踪影。

    此刻天黑的正浓,趴在山壁上的古钧终于把自己体内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玄晶给破坏殆尽,“玄晶”变成“碎晶”,混在体内**得来的新“池注”之中,随真元的调动而流窜在周身各处。

    尤其是十指的十宣穴,“碎晶”一周天所得能量巨大,为十宣穴提供了充足的能量,此刻古钧的十根手指指头已经膨胀如球,再也不用担心会掉下万丈深渊。

    可而今想要上去,却被白虎和墨蛙所阻。

    “主子,你还是继续趴在那里吧!现在的青云山,虽说是半夜,可是漫山遍野的全是人,连虫蛇鸟兽都被这群剑宗宗徒搅和的不得安宁,你这个时候冲出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墨蛙缩小了身形,在青云山的西面的沟渠里紧紧盯着来往匆匆的剑宗宗徒们。

    “怎麼会这样啊?!”古钧当“大壁虎”当了一天一夜了,此刻想上去却山上又突然变了形势,心中甚为烦躁,恨不得挠山壁。

    “貌似失踪的不是你一个,他们一直在找人。听说,连青都都没能幸免,被剑宗封锁起来找人了!看来要找的人很重要!”白虎此刻也是小白猫的样子,爬在青云山东面的草丛里,远远看着一群宗老天上飞着,一群宗徒地上跑着,一脸紧张焦急加恐惧,如临大敌。

    “究竟失踪了哪些人会让剑宗这么紧张?光丢失我一个世子就够他们与皇室和齐王**的了,再有其他人失踪,还肯定是些身份不俗的人……怎么会这么巧?”古钧不自觉地想起昨夜里那个跟着他的贼,能有本事让剑宗头痛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他了。

    “而且本王还听说千炎国赤炎令令主来了,可是我却没看见身影,倒是武阁那边确实闹出很大动静,这等爆炸声响定然和火焰有关。只是不知道武阁到底丢了什么,说是丢剑,可是武阁好像不是放剑的地方。而且千炎国可从来不缺神兵利器,赤炎令令主来青云山偷剑,这也太耸人听闻了!本王以为不可信,不可信啊!”

    “赤炎令令主?!那不是中洲四大高手之一吗?来青云山炸武阁偷剑?!”古钧也被这样的讯息惊的缓不过神来,脑子里登时乱成了一锅粥,心想这事情怎么都赶到一起了?这也太凑巧了吧?

    “总之,你还要继续在山壁上趴着,千万别被人发现。不然你解释得清自己怎么失踪的,却解释不清其他人怎么失踪的,到时候,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白虎趴着身子,轻轻挪动脚步,变换视角去瞧天上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那人脚下一柄长剑,站的端正,却是气劲不足,显然是力竭之象,却往古钧趴着的那处无底深渊的方向去了……

    “有人往你那个方向去了,古钧你小心,注意隐藏。此人虽然是有重伤之象,可是我看这御剑飞行的态势和速度怎么着也是个元宗,你应付不来。快隐蔽起来,莫要被他发现!”

    白虎刚刚提醒完,古钧就感觉周身云雾气流有一丝杂乱,想来白虎所说那人已经到了这处深渊之上,古钧轻轻挪动身子,紧紧贴着石壁,刚要逼迫自己身上的千机血甲变幻成石壁的颜sè,却猛然间发现身边的雾气已经瞬间被破开,一个老者捂着胸口,直直向下掠去,速度之快,犹如坠物,却依旧保持着脚踏剑身的姿势,丝毫没有栽落深渊之象,而且目不斜视,神情焦急万分,根本没注意到山壁上还趴着个大活人。

    古钧于是停止催动千机血甲,老老实实趴在山壁上,继续做他的“大壁虎”。

    千机血甲这种稀世神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动用,尤其是在高手面前,一旦动用,就容易被看穿端倪,盯上宝物,动了杀人越货的心思。这种事古钧自己也干过,根本不能指望别人不干。

    也不知这深渊到底有多深,任古钧的灵觉再灵敏,许久也没听见一丝人声,心里不禁生出些许好奇:“这深渊下面到底是何样貌?那元宗又缘何急急下去?可是与这剑宗的失踪人口有关?或许是深渊中搬救兵去降住那赤炎令令主?”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心中又得到白虎的jing告:“又有人往你所在的那处深渊去了,这次去的是个玄师,可是没有受伤的迹象,你也别招惹,好好隐蔽啊!”

    玄师虽然也能御剑飞行,可是他的飞行速度和稳定xing显然与元宗相差甚远。

    古钧远远便感觉到,这玄师飞向深渊的方式是螺旋下降式,速度慢不说,路线还变长了,而且经古钧计算,这位玄师飞到他这个高度时刚好盘旋到深渊另一侧,在这深夜之中,隔着浓雾,根本看不见他半点影子,他倒也落得个悠游自在,稳稳地趴在山壁上听动静——听听深渊下面来了两个大活人后会有什么变化。

    “哇靠!还真是赤炎令令主!”白虎惊呼的心声传到古钧的心中,把古钧惊的在山壁上晃了两晃,“剑宗剑阵果然厉害,赤炎令令主果然被阻住了去路!”

    古钧出神地听着白虎絮絮叨叨呼呼呵呵传来的战况,心头惊的一颤一颤地像擂鼓。

    山间平地上,月光散发银辉,映得无数长剑冷光霍霍,寒光岑岑。红衣女贼红袖善舞,卷了铺天盖地的剑光,尽数碎裂在袖风之中,风口中闪动熠熠火光,犹如实质火蛇,张开大口咬向剑阵的中心,那里的丹印长老和剑印长老正挥剑斩天,得天罡正气赋予剑尖,袍袖连拂剑身,竟然把天罡之气分shè剑阵八方,挑动众宗徒的剑气一同上涌至红衣女贼的头顶,化作巨球,从上狠狠压下!

    “哟,剑印长老和丹印长老什么时候这么齐心了,居然合围我这个分别有恩与你们的大恩人啊!”

    红衣女贼此言一出,剑印长老和丹印长老手中的剑轻轻颤了两颤,只这轻轻微微的两颤,剑阵中的宗徒们就都感应到了,因为整个剑阵的罡气忽然荡漾出一圈不该出现的涟漪。

    这圈涟漪昭示了两位长老心中有鬼,众宗徒登时就都愣了,即便是入室**也愣了,手中的剑于是情不自禁地顿了顿。

    这一颤再一顿,红衣女贼头顶上的恢弘剑气顿时卸了几分气劲,又慢了几分速度,刚好给红衣女贼逃生之机。

    周身缠绕的火蛇斜斜飞出,惊得众宗徒连忙下意识闪躲,一条“火路”就此铺开,红衣女贼眨眼间便蹿到“火路”尽头,已然奔到剑阵边缘。

    此刻剑印长老和丹印长老才晃过神来,暗叹了一声:“好快的速度!”

    随即提起十二分jing神,暗下决心必须尽快除掉赤炎令令主,至少要打得她再无法开口说话,免得她把自己找她买怀有光能之人用以渡能的事情败露了!这有损身份的事情会毁了他们一生清誉!

    两人相视瞬间,彼此都在眼中找到了yin狠的杀气,心中各自一凛,便知“赤炎令令主”所言非虚,自己是她买主,对方也是她买主,大家的光能竟然都是偷偷摸摸这么搞来的,谁也未比谁高明多少,都在此刻被人揪住了把柄,起了必杀之心。

    二人相对点头,随即望向“赤炎令令主”逃跑的方向,身形一晃,一左一右攻杀了过去。

    此刻,才是二人真正合作开始。

    那红衣女贼对这两个老家伙的心思摸得透彻,心知躲过一劫,难逃再劫,这两个老家伙被自己触了逆鳞,必然要痛下杀手。自己必须寻得一处断壁,让他们的剑阵难以施展开来,自己才有可能从断壁直接飞下去逃生,而剑阵里的宗老老和那两个长老能追来,其他的宗徒却下不了深渊,如此便只剩下比拼速度,那便无惧!

    可是要够比拼速度的深渊必须够深,这样的深渊哪里才有呢?

    电光火石间,红衣女贼想到了昨夜里与“赵诹”险些坠入的万丈深渊,那倒是个好地方!

    可是那里透着诡异,平ri里就见那里全无鸟兽踪迹,向下望去怎么看都觉深不见底,自己服了赤炎丹,真元损耗极大,这要飞下去,若是自己的真元不够飞到底的那可怎么办?

    身后杀声震天,剑气如狂风暴雨般卷来,红衣女贼也顾不上那许多,躲得一时是一时,如果飞不到底,便寻山壁上一处横生的树木盘旋一阵,看他们谁敢来犯!

    月光如水,剑气如虹,身影如鬼魅,红袖如长蛇,飘于身后露出狰狞火焰,火势不大,却犹如实质,游弋出袖口,卷起逼近的剑气与罡气,团作一团,轰然炸响!

    惨叫声震天,一片血雾弥漫,腥气直逼空灵,跟进者只觉眩晕,莫说是入室**和内室宗徒,就是宗老也要退避三步,方可稳住心神,压住体内震荡。

    可就是这一避,再抬首,那“赤炎令令主”已然身形远在天边,化作一个红点,瞬间消失在绝壁边缘!

    “追!追!追!快给我追!违命者宗规处置!严惩不贷!”

    丹印长老咆哮着直追下那处万丈深渊。

    剑印长老却是稍有迟疑,前方那处绝壁之下就是剑宗宗主段震天闭关**所在,此刻去追这“赤炎令令主”,会否惊动了段震天,惨遭贬斥?

    剑印长老都迟疑了,他身后的宗老就更迟疑了,宗徒们不知道宗主在哪里闭关,宗老们可是清楚的很,此处深渊可谓禁地,若非得宗主指令,谁敢下去?那是触犯宗规!一旦触怒宗主,定然是熔炉之刑!

    “既然有人下去了,我就在上面做合围的接应好了。只要我保证赤炎令令主上不来,宗主迟早会弄死她。至于这期间谁被赤炎令令主弄死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想到便做,剑印长老朝着已经飞下深渊的丹印长老喊道:“师兄你想法把赤炎令令主逼上来,我在上面带领众人结阵困住她!绝不能让她逃脱!”

    言罢,也不管丹印长老答不答应,便大喝一声:“深渊两侧结阵!务必死守这深渊渊口,绝不能让赤炎令令主再飞出去!”

    “是!”

    众宗徒刚刚齐声应答,便听深渊里面传上来一声:“剑印!你个**!我草泥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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