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袭扰
襄阳争夺战进行到了第三天下午申时。(小说文学网)
城墙下到处是死相恐怖的尸体、残缺破损的武器以及横七竖八的滚木擂石、断箭残梯。几杆斜插的战旗破着些大洞小孔，迎着风嘶嘶作响。
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处，秦国军队队列严整，最前面的是盾牌兵，一张张盾牌整齐排列，银光闪烁，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盾城。随后的是准备登城作战的短兵器队列，俱都袒露臂膊，或左或右托着云梯。
一杆硕大的战旗下，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姚崇一身金盔金甲，盔上的红缨血红血红，尤其醒目。他手中持一杆丈八长枪，腰佩一把宝剑，虎目含怒盯着襄阳城箭楼。
只见箭楼之上，赫然站立着荆州刺史殷仲堪和襄阳守将杨诠期。
“使君，这里太危险，你还是下城去吧！”
殷仲堪看看焦虑的杨诠期，笑道：“杨司马，我是主帅，岂有临阵脱逃之理？何况，哪里又不危险？你就别赶我走了。”
杨诠期无奈道：“使君，正因为你是主帅，所以不能身临险地。你放心，有卑职在，量那胡羌怎么强悍，也休想破了襄阳城。”
殷仲堪点点头道：“杨司马，这已经是胡羌第几次攻城了？”
杨诠期望望城下的秦军，轻蔑一笑道：“哼，这可是他们第十次进攻了。看样子，第十一次马上也要开始了。”
殷仲堪望望城下，不无忧虑道：“秦军悍不畏死，战斗力确实非同一般。杨司马，辛苦你了！”
“呵呵，使君放心，卑职必当尽力竭力。”
“唉，也不知宋将军他们怎么样了。”
两人正交谈着，突然见秦军阵后，两匹快马奔驰而来。
“报！有紧急军情！”
姚崇待来人滚鞍下马，略略偏了一下头，威严道：“有何军情？”
来人气喘吁吁道：“齐公，大事不好！襄城已被晋军占领。而且我军两翼还发现有大批晋军，似有合围我军之意。”
姚崇不屑道：“我大军到处，晋军望风而逃，怎么会有大批晋军敢来捋我虎须？”
尹志之忙道：“齐公，襄城是联结洛阳的必经之地，即便我们占了襄阳，也被晋军分割开来，极易被晋军各个击破。如果襄城真的被晋军占领，我军就被敌人断了后路，洛阳也将不保。如此一来，杨佛嵩将军的几万大军就完全陷入晋军包围之中。请齐公三思！”
姚崇沉吟片刻，冷笑一声道：“晋军之中看来出了高人了！这一招够狠！他分明是想借襄城让我退兵，然后中途设伏，打本公一个措手不及。本公就偏不上这个当，等本公占了襄阳，再挥师南下取江陵，看看他们救还是不救。”
尹志之焦急道：“不可！齐公，现在两翼大批敌人在运动，分明是想合围我军。这襄阳城池坚厚，晋军顽强，想攻克下来确非易事。就算是今日破了襄阳，挥师向南，晋军也可能挥师向西，直奔长安，加上魏国和夏国虎视眈眈，大秦危矣！”
姚崇稍一思索，点点头道：“志之所虑极是！依你看，我们下一步如何动作？”
尹志之胸有成竹道：“齐公，不如趁晋军尚未合围之际，迅速联络杨佛嵩将军回师洛阳。同时，飞檄传书长安派出援兵，这样，即便是襄城被晋军占领，这些晋军也完全陷入我军四面包围之中。”
“好，志之果然思虑周详！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卫，回师襄城！”
箭楼上的殷仲堪和杨诠期瞧见秦军依次后撤，知道宋珺已然得手，对视一眼后，殷仲堪道：“杨司马，我们怎么办？”
杨诠期眼神灼灼道：“使君，按照宋将军安排，我们要准备出城追击。”
“要是胡羌使诈，假装后撤，然后趁势来攻，襄阳岂不危矣？”
杨诠期笑道：“使君多虑了！我们只是尾随牵制，若胡羌使诈，我们稍作抵挡，安然撤回完全没有问题。待合围一成，再奋力厮杀，量那胡羌难顾首尾。”
殷仲堪这才放心地吁口气道：“那好，一切拜托杨司马了！”
姚崇大军果然名不虚传，撤退井然有序，毫不慌乱。可是，回师的路上可不平静。
且不说后面尾随的杨诠期是个难缠的主，单是那不时从两翼冲来的小股骑兵袭扰就够大军受的。你去追吧，他一转身跑没影了；你不追吧，他时不时就来射你几箭。派出的斥候要么有去无回，要么回来了也是断脚断手。行军太急怕前面有埋伏，太慢了又怕被合围。
姚崇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什么鬼战术？有种的你就出来较量吧？
紧走慢赶，一日行不了五十里。照这样下去，非得被包饺子不可。
好不容易到了天黑，全军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姚崇和尹志之刚喝上一口酒，就听外面传来嚷嚷声。
“不好了，不要吃饭了。晋军在水里下毒了！”
姚崇脸色大变，急忙冲出大帐。
只见营帐空地之处，横七竖八蜷缩着几十个士兵，口中只吐白沫，痛苦地直呻吟。
“志之，快传令下去，让军医官速速解毒。晓谕全军，不要吃饭喝水了。”
尹志之立即吩咐几个亲兵下去传令。
一路饥渴，水不能喝饭不能吃，秦国士兵只好忍受着饥饿和干渴，唉声叹气进入营帐歇息。
刚合上眼，外面传来牛角警报声。
“晋军前来偷营了，弟兄们，*家伙啊！”
这下子，全军都给调动了。
姚崇全身披挂，持着长枪冲出大帐。
只见大营外隐隐有喊杀声和从来没听过的凄厉的号声，还不时有带着火苗的箭枝射进营寨，有几座营帐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姚崇牙齿咬得咯崩咯崩响。
他太明白了，这哪里是偷营，分明就是小股袭扰啊！
“来人，打开营门，给本公剿杀了。”
没等尹志之阻拦，一位裨将立即带着几十个人杀了出去。
尹志之急得直跺脚，这夜晚情况不明，贸然出击，凶多吉少啊！
果然，半个时辰后，几个士兵像受惊的兔子跑到中军大帐。
尹志之连忙赶上前去，扶住一个士兵问道：“外面情况怎样？”
那士兵惊恐万状道：“禀尹参军，外面……外面有大批敌军，其他弟兄都完了！”
姚崇咬牙道：“这绝不可能！”
尹志之忙道：“齐公，外面情况不明，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那好，晓谕全军，轮班休息，加强警戒！”
这外面有好多野狼眼睛盯着，怎么睡得安生？
又饿又渴又累，休息的士兵好不容易合上眼睛，又有几座营帐起火了。
外面射进来的火。
这还怎么睡？
秦军士兵把偷袭者的祖宗十九代都骂了个遍。
跑了一天的路，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我们也就是骂了你两句，你犯不着连觉也不让人睡吧，还让不让人活啊！
出去打，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埋伏；干受着吧，这又太憋屈。
这是哪个龟孙子使的诡计？
他奶奶的，他生孩子准没*。不，什么眼也没有！
一晚上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总算是天亮了。
拔营出发，姚崇多长了心眼。
这照直走近倒是近了，可没吃没喝不能睡外带还会遭偷袭。这样下去，不用打仗，自个儿就完蛋。
顺着秦国的那一边走，看你还怎么骚扰。
但这样一来，路程就远了太多，而且一路多是高山峻岭。
这一招果然厉害，秦国士兵总算是吃上热饭喝上开水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更让人欣喜的是，尾随的晋军也不见了。
姚崇正暗暗得意着，突然，斥候领进一个人来。
“齐公，齐公，洛阳失守了！”
来人跌跌撞撞奔向姚崇，扑通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姚崇浓眉一扬，大声喝道：“阳曾，你且细细说来。”
来人正是廖横帐下主簿阳曾。
“齐公，自你和杨将军率部走后，卑职等配合廖将军，尽心尽力打理着洛阳城，为齐公您和杨将军做好后方保障。不曾想，晋国的什么飞豹特战队使出下流手段，夜袭洛阳。眨眼功夫，三千精兵有两千被杀，一千被俘，廖将军和一众官将全被生擒。”
阳曾毫无读书人风度，说的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姚崇大怒道：“三千精兵，眨眼功夫就没了？你们是纸扎的还是泥糊的？那飞豹有多少人？”
阳曾楞了一下，忙道：“哎呀，太多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乖乖，可不敢说只有一千五。
姚崇皱皱眉道：“这么多？哦，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阳曾这下精神起来，将自己如何装病如何骗过看守如何钻进拉粪车如何不顾惜身体牢记一个信念就算是累死也得跋山涉水赶来报信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尹志之不动声色，他知道阳曾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那是很有一套。瞧他那样子，十有八九是编故事。不过，洛阳失守是肯定的。
姚崇也是聪明人，知道阳曾在说瞎话。
但是，阳曾还是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
飞豹特战队！
特别能打的飞豹特战队！
不管怎样，洛阳是不能丢的。别说杨佛嵩被关在晋军那边，单是皇兄那就不好交代，何况还有一个廖横。
这个纨绔可是皇兄奶妈的命根子。
不能再绕着弯走了，抓紧时间打洛阳才是正道。
全军立即开拔。
驻守在南乡的杨佛嵩也知道洛阳失守的事了。
为此，杨佛嵩急得团团转。
豫州是占了，可是兵力也严重分散了。
更要命的是，洛阳一失陷，自己的后路就断了。四周围都是晋军，这仗还怎么打？
管不了那么多，地盘重要，性命更重要。
你们前方的将领听着，赶紧放弃地盘，紧急集结，回攻洛阳。
但那是说撤就能撤的吗？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喉咙喊破，稀稀拉拉集结了不到一万人。
没办法了，人再少也得咬牙上。那边不是还有姚崇吗？长安也应该有援兵吧！
姚崇也是怀着这个想法往洛阳赶。
这回是真急了！
可是，他总算还清醒，洛阳方向的路上，还有一个襄城。
这襄城不打下来，洛阳只能是想想而已。
但进军的同时，姚崇脑袋又大了。
尾随的杨诠期又跟上来了。
袭扰的小股晋军也出现了。
襄阳争夺战进行到了第三天下午申时。(小说文学网)
城墙下到处是死相恐怖的尸体、残缺破损的武器以及横七竖八的滚木擂石、断箭残梯。几杆斜插的战旗破着些大洞小孔，迎着风嘶嘶作响。
距离城墙一箭之地处，秦国军队队列严整，最前面的是盾牌兵，一张张盾牌整齐排列，银光闪烁，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盾城。随后的是准备登城作战的短兵器队列，俱都袒露臂膊，或左或右托着云梯。
一杆硕大的战旗下，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姚崇一身金盔金甲，盔上的红缨血红血红，尤其醒目。他手中持一杆丈八长枪，腰佩一把宝剑，虎目含怒盯着襄阳城箭楼。
只见箭楼之上，赫然站立着荆州刺史殷仲堪和襄阳守将杨诠期。
“使君，这里太危险，你还是下城去吧！”
殷仲堪看看焦虑的杨诠期，笑道：“杨司马，我是主帅，岂有临阵脱逃之理？何况，哪里又不危险？你就别赶我走了。”
杨诠期无奈道：“使君，正因为你是主帅，所以不能身临险地。你放心，有卑职在，量那胡羌怎么强悍，也休想破了襄阳城。”
殷仲堪点点头道：“杨司马，这已经是胡羌第几次攻城了？”
杨诠期望望城下的秦军，轻蔑一笑道：“哼，这可是他们第十次进攻了。看样子，第十一次马上也要开始了。”
殷仲堪望望城下，不无忧虑道：“秦军悍不畏死，战斗力确实非同一般。杨司马，辛苦你了！”
“呵呵，使君放心，卑职必当尽力竭力。”
“唉，也不知宋将军他们怎么样了。”
两人正交谈着，突然见秦军阵后，两匹快马奔驰而来。
“报！有紧急军情！”
姚崇待来人滚鞍下马，略略偏了一下头，威严道：“有何军情？”
来人气喘吁吁道：“齐公，大事不好！襄城已被晋军占领。而且我军两翼还发现有大批晋军，似有合围我军之意。”
姚崇不屑道：“我大军到处，晋军望风而逃，怎么会有大批晋军敢来捋我虎须？”
尹志之忙道：“齐公，襄城是联结洛阳的必经之地，即便我们占了襄阳，也被晋军分割开来，极易被晋军各个击破。如果襄城真的被晋军占领，我军就被敌人断了后路，洛阳也将不保。如此一来，杨佛嵩将军的几万大军就完全陷入晋军包围之中。请齐公三思！”
姚崇沉吟片刻，冷笑一声道：“晋军之中看来出了高人了！这一招够狠！他分明是想借襄城让我退兵，然后中途设伏，打本公一个措手不及。本公就偏不上这个当，等本公占了襄阳，再挥师南下取江陵，看看他们救还是不救。”
尹志之焦急道：“不可！齐公，现在两翼大批敌人在运动，分明是想合围我军。这襄阳城池坚厚，晋军顽强，想攻克下来确非易事。就算是今日破了襄阳，挥师向南，晋军也可能挥师向西，直奔长安，加上魏国和夏国虎视眈眈，大秦危矣！”
姚崇稍一思索，点点头道：“志之所虑极是！依你看，我们下一步如何动作？”
尹志之胸有成竹道：“齐公，不如趁晋军尚未合围之际，迅速联络杨佛嵩将军回师洛阳。同时，飞檄传书长安派出援兵，这样，即便是襄城被晋军占领，这些晋军也完全陷入我军四面包围之中。”
“好，志之果然思虑周详！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卫，回师襄城！”
箭楼上的殷仲堪和杨诠期瞧见秦军依次后撤，知道宋珺已然得手，对视一眼后，殷仲堪道：“杨司马，我们怎么办？”
杨诠期眼神灼灼道：“使君，按照宋将军安排，我们要准备出城追击。”
“要是胡羌使诈，假装后撤，然后趁势来攻，襄阳岂不危矣？”
杨诠期笑道：“使君多虑了！我们只是尾随牵制，若胡羌使诈，我们稍作抵挡，安然撤回完全没有问题。待合围一成，再奋力厮杀，量那胡羌难顾首尾。”
殷仲堪这才放心地吁口气道：“那好，一切拜托杨司马了！”
姚崇大军果然名不虚传，撤退井然有序，毫不慌乱。可是，回师的路上可不平静。
且不说后面尾随的杨诠期是个难缠的主，单是那不时从两翼冲来的小股骑兵袭扰就够大军受的。你去追吧，他一转身跑没影了；你不追吧，他时不时就来射你几箭。派出的斥候要么有去无回，要么回来了也是断脚断手。行军太急怕前面有埋伏，太慢了又怕被合围。
姚崇气得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什么鬼战术？有种的你就出来较量吧？
紧走慢赶，一日行不了五十里。照这样下去，非得被包饺子不可。
好不容易到了天黑，全军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姚崇和尹志之刚喝上一口酒，就听外面传来嚷嚷声。
“不好了，不要吃饭了。晋军在水里下毒了！”
姚崇脸色大变，急忙冲出大帐。
只见营帐空地之处，横七竖八蜷缩着几十个士兵，口中只吐白沫，痛苦地直呻吟。
“志之，快传令下去，让军医官速速解毒。晓谕全军，不要吃饭喝水了。”
尹志之立即吩咐几个亲兵下去传令。
一路饥渴，水不能喝饭不能吃，秦国士兵只好忍受着饥饿和干渴，唉声叹气进入营帐歇息。
刚合上眼，外面传来牛角警报声。
“晋军前来偷营了，弟兄们，*家伙啊！”
这下子，全军都给调动了。
姚崇全身披挂，持着长枪冲出大帐。
只见大营外隐隐有喊杀声和从来没听过的凄厉的号声，还不时有带着火苗的箭枝射进营寨，有几座营帐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姚崇牙齿咬得咯崩咯崩响。
他太明白了，这哪里是偷营，分明就是小股袭扰啊！
“来人，打开营门，给本公剿杀了。”
没等尹志之阻拦，一位裨将立即带着几十个人杀了出去。
尹志之急得直跺脚，这夜晚情况不明，贸然出击，凶多吉少啊！
果然，半个时辰后，几个士兵像受惊的兔子跑到中军大帐。
尹志之连忙赶上前去，扶住一个士兵问道：“外面情况怎样？”
那士兵惊恐万状道：“禀尹参军，外面……外面有大批敌军，其他弟兄都完了！”
姚崇咬牙道：“这绝不可能！”
尹志之忙道：“齐公，外面情况不明，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那好，晓谕全军，轮班休息，加强警戒！”
这外面有好多野狼眼睛盯着，怎么睡得安生？
又饿又渴又累，休息的士兵好不容易合上眼睛，又有几座营帐起火了。
外面射进来的火。
这还怎么睡？
秦军士兵把偷袭者的祖宗十九代都骂了个遍。
跑了一天的路，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我们也就是骂了你两句，你犯不着连觉也不让人睡吧，还让不让人活啊！
出去打，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埋伏；干受着吧，这又太憋屈。
这是哪个龟孙子使的诡计？
他奶奶的，他生孩子准没*。不，什么眼也没有！
一晚上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总算是天亮了。
拔营出发，姚崇多长了心眼。
这照直走近倒是近了，可没吃没喝不能睡外带还会遭偷袭。这样下去，不用打仗，自个儿就完蛋。
顺着秦国的那一边走，看你还怎么骚扰。
但这样一来，路程就远了太多，而且一路多是高山峻岭。
这一招果然厉害，秦国士兵总算是吃上热饭喝上开水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更让人欣喜的是，尾随的晋军也不见了。
姚崇正暗暗得意着，突然，斥候领进一个人来。
“齐公，齐公，洛阳失守了！”
来人跌跌撞撞奔向姚崇，扑通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姚崇浓眉一扬，大声喝道：“阳曾，你且细细说来。”
来人正是廖横帐下主簿阳曾。
“齐公，自你和杨将军率部走后，卑职等配合廖将军，尽心尽力打理着洛阳城，为齐公您和杨将军做好后方保障。不曾想，晋国的什么飞豹特战队使出下流手段，夜袭洛阳。眨眼功夫，三千精兵有两千被杀，一千被俘，廖将军和一众官将全被生擒。”
阳曾毫无读书人风度，说的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姚崇大怒道：“三千精兵，眨眼功夫就没了？你们是纸扎的还是泥糊的？那飞豹有多少人？”
阳曾楞了一下，忙道：“哎呀，太多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乖乖，可不敢说只有一千五。
姚崇皱皱眉道：“这么多？哦，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阳曾这下精神起来，将自己如何装病如何骗过看守如何钻进拉粪车如何不顾惜身体牢记一个信念就算是累死也得跋山涉水赶来报信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尹志之不动声色，他知道阳曾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那是很有一套。瞧他那样子，十有八九是编故事。不过，洛阳失守是肯定的。
姚崇也是聪明人，知道阳曾在说瞎话。
但是，阳曾还是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
飞豹特战队！
特别能打的飞豹特战队！
不管怎样，洛阳是不能丢的。别说杨佛嵩被关在晋军那边，单是皇兄那就不好交代，何况还有一个廖横。
这个纨绔可是皇兄奶妈的命根子。
不能再绕着弯走了，抓紧时间打洛阳才是正道。
全军立即开拔。
驻守在南乡的杨佛嵩也知道洛阳失守的事了。
为此，杨佛嵩急得团团转。
豫州是占了，可是兵力也严重分散了。
更要命的是，洛阳一失陷，自己的后路就断了。四周围都是晋军，这仗还怎么打？
管不了那么多，地盘重要，性命更重要。
你们前方的将领听着，赶紧放弃地盘，紧急集结，回攻洛阳。
但那是说撤就能撤的吗？况且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喉咙喊破，稀稀拉拉集结了不到一万人。
没办法了，人再少也得咬牙上。那边不是还有姚崇吗？长安也应该有援兵吧！
姚崇也是怀着这个想法往洛阳赶。
这回是真急了！
可是，他总算还清醒，洛阳方向的路上，还有一个襄城。
这襄城不打下来，洛阳只能是想想而已。
但进军的同时，姚崇脑袋又大了。
尾随的杨诠期又跟上来了。
袭扰的小股晋军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