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梅兰翠的身份,禾薇又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梅子听说了这个事情没有,想了想,往梅子家拨了通电话。

    梅子倒是比她镇定的多,可能是失望到了极致,再听到和生母有关的这些不好的事时,也乱不了她的心了。唯一让她郁闷的事,梅兰翠竟然托律师找到了她现在的住址,想让她照顾那个同母异父的儿子。

    “薇薇你说,她是有多大的自信啊,以为我和我爸还会毫无怨言地替她养儿子?”梅子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我让律师转告她了,她的儿子姓叶,我姓梅。哦,她找不到人养了就寻我来了,当初干嘛去了?我才没那么傻呢,我把她儿子送她娘家去了……你不知道,她打从跑了之后,就没和娘家联系过了,外婆家那边向来都重男轻女,那件事之后除了上门打砸一通,就没见他们来看过我,如今闺女有消息了、外孙也回来了,不是正合他们意吗?反正我和爸是不会再和他们有搭界了……”

    禾薇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打断道:“这样挺好,我还怕你心太软,真的把人接家里去了。”

    “哼,我才不会呢,新妈对我很好。”梅子带着鼻音哼了哼,又说:“薇薇,说起来,我们家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和我爸不用说,当初要是没你的帮助,不可能有今天的梅记,现在连她都……幸好你家没事,要不然我……”

    “说这些干什么!又不关你和梅叔的事。”

    “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梅子喉口一阵哽咽,差点就哭出来了。

    禾薇隔着话筒安慰了她老半天,直到禾母开门进来,才在她疑惑的眼神中挂了电话。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你哥成绩出来了?考得不理想?”

    禾母这段时间天天惦记着儿子的高考成绩。是以,见闺女抱着电话筒表情凝重,还道儿子考砸了,当即连拖鞋都顾不上换,站在玄关追着闺女问。

    禾薇哭笑不得:“不是啦妈,我是在和梅子讲电话。”

    禾母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狐疑地问:“和梅子讲电话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干啥?”

    禾薇想了想。反正爹妈也知道梅子家的情况。便把梅兰翠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完了又说:“妈,这次的事也是我们家走运。当时如果掉以轻心,麻烦可真大发了,关门大吉还是小的,如果警方那边非要来个杀鸡儆猴。安个“从犯”的罪名,哪怕是初犯。损失肯定也会很惨重……”

    禾母听得脸色煞白,这算不算是劫后余生?庆幸的同时又感到万分后怕,拍着胸脯压着惊,连续念了好几遍“祖宗保佑”。对禾薇说:“我得赶紧给祖宗大人上柱香,明儿早上去买点素菜,好好请请菩萨……还有你爸那里。你一会儿和他好好说说,他最听得进你的话了……”

    禾薇点点头。

    于是。这天晚饭桌上,禾薇给她爹洗脑灌输起来:“……爸,你说危不危险?咱家差点就陷进去了,别看利润大,风险更是捉摸不透,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拖下水,那一切辛劳岂不是全白费了?所以我觉得,咱家以后别接这种看着利润很高的活了,你想啊,那些客户也不是笨的,平白无故地干啥要给我们这么高的赚头?肯定是有什么风险在里头。就像这回,咱家要是接了,就算最后调查出来是清白的,可调查期间的损失总归在了,一来一去,不仅这一笔没赚头,说不定还要赔进去更多,是不是得不偿失了?所以咱们还是别贪小失大的好,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钱还是脚踏实赚来的更安心嘛……”

    禾父听闺女说的头头是道,啜着小酒一个劲地点头:“中!咱家现在也不缺那个钱花,都听你的,不接那些要求稀奇古怪、不肯添商标的活了……”

    “还有大伯,也要提醒他一声才行。”禾薇顺杆子上爬,趁着老爹酒劲上头、话语比平时多,让他给禾老大去电话。

    她爹的谨慎她还是放心的,但禾老大以前赌惯了,而且赌性上头,输红眼睛都不肯下赌桌的,这要是有个赚大钱的机会摆在他眼前,没准儿真会陷进去。

    禾父这时候可乖了,闺女说啥就啥,二话不说捞起话筒朝老大指点江山:“大哥啊,咱现在有了仿前朝的设计图,生意指定能好起来,那些利润高、但要求稀奇古怪的活就别接了,你出去的价也别定得太高,贴合实际点啊,一分价钱一分货嘛,适当地抬高点价客户会觉得我们这质量好,可太离谱了就容易被人钻了空子,万一设个坑给我们跳、说我们店做亏心生意,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禾老大在电话那头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老三啥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难道说,生意做好了做大了,人也会变得越来越厉害?

    禾父可不知道老大的纠结,打了个酒嗝,继续叨叨絮絮地念了一通生意经。

    禾老大头痛地捏捏额角,忍不住打断道:“老三,你说的我都省得的,就算你不来说,我也正想和你说呢,我家隔壁那个店,前阵子关门了,说是被工商局和公安局先后喊去配合调查了,到这会儿都还没恢复营业呢,我去打听了一下,好像是上回接的那个暴利单子是犯罪团伙的,啧,这下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我算是想通了,这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啊,捡便宜这种事儿还是别轻易相信的好,不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禾父因为是用手机给禾老大打的电话,不小心开了免提,所以禾老大的这番话一家四口都听见了,禾薇朝禾父竖竖大拇指,意即“干得好”,大伯这下应该会谨小慎微地接订单。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看到有利可图就想着赚它一笔。

    禾父接收到闺女赞赏的眼神,憨憨地笑了两声,接过老大的话:“你这么想就对咯。反正咱家现在也不缺钱,慢慢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禾老大再一次抽了抽嘴角,心说你家不缺钱。我家缺啊。

    禾父还在那儿喋喋不休:“……新房子装修的咋样了?装修费都筹齐了吧?要真有困难。我来帮你想办法,你别动什么歪脑筋,尤其是那赌。千万别再沾了,哪怕不是为你自己着想,为阿爹阿姆也该戒干净了,再来一次。我看阿爹他们真要被你气死了……”

    “老三啊……”禾老大好想感慨一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禾老三在哪里?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难得强势一把的禾父换了个舒适的坐姿。继续说:“五一那会儿我听说你家美琴想找个上门女婿啊?我同你讲啊大哥,你千万别在这个事上犯糊涂啊,你又不是没儿子,你让阿刚知道了咋想啊?还有外人怎么看?放着好好的儿子不管。给个闺女招上门女婿,还住一块儿?哎哟,这不是凭白给阿爹阿姆添堵吗?还和孙女、孙女婿住一屋。啧!先不说房子够不够宽敞,你说他们心里能舒坦得起来伐?依我说啊。你家美琴真的是越大越不像样了,不好好读书,净给家里添乱……”

    这话要是搁在平时,禾父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禾老大说的,可这不是醉了嘛,酒意上头挡也挡不住啊,就是不知道清醒后若是还记得会是怎么个表情。

    禾老大倒是受宠若惊了一把。老实本分的小弟竟然这么关心他,让他好生感动啊,即便有些话听了着实让人不痛快,可这不是亲兄弟嘛,说些体己话又怎么了?哪那么多忌讳!

    于是长叹了一声,连声保证道:“放心吧老三,赌我真的戒了,如今店里多了仿前朝的家具定做,生意好得我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麻将、牌九啊,有时间也不会去赌,我在阿爹跟前发过誓的……家里的装修也搞得差不多了,就是还得通风几个月,阿爹阿姆还得在阿刚那住一阵子,打算入了秋再把他们接过来……至于上门女婿的事,美琴那死丫头开玩笑呢,我会当真?就算真的要招个上门女婿,我也会先和阿刚商量的……”

    兄弟两个还在那儿抱着话筒嘚吧个没完,禾母好笑地戳戳闺女的额头:“你呀!幸好你爸还没醉得太离谱,要是把咱家有多少钱也嚷嚷出来,看你大伯心里怎么想……”

    禾薇吐了吐舌,她也没想到喝了点酒的老爹会成话唠啊,还一唠不可收拾。不过好歹把梅兰翠那个事反复强调地转告大伯了,相信这次之后,大伯会更加爱惜自己的羽毛。

    倒是上门女婿的事,她搂着娘撒起娇:“妈,你和爸也是这么想的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婿怎么滴也越不过儿子?”

    “说什么胡话哪!”禾母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爸担心的是上门女婿不好处,你也知道愿意做上门的往往都是家里经济困难的,但心里乐不乐意谁知道呢,上了门,听到一些个风言风语,对媳妇心存疙瘩了怎么办?而做丈人、丈母娘的,太迁就了不行、太强势又不行,所以要想日子过得好,女婿必须找得好,好女婿哪是愿意上门的?再说了,你日后嫁了人,不想离娘家远,同个小区里买套房,爸妈帮衬一把也方便,比上门住一个屋子强多了。你瞧着吧,要是你大伯娘硬是给禾美琴招上门女婿,以后三代同住一个屋檐下,有的闹腾了……”

    禾薇哪是真的介意这个啊,不过是趁机撒个娇、卖个萌而已,当然了,见爹妈这么替自己打算,还是很开心的,笑眯眯地蹭了蹭她娘的脸,“爸妈对我真好。”

    一句话就把禾母哄好了。

    禾曦冬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家铺子差点被人拖下水,等吃过饭,拉着妹妹来到书房,皱着眉头不悦地问:“家里差点出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

    禾薇笑嘻嘻地回道:“那时候哥要应付高考,我怕你分心嘛。对了,成绩差不多快出来了吧?哥有把握上第一志愿吗?妈今天又问起了耶。”

    “又转移话题!”禾曦冬拿她没办法,好在事情终归没发生,更多的担心也是多余,横竖家里已经重视起来了,权当是次教训吧,即使没有这一次,也迟早会有下一次的,于是也不再提梅兰翠的事了,改而说起高考志愿:“应该没问题,现在想也没用,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我相信哥一定能上。”禾薇握爪振臂。

    禾曦冬笑着揉揉她的头,想到毕业聚会的事,说:“高三班想把聚会办到丽城去,你要是想去,我把名报上去,反正自掏腰包。”

    “我还是算了,还要去参加毓绣阁的团体pk赛呢,也不知要几天,哥你自己玩得开心点。”

    “那好吧,回来我给你带礼物,听说那边的翡翠很有名,你喜欢镯子还是玉佩?”

    禾薇歪着头想了想,说:“我还是更喜欢民俗风情的手工制品,哥哥要是看到特别的,给我带几件。”

    “这个没问题,但好点的翡翠也要买一件,你看身上带的都是你自个儿淘的,戴几年了都没见你换过,女孩子不是都喜欢打扮的吗?”禾曦冬说的时候,指指禾薇腕上的黑珍珠手串以及脖子上的琥珀吊坠。

    禾薇摸摸鼻子,这也不是她自个儿淘的,是贺校官送的,而且价值比寻常的翡翠玉石高的多,但这话她不能说,于是嘿嘿笑着转移话题:“看来,哥的小金库很富足哦,好点儿的翡翠可不便宜呀。”

    “再富也没你足。”禾曦冬含笑瞥了妹妹一眼,“这段时间股票行情不错吧?”

    禾薇讨好地咧咧嘴,狗腿地说:“这就给哥哥看我的曲线图。”

    贺擎东见她这副样子,活像只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朝他讨好的小狐狸,噗嗤乐了,说:“今天就算了,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呢,候机时再给我看吧。”

    “那好,哥哥晚安。”

    “晚安。”(未完待续)

    ps:感冒了,码字没精神,码完也没精力再扫一遍,不知道有没有错字啥的,亲帮忙捉虫,回头我会更正啊。(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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