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呛!

    剑尖对剑尖,安斐只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股无法抵御的力量,他的那柄细剑在瞬间缓缓崩裂,细剑脱手,然后剑柄直接贯入了他的胸膛,细剑剑柄上的双翼护手顿时切开了他的胸膛,细剑碎片此时四溅,西门流水抬起右腿猛地往安斐命根踹去,之后跃起,左腿往他胸前蹬去,借力飞退。

    流光往后飞去,安斐佝偻着腰,原本充满阳光气息的俊朗脸上满是细剑的碎片,没有流血,包括他胸前的那支剑柄同样地缓缓融入他的体内,他在缓缓颤抖。

    “不好意思,没有忍住。”西门流水歪了歪头,接着空着的左手张开盖住了脸似乎是不忍安斐的凄惨和自己没有留手。

    “那个鸟人上去就是找虐,西门多久没有动手了?”苏枫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

    “忘了,反正他是拖延时间,就让他玩玩也好,那个鸟人要是知道西门流水获得了剑圣称号估计会哭吧?”孔叔打趣道。

    随意一眼,孔叔发现祭坛上苏沐月已经拉开了手中的火凤弓,刚想开口提醒安斐并制止苏沐月,顺着他眼睛望去的孔姨就给了他一个暴栗:“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孔叔尴尬地捂头,讪讪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心中抱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远远独自站在一旁的jing灵拉开手中的青sè藤弓,张弓搭箭看看都不看地放弦,木箭带着青sè的光点洞shè而出,箭斜插在苏沐月的脚下,尾羽颤动不休,jing灵对自己的箭术有着无与伦比的信心。

    “我们在拖延时间,不要shè。”jing灵的声音附着在木箭上响起,苏沐月对着木箭耸了耸肩,手中的晶体血箭化成血sè光点消散了过去。

    “赌上战天使的荣誉!”安斐直起腰狰狞地说道,顿时杀气冲天!

    “来。”西门流水剑指安斐,他又恢复了冷漠。

    “你会后悔的!”安斐闭上眼睛,身后的双翼在缓缓地消融进自己的体内,他身上出现了一套充满棱角、五边形凹陷的ru白铠甲。

    “神称光为昼……”安斐闭着眼睛抑扬顿挫地咏颂道,他的手按在胸口处,整个人完全沉迷于其中。

    “你们那个天使叛变了么?他怎么还在试探没有动手?”道德宗的俊美道人脸sèyin沉地说道。

    安德森脸上尴尬之sè一闪而逝,他镇定地说道:“等着看主的神迹吧,异教徒。”

    “哼!我们拭目以待。”五方势力中的负责人同时冷哼说道。

    光,光照耀世间,整个世界都充斥着从安斐身上温和散发着的光,司徒弈感觉竟然好了大半,夜晓晨在祭坛上只好闭眼防止被刺瞎,夜晓晨闭眼的前一瞬只能看到所有人的白sè轮廓,和苏沐月无动于衷的迷人双眼,他很自卑,很不爽。

    ru白sè的光芒无孔不入,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巅峰状态,连隔了十里的星梭群也不例外。

    “这是……资敌行为么?”亡灵法师阵营一个干涩的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许是一种秘法也说不定。”安德森搪塞道,很享受地照耀着那些白光,心中想起了有幸见过一眼的《福音》上的一句话,于是他期待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方ru白的世界。

    “光暗转生术!”修女惊呼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什么东西?”先前那在早已毁坏的祭坛吸收着溢出的灵力雾气、只穿着兽裙的西方男子问道

    “马上将光驱逐出去……”修女只来得及这样说。

    “戏弄我?!以为我察觉不到?!以为我向你们那么蠢么?拖延时间?如果我是本体降临,你现在就应该被我拿去狠狠地蹂躏!就算你隐藏了实力对于我的本体来说也是蝼蚁!受死吧!”安斐在心中歇斯底里地咆哮,他很久没有被人打脸了。

    睁眼,他双目赤红!

    “……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ri。”安斐忘情地右手手背往前推去,他抑扬顿挫地说完了自己的话,像是一个专注与自己的故事的吟游诗人。

    “接受来自主的审判吧,光暗转生术!”安德森口中喃喃道,与正咆哮着的安斐同时说道。

    ru白的光仿佛在褪去它的外衣,露出里面黑暗的肌肤,黯尘星似乎正在往着黑暗的深渊坠去,原先被光芒照耀过的土地正在变得乌黑,随着时间推移,只过了一息,那些被光照耀过的土地便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月澜议席成员成员们同时开始运功驱逐出体内的黑sè光芒。

    黑暗一直笼罩着,夜晓晨头皮发麻之际,一只粗糙的、充满老茧的手握住了他,火红中夹杂着些许绿sè的灵力不断地输入自己的体内,将体内那突然退去光明外衣的黑暗驱逐出去,接着守护。

    “光暗转生术,关于这个魔法教廷有两种分歧,一是认为主不可能创造出带有如此浓重的黑暗气息的魔法,这是《福音》的漏洞,或是某种邪恶的存在悄无声息地更改了福音,据他们说该隐最有嫌疑。还有一派是认为这就是主所传下来的魔法,主是特意传下那么邪恶的魔法来磨练他的仆人的意志的,运用得当能够让自己的仆人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光明的规则。”仿佛不受影响的修女解释道,手中亮起的十几颗光球成为了安斐所在的这方天地的唯一光源,光球飞快地没入其他人的体内。

    夜晓晨同样得到一颗,然后感觉那个很粗糙,遍布老茧的手松开了,他知道是谁的手,他竟然感到怅然若失,然后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他双瞳紧缩。

    此时又出现了一个让人汗毛倒竖,仿佛面临着生死危机的光源,那是一把剑,笔直的三尺长剑在它的主人手里散发着并不浓郁,也不淡薄的寒光。

    “我只会认真出手一次,剑就应该朴实无华。”西门流水仍是如此飘逸,只是他身上的白袍变成了黑袍,在黑暗的天地中他仿佛是一个堕落的黑骑士,虽飘逸不在,但是突现帅气。

    “你……”安斐瞪大双眼,若不是西门流水手中的剑突然散发出微光,他并没有感觉到人的气息。

    “剑为百兵之君,你知道什么是君子么?君子就应该堂堂正正,人不攻我我不攻人,剑是天下一等一的防守武器。你看我先前出了剑么?只出一剑,还是正面交锋。”西门流水说道。

    安斐行了一个抱拳礼,仔细地体会,然后认真地说道:“受教了……”

    而此时,夜晓晨的表情很古怪,有点yin笑,他会唇语,加上他给自己加持了鹰眼术,他看得清被寒光照耀的西门流水的嘴唇,而同时西门流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个人认为用剑在于信念,你的信念让剑来帮助你,与你一起完成,这是剑有灵。我不屑于用飞剑,剑在手中才是剑,不要去想剑在手,所挡皆破——那么当你被挡住的时候你就将止步不前。相信你并不是才接触剑,世人对剑的看法有很多很多,我不想去干涉你的看法,从而干涉你以后的剑意的形成——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今天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剑,杀人剑。”

    “安璐娅,你家男人的心好黑。”孔姨推了推一脸迷醉的修女,悄悄传音:“相信那个鸟人的本体以后会走上弯路的。”

    安璐娅一脸羞涩花痴状:“西门是最帅的!”

    “请你看看我的剑……”西门流水缓缓往着安斐执剑走去,绣金白布靴正好踩在他的心跳之上,随着西门流水逐渐地加快速度,安斐的那颗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快,能看到这幅场景的所有人都是一脸兴奋:我勒个去!终于动手了!

    “……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执剑疾冲的西门流水在心中默默说道。

    “我的力量只能让我出一剑,一剑分出生死来吧!”安斐放弃了对自己心脏的防守,他感觉远在万里之外的本体对于剑的领悟似乎正变得逐渐清晰起来,他狂喜那来自于灵魂的莫名悸动。

    惨烈的气势在二人之间回荡,安斐披风无风摆动,西门流水拖剑前行,剑尖带起一条长长的黑sè裂纹,黑衣猎猎。

    瞬息之间,安斐没有丝毫迟疑地冲向了西门流水,但是之后……

    领域,西门流水所在的空间中的黑暗被驱逐出去,里面空无一物,只剩下无形的寒冷,一个球星的空间在黑暗中异常显眼,因为空气甚至是空间都在被跗骨之蛆般腐蚀成深邃的黑sè。

    安斐看到这个无形的圆球就后悔了,如果给他足够时间的话,他会像先前的安德森一样用一大堆的形容词来形容西门流水,然后恶狠狠地诅咒他,不顾一切地诅咒他,直到他在惨嚎中死去……

    事情很滑稽,安斐变成了冰雕,栩栩如生。

    “领域?洞玄?……”安斐在冰雕中艰难地哆哆嗦嗦地传音,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将被冰封。

    西门流水怜悯地点头,然后随意一道雪亮剑气将安斐劈成了往外散着ru白光点的碎片,接着领域撤去,安斐的身体碎片缓缓往下飘落,所过之处的黑暗如chun雪般消融,光点四散,净化着黯尘星表面的黑暗。

    司徒弈又是无语凝噎,他委屈地捂住额头:“我的境界就这么弱?又看不懂啊……”

    西门流水没有收剑,剑尖遥遥指着蜂群般的星梭,安德森满脸恐惧,他身后清楚安斐分身实力的二人满脸恐惧,教廷众人满脸恐惧,所有人满脸恐惧。

    洞玄期?一步凡人,一步天堑的洞玄期?!

    他们为何满脸恐惧?只因洞玄之下皆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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