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此时的情形来看,左校被打倒在地,而孙秋在落马之后,却安稳地站在了地上——看上去,竟然是左校落了下风。

    不过,左校却在倒地两秒之后,也猛地站了起来,手捂着内气波击中的地方,冷冷地看着孙秋。

    孙秋看了一眼受伤的肩膀之后,像是没事一样,大笑着道:“哈……左校逆贼!你内气却是这般软弱!我还当你多么厉害!看你当了叛将,连内气都没有了!哈……”

    凌炎生怕左校吃亏,急忙丢掉斩月刀,将手枪换了一只手,然后迅速地瞄准孙秋的脑袋。

    孙秋见凌炎这动作,也是一惊,他自然不知道凌炎手中拿的是什么,但可能他也心觉不妙,连忙就要去捡地上的长矛。

    凌炎本来是想直接用枪打死孙秋的,他预想以孙秋的内气实力来说,脑袋中一枪的话必然毙命,这样战斗很快就能结束了。

    但凌炎却在开枪的一刹那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左校曾说过,孙秋是孙夏的胞弟,而孙夏又是蚍蜉城的守将,而他接下来要进攻的,正是蚍蜉城!要是能用孙秋作为威胁,逼迫孙夏就范,岂不是一个好计策?

    凌炎这么想着,便把枪口移开了位置,瞄向了孙秋正要捡起长矛的手,连开了两枪。

    这两枪,一枪打在了地上,溅起了一个小洼;而另一枪,打中了孙秋的手掌。

    孙秋大嚎一声,痛苦地收回了手,惊恐地看着向外涌血的手掌,然后突然转头看向凌炎,神sè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惧。

    凌炎微微笑了笑:孙秋手掌中了枪,自然也发不出内气波了,对他们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左校也瞟了凌炎的手枪一眼,神sè瞬间变得很是复杂。

    这时,从孙秋的身后,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凌炎心知,这是援军的后军来了。

    孙秋迅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过来大笑道:“今ri,我便一举攻破钜野城!带你二人人头去献功!”他那由于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的笑容,格外难看。

    左校冷笑道:“哼!孙秋,你可忘了,这计策是谁而出!”

    孙秋愣了一秒钟,然后便朝旁边的一匹马跑去。

    凌炎看出孙秋像是要逃跑的样子,便抬手瞄准那匹马身,开了一枪。

    马中了枪,狂乱地扑腾了两下,然后脱缰而奔。

    孙秋一惊,忙将手朝凌炎指去,掌心上忽而现出一团蓝sè内气,但随之这内气便又消失了,他痛苦地收回了手,眼sè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凌炎笑了笑——孙秋可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不出内气,但凌炎却很清楚,那是因为孙秋另一只手掌上的伤,使他运不出内气了。

    凌炎正准备生擒孙秋,却见左校出其不意地猛跑了过去,便急忙道:“左将军!抓活的!别打死他了!”

    左校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凌炎的嘱咐,别看他个子不高,跑起来却是极其矫健,一面跑一面双手合十,举在胸前,从他的两只手尖处,延长出了一把“气剑”。

    这气剑凌炎绝不陌生,之前他跟左校大战的那一次,左校就用过这一招,只不过当时左校内气旺盛,那气剑很强势,现在的这把气剑,相比之下就逊sè了不少。

    不过,只是这种强度的气剑,凌炎觉得孙秋估计也吃不消,于是他连忙大喊着:“左将军!不要杀他!”

    按理说,左校这次应该能够听到凌炎的话的,但他却丝毫没有减慢动作,几步奔到了孙秋面前,将双手朝上一挥,随后猛地劈了下来。

    孙秋在左校奔到快近前的时候,便急忙捡起地上的长矛,准备迎战——从孙秋的脸sè上就能看出,他意识到了左校的气剑有多么强大,也许他是想用内气来跟左校的气剑抗衡,但刚刚才失败了一次,所以他不得已才拿起长矛来迎敌。

    当左校用力地将气剑朝孙秋的头上砍去之时,孙秋两手持矛,横在头上,同时两脚向后退了一大步。

    左校双手一落,直劈了下来,只听“咔嚓”一声,长矛应声而断,而左校气剑的剑锋,同时也将孙秋胸前的铠甲,劈开了一个裂缝。

    孙秋向后连退好几步,差点就摔倒了,他惊恐地看着手中的断矛和胸前的裂甲,两腿突然一软,竟跪了下去。

    凌炎急忙朝左校大声喊道:“左将军!留着他的命!别杀……”

    “杀”字凌炎刚喊出一半,左校就已经朝前窜上两步,再一次手起手落,只见孙秋的半个肩膀,连带着脑袋,瞬间就被左校的气剑斩了下来。

    左校看着孙秋的半个身子落地后,回过头,微微喘着粗气地看着凌炎,眼中还残留着些许凌厉的杀意。

    凌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的本意是想留着孙秋的xing命来作为威胁孙夏、破城的筹码,但左校那冲动的一剑,却将这个“筹码”一刀劈为了两半,但现在再来看左校的神情,却有种真实的杀意,这种杀意不禁让凌炎心中一寒,更让他相信了左校对他的忠心。

    这时,援军后军已经快到近前了,忽听一声炮响,吕公率着兵马从山上直杀了过去。

    按左校所说,带领援军的一共就只有这两员将领,所以凌炎倒也放心吕公去消灭后军。

    又是一阵喊杀声在不远处响起,凌炎隐隐看到黄巾军的后军大乱,人头四下窜动。

    这时,左校朝旁边跑去,飞身上了一匹敌军副将的战马。

    凌炎忙朝左校喊了一声:“左将军!”

    左校回头看了凌炎一眼,然后纵马朝另一处战场奔去。

    凌炎四下望了望——这边的敌兵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其余的也都缴械投降了。他便命令一名士兵长将战场清理一番,然后将肩膀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骑马朝另一处战场奔去。

    等到凌炎跑过去的时候,战事基本已经快结束了。

    只见左校威风凛凛地在马上朝四周的黄巾兵大喝道:“我乃西神将左将军!我便已降,你们却还等什么!若是哪个不肯投降,便休怪我了!”

    大部分听到左校的话后,都纷纷不战而降;少部分顽固的,见左校说出了这一番话,气的大喊大叫,拿着刀枪便要来杀左校。左校伸出手掌,十指发出的内气波,将那些顽抗的黄巾兵挨个杀掉了。

    凌炎又杀了几个拒降的士兵,然后便结束了战斗。

    快速地打扫完了战场之后,凌炎便率军回城了,同时他还派了探兵去查探另一组兵马的战况。

    回城路上,凌炎来到左校的身边,关心地问道:“左将军,你的伤不要紧吧?”

    左校看了自己的前胸一眼,哼了一声:“不要紧,孙秋那种修为,如何伤的了我!”

    凌炎见左校神情有些不对,便暂时也不再跟他说什么了,等着回城后再说。

    等到凌炎回到钜野城城门口之时,探兵回报:另一路也是大捷,杀敌降敌无数。

    凌炎大是高兴,领军进了城。

    处理好了战后的一些事情后,凌炎便来到了左校的府邸。

    虽然凌炎占了钜野城多ri,但他始终保留了左校的府邸,算是讨好左校的方式吧!而左校倒也不客气,便一直住在他的府邸之中。而这次刚回到城中之后,左校却没有跟任何人搭话,而是直接进了他的府邸。

    凌炎虽然看到左校言行有异,但毕竟刚打过仗,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并没有理会左校,而是把所有事情都办完之后,他才去找左校。

    凌炎来到左校通常休息的一所房间,见左校正坐在椅子上,有点发愣地看着地面,便故意地咳了几声。

    左校抬起头来,看着凌炎:“炎将军。”说话的时候,他并未站起身,而且语气也显得很冷漠。

    凌炎倒也不在意这些规矩,直接走了进来,坐在了左校的对面,笑道:“左将军,一会儿我便要开庆功宴了,将军这次务必要赏脸啊!”

    左校并没有回话,而是叫来了一个仆人,给他们倒了茶水。

    “左将军,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么?”凌炎略带微笑地问左校。

    左校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校不无高兴,将军多心了。”

    “我没多心,我能看出来左将军你肯定有什么事……”凌炎笑了笑,“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发觉将军神情不对了。”

    “今ri将军大捷,校由衷高兴,怎会心生不悦,扫将军的兴?”左校神sè复杂地一笑。

    凌炎笑道:“就是嘛!今天我们可是大胜,将军还是要开心才对啊!再说,这次能够打胜,左将军你绝对是首功!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有今ri之胜的!”

    左校哼了一声:“校不敢贪功,炎将军言重了。”

    凌炎认真地道:“这个我还真的没有言重,这次我确实要谢谢左将军你的!这个是为了打胜而谢你……另外,我还想谢谢左将军救我一命。”

    左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保护主将,是众人之责,将军不必谢我。”

    凌炎更加真诚地道:“左将军,这个我一定要谢你!当时要不是你发内气波,杀了郭泺,那我很有可能就会死在他的刀下了……”凌炎自然不会觉得郭泺有能力杀他,但他对左校的感激之情,还是真心实意的。

    左校笑的很是勉强:“将军后来不是也救了校一命么?将军用那……暗器,打伤了孙秋,这才让校有机会杀了那逆贼!”

    凌炎连连点头,笑道:“嗯嗯!那我们这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生死兄弟!”

    左校无所谓一样地哼着笑了一下,算是回复凌炎了。

    凌炎对左校的印象,越来越好了,现在他感觉左校只是言行看着很冷漠,但内心还是很够义气的。

    眼看他们的关系有了进展,凌炎索xing对左校坦诚道:“左将军,说实话,之前我对将军,还有……一丝的……不信任,但从今天情形看来,我那最后一点儿的疑虑,也消除了,呵呵……”

    左校直直地盯着凌炎几秒钟,然后才缓缓地沉声道:“将军如此坦诚,那校便也不欺瞒将军了……将军对校或有疑虑,校并不介意,若是能在今ri之役消除将军心中疑虑,那校便也宽慰了……只是,校心中所烦,却是另外一事。”

    凌炎见左校终于肯对自己说心里话了,大是高兴,忙道:“左将军有什么烦心的事,尽管说出来,能帮上忙的,我绝不推辞!”

    左校站了起来,脸sè看上去像是那种受了屈辱后的愤懑一般:“今ri之战,虽斩了孙秋、郭泺,但炎将军与校,却皆为敌所伤!且将士死伤大半,如此结果,却是大胜?”

    凌炎没想到左校会说出这番话,一时有点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左校有些怒意地看着凌炎:“我乃黄巾西神将!‘人公将军’尚且敬我三分,如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莫说身受重伤,便是近我都不能,今ri非但那孙秋出言不逊,甚至我竟被此贼的内气打中肩头,却是如何让我不气!”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左校脸上的怒意更甚。

    凌炎这才明白左校生气的原因,连忙陪着笑:“左将军,你别生气,我知道你在黄巾军的地位很高,武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要不是将军把内气都用在救于将军xing命上,那孙秋怎么会是将军对手呢?别说打伤将军了,就算是想跟将军战上几个回合,我看也没机会。”

    左校怒意未消:“如此贼子,若不杀他,岂能泄我心头之恨!”

    凌炎忙点头:“左将军说的对!那种人,只能杀了!左将军杀了他,真是大快人心!”

    左校紧皱眉头盯着凌炎:“炎将军,那当时为何你要劝我不要杀他!”

    凌炎急忙道:“左将军,你别误会!我当时想着是想活捉孙秋,为了进攻蚍蜉城用的,我想要是用孙秋来威胁孙夏,会不会兵不血刃就拿下蚍蜉城,那样的话,岂不是省了很多事?”

    左校的神情渐渐舒缓了一些,他坐了下来,冷笑一声,语气却还是很冷漠:“哼,炎将军,你想的未免过于天真了,将军心慈,为了就那于羝根,不惜一切代价……但黄巾将领,却绝不会因为一人而丢一城的!那孙夏不会因胞弟被俘就甘于投降的!”

    左校的话,跟凌炎心中所认为的三国故事里的情节,很是违背,所以他喃喃道:“我以为……孙夏怎么说也还是会顾忌一些的吧……虽然说不太可能,但也还是有一丝希望的……我觉得要是能迫使孙夏投降,那不是很好么……要不然还要攻城,到时候,能不能攻破,还是个问题……”

    左校大手一挥,语气颇有不满:“若是我内气恢复,管他何人守城,破城还不是旦夕之间!”

    左校的话,未免过于夸口了,凌炎也觉得有些不妥,但转念又一想,以左校的实力,说不定他真的可能有办法迅速攻破城门的。

    于是,凌炎便顺着左校的话头道:“左将军智勇双全,我相信左将军所说不虚……左将军请放心,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一定会兑现的,左将军只管在这里恢复内气,等到左将军完全恢复的时候,我再起兵讨伐。”

    左校听凌炎这么说,脸sè又缓和了不少:“炎将军如此厚爱左某,万分感激!某定尽速恢复内气,不耽搁将军之事。”

    凌炎高兴地点点头:“嗯!其实左将军也不用感谢我……我这么做,一是报答将军救于将军之恩,二呢……也是有点私心的,呵呵……当然,左将军也肯定知道,我今后的讨伐攻城,还要仰仗将军的鼎力相助……”

    左校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若是需用到我,那我自然愿效犬马之劳,助将军攻城掠地!”

    凌炎高兴的不得了,连连点头。

    左校却又突然又皱起了眉头:“炎将军,只是我恢复内气,虽能帮得到炎将军你,但毕竟有限……”

    凌炎立刻明白了左校的意思,不等左校说完,他便抢着道:“左将军,你放心,等到宴会结束,我就让国师去将你的士兵的伤都医好。”

    左校的嘴角微微上扬,朝凌炎一抱拳:“多谢炎将军厚恩!校有此百余贴身卫兵,便是天牢死城,校亦会攻破!”

    “呵呵……”凌炎笑了笑,“那你倒是应该反省一下了。”

    那武将听到凌炎的讥讽之话,大怒道:“哼!你要杀便杀,何必啰嗦!”

    凌炎的原计划中,本来是想把副将和这武将都杀了的,但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副将杀了便杀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但这武将,看来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而且好像他在敌军中的地位不低,应该是李大目手下的重要将领。那要是把他收降了,应该对自己攻城有莫大的帮助,最起码也能探听出钜野城中的虚实以及李大目军队的情况。

    于是,凌炎收起了斩月刀,对那武将道:“谁说我要杀你了?”说着,他却扶起了那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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