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成还是偏向于后面的说法,他年纪尚幼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次这个国师,他一个人在偏院玩着皮球,大哥和二哥在比赛射箭,因为这里会诞生以后的储君出来,所以大部分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溢美之词不绝,但是他对此毫无兴趣。

    皮球咕噜噜的滚到了别处,他往那个阴影处跑去,手刚刚碰触到那个皮球,他就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风袭过,他抬头看着那一处,那从镂空的窗户投进来的光芒顺着脚下无限的往前拉扯,皮球朝着里面滚了进去。

    他站在门口,久久的凝视着黑暗,他感觉到有什么在背后窥伺着他,但是一股强烈的感觉驱使着他往里走,他每走一步,里面的门就会再打开一扇,然后门里面还套着门扉,仿佛永无止境。

    南木成跑了过去,然后抱着那颗球,想要转身逃出去,但是回头却还是门,他站在中央,两旁都是一扇扇无止境打开的大门。

    他傻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从走廊窗户外面投下的树影像是妖物跳舞般舞动了起来,他看着黑暗的影子汇聚在了一处,他被吓呆了,一边大喊着“来人啊!救我!”一边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他看到树影在窗户上追逐着自己,那影子像是一个女鬼张牙舞爪。他不敢再往后看,只是一味的往前狂奔,紧紧的攥着自己手中的花球,绝望的呼喊着,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浑身都笼罩在黑色的兜帽里,露在外面的手苍白如瓷。

    往日里这么诡异的人他一定会百般的躲开,但是此刻他却像是见到了希望的曙光般,朝着他拼命的大喊“救我!!”

    他猛然扑到了他的眼前,就在此刻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个人抬起了手,从他的袖子里涌出来了一股浓烈的黑雾,将那个窗户冲破,在外面紧追不舍的影子被吞噬,又女子尖利的嘶吼声,伴随着这无数翅膀拍打的声音,而后消失不见。

    他跪倒在地上紧紧的蜷缩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看到有什么像是灰烬的东西落在他的脚下,他仔细看去,像是蝴蝶的翅膀。

    那双软边的黑色靴子静静的落在他眼前,南木成满脸惊惧的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黑色兜帽之下隐约的花纹,这个人带着面具,他又颤抖了一下,往后瑟缩而去。

    那个人只在他面前停驻了一下,便转身,打开身后的门扉离去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忽然间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呼叫声“三殿下!”

    一帮侍女一窝蜂的涌到他身边,七手八脚将他抱了起来“找到了!三殿下原来在这里!”

    “这里是梨花宫啊!这不是死去的云贵妃一直闹鬼的地方吗?”

    “天哪,三殿下!您怎么会来这里!快回去禀报皇上!找到三殿下了!”

    他精疲力竭的伏在她们的怀中,睡了过去。

    那一处的经历让他总是以为自己是做了梦,直到之后他又在父皇的御书房见到了此人,他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的黑色长袍,将一切的隐秘都敛进浓郁的黑暗中。

    这一次他没有放过机会,即便是心中打颤,他还是鼓起勇气的问父皇“此人是谁?”

    “此人?”父皇对于他的问话有点讶异,他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第三个孩子对朝堂的人产生任何兴趣,道“这是我们的国师,你小的时候受过他给你的祈祷,不过国师不怎么回来,你不认识也理所应当。”

    “国师大人?”他抬着头强迫自己直视着他“原来之前是国师大人救了我。”

    这一句一出,父皇愣住了。

    他等待着这个人的回应,他的步步紧逼让他第一次听到了此人的声音,不像是他梦中所呈现的沧桑的幻想,而是意外的年轻且沉稳“殿下过誉。”

    “怎么?国师曾经救过小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的神色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紧张。

    “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殿下走丢了路,我引他回去而已。”

    他的这个解释让南木成又有点恍惚自己那一日的遭遇是不是真的在做梦,他的记忆开始模糊不清,分不清现实和梦幻,但当时的恐惧却是真真实实的残留在体内的,他看着自己的手开始模糊,软倒时被人揽在怀中,他听到那个人说着“三殿下还在发烧,我先送殿下回宫吧。”

    他还想挣扎,但是已经听到了门扉合住的声音。

    他听着那个人的长袍托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风从他的耳畔边呼啸而过,他能感觉到他以不同常人的速度移动着,他迷蒙的抬起手朝着他的面具摘去,他想要知道面具之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到他醒来,那个人从树梢上落了下去“你果然,比起我想象的更加——南木一族的血脉,又续上了啊。”

    他不懂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人似是在笑“但是现在不是你苏醒的时刻。还不是时候。”

    他将手放在南木成的额头上,他便昏睡了过去。

    这么多年南木成总是对国师有着恐惧而又想一探究竟的心,儿时所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让所以他钻研道术法术,一心对这种修炼十分感兴趣。

    但是蜀山道长笃定他没有任何的修行天赋,他这个修仙路上所遇到重重阻碍,让他愤然咬牙。

    国师如

    今又出现了,难不成这一次的祭祀活动这么的大张旗鼓,甚至以低调闻名的国师都要参与进来?

    两个皇子互不相让,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父皇开口阻止了二人,长角轰鸣,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父皇所去的目的地在北山,他很久不曾来过,但是听闻北山修建了新的宫殿,他还以为是避暑山庄,但是看这个架势,又像是佛堂或是寺庙?

    队伍走近,他瞪着眼前的建筑。这建筑看起来并不像是他所想的那样,甚至与他所见的建筑都不一样,它建立的四四方方,柱子高大,巍峨森严,他往里面走着,这四方神庙里中央立着一派雕塑,在最中央的是一个女子赤裸身体颔首的雕塑,她垂眸手交叉放置在胸前,神色哀伤,仿佛在祈祷。

    这个女子的雕塑帷妙唯俏,还有几分的眼熟。但是这并不属于任何被供奉的神,他怎么想也有点莫名奇妙,问一旁大哥“大殿下,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你什么都不知道?”大殿下眼眉一竖就要张口呵斥他不务正业“你在外游历这么多年,连不知天都不知道吗?!”

    不知天?!

    他的心底一颤,这三个字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他也知道这个组织的制度严密,它即便广泛的吸纳各路的修道者,但是也同样会以严苛的教条来约束,这和其他的修道宗派不大相同,总是有些让人恐惧的未知,他一心只有蜀山,所以不大了解。

    “我们什么时候和不知天……这个宗派缠在一处了?”他喃喃自语道,听到的大皇子哼笑一声“说你什么都不知,你还在真的什么都不管?我们一直都和不知天相辅相成,我们的国师,还有很多优秀的大臣,都是来自不知天,我们也一直资助不知天壮大它的势力这么多年,你就算是无知,也无知的过了头。”

    他的话让南木成骇住。

    他转念一想,那个国师如此神秘,竟然是来自不知天?

    当得知了他的来历之后,他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在外面总是奔波,所以一次都不曾参与过这种祭祀大会,难怪皇室的倾巢而出,他们南木一族和不知天居然早已经有了这么深刻的纠葛?

    他握紧了手,看着国师一步步朝着台阶高处迈过去,他长袍拖曳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柄剑,缓缓的前进,而父皇和皇后则是跟随在他的身后。

    高台之上有着一个祭台,他离得太远始终看不清那是什么,但是却耀着闪闪烁烁的光波,他们站在那一处,他看到那个国师举起来了剑,父皇居然空手握住了那锋利的剑刃,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那个祭台上。

    “这是在做什么?”南木成看的焦急,父皇居然肯屈尊伤到自己的龙体,这是什么鬼祭祀礼仪?

    但是一旁的人似是早已经习惯了,就算是那剑此刻就离着父皇不足几尺距离,他们还是虔诚的望着祭台,他听到空气中传来了轻微的爆破声,那血滴入了那祭台上咕噜咕噜的如沸水沸腾般炸了起来。

    又怎么了?

    南木成一直心惊胆战的,结果看到父皇的脸上露出来了遗憾的神情,一旁的人低声道“今年也失败了啊——”

    “唉,毕竟唤醒血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我们族里还会有着祖先遗留的东西吗?”

    “这谁知道呢?”

    父皇和皇后携手走了下来,然后大殿下一马当先,他紧捏着手看起来神色非常的紧张,深呼吸了好几次,父皇手握着白布,已经被血浸透了,看起来伤口颇深,他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大殿下上去。

    他像是接受了什么天降大任道“那孩儿去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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