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蝉必定是她非常珍爱之物,否则也不会临死也死死抓着。”陆笙确定没有遗漏什么重要线索之后便走出房间。

    刚刚走出,静定师太等人便围了上来,一双双关切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笙。

    “经本官确认,惠萱系自尽。”

    “啊?”

    “怎么好好地惠萱会自尽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弥陀佛……”

    “静定师太!”陆笙轻轻的拿出玉蝉,“不知静定师太可知此物?”

    “知道。”静定师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凄苦,毕竟是她一手抚养长大,既然没有成佛,岂能没有情感。惠萱的死,终究给她造成了打击。

    “十七年前,惠萱被遗弃在净月庵门口,襁褓之中就有这枚玉蝉。这是惠萱生身父母唯一给她留下的东西。”

    “这就难怪了……”陆笙心底了然。

    “陆大人,你可知惠萱为何要自尽?”

    “你不知道?”陆笙好奇的看着静定,惠萱既然和北门无极交往,怎么可能瞒得住静定的耳目?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真的不知道。惠萱一直住在后山,与同门师姐妹养蚕。虽然平日沉默寡语,但也饱读经书通明佛法,若非事出有因,决然不行短见。”

    “那……平日里惠萱与谁交好?”

    “惠静,你可知道?”静定师太突然转身对着身后叫到,一名虽然穿着僧袍,但也是留着长发的俗家弟子走了出来。

    “师傅……”惠静有些弱弱的来到静定师太跟前。

    “你可知道惠萱为何要自寻短见,最近她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弟子是知道一些……只是……那些事决然不会让惠萱自寻短见,就在三天前……惠萱还喜滋滋的说……说……”

    “说什么?”

    “说等下个月满十八岁的时候,师傅问她是否愿意皈依佛门她还想说自己六根未净辜负师傅的栽培……弟子实在想不通她会……”

    “六根未净?为何?”

    “惠萱师妹她……她有了心上人……”

    “什么?”静定脸色动容,这也是陆笙第一次在静定的脸上看到属于寻常人的表情,“她常年住在后山,从未见到过男人怎么会……有心上人?”

    “师傅有所不知。那是一个可以高来高去的江湖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后山,要不是惠萱和我说,弟子也不知道。”

    “阿弥陀佛,真是荒唐,到底是什么江湖人士,竟然随意出入佛门清净之地。”静定师太低沉喝到,而周围的尼姑们却是真的怕了。

    说是出家人六根清净,但毕竟是一群女子。万一有个什么人要来对她们怎么样,她们还不只能坐以待毙?

    以前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但现在得知江湖人士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随意出入净月庵,一众尼姑的安全感瞬间爆炸了。

    “那哪是什么江湖人士,根本就是个采花淫贼!”

    “是啊,惠萱师妹一定是不堪欺辱才愤而自尽的……”

    “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啊?”一个身高和腰围皆是四尺的小尼姑哭丧着脸叫到。

    “住口,尔等还算是佛门弟子么?净月庵乃佛门清净之地,自然会有佛主庇佑。一点风雨,就让你们佛心动摇。全部回去抄写经书十遍。

    惠静留下,其余人都散去吧!”

    众弟子寒蝉若禁的离开,留下了一个战战兢兢的惠静。

    “师傅……”

    “陆大人问你话,你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小女子见过陆大人。”惠静并没有如静定师太那般打佛号,而是以寻常女子一般向他行礼。

    “你是净月庵的俗家弟子?为何会在净月庵修行?”陆笙以拉家常的方式让惠静尽快自然起来,否则处于紧张的状态脑袋容易断片,这是询问的一种技巧。

    “是,我家人比较虔诚,之前我爹娘成亲五年都无后,后来就是在此拜了菩萨之后才有了我,自我之后,爹娘先后生了三个弟弟了。

    所以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把我送到净月庵还愿,还满五年就回家。今年是我在净月庵的第三个年头。”

    “你和惠萱交好?”

    “是,惠萱师妹和我年龄相仿,她经常问我山下的事情,一来二去我们就相熟了。”

    “那她和北门无极的事情你知道么?”

    “大人问的是季公子吧,知道,是惠萱师妹和我说的。大概是半年前的事情,季公子和一帮武林大侠在追杀一个采花贼,赶巧惠萱师妹找她的小花跑到了后山。

    后来被采花贼挟持,要不是季公子,惠萱师妹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这事为何我不知道?”静定突然讶然问道。

    “惠萱师妹谁都没说,还是两个月前她去和季公子幽会被我撞见后她才告诉我的……”

    “幽会……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也就是说,惠萱和那个季公子已经交往半年了?”

    “应该是吧,听惠萱说,季公子对他很好,还承诺等她满十八岁下山之后就迎娶惠萱过门,前两天还高高兴兴的。”

    “前两天?不是五天之前?”

    “不是!”

    陆笙的眉头再次皱起,从惠萱留下的绝笔信上看应该是惠萱知道宮潇潇出事之后,认为自己害死了宮潇潇,心魔困扰之下选择自尽。但如果就在前两天,宮潇潇都死了惠萱应该处于自责之中啊”

    “对了,大人,您刚才拿的那只玉蝉……怎么会在您的手中?”

    “怎么了?”陆笙疑惑的再次拿出玉蝉。

    “我记得惠萱师妹说过,这玉蝉是他爹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也是她视若生命的东西,在不久前此玉蝉已经交给了那个季公子,而后季公子给了惠萱师妹一个扳指作为定情信物。”

    “轰——”

    惠静的话音落地,仿佛一道光芒穿过陆笙的脑海之中。陆笙眼中瞬间精芒闪动,一切不明白的,也在这一刻彻底的清晰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笙身形一闪,再一次回到惠萱的房间之中。蜘蛛莫名其妙的跟上,看着陆笙抬头望着屋顶疑惑的上前。

    “大人,您,怎么了?”

    “我终于明白惠萱为何要自尽了。”

    “为何?难道不是……”蜘蛛看着陆笙的衣袖,里面正躺着一张绝笔信呢。

    “不是!惠萱真正自尽的原因是情殇。惠萱是个单纯如白纸的姑娘,她自幼长在净月庵,从未见过男人也从未经历过情感创伤。

    这样的女人,很脆弱。而那个季公子,你应该也知道就是北门无极。这枚玉蝉原本是惠萱和北门无极的定情信物,现在却又回到了惠萱的手中,还被她到死都死死的拽着。

    真正的原因是,北门无极将她抛弃了。而将这段感情当做她唯一信仰的惠萱无法承受这个打击,所以才选择自尽。

    之所以至死都抓着玉蝉,是因为她依旧放不下这段情。”

    “渣男!”蜘蛛又一次愤恨的骂道,“但是,那封绝笔信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北门无极的高明之处!”陆笙轻声一叹,“留下这封信,就是为了洗清他自己的嫌疑。并且将一切罪过推在惠萱的身上。

    还记得北门家族的游龙剑法么,能够随意的改变剑刃的折叠方向,这需要极为高明的内劲运用手法。一把剑都能玩的这么溜,将一封信从屋顶上平整的送到桌面上还不简单?

    我想,惠萱上吊自尽的时候,北门无极就在房顶上看着,我实在没想到,一个男人可以冷血到这等地步。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爱他甚至胜过自己生命的女人为了他上吊自尽,而后还留下这一封看似和他有关,却能将其摘干净的书信。

    拿着书信与其当面对质,北门无极大可以说那些天真的和惠萱在一起,什么也不知道,宮潇潇也从未来找过他。而书信上,也证明了是惠萱将宮潇潇骗出来却没想到害死了宮潇潇。

    尤其是这一句,我只想和季公子在一起,欲引其上门挑明此事。这句话就足以证明北门无极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好狠……”蜘蛛瞬间有些不寒而栗头皮发麻,“我常听坊间俗语,竹叶青蛇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是毒,最毒妇人心。但这北门无极之心,比我们女子狠毒起来毒万倍。”

    “走吧,回北门家族,我现在更想知道,北门无极要做什么?残杀发妻,骗杀挚爱,虐杀楚州新娘子,他是怎么得的心理变态?”

    再次回到北门家族,北门家族的人都在翘首顾盼,看到陆笙回来,一众人都瞬间围了上去。

    “大人,惠萱是不是已经证明我的清白了?”北门无极急忙热切的上前。

    “啪——”

    突然间,蜘蛛一巴掌扇在北门无极的脸上将北门无极扇的原地打了一个圈。而蜘蛛突然出手,也让一众人看的蒙圈。

    蜘蛛这一巴掌,怎么看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事情清楚了,惠萱自尽了。”

    “自尽了?”白灵剑派的人群顿时炸了,能证明北门无极清白的人都自尽了,那事情自然就清楚了,不是你北门无极还能是谁?

    瞬间,君漠然杀气纵横,更有不少白灵剑派的弟子已经握上剑柄打算杀人了。

    “自尽……怎么会……惠萱……怎么会自尽……是有人杀了她吧……是的吧……一定是的吧……”被蜘蛛一巴掌打懵逼的北门无极仿佛失了魂一般喃喃自语。

    这演技,端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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