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和护士坐着电梯下楼了,他俩自然是再次从丑女的视线里消失了。

    丑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发现俩人再次没了踪影,气得大骂。

    “两个混蛋,简直是太过分了。一对狗男女,祝你俩被逮住!扒光游街!然后被活活打死!”

    丑女憋着一肚子的火,自然是少不了一通骂。老头捂着嘴,躲在后面偷笑。丑女骂了好一会儿,像是终于骂累了。才闭了嘴,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去,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地骂着,“真该死,这两个混蛋,我知道你们躲起来了,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的。等着瞧吧,我一定要让你俩好看。”

    等丑女走远了,老头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看看手里的针线,叹口气,迈开大步,朝着停尸房走去了。可是,等他推开停尸房,却发现少女不见了。

    “啊?这姑娘,真是闲不住啊,又跑了?算了,跑了也好,跑了我继续喝酒去。”

    老头回到值班室,习惯性地拿起小本子打算涂改尸体的数量,不自然地往外看了一眼,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妈呀,外面的尸体咋又变成八具了呢?该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老头揉揉眼睛,再数一遍,仍旧是八具,这下,老头懵了。

    “妈呀,刚才我走的时候,明明是七个,咋这会儿又成八个了呢?不对啊,今晚原本是八具尸体,多了个小婴儿的尸体,那就是九个,现在,大壮娘们和小姑娘都跑了,应该还剩下七个,咋还是八个呢?难不成又多了一个?”

    老头心里越想越毛,啊呀呀,今晚本来就是多事之秋,现在,那多出来的婴尸还不知是咋回事呢,现在还又多出来一个?

    老头琢磨来琢磨去的,觉得不对劲,最后一拍大腿,“罢罢罢,不就是又多一个吗?大不了,我再改。”说完,把小本子上尸体的数量改成了八个。

    看着小本子上涂的几个黑疙瘩,老头是欲哭无泪啊。

    “行了,就这么地了。喝酒!继续喝酒!”

    老头哼着智取威虎山,再次回到桌边坐下,拿起酒瓶就往嘴里灌。酒入愁肠,方觉得舒坦了许多。

    “嗯,酒果然是好东西,一瓶酒下肚,啥烦恼都没了。”

    老头哈哈大笑,用筷子瞧着小碟子,继续唱着智取威虎山。

    “嘿嘿,还是那个年代的歌好听啊,现在年轻人的歌总觉得多了些哀婉的韵味,少了某种力量,那个火红的年代,一切都是激情的,进取的,那时候的老百姓才是团结的,安逸的。人人都在努力搞四化,所有财物都是公家的,大伙儿谁都没有私心,那个时代多好。”

    老头举起酒瓶,一饮而尽,把酒瓶里的残酒全都灌下肚里。然后把空酒瓶重重地拍在桌上。

    “得了,今晚又喝光了一瓶,今天的量可以了。明晚再接着喝,这每天有酒喝的日子就是爽啊。”

    老头大笑着站起身来,身子已经有些晃悠,然后他随便地往值班室外面一看,不觉又是一惊,因为他发现刚才外面的九张床当中,有一张床是空的,也就是说,外面躺着八具尸体,现在,不对劲了,空着两张床,那也就意味着,外面躺着的是七具尸体。

    “咦?真是怪事了,咋又变成七个了?我只是把剩下的酒喝完,就这么会儿的工夫,数量又对不上了,来,让我再数一遍。”

    老头睁大双眼,伸出手指,又数了一遍,还是七个。

    “妈呀,看来我今晚中邪了,这叫哪门子的怪事?罢罢罢,不就是七个嘛,少一个就少一个。大不了我再给改了。”

    老头迈着醉步,摇摇晃晃地走到值班室门口,抓起小本子,又给改了,仍旧涂了刚才写的八个,改成了七个。

    “哼,我倒要看看,这数量还变不变了。反正我老头子有的是时间,我就盯你盯到天亮,有本事的,你再给我变了。”

    老头说完,就跟较劲似的,双手插腰,站在值班室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小本子。

    就在老头凝神聚气地盯着小本子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声。老头大吃一惊,回头一看,看见一具无头尸站在自己身后,尸体的双手还捧着一颗人脑袋,乍看之下,惊得惨呼一声,拔腿就跑,岂料,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一只手给拽住了。

    “喂,老大爷,是我啊。”

    老头这才听出是少女的声音,再回头一看,发现那无头尸的手里捧着的正是那少女的脑袋,才不觉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啊,你真是快把我吓死了。”

    少女咯咯笑着,走到门口,盯着小本子看了半天,不禁哈哈大笑。

    “老大爷,你这是在干啥呀?不就是尸体的数量吗?你咋涂涂改改的,写了这么多次。”

    老头支支吾吾地道,“嗨,外面尸体的数量总在不断地变化,我也只好不停地修改了,比如说刚才,我进门的时候,明明数了一下,尸体的数量是明明是八个,可是等我进了值班室,把酒喝完,立刻发现又少一个。只好再次改成七个了。”

    少女嗤嗤地笑,不言声。

    老头似乎觉得不对劲了,“唉,对了,我刚才出去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啊?我回来之后,没看见你进门,甚至没听见门响,你是怎么进来的?”

    少女笑道,“我根本就没出去啊。你走之后,我一直待在这里。”

    老头怔住,“可是我回来之后,并没有看见你啊。”

    少女大笑,“那是因为我刚才躺在床上,用白布把自己给盖起来了呀。”

    老头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刚才你看我不在,一直躺在床上,我进屋喝酒的时候,你从床上溜了下来,跑到了我的值班室里。所以我进门的时候,数了尸体数量,是八个,现在再数,就是七个了,因为少了你。”

    少女点头,“是的,你终于觉悟了。”

    老头苦笑,“你这姑娘,真是太皮了。你这么先躲起来,再冒出来,不是在跟我躲猫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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