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传佛教,或称藏语系佛教,又称为喇嘛教,是指传入xi zàng的佛教分支,与汉穿佛教、南传佛教并称佛教三大体系。藏传佛教是以大乘佛教为主,其下又可分成密教与显教。随着喇嘛教在xi zàng的发展,上层喇嘛逐步掌握地方政权,最后形成了独特的、政教合一的藏传佛教,而藏传佛教中又分许多派系,主要有宁玛马派、噶当派、萨迦派、噶当派等四大派系。不过在这四派中,以萨迦派势力最为庞大。

    早在蒙哥汗在位时,萨迦派四祖萨迦班智达·贡噶坚赞便应蒙古皇子阔端邀请赴凉州会谈,为元朝统一xi zàng作出了重要贡献。后来,八思巴被元世祖忽必烈封为国师、帝师,领总制院事(即后来的宣政院),管理xi zàng地方政教事务。在萨迦派时期,萨迦派的势力进一步发展壮大,利用其独特的政治权利优势,压制其他三派的发展。由于其对创制蒙古文字的莫大功绩,甚至对蒙元王廷都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力。

    活佛,只是汉人的称呼,实际上这种叫法不太正确,是由吐蕃语翻译过来的,而是应该称呼帝师为转世尊者或者法王。现任帝师乃是贡噶坚赞背桑布,第一任帝师的侄孙,年纪才不到四十,却继承佛家帝师衣钵,足见其在佛学上的高深造诣。

    十月初三,这在汉地是个丰收的时期,想必阆中城现在也该迎来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了。算算ri子,离家足有月余,唔,过了今天,明天便启程回家吧,家中只留老母一人在地,实在是不孝。郑凡正想着事呢,刚才还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几千双眼都激动传递着一个消息,帝师来了。

    吐蕃地区宗教合一的政治领袖,总领全国佛教诸事的元朝世袭帝师的佛驾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最前面的乃是乌思藏纳里速古鲁孙三路宣慰使司都元帅府的兵马,一队全身包裹在jing铁铠甲中,只露出两只眼窝的番骑杀气腾腾疾驰而来,领头的千户一个手势,便迅速在人群中清理出一条供仪仗佛驾通过的通道。而后又有一队钦察卫分派两排jing戒,这却是郑凡上次见李好问时见过的元廷zhong yāngjing锐钦察卫亲军。

    两队兵马过后,才有许多喇嘛鱼贯而出。只见这些喇嘛头戴莲花高僧帽,身穿大红袈裟袍服,双手合十,念诵经文,这群人仿佛是一个信号般,突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郑凡等几个人正在看热闹,发现除出了他们之外所有人都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诵读,似是诵读经文,神情庄严肃穆。刘基与照玄也双手合十,跪拜下来,李虎道:“嘿,又不是皇帝来了,怎么说跪就跪啊?”

    “你等还不跪下来,莫要惹事,当心吐蕃人的吐沫能淹死你们。”

    郑凡经过这几ri的了解,也知道吐蕃实际上是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这些僧人都受到极大的尊崇,更何况是帝师。也只得有样学样,跪了下来,李虎与耿二愣子也跪下了。

    且不说郑凡这里,那里帝师贡噶坚赞背桑布正在眉头深锁,若是以前,有信徒朝拜于地,他都会出来接见一番的,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心情。藏传佛教对出家人的禁yu要求不是很高,不像汉传佛教还要人六根清净,不问红尘之事。他现在在为一件事发愁。

    在别人眼中,萨迦派对于元朝纳降吐蕃有问鼎之功,权势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萨迦派的地位早就被其他三派所嫉妒,同为佛教四大派系,扪心自问谁对帝师之位没有觊觎之心。

    三派联手对付萨迦派之事早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萨迦派地位尊崇,原本也怕不得他们,前几任帝师在位时期,三派联手排挤不过是蚍蜉撼树一般,对萨迦派没有任何实质xing的影响。

    对于其他派别的明里暗里攻讦,萨迦派从来都是放任态度,一则他们的所有作为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只会让更多的牧民看到他们的利yu熏心,勾心斗角,投身于萨迦派,二则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也来懒得去过问。可是近年来情况却越发不利起来。

    萨迦派中却不是铁板一块,多年以来掌握教主之位的是款氏家族。款氏家族的大权在握引起了内部其他贵族的不满,其子弟嚣张跋扈更使得萨迦派其他一部分贵族与其他三派联合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款氏家族却毫无所知,依旧醉生梦死,奢侈糜烂,等清醒的时候,其实权早已转向了伯木古鲁万户郎氏,而郎氏家族早与噶举派帕竹系珠胎暗结,这种情况下,萨迦派在吐蕃佛教中的地位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贡噶坚赞背桑布这次去京城便是寻求元帝的帮助和支持的,结果却是尽兴而去,败兴而归。佛教各法王尊者,其受教民顶礼膜拜数百年,又岂能没有一些真正的道行,尤其他是其中的佼佼者,本派内部的不传秘法也学得了jing髓。

    当初萨迦派之所以率先向蒙元王廷释放出善意,便是四祖班智达知道元朝统一是不可逆转的天下大势,为了避免吐蕃故地生灵涂炭,只得举族而祥。而今元朝的统治腐朽他是看在眼中的,蒙古贵族与汉人的矛盾他也知晓,民不聊生,蒙古贵族还在一味搜刮,丝毫不知道体恤民众,元廷的统治崩溃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他现在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了,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不想此去大都,大失所望,按照他内心的评价,惠宗陛下实际上可以用昏聩无能来形容,只知道贪图享乐,犹好yin乐,对国家大事丝毫不关心,对他所说的吐蕃纷争也闭口不谈,甚至询问佛家的双修秘法,而后派兵马护送他回来了事。如今郎氏贵族已经在咄咄逼人了,逐步开始渗透宣慰司所部军队,等他们得偿所愿就是动手之时。他又怎能不忧心忡忡,局势糜烂至此,若有朝一ri吐蕃政坛发生动荡,他个人地位是小,萨迦派荣辱事大,吐蕃万民就要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啊!

    静静的思量时,外边早有侍者问道:“国师,赏竺监藏大人请国师法旨,乞司阿鱼龙混杂,大人yu到李唐城(朵甘思治地)再行接见众僧并各部贵族,不知国师意下如何?”

    赏竺监藏便是郎氏新一代的家族jing英,郎氏家族内定的继承人。虽说一路上对他恭敬有加,可是贡噶坚赞背桑布明白,郎氏名义上派他来保护自己,实际上是监视,郎氏这次去大都,带去了大批的财货宝物,讨得元帝开怀大笑,还讨了一个万户的身份。

    想到这里,贡噶坚赞背桑布幽幽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叹息了一声,道:“就按赏竺监藏大人说的去办吧!”

    “是”马车外面侍者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应了一声回复去了。马车外,又恢复了平静,传来的只有车轮压过的沙沙声与民众的喃喃低语声。

    郑凡趴在地上,只看见一辆装饰豪华的四驱马车缓缓驶过,连刘基与照玄在内,所有人都感到一丝遗憾,本来想看看那个充满神秘的帝师,没想到他居然没下车。

    佛驾仪仗驰过去好久,虔诚的人们还在地上双手合十低声祷告。郑凡起身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活佛会接见各部首领僧徒的吗?怎么会没任何表示就走了?”

    “或许是身体不适吧!”刘基猜测到。

    “不对,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照玄好像嗅到了一股玄机。

    刘基笑道:“不简单又如何,也与我等没有什么关联,还是莫要cāo此闲心了。”

    一行人等转身回去,剩下满地的虔诚信徒匍匐一地。

    …………

    回来一直都没有看见卓姆娅,郑凡心中不免有些奇怪,特意到大帐去与桑ri巴等告别。看到郑凡过来,平ri谦逊有礼的桑ri巴却语气变得有些陌生起来:“李公子,不知有何事?”

    这一问倒把郑凡问愣了,没想到这家伙脸sè转变的如此之快,前几ri还是热情好客,不想现在却……

    他道:“少渊等明ri便要启程回去了,特来与头人辞行。”

    “既如此,恕不远送了。”桑ri巴象征xing的学着汉人拱拱手。

    回来的时候郑凡将这件事与众人说了,刘基道:“此时确实怪异,想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桑ri巴不会如此。”

    “卸磨杀驴古今以来的事还少吗?”

    “可是若是如此,我们一来的时候,货物到手,不久可以下逐客令,他何必等到这许多时ri?”

    “那你倒是说说看,却是何故?”

    “此事,青田我尚猜不透。”

    “…………”

    郑凡与李虎耿二愣子三人对视一眼,这两长者,这才消停了几天啊,一路上吵得还不够吗?

    晚间卓姆娅回到营地,心事重重,掀开了大帐,只见父亲桑ri巴正在独酌,她有些不悦道:“巴啦,您怎么能如此对待李少渊一行,您说过,他们是客人……”

    “用汉人的话说,此一时,彼一时,你以为我真老糊涂了,会做这等不仗义的事?”他自己倒了一碗酒,擎着酒碗站起来道:“卓姆娅,爸啦只是有苦衷的啊,你知道的,有人对我坐上族长之位现在还是有许多话说。那些该死的嚼舌根子的,他们在安抚司使大人面前说了我的坏话。为此,我还受到了安抚司使大人的盘问,说我是不顾身份,结交蛮子(元时蒙古人对汉人南人的蔑称),我也是无奈啊,总不能让你巴爸啦的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吧?”

    “还有,卓姆娅,赏竺监藏大人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他,我们得罪不起。”桑ri巴话锋一转,赏竺监藏今天看上了卓姆娅,卓姆娅却有些不情愿。作为父亲的,有些事不好相逼,可是他还得考虑大局,考虑到众部民。

    卓姆娅没说什么话,转身走出了大帐,她不好意思再去郑凡的帐子了,可是心里那么多话又该对谁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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