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落起了chun雨,轻轻的,听不见淅沥的响声,像一种湿漉漉的烟雾,轻柔地滋润着大地。chun雨过后,太阳出来了,一片晴朗。整个世界像刚洗过似的,特别清爽,空气十分新鲜,呼吸一口,甜丝丝的,像喝了蜜一样。

    chun风和煦,明媚的chun光笼照着上京,万物呈现一片生机,形成一幅秀丽的山水图。

    林子凡他们回到上京已经有两天了,可这两天他都不曾合过眼,不是因为他睡不着、失眠而是真的有很多很急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老九酒吧二楼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五六个人,他们也有两天没合过眼了,眼睛四周都清晰可见黑眼圈,但他们中没一人感觉累或疲惫,反而个个都jing神抖擞的站在林子凡对面。

    林子凡手中的烟已不知是他抽的第几根,只见他脚边的烟头堆砌成了一座小山,他沉着脸埋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这个动作他已不知摆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整天,许久许久他才扔掉手里的烟头,慢慢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老九、龙威、龙驹、郭仁勇,他的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忧伤,看着龙威、龙驹、郭仁勇的手都绑着绷带,身上其它各处也多少受了点伤,他就觉得心痛,觉得对不起这帮兄弟。

    忽然,他问道:“这次我们死伤的兄弟有多少?”

    这句话堵在他心头已经两天,这两天来他就是一直在为这件事情烦!按义帮的帮规他只需要给足安家费则罢,其它事情他大可不管,但林子凡做不到,他做不到这么无义无情。

    一个人的生命并不是用钱就可以去衡量。

    老九的眼中已然闪烁着点点泪光,看样这次他们损失惨重,“这次我们受伤的兄弟有两百人,死的兄弟有五十人。不干死那群王八蛋就对不起这些死去的兄弟。”最后老九更是愤愤怒喊了句。

    也不知是谁泄露的风声说林子凡要回来了,偷袭义帮的那伙人尽然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跟从未在上京出现过似的,以至于这两天来他们无论怎么找都没找到他们的踪影,这才无奈的坐在这里等消息。

    “有他们的消息了嘛?”这句话已经不知是林子凡这两天来第几次问起,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不知道或没有!突然,林子凡大喝道:“谁在外面?”

    门被推开了,两个小弟带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走了进来,霎那之间,林子凡的眼睛似火的望着他,身子也在那瞬间移到他身边,死死的盯着他,冷冷问道:“他是谁?”

    两个小弟被林子凡那诡异的身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虽然有听说自己的老大很是厉害,可从未真正见过,现在见到了,心里不禁兴起波涛汹涌,心跳也在那一刻加速了。

    “他是谁?”

    林子凡第二次问起时他们才反应过来,也许是因太紧张尽然突然说不出话来,害怕的望着林子凡,这时老九走了过来,看了眼这人,说道:“他是个小偷,经常跑酒吧里来趁客人酒醉偷别人的钱。”

    林子凡挥挥手示意他们带出去,老九又走到林子凡身边,说道:“他外号叫包打听,因为他是个小偷,经常出没那些鱼龙混杂之地,所以他的消息最多,兴许他会知道一些线索。”

    “慢着!”

    包打听再次被带了过来,老九问道:“包打听,你可知前些ri子偷袭我们那伙人是从哪来的?现在又躲在哪?”包打听也算是个老手了,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的到酒吧这种地方来偷钱,什么世面他没见过,像这种时候若不趁自己还有点点利用价值来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岂不是很笨?

    包打听不但不笨反而有些聪明,他挣脱开两个抓着他的手,冷哼了声,擦掉脸上的血迹,更是胆大的朝林子凡走去,问道:“有没有烟,给根烟抽抽。”

    看来他不但包打听,胆子还很大,刚才的那一幕居然没把他吓着,反而敢向林子凡要烟。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心里明白也清楚,这里真正能做主的人是林子凡,要谈什么条件还是得给他谈才有用而且他早已抱着即使死也要得到最大的利益,所以他才会这么胆大的给林子凡索取烟来抽。

    林子凡示意老九给他根烟,他已坐在了沙发上,冷冷的看着包打听,说道:“要什么条件你说吧,不过别太过分,否则对你不会有好处。”

    包打听嬉笑的跑到林子凡面前,像条哈巴狗,道:“我哪敢啊?只是这。”他的手势已告诉林子凡他想要钱而且数目还不小。

    “你。”

    龙威刚要上前揍包打听却被林子凡挥手阻止了,微微扭头yin冷的瞧了他一眼,“人应该要知足,别贪得无厌,没那么大的肚子就别吃那么多的饭!我再给你最后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包打听扬起头一副打起也不说,除非你先给钱,就在他得意洋洋准备走出办公室时,突然,林子凡一脚踢了过去,霎时之间,包打听被踢到了门口,足足有两三米之远,‘扑通’声包打听重重落在了门口,这次他就不止是鼻青脸肿那么简单,简直差点要了他的小命。他艰难的爬起来,可就在他爬起的瞬间林子凡已经站在他面前,单手把他提在了空中,冷冷道;“如果你告诉我那伙人在哪,以后你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如果你不。”

    “我说我说。”包打听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刚刚被林子凡一脚踢到门口他就有心要说了,可现在又有这么大的好处送给他,他又怎能不说呢?林子凡这才把他放下,包打听说道:“他们是从香港那边过来的,在知道您要回来后他们便连夜回香港了。”

    “难道是‘天门’?”老九自言道,他皱了下眉,走到林子凡身边说道:“‘天门’一向与付山远他们有来往,这次一定是授他唆使才到上京来踩我们的,子凡,你看这事应怎么处理?”

    一下子,林子凡也进退两难,如果在这个时候杀到香港找‘天门’的算帐,付山远这只老狐狸一定会有所行动,趁他不在上京而吞并义帮,可要是不去又对不起那些为他受伤、死去的兄弟。

    既然不能去香港找‘天门’的人算帐,可拿付山远出出气还是可以的。人在做了决定之后总是会觉得开心些,林子凡也一样,他会心的笑了起来,这是他两天来第一笑,看得老九他们迷惑的互望了眼。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整个人显得轻松得多了,他直接走出办公室朝楼下走去。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都不曾回过家也不曾打过电话给赵倩她们,是应该回家看看,至少也应该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没要让老九他们跟着而是让他们替他到医院去看受伤的兄弟,还有去慰问那些死去兄弟的家人并把安家费亲自送到他们家人的手上,尽可能的多给些,毕竟人家是用命还来的。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此时家里空无一人,林子凡刚走进去的刹那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家,居然一个人没有。定了定神,他才想到今天是星期二,上班的上班,出去玩的玩,家里又怎么会有人呢?

    他来到楼上房间,刚走到房间门口他就已看见萧彤早早为他准备好的换洗衣服,似乎早就知道他今天会回来似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两天萧彤都会把他换洗衣服放在床边,以便他回家后有衣服可换。

    摸摸,虽然有丝丝冰冷,可林子凡却觉得它是热的,心里热!有萧彤这样的贤妻,什么事情都考虑的十分周到,简直就不用他cāo心。

    或许是心头一热又或许是早已决定,洗完澡,看看时间才两点,早得很!又不知如何打发剩下的几个小时,索xing去公司看看,随便看看那沐小小是什么来历。

    开车向‘天凡’奔去,可他的车还未到便远远看见许多围观人群把‘天凡’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已经有jing车停在了外面,jing戒线也拉了起来,难道是‘天凡’出了什么事?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来不及找个地方停车就匆忙下车奔了过去,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他看见有两具尸体,脑袋都裂开了,脑浆都流了出来,看得着实心惊。他虽然也有砍过人,杀过人,但这么恐怖的场景他还是第一见,不免觉得有丝恶心,有种想吐的感觉。

    再看看,并不是赵倩她们,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他急忙四处张望又向公司里挤,无奈有jing戒线,jing察不准他进去。就在这时,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孙思洁,她手里正拿着杯饮料和一块已经啃了一半的三明治,见是她,林子凡淡淡的一笑,他硬是想不明白,看见这一幕孙思洁怎么还有胃口吃东西呢?

    不待他想完,孙思洁已经探出脑袋看见了地上的惨剧,‘哇...哇’连吐了三次,几乎把她刚刚吃的三明治和喝的饮料全吐了出来,很是巧合的又全吐在了林子凡身上,手中的饮料和三明治也掉在了地上。霎那之间,一股恶心的臭味扑鼻而来,林子凡皱眉捏着鼻头,说道:“不会吧?”

    孙思洁拿出纸巾擦擦嘴,不好意的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又‘哇’的声吐了起来,幸好这次没再吐出什么食物来,她急忙挤出人群来到马路边,大口的喘气。林子凡也跟着挤出了人群,既然赵倩她们没事他也没必要再待在哪,有什么事情交给jing方去处理就好。提起jing察,他不禁咧嘴一笑,他从来没见过像孙思洁这样的jing察,居然在看见凶案现场后呕吐,这或许是史无前列的吧,也只有孙思洁一人这样。

    来到孙思洁背后,递过一张纸巾,温柔的问道:“你没事吧?”

    孙思洁接过纸巾擦擦嘴,摇摇头,手撑着腰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被她吐得脏兮兮的衣服,虽然已经被林子凡擦干净了可还是一股臭味,她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垂下的头发,指指林子凡的衣服,尴尬道:“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你脱下来让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后再还给你。”

    “不用,回家我自己洗洗就行了。”

    他会洗衣服?还不是一脱,萧彤帮他洗。

    孙思洁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她又怎会不知男人的心,说是自己洗其实还不是扔给别人洗,虽然对林子凡来说钱已经不算什么,可毕竟那也是钱而且衣服又是她弄脏的,没理由还要让别人花钱洗衣服吧?

    孙思洁也不管林子凡是否同意,硬是去脱他的衣服,还说道:“是我弄脏的,就应帮你洗干净。”

    几次挣扎都没果,林子凡只好乖乖的脱下衣服让孙思洁拿回去洗。就在这时,一个jing察走了过来,他显然有看见两人争执的瞬间,不过在他看来他们不是在争衣服而小两口打情骂俏,或许是好奇心促使他不自觉的去打量了下林子凡,给他的感觉是这人长得还算可以,就是太女人了,为了件衣服也能争执那么久。

    孙思洁也在他走来的霎那匆忙把从林子凡身上抢来的衣服藏在背后,也不知为什么,她的脸尽然在那瞬间红的发汤,好一会才颤抖问道:“什么事?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了嘛?”

    jing察看了看林子凡,似乎害怕他是什么坏人把jing方的秘密泄露出去,孙思洁显然也有注意到在这里说的确有些不妥,于是坚定的说道:“先回局里再说。”似乎在这一刻她又回到了jing察身份,是那么的镇定那么的从容,在这一瞬间就连林子凡都对她有些佩服,不过一想到她刚才呕吐的那一幕,林子凡不免又是一冷笑。

    待他反应过来孙思洁已开着她的宝马扬尘而去,他呆呆的望着,嘴里不由自主的喃喃道:“真是个怪女人。”忽然,一阵chun风吹了过来,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还‘阿嚏’的打了个喷嚏,他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夏ri的短袖。虽然现在已经是chun天,可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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