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水面上,几只悠闲自在的天鹅仪态万方的游来游去,水边,草木丛生的湖岸就像是一圈翠绿的花边给这块蓝sè的水晶围了起来,花边有几道缺口,缺口处有几头雪鹿在饮水,不远处湖边的草地上更多的雪鹿或站或卧,似乎它们才是这是外桃源的主人。

    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和谐而又静谧。不过,随即而来的一个莽夫却是毫无情趣的打破了这里的一切,疾奔的严武洲似乎是根本没有看到又或是没有心思欣赏这迷人的美景,面对这如镜般的湖水,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方向一点都没有变化的奔入了湖水当中。

    疾驰的身影让这平静的景sè瞬间即碎,他的身体激起的水花在身后形成了一道白sè水线,正像是这块蓝sè的水晶之上的最为刺眼的一道裂痕,将这镜子一般的湖水一分两半。天鹅惊恐而起,雪鹿狼狈逃窜……

    湖岸边上的不起眼的地方,在绿树掩映中,有一座毫不起眼的三层木质小楼矗立其间。看来设计者是一个jing通园林艺术的高手,小楼的外观极尽简朴,不论是从建造的材料还是颜sè、构建都表现出了一种极力的贴近自然的意图。

    让这座虽然一看就是人为的东西在这自然的环境中却并不显得突兀,而是极为巧妙的融入到了这个环境当中,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都会认为这小楼就是这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小楼的设计与建造竟然达到了与周围环境的天人合一的境地。

    但是此时从小楼中传出的阵阵咆哮、器物的碎裂声、桌椅的倒地折损声……却显得同这格格不入。似乎楼宇中居住的人正在发着脾气,诺大的火气让小楼周围的仅有的几个人影噤若寒蝉,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而这个时候,奔腾的严武洲却是从湖泊中冲了出来,整个人已经来到了小楼前。

    此时的严武洲并不像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样子,大概是真的将那片湖水当成了他洗澡的地方。经过了湖水的冲刷,严武洲当初满脸、满身的风尘都已经消失不见,就连身上的那好像是穿了许久的破衣烂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换了下来,换上了一身新衣的他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不修边幅的样子。

    蓬乱的头发已经是梳理的整整齐齐,颌下的胡子却是根本不听他的指挥,依旧是蓬乱、卷曲,覆盖着他的那张满是粗豪、鲁莽的神情的脸。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此时的严武洲像是从一个狂放不羁的莽夫变成了一个威严傲慢的将军,缓步向着小楼的方向走来。

    楼下那些侍立左右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到来,原本惶恐的神sè里露出了一丝苦笑,神情谦卑的众人向严武洲微微的行了一下礼,便隐身在了小楼的周围,只有那个愤怒的声音还在咆哮不已。这咆哮的声音也让严武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似乎是感觉到了严武洲的到来,小楼中的咆哮终于停了下来。这也让隐藏在小楼周围的那些人松了一口气,似乎是楼中的人的怒气直接影响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情绪,此人忧则众人优,此人喜则众人喜……严武洲再一次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已经是较之从前游乐天壤之别的外表,感觉到了没有什么不妥后,又一次的肃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才慢慢地迈步向小楼中走去。

    小楼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质朴、自然,构成小楼的每一根木头都保持了原本的样子,不论是纹理还是木质,都跟它生长的时候的样子几乎没有区别,如果说硬要有的话,就是将它们的细枝末梢修剪了去,留下了堪用的那一部分,将这些变成了小楼的一部分。

    几乎没有任何的切削,每一棵树都是非常巧妙的穿插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的雕刻,树皮的粗糙、木材的纹理、树干的颜sè,树木的馨香就是这座小楼最好的装饰。楼中的陈设同样简单之极而且贴近自然,桌椅都是由树根、树枝、甚至是树皮巧妙地由能工巧匠们独具匠心的制作而成,让人看了同样是惊叹不已,一种忘俗之心油然而生。

    屋中之人同样是一派自然之sè,长发披肩,只是用一根木簪略微的一揽,让已经是略显花白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一袭原sè的粗麻长袍从头至脚覆盖住这个人丝毫没有佝偻之态的身子,长袍之下是赤着的一双脚。迎着窗外吹入的阵风,长发、袍带习习飞舞,将这个背着严武洲的人衬托的飘飘yu仙,一副几yu乘风归去的姿态。

    “武洲来了。”似乎是感觉到了严武洲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背对门口的人慢慢地转过了身子。一副和蔼的面容出现在了严武洲的面前,这赫然就是前番贾全在ri月真宗的总坛——水晶宫中见到的那个老者,也就是这ri月真宗的宗主,却不知道,这ri月真宗的宗主为何这个时候到了这相隔何止万里之遥的人迹罕至的茫茫沙漠当中。

    不过,看这里的这种陈设,这里同样应该是ri月真宗的一处秘密的坛口。毕竟,如此风轻ri丽,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优雅所在绝非是一般人能够享用的。不过此时的就如同最普通的乡邻老者,没有一丝一毫凌厉、凶暴之气的江湖之气的最为神秘的ri月真宗的宗主却是眉头紧锁,眼窝深陷,似乎是有着莫大的难以开解的烦恼之事。

    难不成刚刚咆哮的山崩地裂的那个人就是这个喜怒从来都不形于sè的宗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还真的遇上了烦心的事了。不用说也能猜到,此时老者所烦恼的应该就是贾全之死这件事了。

    似乎是不管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任何的力量都不能够将严武洲的挺拔的腰身压弯,聛睨一切的气势似乎就是严武洲与生俱来的特点似的。就是深入到了这ri月真宗的秘密的据点——金沙小筑。严武洲的狂妄、傲慢都丝毫的没有收敛。

    但是,此时见了这和蔼的,毫无架子的ri月真宗的宗主时,严武洲却是似乎变了一个人。屏息敛气,一股发自内心的尊敬、仰慕、害怕……让严武洲就像是见到了严父的顽皮的孩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多少。

    不论是表情,还是姿势,都跳不出一点毛病。似乎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他的父母、恩师、尊长,不!应该是一个比父母、恩师、尊长还要重要的存在,至少是一个值得他去真心参拜的人。因为此时的严武洲整个人所透出的那种感觉就是打心眼里对眼前的这个老者心悦诚服,没有任何的一丝不情愿。

    而且,严武洲在进门伊始,就推金山、倒玉柱。那高大的身体没有丝毫的犹豫,朝着老者就跪拜了下去。是他离着老者还有三四丈之远,而且拜下去之后,就再无声息,静等老者开口。就是再怎么样,这严武洲也不用如此表现,这倒是有点让人看不懂了。

    “现在没有什么外人,你我兄弟二人就不用讲什么虚礼俗套了。快起来说话……”望着恭恭敬敬的参拜与自己身前的严武洲,转过身来的老人和颜悦sè的说道。严武洲这个刚刚还是桀骜不驯、一副铮铮硬汉形象的不羁汉子此时双膝跪倒在老人的面前,却是一动也不动。

    看到严武洲的表现,老人慨叹了一声,“还是那副犟脾气……”随着老者的慨叹,老者朝严武洲的方向迈了一步。双手虚空一招。就像是感应到了老者的动作,就像是被老者的无形的力量给扶了起来,严武洲的身体才从地上起来。

    虽然站起身来,严武洲却是仍然的俯首垂目,大气不敢出一声,多余的话更是没有多说一个字。似乎眼前的这个和蔼的老人就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只要是稍不如他的心意,就会有着xing命之忧一般。但是怎么看,这个老人都不像是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杀人魔王。

    但是先前贾全带着汀小雨在水晶宫谒见ri月真宗的老者时,却是根本没有这种状态,却不知这在ri月真宗中地位应该不低的严武洲为何如此的表现。按理说,严武洲的的表现似乎是跟他的地位有些不相称。

    “此次苦行结果如何啊?区立的红儿听说没有回来……”老者的话不带丝毫的火气,此时的他根本不像是刚刚严武洲在小楼之外听到的那个暴跳如雷的人。仿佛发火的不是眼前的的老者,而是另有其人。

    “属下该死,属下误食区长老的红鹰,实在是对真宗不住……”刚刚站起的严武洲似乎是又要跪下请罪,但是却是又一次被老者双手虚空一招,就将严武洲的身体支在了那里。

    “也该着是那头红鹰的劫数,区老头为此还请了金无名为他的红儿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红儿就应该应此劫,这也不算是你的错……”听到了严武洲口中的对真宗不住,而不是对区老头不住的话,老者也是明白了严武洲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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