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和孝公主的突然造访让若华颇感到无奈,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招待和孝公主还有额附,才算不失礼。

    “对了,这是穆尔贝子托本宫带给你的。”和孝公主和丰绅殷德拉着若华聊了好一会儿,突然和孝公主记起来方才显淳递给她的食盒,于是连忙拿了出来。

    若华有些意外,她到是没料到显淳居然会给自己带东西,当下也是接过来了,颇为好奇的掀开看了看。

    里头很简单,也就简简单单的几样菜,看菜色倒像是皖韵阁的招牌,却没有那般诱人的味道。如此普普通通却卖相特别好的菜肴,她都有点搞不清楚显淳的用意了,好在还是记住附上了一封信的,若华打开瞧了瞧。

    和孝公主在一旁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她不禁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和这穆尔贝子关系如此之好了?”

    “皇兄与他熟识,况且若华和他也见过几回,那日落水他也在,这几日也蛮照顾若华的,一来二去就熟了。”若华实话实说,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说谎的资本,眼前的人,怕是分分钟就可以查出自己所说是否属实。

    和孝公主见她说的具体,也就不在追问了,即使心底还是疑惑,也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也好,在外头不容易,有穆尔贝子帮你本宫也放心。”

    “当初皇阿玛让若华择府的时候,也是考虑到这一处,想着让穆尔贝子多帮帮若华,倒也方便。”若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倒也坦然说了。

    和孝公主挑了挑眉,“你也防着点,你皇阿玛的性子本宫了解,说不定也是想借此机会拉拢这穆尔贝子罢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说什么也要防着点。”

    “若华知道了。”若华还是听得出来和孝公主言语里头的关切之意的。几日不见,感觉和孝公主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而且脸上的褶皱也多了,不但如此,眼神也无之前那样英气了。

    若华还记得,当初和孝公主语重心长的和自己独自谈的那一日,语气里头显得格外的凌厉,此刻却是饱经风霜的叹息。

    若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她才好,一旁的丰绅殷德实在忍不住了,开口了,“这些日子和孝公主心情不是很好,让固伦公主见笑了。”

    “额附和公主的感情当真令人羡慕。”若华只是笑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路是什么,她此刻除了迷茫真的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然后便是陪着和孝公主,还有丰绅殷德继续聊着毫无意义的话题,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如此消磨殆尽。

    和孝公主也没有留下的意思,若华便送了两人出去,然后独自一人回了颐静轩。

    她开始独自一个人坐在了窗前开始想,到底自己想要什么,还有自己究竟最后能得到什么,未来想要走到哪一步,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是一张还未曾被画过的白纸,干净的连简单的起草都没有。

    她只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午膳她还不打算用,于是她就取了笔和纸,开始写起了自己答应莫诩的东西。她写的很慢,她没有学过金融,只是纯属因为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哥哥得一个人扛起家族企业,于是有所了解。

    她写着策划案 心底的思绪却怎么也无法集中在此处。她今天听到“目的”这个词语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敏感,而且开始了思考。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目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令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她已经不记得了,自己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所追求的,她更记不清自己刚到这儿的时候,她所在意的。

    这迷茫与无助感,却格外的熟悉,但她却记不清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许这就是最悲哀的地方吧。

    京郊。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这么倔,本公子可没时间陪你继续耗下去。”那人站在纤迢对面,有些无奈,“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公主不来,你家自暴自弃了。”

    “没胃口,不想吃。”纤迢抬起头来,盯着那人,眼底没有半点感情,空洞的像是傀儡。

    纤迢脸色苍白,头发被高高盘起,身上穿着昂贵的衣裳,但她却似乎不屑一顾。纤迢此刻就像一个

    丢失了灵魂的躯壳,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倒是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苦苦支撑,自己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狼狈的不堪入目。

    她有些迷惘,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行?

    眼前的人,她绝对是不喜欢的,却因为称不上仇恨。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在利用自己引出若华,她既想若华来救她,又希望若华千万不要来。

    她无可奈何,完全找不着半点生活的希望。对她来说,眼前这一切就跟废墟一样,她根本不想多待一秒。

    “你也真是奇怪,这么多天不好好吃饭,现在还一脸若无其事,本公子到底该说你傻好呢,还是……”那人叹了口气,打量着纤迢。

    纤迢看都不看他一眼。

    “呵,你就是仗着本公子喜欢你,以为本公子不敢动手?”那人叹了口气,只好又得是强行让纤迢吃些东西。

    纤迢闻言,一愣,然后嘴就被堵住了,一股浓重的米香味流入她的咽喉,待她吞完之后就呛得咳嗽了起来。

    “你……咳咳……”纤迢半日才反应过来,气的咳嗽愈发的严重,脸色难看。

    “没办法,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的,是你逼本公子的。”那人自嘲的笑笑,“你以为呢?本公子这些日子为什么不伤你只是关着你,能给你最好的都给你,你难道半点感觉都没有?呵……我忘了,你是个已经没有心的人了。”

    “感觉?”面对这么直白放话语,纤迢即使再迟钝也懂了,最开始这人就是主要为了带自己走,说要找若华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纤迢低头寻思了一会,那人就直直盯着她。半晌,纤迢才道,“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把我带来,你可知道我可否愿意,你知不知道我很迷茫?你只顾做,不计量后果,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有什么好的感觉。你放心,你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你走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人怒了,上前就把纤迢的脸掰了回来,盯着她,眼神里头除了愤怒,还有些许的哀伤。

    纤迢愣住了,此刻她手脚上都是铁铐,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但是她没有想过,眼前男人是对自己真的动了情。

    “我怎么信你,况且我先前一直在深宫里头,见到的人和事就那些,我怎么敢肯定你的说法。”纤迢眼底还是带着浓重的警惕。

    “你就这么想听?那我就和你说说。”那人也是怔住了,然后道,“那是当年在梨花树下……”

    几年前。

    纤迢站在梨花树下扫着落花落叶,自言自语,却从来没有发现后面一个侍卫注意到了她。

    他恰巧被师父安排进宫,在这当差,就是为了打探一个消息的虚实。他每天都要见到很多人,纤迢是他所见过的最小的一个宫婢。

    那段日子,他每天都找人换午后这段时间的班,只为了能看纤迢。后来他知道了他她的名字,这个女孩便逐渐走进了他的心里。

    约摸过了几个月,他该出宫了,虽然要离开这儿了,但是那个女孩他还记得。他希只希望有一天,能娶这个女孩为妻。

    “当年梨花树角落里头站着的那个小侍卫,就是本公子当年,本公子还记得,你当年还朝本公子打过招呼的。”那人颇为感叹,然后看着纤迢,不敢继续把回忆再说下去,怕自己会难受。

    “那个人……是你?”纤迢只觉得脑子特别乱。之前的时候还没感觉有什么,但是现在就突然发现,其实这个故事让她好像陷入了这人铺的网,即使格外的温柔。

    那人自嘲的笑笑,“不然呢?”

    “你带着面具,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纤迢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可能是她想多了,也有可能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那人没说话了,扭过头叹了口气,“现在还没到时候,待可以给你看的时候,自然会诶你看的。”

    那人没说什么了,起身准备离开,走前留下了一句话,“你给本公子好好待在这里,听见没有?”

    “呵……也许吧。”纤迢只觉得自己现在脑子乱的快要炸掉,她现在的冷笑也显得有气无力的。

    那人闻言,脚步顿了顿,然后继续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仿佛刚刚那个怔住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纤迢彻底迷茫了,她究竟要做什么,她的期望能盼到多高,自己可以走到哪一步,她究竟该怎么做?……

    也许人生就像是一场戏,没有人知道老天爷在想什么,但是你却可以清楚的知道,你自己在想着什么。

    迷茫,迷惘,愿只是暂时拨不开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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