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昊天门,祝恒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外院弟子。

    虽然修为只有炼气第九层,但祝恒的战斗意识却很强,格斗手法也灵活多变。连续几次比,都干掉了所有对shou 。甚至,就一些连已经筑基的昊天门人,也不是祝恒的对shou 。

    在打jià 方面,街头混混显然要比书院里的秀才更有发言权。

    修士也是如此,精于拼杀的修士,战斗力肯定要强于终日里打坐精修的同门。若是用另外一个世界分类,祝恒无yi 属于战斗型修士,那些败在他手下的筑基门人,则是理论型或者学者型修士。

    杨秋容已经感受到了极其沉重的压力。

    她的腹部中了一拳。力量十足,准què 击中了胃部,那种剧烈的翻腾感使杨秋容一阵恶心,忍不住当场干呕起来。祝恒却趁机从侧面方向突袭,从肋下狠狠踢来一脚。

    马夫很精明,他以最快的速度拔脚狂奔,不要命的一路狂冲。

    在俗世间游历的修士数量很少,杨秋容一直jue得,自己拥有炼气第七层的修为,在楚国京都已经罕有敌手。事实上也是如此。所以,每次外出施舍馒头,杨秋容从不带武装护卫,身边除了一位侍女,就只有一个负责赶车的马夫。

    若是马夫跑得快,冲到杨府外院搬去救兵,自己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杨天鸿虽然跟着孟奇外出捕捉荒兽,却留下了华俊驻守杨府。祝恒虽然凶悍强横,却也不是金丹宗师的对shou 。

    祝恒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狠狠一脚把杨秋容踢成重伤。她“哇”的喷出一大口血,重重栽倒。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祝恒,杨秋容勉强提起一口灵能。声嘶力竭地低吼:“我与你素不相识,也从无过节,为什么……为什么要……”

    最后几个字,她实在没有力气说出来。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战斗力极为悬殊。就像拳击场上五十公斤对上两百公斤,前者只有被后者狠狠蹂躏。牢牢压着狠打的份儿。

    祝恒在距离杨秋容三米多远的位置站定,冷漠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轻蔑,以及阴森恐怖的杀意。

    “你的脑袋很值钱,有人愿yi 为此付出一百万两银子。不过,那个人也说了,若是留着你的性命,只是切断你四肢手脚筋骨,他愿yi 为此多花二十万两银子。不得不说。你运气不错,正好赶上道爷我缺钱花。”

    杨秋容心中全是寒意。但她很清楚,自己唯一的活路在于拖延时间长短。她用力撑起身子,恨恨地看着祝恒,深深吸了口气,道:“是谁?是谁派你来的?难道你就不怕我师门报复,青灵派上上下下与你为敌吗?”

    “青灵派?”

    祝恒用力抚摸着自己的下巴,冷笑道:“传音玉符这种东西。只有金丹以上的宗师才有。你区区一个炼气弟子,就算死了。青灵派也不会当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整个宗门与我为敌?你以为你算什么?简直就是口气狂妄。惹怒了道爷,老子现在就把你眼睛活活剜出来,脑袋割掉。就算拼着二十万两银子不要,也要好好出出这口恶气!”

    说着,祝恒冲着地上啐了口唾沫,抬起左脚。重重踩上了杨秋容的手腕。

    他的眼睛里全是虐待的残忍,丝毫没有怜悯,只有无比的狂热与亢奋。

    杨秋容有些后悔。

    她发现祝恒就是一个疯子,那种喜欢杀戮,喜欢看着别人流血、痛苦、反复挣扎的疯子。

    在这种人面前拖延时间。根本就是个错误。

    疯狂归疯狂,这种疯子往wǎng 也很精明。他们不会给予受害人任何机hui ,总是在最后时刻痛下杀手。与其在这种疯子手上备受折磨,还不如趁早自己了断,也好免收皮肉之苦。

    “干掉一个漂亮女人的感觉真不错。”

    祝恒不断舔着嘴唇,仿佛那里会不断渗出新鲜的血。他阴测测地连声冷笑:“老子最恨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漂亮女人。放心吧!我会让你死得很慢,先砍断你的双手,再砍断你的双腿。然hou 是下面,再是上miàn ,一点一点来。在我手上,你至少能活五天。人活着,本来就不需要手脚四肢那么麻烦,只要身体内部有完成的脏器就行。我喜欢剥人皮,也喜欢把你身上的肉一点点剔下来。是的,留下骨头,割掉所有的肉。”

    杨秋容丝毫没有被这番恐怖至极的话吓倒。她死死盯着祝恒,那双深黑色的眼瞳深处,燃烧着熊熊火焰。

    她正在恢复,再多等几分钟,哪怕就算是几秒钟,也可以多积蓄一些灵能,发动致命的反击。

    突然,“轰”的一声,祝恒身后骤然出现了一团赤红色的火焰。那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祝恒丝毫没有料到有人会从背后偷袭,无法躲避,只能承shou了这股力量的全部,双眼瞬间瞪得斗大,嘴唇不由自主张开,身体彻底失去控制,惨叫着,朝着正前方弯曲,从空中轰然坠落。

    一个极其魁梧彪悍的身影从火焰中走出。那是一个年轻人,穿着市井俗人常见的汗褂短裤,胸前的衣服半敞着,露出布满黑色浓毛,肌肉发达的胸脯。他的脑袋半垂,目光凶狠而锐利,眼睛先是看了看半躺在地上的杨秋容,视线焦点迅速转向被撞翻在远处的祝恒,平静的面孔瞬间浮起一层残忍杀意,粗壮的腿脚猛然发力,朝着刚刚坠落在地祝恒追了过去。

    他似乎并不喜欢使用bing qi 。如同饿虎扑食般的力量,使整个身体稳稳落在祝恒肩上,不等身形完全稳住,已经抡起酒坛大小的拳头,朝着祝恒的面颊和脖子连连猛击。

    祝恒感觉自己的面颊彻底裂开,眼珠从眼眶里被打得崩飞出去。他惨叫着,下意识伸手朝脸上摸,发现这绝对不是幻觉,而是再真实不过的事情。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在了。被活活砸飞。

    尼玛,老子可是战斗型的修士,比普通修士更能打。我,我,我……就连筑基修士,也根本不是我的对shou !

    是谁在背后偷袭?

    究jing 是谁?

    想法终究是想法。祝恒根本无法反抗。那些劈头盖脸落下的拳头每一下都力量十足,祝恒感觉自己的脑袋正在裂开,很多古怪的声音从身体内部传来。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之前被打飞的一瞬间,祝恒看到了那个从背后猛扑过来的身影。

    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祝恒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绝对见过这个人。

    他,他究jing 是谁?

    我快要死了。

    这人下手太狠,根本就是没打算给自己留活路。

    濒死的人,脑子通常转得很快,想问题也要比平时快了很多。

    说不出的恐惧。无比强烈的愤怒,使祝恒脑子里的两个影像开始重合,渐jiàn 变成了同一个人。

    “徐……徐师兄!是你,是……”

    最后一个“你”字,与祝恒的舌头一起彻底消失。他的嘴唇被彻底砸烂,舌头以极其痛苦的方式,从口腔里被活活揪出,扯出食道。狠狠拔断。

    喜欢多嘴多舌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祝恒原本在死前可以不用这么痛苦。可是。他看到的太多,知道得太多,还偏偏不知死活非要把这些事情统统说出来。

    年轻的猛汉眼里释放出冰寒冷光,咆哮着,双手十指交握,组合成一个巨大无比。分量十足的拳头,朝着祝恒已经明显变成扁平的脑袋上狠狠砸去。顿时,爆发出熟透西瓜被硬物砸烂的沉闷声响。

    浑身血污的年轻猛汉从祝恒尸体面前站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在杨秋容看不到的位置。迅速活动了一下狰狞凶恶的面孔,使自己看上去略微显得和善。

    这种做法与川剧“变脸”很是相似。只不过,猛汉脸上没戴面具,松缓下来的肌肉也不那么自然。总之,乍看上去还是很恐怖。

    这不奇怪。毕竟,他刚刚杀过人。

    猛汉快步走到杨秋容身边,不由分说,双手分别搂住她的腿弯和肩膀,从地上一把抱起,撒开长腿,朝着远处的一座大山跑去。

    杨秋容当然会挣扎,猛汉也连声解释。

    “不要动,你受伤了,必须尽快把骨头接起来。”

    “有人要杀你。此地不宜久留。”

    “我叫徐彪。双人徐,彪……嗯,文质彬彬的反义词,彪悍的彪。”

    ……

    爱情这种东西,是一剂毒药,能够把钢铁猛汉活活腐蚀成软绵绵的烂稀泥。

    爱情这种东西,是一种珍宝,需要时间当做养料慢慢滋润,才能产生极其微妙的变化,得到令大多数人赞叹,羡慕的结局。

    徐彪一直暗中关注着杨秋容。严格来说,这种行为与变态狂偷窥女洗澡堂或者女厕所的动作没什么两样。区别在于,前者关注的部分是面孔、身体,以及日常谈吐。后者关注的重点,则是女性身体最为隐秘的部位。

    谈情说爱对徐彪而言非常困难。在昊天门山上的时候,由于修为强大,身后又有老怪物尤绪言和整个火殿作为背景,主dong 凑上来献媚的女性修士为数不少。甚至还有几个容貌和身段颇佳的美女,主dong 声称愿yi 成为徐彪的道侣,两个人一起双修。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徐彪早早就开了荤。至少,在这方面他多少知道屁股和肚脐的区别,也不会傻头傻脑把后面专门永yuǎn 排泄的洞洞当做正常男人最为喜爱的目标。

    徐彪是个真正的修liàn 天才。很多人看来晦涩难懂的道法经书,在他眼里就如同三岁孩子的启蒙读物那么简单。这不奇怪,每个领域都有那么几个惊才艳艳的特殊人物。若非如此,徐彪也不会得到老怪物尤绪言的青睐,更不会在火殿之中得到重点关注。

    徐彪知道如何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杀人,知道如何才能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实力,知道天xià 间大部分火属性功法的修liàn 诀窍,还知道各种灵草妙实的生长周期和成熟时间……总之,一个修道之人应该懂得的东西。他基本上都有涉猎,其中也有几个方面可谓精通。然而,术业有专攻,在某个领域过于强大,在其它领域就必定浑然不知。

    徐彪不知道应该谈恋爱。

    请注yi ,是谈恋爱。不是拿着银子在万花楼里找姐儿,然hou 为所欲为。

    在徐彪看来,杨秋容显然属于大家闺秀,心地善良,温婉动人,性情柔顺。

    对于这种女人,徐彪还是头一次接触。

    他找了很多关于爱情的书来看。

    《卖油郎独占花魁》、《蒋兴哥会珍珠衫》、《陈小官雌雄兄弟》、《二郎神勘证鹿皮靴》……各种乱七八糟的话本小说,似乎多多少少都与“爱情”两个字扯上关xi 。可是仔细想来,这些故事当中的男女主角显然都不是正常人。不是亭亭玉立的好白菜被卖油的货郎猪给拱了;就是怨妇趁着丈夫外出。自己在家里跟别的男人私通;再不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兄弟两人长大以后干cui 结为夫妻……徐彪觉得脑子很混乱,山下的俗人世界很多事情简直难以理解。可是,茶馆里每天都有很多人听着说书先生夸夸其谈,然hou 大把铜钱泼洒出去。都说金钱是衡量事物的最基础标准,可是徐彪怎么也看不出这些故事对自己目前的困境究jing 有何帮助?

    书里,写着“爱情”两个字。

    书里,永yuǎn 也找不到“爱情”这种事情的真正做法,也没有任何现成的方法可供使用。

    徐彪很苦恼。

    他没办法以某种借口进入杨府。找到杨秋容,然hou 当面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当然。说“爱”似乎早了点儿,“喜欢”可能还比较恰当。

    或许,用暴力些的方法能够顺利达成目的。把杨秋容打晕,然hou 弄到某个无人的阴暗角落,直接告诉他老子喜欢你。

    徐彪虽然在这方面从无经验,却并不代表他是傻瓜。若真是这样做了。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也彻底失去与杨秋容之间产生爱情火花的一切可能。

    卢鸿志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因为,他找上金丹宗师黄志平的时候,徐彪也正好从某个混混那里得到了对付女人的特殊经验。那个街头混混对徐彪混身上下的腱子肉很是羡慕,出于投靠强悍有力大哥的想法。混混告诉徐彪,搞定一个女人其实很简单。若是想要对方就范,一点点蒙汗药就已经足够。为了名节,女人大多会选zé 忍气吞声。这种事情多来上几次,一日夫妻百日恩,自然而然也就变得顺理成章。到时候,女人自己都会忘了当初发生的一切,只记得你是他的丈夫。

    至于另外的方法,就要巧妙得多。不过,说穿了也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狗血桥段。找几个人当街辱骂或者抢劫,徐彪大哥你横空出世,三拳两脚打跑惹是生非的地痞流氓,以绝对正义的光辉形象出现。这种行为几乎对所有女人都有着难以抵挡的强大杀伤力。说不定,你当天晚上就能握住杨家大小姐的纤纤玉手,两个人漫步花丛中谈情说爱。

    黄志平很贪婪,在这个随便几枚铜板就能让某个女人心甘情愿脱掉裤子的世界,一百万两银子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不过,这个数目还不值得黄志平亲自出手。不要说是一百万两,就算再翻上几倍的价钱,他也绝不可能跟着卢鸿志走一趟。

    开玩笑,我可是金丹宗师。一万个炼气修士当中,也不见得能够有一个人成功筑基。一万个筑基修士当中,也许连一个成功凝丹的人也么没有。由此可见,金丹宗师的身份是多么稀罕,修为是多么的强大。

    黄志平很狡猾,这种说法仅仅只是嘴皮子上用于敷衍人的谎话。他其实不愿yi 对普通人动手,天地规则可不会管你是不是金丹宗师,若是惹怒了老天,一个雷下来,再强横的修士,也会变成飞灰。可是摆在面前的银子不能不要,因此,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交给别人来做,自己就心安理得坐在后面等着收钱。

    徐彪是昊天门火殿的门人,祝恒是昊天门的外院弟子。两个人都是同门师兄弟,徐彪的修为显然远远高于祝恒。刚刚下山来到楚国京城的时候,祝恒曾经见过徐彪,也非常尊敬的管他叫“师兄”。

    陌生人终究只是陌生人,就算街上突然走过一个人管你叫“爹”,估计你的反应也是急忙躲朝一边,然hou 拿出电huà 拨打110,声称在某某街某某路口发现一名精神病患者。对于祝恒,徐彪的反应也是如此。虽然这家伙满脸尊敬,只要看到自己,总是一连串的“师兄”叫出来,但他毕竟不是自己的亲戚,也算不上什么朋友。

    所以,把祝恒活活打死的时候,徐彪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甚至还担心自己下手不够重,没能把祝恒打得死透。若是那样,自己就会惹上一大堆麻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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