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见到庄师爷的举动,屑,认为庄师爷是阿谀奉承巡抚大人。

    龙元僖不愧是个书呆子,也不管什么场合,一把将那卷烟夺在手里,大声对庄师爷说道:“你先说清楚了,不然我龙某第一个不服!”

    庄师爷呵呵笑道:“学政大人,您若是不服气,那就听我慢慢道来,这‘肃肃兔置’本是出于《周南》,周南地括古时的楚国,楚国人所说的‘兔’实际上是‘’,而指的不是兔子,而是老虎,龙大人,我说的可有错?”

    龙元僖面sè有些发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庄师爷接着说道:“那兔置指的就是捕老虎的网子,而肃字复读,绝不是肃穆恭敬之意,有时指忙碌,有时指密集,这里就是密密织网,捕捉老虎的意思,‘肃肃兔置’便是借喻勇敢的武士,而季巡抚写下一个‘网’一个‘虎’,岂不是正解?”

    龙元僖一脑门的汗,局促的说不出话来,但众人都看出来,他是认输了。

    季芝昌微笑道:“说起来,这道考题确实太过生僻了,记得有一次在杭州府打酒钟时,一个专研诗经的老儒曾经出过这一题,我自然也答错了,当时还被罚了三杯酒,所以记忆犹新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巡抚大人也被难倒过啊,这下龙元僖也不觉得丢人了,跟着一起大笑。双手将那包卷烟捧给了季芝昌。

    “这么难的题,怎么就给个这玩意儿?”布政使吴振棫从后面走进来,将那卷烟拿在手里,端详片刻道:“我适才猜中一则诗词箴语就赢了一台戏,这是什么东西?比一台戏还值钱?”

    众人纷纷醒悟道:“是哦!这是什么玩意儿,吃地还是喝的?”

    庄师爷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知道时机已到,呵呵笑着拿起一包卷烟,撕开封皮。抽出一支放在嘴里,掏出火折子点着了,美美的吸了一口,顺便还吐出一个烟圈。

    烟叶?

    众官吏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们大多喜抽旱烟,但都没想过还能这样抽,个个觉得这玩意挺新鲜,抽烟的动作也还雅致。比捧着烟袋锅子强多了。

    庄师爷又吸了一口道:“这玩意叫卷烟,名号谓之‘竹香’,取得是形如苍竹、香如竹叶之意,要说里面除了曲沃土产的烟叶。还有甘草、罗布、麻黄、杜鹃油、葛根、姜黄,虽说是烟,实际上也是一味药。抽起来更是芬芳如稠。唇齿留香。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它携带起来方便。抽起来雅致,最适合各位大人了,要不您试试……”

    庄师爷说着话,将一支卷烟递给龙元僖,因为他看到龙元僖腰间就挂着一根烟杆。

    龙元僖学着庄师爷的样子,两根手指夹住卷烟,庄师爷赶紧给他点燃,只见他轻轻吸了一口,在嘴里慢慢回味片刻,点了点头道:“嗯,没有烟锅的苦味,反倒有股甜香,好像是甘草地味道。”

    其他抽旱烟的官吏也都好奇非常,个个都想要一根尝尝,却被庄师爷抬手挡住,呵呵笑道:“老规矩,赢一次才能得一包,不能坏了规矩啊!”

    有人就不服气道:“龙学台刚才答错了,他为何能得一支?”

    庄师爷嘿嘿笑道:“学台大人虽然答错了,但与答案已经很贴近了,故而能得一支,你们谁想得卷烟,自己来答,答的相近,也能得一支。”

    好嘛,第一个上去就是布政使吴振棫,他思维敏捷,丝毫不让巡抚季芝昌,虽然题目也很难,但他很轻松的就赢了一包,这一下鼓舞了其他官员,也纷纷上前答题,好几十个人将桌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有地人如愿以偿,有的人则无功而返。

    这些题目都是四书五经中刁难之极的题目,那些武官自然是答不出了,放在平ri的脾气,他们早就一马鞭抽过去,有多少卷烟也抢过来了,但今ri巡抚大人在场,他们自然不敢用粗,只好可怜巴巴地在一旁看人家抽烟,有熟人的就乞两根来抽抽,没熟人的干脆掏出银子来买,那些个文官也趁火打劫,一根卷烟竟然涨到了十两银子。

    就在场面热闹之极的时候,巡抚季芝昌看在眼里,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一抬头望

    处地偏院后面,汪百正正站着和一人说话的,迈着方去。

    汪百正和李元宏二人正商量着如何将气氛搞得热闹点,将卷烟知名度打的更响一些地时候,却见巡抚大人面sè冰冷地走了过来,吓了一跳,赶紧打个千道:“招待不周,请大人见谅。”

    季芝昌上下打量一番汪百正,鼻子里冷哼一声道:“招待不周?我看很周到嘛,不仅让百官玩地高兴,还能顺带做做生意,好得很啊!”

    汪百正不知道他为何恼怒,躬身道:“大人所言,卑职有些不明白,还望大人明示!”

    “不明白?你明白的很,你看看,你把这些朝廷命官耍地团团乱转啊,为了区区一包卷烟,一个个趋之若骛,丑态毕露!”季芝昌越说越气,口气严厉道:“一个小小的知府,还没上任就铺张酒宴结交官宦,一个朝廷命官,却玩yin弄巧取悦百官,一个饱读圣贤之人,却宣扬烟草遗毒众人,我且问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这一连串的话如同一个个炸弹在汪百正头顶炸将开来,直唬得他面如死灰,口唇发白,毕竟汪百正这次补缺得来不易啊,还没上任就被上司如此怒骂,简直寻死的心都有了。

    汪百正稳了稳神,使劲掐了一下的大腿,暗骂自己不中用,人家李元宏不过十**岁,尚且敢和王兆琛斗的死去活来,自己都三十多岁了,还这么怕事,再说了,大不了不当这个知府,反正也是李元宏帮自己争来的,最不济再回曲沃跟着李元宏干。

    想到这里,汪百正心也定下来了,一挺脖子道:“季大人,你错了!”

    季芝昌本来对这次酒宴还是挺感兴趣的,但后来越待越觉得不对劲,一场酒宴被搞得如同庙会集市一般,一个个官员也不顾身份,为了输赢大呼小叫,简直斯文败尽,他身为山西官僚之首,哪能不生气。

    现在可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新任知府竟敢当面指责自己错了,季芝昌直气得胡须乱颤,抖着手指向汪百正道:“好好好,你倒说说我哪里错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等着听参吧!”

    汪百正一挺腰身正要说话,旁边李元宏早忍不住了,双手一拱道:“季大人,您是错了,其一,您说汪知府铺张酒宴结交官宦就不对,首先这酒宴,本就不铺张,那些个瓜果,都是傍晚从集市上买回的剩货,削皮去籽之后才用小盘盛了摆在那里,汪大人为了节省用度,亲自拿刀削皮,大人,您看汪大人的手……

    李元宏说着话,将汪百正的手拉起来,只见他的食指上包着一卷纱布,鲜红的血迹显得分外醒目。

    李元宏继续说道:“结交官宦就更不对了,大人您刚才可曾看见汪大人有所应酬?”

    季芝昌也想起来了,宴会自始至终,这个汪百正都没露面,看看他脚下的一堆苹果皮,敢情一直在削苹果哪!

    李元宏见季芝昌脸sè微变,声音放大道:“说到玩yin弄巧取悦百官,这无可厚非,本来酒宴就要宾客高兴嘛,对诗猜题总比喝花酒玩女人强多了吧,况且这次酒宴花费极少,若是大清国官场上的酒宴都照这个摆法,不知会剩下多少民脂民膏啊!”

    “要说宣扬烟草遗毒众人,您没看见哪些吃卷烟的本来就是吃旱烟的,汪大人只不过另辟蹊径而已,况且卷烟内还有各种药材,总比旱烟好多了吧……

    李元宏正说的起劲,季芝昌却越来越奇怪,面前这个围着厨裙、一身油腻的大厨子,说起话来怎么一套一套的,当即打断道:“你是何人?”

    李元宏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因为一直在帮厨烤肉,本想见不着外人,所以就没在脸上贴什么膏药,哪成想竟会闹这么一出。

    不过,好像已经避无可避了,若是现在乱编一个名字,下次述职总还会见到巡抚的,到时候他知道自己哄骗于他,岂不是又会招他记恨啊,干脆实话实说吧。

    想到这里,李元宏嘿嘿一笑,打了个千道:“卑职曲沃知县李元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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