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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国候府,通往府门的路皆是大理石铺就而成,两旁齐整栽着数棵大松柏。

    即便是入冬时节,这翠葱葱的柏树都让人有种季节错乱之感,未央有些心虚的走在大理石道上。

    之所以能够识得去相国候府的路,那还得亏得花墨桃的帮衬,只不过那厮原本想着要随未央一道儿来,但被未央给拦住了,其理由无非是,要挟花墨桃若是跟着她来相国候就不给他润肤的方子。

    花墨桃的软肋若是被未央攥在手里,那便是给未央带来了许多便利,一说这话,未央便让花墨桃放弃了跟随,虽然花墨桃极为不愿意,甚而威胁说若是没有所谓的润肤方子,就将未央私逃出府的事儿揭发。

    未央倒没有被花墨桃这话吓住,即便她手中真的没有什么润肤的方子,毕竟要紧的是要寻到容七。

    寻容七,到底是为了什么,未央还真没有仔细想过,只是冥冥之中,好似有人在敦促着她寻找容七,总感觉找到了容七。所有事儿都会有解决之路。

    相国候府前,高耸大扇宅门,门前两旁立着两只雄狮,远观便是气势磅礴,肃穆庄严之境。

    未央小心行到侯府门前,瞧见门前并无一人看守,便大着胆子入了石阶,走近朱红门前,欲伸手拍打狮子头铜锁,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今日寻他是不是有些不妥。想他现今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自己亲自上门不是自投罗网么?”未央在心中盘算着,越发觉得自己冲动的寻容七有些不妥,故而犹豫半响,终还是决定无功而返。

    却不想才转身欲走。那扇门便幽幽启开。从门后走出一个身形纤巧的女童。未央对这个女童有些印象,上次在死牢外,从车轿子上跟自己打招呼的那个头戴金冠的女童就是她。这次这个女孩虽没有戴金冠,而是简单的挽了两个简单的发髻,依旧是一脸俏皮的模样。

    “姐姐是来寻主子的么?”女童开口询问。

    未央见状,只得硬着头道:“是!”

    “我家主子今早去朝会还未归来,你要进去等他么?”女童拉起未央的手,便要往府里牵。

    未央听罢,攥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由着女童拉着自己的手,道:“不了,我只是路过,本就是来看看你家的主子的,既然你家主子不在,那我也就不打扰了。”

    “可是,主子临走前说了,若是姐姐寻他,务必要将姐姐你挽留下来,他说有事儿要与你详谈。”女童不答应,使力拉着未央不让她挣脱自己的手。

    未央无法,又不想因自己用力过大而伤着女童,故而只能应下女童的邀约入了相国候府内,却不想与那个恨她入骨三分的固伦碰到了一起。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未央从不讲固伦视为仇敌,只是固伦一厢情愿而已,再者她父亲的死与她也没有什么挂扯,故而未央只在心中对固伦表示过愧疚,但表面却未曾给固伦留过薄面。

    “你这是来自寻死路么?”固伦满脸怨愤,咬牙切齿道。

    可能未央从未体验过那种恨之入骨的仇恨,即便苍尧曾将她至爱的漠哥设计陷害,她都不曾如固伦这般怨愤,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吧,固伦的怨愤是直接表现在脸上的,而她的怨愤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会轻易将这怨愤表露出来。

    见到固伦如此,女童便双手伸开护主未央道:“是主子邀请姐姐来的,夫人不可如此无礼。”

    “啪!”却不想这固伦竟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女童脸颊上,后又怒不可抑的说道:“相国候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杂种说话了。”

    看到女童因维护自己而挨了打,未央于心不忍,便蹲下身揉了揉女童的脸颊,极为生气的道:“有什么气冲我来撒,对一个小孩子耍泼算什么能耐,亏得你还是一公主呢,怎得将皇家的教训给忘了。”

    这一说,却又激起固伦停歇不下的气焰,他愤然从身后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利剑,直指未央道:“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被男人糟践的破鞋而已,怎有脸活在这世上。”

    “固伦,你若是这般说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对一个孩子作出此等事儿,我必是会追究的。”未央见着女童已经稍稍安稳些,便放下女童起身面对向固伦。

    固伦原本就气氛,被未央这话一激,更是怒不可抑,她提剑便朝着未央这边砍来,嘴里还说着:“原本还想留你几日狗命,但今日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替父报仇。”

    未央躲闪不及,那利剑便伤着了她的臂膀,鲜血霎时染透了未央的衣衫,还未来得及看自己的伤势,那头固伦再次提起剑朝着未央这边砍杀过来,似乎真的要拿自己的性命与未央的性命互换。

    这情势有些不妙,身后的侍卫也觉察到这种异样,便速速上前想要禁锢住手拿利器的固伦,却不想固伦立即拿着剑胡乱挥舞的威胁道:“你们再敢上前一步,小心我将这个相国候府给毁了。”

    “固伦,你有什么火气冲我发就是了,何必牵扯些无辜的人进来!”未央从固伦身后抓住她的手,道。

    原本想着用自己的气力逼迫固伦放下武器,哪只现在这身体竟是柔弱无力的很,才抓住固伦的手,便被她用力挣脱了,挥舞在固伦手里的利剑也在眨眼之间刺入未央的肋骨处,这下侍卫全都慌了,他们速速上前抓住有些惊慌的固伦,便将她与受伤的未央拉开了些距离。

    恰在此时,容七回了府衙,见到在自己的后院上演这么一处闹剧,便冷声吩咐侍卫将固伦送回自己的房间,而他自己则将跌坐在地上的未央抱起入了自己另住的偏院。

    “我没事!”躺在容七怀里的未央,毫无气力的道。

    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调了气力般虚软,但还未到昏迷的状态,故而她觉得被容七这般抱着,不太合理,见容七不答话,未央又憋了口气,道:“男女授数不清,你这般抱着我,怕是让我夫君面上难堪,还是快将我放开吧。”

    “那人何时成为你口中的夫君了?”虽隔着个瓷白面具,看不见这人到底是什么表情,但口吻里压抑的怒气,却是显而易见的。

    此刻的未央只顾着自己的伤痛,分不清现在这人的情绪,便又道:“我既然嫁给他,他不是我的夫君,那谁才是我的夫君?即便我只是妾,不是妻,如今的我也,也,也是他的,人!”

    说话越来越费力,连就胸口都开始有些闷塞感,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看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可现在的她还不能倒下,还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躺在相国候府上。

    “若是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夫君,那就不要独身来相国候府来。”容七垂面,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见她已经昏厥过去,便加快了步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容七早知道未央会为了那个事儿来寻他,也知道可能会与固伦碰面且会发生点事儿,但却没有想到固伦竟会将未央伤成这幅模样,更没有想到的是倒在自己怀里的未央竟还会顾及自己夫君的颜面,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模样的女人,倒让他有些疑惑。

    未央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梦,梦中有一个温馨的家,家中有一个在厨房内来来回回奔走的身影,她站在门口傻傻望着那抹身影,听着内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心中有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似是听到了声响,屋内的人探出头来,尽是一个留着板寸头,俏皮可爱的小男生,他笑着唤道:“央姐,你可回来了,快快脱衣服,来尝尝小魏子给你做的菜。”

    这个人便是魏涵么?怎么看上去年纪很小的模样,与梦境中那个站在广告牌中的俊挺男子有些差别,她不相信的再次瞧去,却发现这小男生的脸变成南宫漠的脸,后又与白镜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当那人走向未央时,未央却发现那人不是白镜,而是花临凤正端着一捧热腾腾的菜坐到自己对面,他顺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将一小口菜送入未央面前,笑道:“来尝尝,今日的手艺是不是比昨日要好些!”

    “花临凤?”未央惊讶的唤出声。

    而后花临凤的脸面越发的模糊不清,白炽灯的光开始也有些恍惚不定,她想要碰触花临凤越发模糊的脸颊时,却碰到了一件冷冰冰的东西。

    她惊得立即睁开双眸,不安定的在漆黑的屋子内寻找着花临凤的身影,肋骨的刺伤不算什么深,但动起来还是有些生疼,最重的还是肩膀上的伤痕,支起身起床时,还费了不少气力。

    “医师说,你暂且不能下地走动,沾了凉气对身体不好!”空寂的房间内,有声音从插屏外传来。

    未央披了件外衣,缓缓走出插屏,这才看到漆黑的屋子内还有一个人,还未看到那人的模样,未央便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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