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是他？
东晋自从谢安主政，实行的是温和的渐进式的政策，为的是保持整个社会的平衡。士族崇尚清谈，虽然耻于实际事务，却也注重个人品格和良好情*修养。政敌之间，只有阳谋没有阴谋。朝堂上可以互相攻讦，退朝之后照样谈笑风生，像绑架暗杀之类下三滥的手段，绝对为士族阶层所不齿。
桓玄受朝庭疑忌甚至打压，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朝廷照样要给官他做，他南郡公的俸禄一毫也不少给。朝廷依然待他为国士，从来没想要他的命。
现在绑架发生了，还是在天子脚下。
司马曜听谢琰说了经过，眉头紧锁。
“谢爱卿，朕赞同你的说法，桓玄绝对不能死。他一死，荆州必乱，荆州一乱，国无宁日矣！”
谢琰道：“陛下，眼下当务之急，应该立即戒严，加强四门检查，万不可让桓玄被转移出城。”
司马曜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来人，召皇弟来宫！”
谢琰告退不大一会儿，司马道子匆匆走进宫来。
司马曜将桓玄被绑架一事给司马道子讲了，司马道子脸色骤变。
谁都知道他和桓玄不和，发生这样的事，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他。如果桓玄死了，他百张嘴也说不清。
“皇兄，无论如何，桓玄一定得救出来，他死不得。”
司马曜眼神阴鸷，看着司马道子半天没言语，直看得司马道子忐忑不安冷汗涔涔。
“是啊皇弟，解救桓玄的事就交给你，务必使桓玄安然无恙。”
“臣弟遵旨！”
司马道子急匆匆赶回府邸，紧急召见王国宝。
待王国宝赶到，司马道子劈头盖脸道：“国宝，这事是你干的吗？”
王国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相王，什么事啊？”
“你还装蒜。除了你，没人敢干这样的事。”
王国宝蒙了，愣愣道：“相王，您老人家说明白啥事啊？”
司马道子冷冷道：“桓玄今早被人绑架，难道你不知道？”
“冤枉啊相王，微臣敢对天发誓，这事绝对不是微臣干的。微臣虽然希望桓玄死，可也知道他牵连甚大。微臣愚笨，却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蠢的事啊！”
王国宝差点要急哭了。
司马道子点点头道：“孤猜你也不会如此愚蠢。那你说说，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王国宝思忖半晌道：“会不会是王绪？这个傻小子一糊涂起来，可是啥事都敢做。”
“赶紧去找他来问问。真要是他做的，这屎盆子同样要扣到我们头上了。”
巧了，当王国宝赶到王绪家时，管家说老爷昨晚就没回来。
王国宝心里咯噔一下，冷汗就下来了。
昨晚就没回来？他能到哪去？难道真的是他干的？
“快，出动府里所有的人出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我就在这等他。快！”
整个王绪府里的人倾巢出动，引得街上行人大感诧异。
看过现场的宋珺此时就坐在建业帮檀荡之的家里。
“宋兄弟，你放心，就是把建康翻过来，我也要帮你把南郡公找出来。”檀荡之依然是那么豪爽。
宋珺正色道：“檀帮主，南郡公身系国家安危，他能安然无恙什么都好说，如有不测，大晋必乱，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啊！”
檀荡之道：“这个我懂。宋兄弟，我这就去办！”
以宋珺的推测，檀荡之虽是黑道中人，但这事应该不会是他干的。桓玄是什么人，他在荆州打个喷嚏建康就要晃三晃。以建业帮这点人马，还不够荆州人塞牙缝的。况且就宋珺的识人之道，豪爽大气的檀荡之也不屑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会不会是魏舜之呢？
宋珺赶到金陵帮时，魏舜之正在花园里锻炼。
“哎呀，宋将军，良宵苦短，怎么这么早啊？”
宋珺摇摇头道：“不瞒魏帮主说，我也想陪四位夫人多多缠绵，无奈事有紧急，特来找你帮忙啊！”
可不是吗？身后还跟着三位夫人呢。
魏舜之一愣，惊讶道：“什么事这么紧急，连三位夫人也跟出来了？宋将军，请到客厅叙话。”
主客坐定，宋珺道：“魏帮主，你对在下的盛情还没有报答，今次又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南郡公前来贺我，不料今早被人绑架。魏帮主消息灵通，还望帮我把人找出来。”
魏舜之大惊道：“天子脚下，谁敢如此大胆？宋将军，我虽黑道之人，也断不会行此下流做法。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彻查。”
“那就多谢魏帮主了。”
宋珺前脚走，魏舜之急忙找来手下同宗兄弟魏咏之、魏顺之，对二人说了情况。
魏咏之沉吟道：“大哥，宋将军来找你，不会是怀疑我们吧？”
“应该有这个意思，可是人家把话这么挑明了，我们能说他不相信咱们吗？上次的事被建业帮抢了功，这次咱们可不能再落后。事做好了，一来显得咱们清白，二来也为将来搭上他这条线做个铺垫。你们可要给我好好表现。”
这边魏舜之说宋珺可能有些疑心，那边的谢冰也心有疑虑。
“珺哥，这建业帮我也认为不可能，你凭什么要跟金陵帮直说呢？假如是他们干的，南郡公岂不危险？”
宋珺笑道：“冰儿聪明啊，可是你再想一想，如果要南郡公死，何必要绑架？如果真是金陵帮所为，我这一招就叫敲山震虎，他们势必要费些手脚，那就难免不露出蛛丝马迹。如果不是他们做的，我这就是诚心相待，他们定会积极寻找。”
谢冰白了一眼道：“你倒是好多心眼，寒霜寒雪，我们可得小心，别到时把我们卖了还帮他数钱。”
寒雪轻声道：“小姐，珺哥这是足智多谋吧！”
谢冰对寒霜轻笑道：“寒霜，你瞧瞧，一遭受了雨露滋润，这枯树也能发芽了。”
寒雪顿时红着脸低下了头，寒霜同样也搞了个大红脸。
宋珺忙给谢冰递个眼色道：“寒雪，别这样，有意见就要大胆表达。冰儿开个玩笑，你也不至于这么害羞吧！”
谢冰揽住寒雪笑道：“寒雪，你不会见我的怪吧！”
寒雪忙抬头道：“小姐，我怎么会见你的怪！”
“这就好！姐妹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冰儿，你是大姐，以后多开导开导雪儿。家和万事兴嘛”
夫妻几个回到府中，刘裕还没到。
谢琰将进宫见皇上的事跟宋珺讲了。
宋珺沉吟良久，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谢琰不解道：“仁宝，何故如此？”
宋珺道：“从父，按说绑架一是为钱财二是为仇怨。南郡公在建康只是客居，就算是桓温当年得罪什么人也是当朝权贵。我大晋士族不是讲究节*吗？应该不会干此下流勾当，仇怨一说无从谈起。南郡公今早被绑架，显然是昨夜之前就已知晓他来贺我新婚。如果仅仅为了钱财，也该向我发出信息索要。但我一个小小将军，能有多少钱财？所以，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也各自沉思起来。
谢冰道：“哎呀，头都想痛了。珺哥，既然南郡公没危险，索性等上一等，说不定真的是索要钱财呢？”
谢琰沉声道：“冰儿说得有理，暂且等上一会再说。我就不信，小小毛贼还翻了天了。”
半个时辰后，刘裕带了老一连赶到了。
宋珺这回可下了血本，这老一连可是老资格的飞豹队员，也是宋珺的看家之宝。随着队伍的扩大，他们最不济的也已经是排长。如果不是因为桓玄，宋珺断不会将他们重新集结到一块。
“寄奴，辛苦了。来，我给你们说说情况。”
从接到命令起，熟知宋珺秉性的刘裕就意识到这次行动事关重大，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侦察、跟踪是飞豹的必修课，宋珺给刘裕布置了侦察任务，并要他一定要尽可能走访排查寻找目击者。
但最最着急上火的要算王国宝。
撒出去那么多人，愣是没找到王绪。
一个一晚没见人，一个早晨被绑架，稍稍想想就很容易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而且，依王绪敢说敢做的性格，还真是有很大可能。
你说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你招惹桓玄干什么啊？桓玄是讨人嫌，是让相王头疼，可是，他就是一只正在磨牙的老虎，一匹冒着凶光的恶狼，而且身后还带着荆州的一大群老虎和恶狼。荆州那边正找借口东来，这不落了他们口实吗？知道你想帮相王，可这是帮忙吗？纯粹是添乱嘛！
王国宝牙齿咬碎吐血三升。
找，挖地三尺也得把你挖出来。
一连三天，王绪没找到，桓玄没消息。
两个冤家对头同时失踪，这事就蹊跷了。
金陵帮没有消息，建业帮没有消息，王国宝也没消息。
真是巧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上天入地了？
整个建康，流言四起。
“王绪威胁南郡公归顺，南郡公不从，杀了南郡公后躲起来了。”
“南郡公那高傲的性子，怎会屈服王绪？”
“王绪还不是仗着相王的势？八成是相王指使干的。”
“朝廷怎么能这么对待南郡公呢？”
……
名门望族权贵世家更是人心惶惶。一旦开了绑架先河，这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多位大臣联名上表，请求皇上彻查此事，要求司马道子给个说法。
司马曜不咸不淡，既不驳回上奏，也不说司马道子怎么样，只是要求司马道子限期破案。
回到府邸，那还有什么说的，直接找来王国宝。
“你怎么说的？还说他是干才，可堪大用。根本就是蠢材。”
司马道子暴跳如雷，手指都快点到王国宝鼻子了。
王国宝一脸沮丧，任凭司马道子痛骂。
好半天，司马道子骂累了，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酒。
王国宝小心翼翼道：“相王，微臣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见司马道子正眼都不望他，王国宝接着道：“相王，如果真是王绪这个混蛋干的，他没理由不出来见见我们吧。这一连三天过去了，怎么都应该给个信吧。我怀疑，王绪也被绑架了。”
司马道子闻言放下酒杯，对啊，王绪没道理不出来见人啊？
“你是说，王绪不见人，就是有人故意混淆视线，将王绪看做凶手，进而让我们名誉扫地？”
王国宝点点头道：“微臣以为就是这样。”
司马道子咬牙道：“嫁祸于我们，这是要将我们*入绝路啊！你说说，这会是谁呢？”
王国宝谄媚道：“相王见识就是高。微臣以为，定是咱们的对头无疑。”
对头？谁呢？
突然，司马道子浑身一颤。
“难道是他？”
东晋自从谢安主政，实行的是温和的渐进式的政策，为的是保持整个社会的平衡。士族崇尚清谈，虽然耻于实际事务，却也注重个人品格和良好情*修养。政敌之间，只有阳谋没有阴谋。朝堂上可以互相攻讦，退朝之后照样谈笑风生，像绑架暗杀之类下三滥的手段，绝对为士族阶层所不齿。
桓玄受朝庭疑忌甚至打压，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朝廷照样要给官他做，他南郡公的俸禄一毫也不少给。朝廷依然待他为国士，从来没想要他的命。
现在绑架发生了，还是在天子脚下。
司马曜听谢琰说了经过，眉头紧锁。
“谢爱卿，朕赞同你的说法，桓玄绝对不能死。他一死，荆州必乱，荆州一乱，国无宁日矣！”
谢琰道：“陛下，眼下当务之急，应该立即戒严，加强四门检查，万不可让桓玄被转移出城。”
司马曜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来人，召皇弟来宫！”
谢琰告退不大一会儿，司马道子匆匆走进宫来。
司马曜将桓玄被绑架一事给司马道子讲了，司马道子脸色骤变。
谁都知道他和桓玄不和，发生这样的事，人们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他。如果桓玄死了，他百张嘴也说不清。
“皇兄，无论如何，桓玄一定得救出来，他死不得。”
司马曜眼神阴鸷，看着司马道子半天没言语，直看得司马道子忐忑不安冷汗涔涔。
“是啊皇弟，解救桓玄的事就交给你，务必使桓玄安然无恙。”
“臣弟遵旨！”
司马道子急匆匆赶回府邸，紧急召见王国宝。
待王国宝赶到，司马道子劈头盖脸道：“国宝，这事是你干的吗？”
王国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相王，什么事啊？”
“你还装蒜。除了你，没人敢干这样的事。”
王国宝蒙了，愣愣道：“相王，您老人家说明白啥事啊？”
司马道子冷冷道：“桓玄今早被人绑架，难道你不知道？”
“冤枉啊相王，微臣敢对天发誓，这事绝对不是微臣干的。微臣虽然希望桓玄死，可也知道他牵连甚大。微臣愚笨，却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蠢的事啊！”
王国宝差点要急哭了。
司马道子点点头道：“孤猜你也不会如此愚蠢。那你说说，这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王国宝思忖半晌道：“会不会是王绪？这个傻小子一糊涂起来，可是啥事都敢做。”
“赶紧去找他来问问。真要是他做的，这屎盆子同样要扣到我们头上了。”
巧了，当王国宝赶到王绪家时，管家说老爷昨晚就没回来。
王国宝心里咯噔一下，冷汗就下来了。
昨晚就没回来？他能到哪去？难道真的是他干的？
“快，出动府里所有的人出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我就在这等他。快！”
整个王绪府里的人倾巢出动，引得街上行人大感诧异。
看过现场的宋珺此时就坐在建业帮檀荡之的家里。
“宋兄弟，你放心，就是把建康翻过来，我也要帮你把南郡公找出来。”檀荡之依然是那么豪爽。
宋珺正色道：“檀帮主，南郡公身系国家安危，他能安然无恙什么都好说，如有不测，大晋必乱，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啊！”
檀荡之道：“这个我懂。宋兄弟，我这就去办！”
以宋珺的推测，檀荡之虽是黑道中人，但这事应该不会是他干的。桓玄是什么人，他在荆州打个喷嚏建康就要晃三晃。以建业帮这点人马，还不够荆州人塞牙缝的。况且就宋珺的识人之道，豪爽大气的檀荡之也不屑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会不会是魏舜之呢？
宋珺赶到金陵帮时，魏舜之正在花园里锻炼。
“哎呀，宋将军，良宵苦短，怎么这么早啊？”
宋珺摇摇头道：“不瞒魏帮主说，我也想陪四位夫人多多缠绵，无奈事有紧急，特来找你帮忙啊！”
可不是吗？身后还跟着三位夫人呢。
魏舜之一愣，惊讶道：“什么事这么紧急，连三位夫人也跟出来了？宋将军，请到客厅叙话。”
主客坐定，宋珺道：“魏帮主，你对在下的盛情还没有报答，今次又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南郡公前来贺我，不料今早被人绑架。魏帮主消息灵通，还望帮我把人找出来。”
魏舜之大惊道：“天子脚下，谁敢如此大胆？宋将军，我虽黑道之人，也断不会行此下流做法。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彻查。”
“那就多谢魏帮主了。”
宋珺前脚走，魏舜之急忙找来手下同宗兄弟魏咏之、魏顺之，对二人说了情况。
魏咏之沉吟道：“大哥，宋将军来找你，不会是怀疑我们吧？”
“应该有这个意思，可是人家把话这么挑明了，我们能说他不相信咱们吗？上次的事被建业帮抢了功，这次咱们可不能再落后。事做好了，一来显得咱们清白，二来也为将来搭上他这条线做个铺垫。你们可要给我好好表现。”
这边魏舜之说宋珺可能有些疑心，那边的谢冰也心有疑虑。
“珺哥，这建业帮我也认为不可能，你凭什么要跟金陵帮直说呢？假如是他们干的，南郡公岂不危险？”
宋珺笑道：“冰儿聪明啊，可是你再想一想，如果要南郡公死，何必要绑架？如果真是金陵帮所为，我这一招就叫敲山震虎，他们势必要费些手脚，那就难免不露出蛛丝马迹。如果不是他们做的，我这就是诚心相待，他们定会积极寻找。”
谢冰白了一眼道：“你倒是好多心眼，寒霜寒雪，我们可得小心，别到时把我们卖了还帮他数钱。”
寒雪轻声道：“小姐，珺哥这是足智多谋吧！”
谢冰对寒霜轻笑道：“寒霜，你瞧瞧，一遭受了雨露滋润，这枯树也能发芽了。”
寒雪顿时红着脸低下了头，寒霜同样也搞了个大红脸。
宋珺忙给谢冰递个眼色道：“寒雪，别这样，有意见就要大胆表达。冰儿开个玩笑，你也不至于这么害羞吧！”
谢冰揽住寒雪笑道：“寒雪，你不会见我的怪吧！”
寒雪忙抬头道：“小姐，我怎么会见你的怪！”
“这就好！姐妹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冰儿，你是大姐，以后多开导开导雪儿。家和万事兴嘛”
夫妻几个回到府中，刘裕还没到。
谢琰将进宫见皇上的事跟宋珺讲了。
宋珺沉吟良久，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谢琰不解道：“仁宝，何故如此？”
宋珺道：“从父，按说绑架一是为钱财二是为仇怨。南郡公在建康只是客居，就算是桓温当年得罪什么人也是当朝权贵。我大晋士族不是讲究节*吗？应该不会干此下流勾当，仇怨一说无从谈起。南郡公今早被绑架，显然是昨夜之前就已知晓他来贺我新婚。如果仅仅为了钱财，也该向我发出信息索要。但我一个小小将军，能有多少钱财？所以，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也各自沉思起来。
谢冰道：“哎呀，头都想痛了。珺哥，既然南郡公没危险，索性等上一等，说不定真的是索要钱财呢？”
谢琰沉声道：“冰儿说得有理，暂且等上一会再说。我就不信，小小毛贼还翻了天了。”
半个时辰后，刘裕带了老一连赶到了。
宋珺这回可下了血本，这老一连可是老资格的飞豹队员，也是宋珺的看家之宝。随着队伍的扩大，他们最不济的也已经是排长。如果不是因为桓玄，宋珺断不会将他们重新集结到一块。
“寄奴，辛苦了。来，我给你们说说情况。”
从接到命令起，熟知宋珺秉性的刘裕就意识到这次行动事关重大，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
侦察、跟踪是飞豹的必修课，宋珺给刘裕布置了侦察任务，并要他一定要尽可能走访排查寻找目击者。
但最最着急上火的要算王国宝。
撒出去那么多人，愣是没找到王绪。
一个一晚没见人，一个早晨被绑架，稍稍想想就很容易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而且，依王绪敢说敢做的性格，还真是有很大可能。
你说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你招惹桓玄干什么啊？桓玄是讨人嫌，是让相王头疼，可是，他就是一只正在磨牙的老虎，一匹冒着凶光的恶狼，而且身后还带着荆州的一大群老虎和恶狼。荆州那边正找借口东来，这不落了他们口实吗？知道你想帮相王，可这是帮忙吗？纯粹是添乱嘛！
王国宝牙齿咬碎吐血三升。
找，挖地三尺也得把你挖出来。
一连三天，王绪没找到，桓玄没消息。
两个冤家对头同时失踪，这事就蹊跷了。
金陵帮没有消息，建业帮没有消息，王国宝也没消息。
真是巧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上天入地了？
整个建康，流言四起。
“王绪威胁南郡公归顺，南郡公不从，杀了南郡公后躲起来了。”
“南郡公那高傲的性子，怎会屈服王绪？”
“王绪还不是仗着相王的势？八成是相王指使干的。”
“朝廷怎么能这么对待南郡公呢？”
……
名门望族权贵世家更是人心惶惶。一旦开了绑架先河，这下一个还不知道是谁呢。
多位大臣联名上表，请求皇上彻查此事，要求司马道子给个说法。
司马曜不咸不淡，既不驳回上奏，也不说司马道子怎么样，只是要求司马道子限期破案。
回到府邸，那还有什么说的，直接找来王国宝。
“你怎么说的？还说他是干才，可堪大用。根本就是蠢材。”
司马道子暴跳如雷，手指都快点到王国宝鼻子了。
王国宝一脸沮丧，任凭司马道子痛骂。
好半天，司马道子骂累了，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酒。
王国宝小心翼翼道：“相王，微臣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见司马道子正眼都不望他，王国宝接着道：“相王，如果真是王绪这个混蛋干的，他没理由不出来见见我们吧。这一连三天过去了，怎么都应该给个信吧。我怀疑，王绪也被绑架了。”
司马道子闻言放下酒杯，对啊，王绪没道理不出来见人啊？
“你是说，王绪不见人，就是有人故意混淆视线，将王绪看做凶手，进而让我们名誉扫地？”
王国宝点点头道：“微臣以为就是这样。”
司马道子咬牙道：“嫁祸于我们，这是要将我们*入绝路啊！你说说，这会是谁呢？”
王国宝谄媚道：“相王见识就是高。微臣以为，定是咱们的对头无疑。”
对头？谁呢？
突然，司马道子浑身一颤。
“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