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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出了渺音那档子事,天帝一直在其中紧张的周旋,折清却自始至终犹若一局外人一般,袖手旁观得恰到好处。

    而我从当日在曦末府上,看他立场坚定的站在渺音那边后,便也不再抱什么念想再去问他要一份解释。

    感情的事就是如此,不存在所谓的权衡平均。两方抉择间一舍一得,界限也向来分明。事实的结果,是我亲眼所见,说不得一点谎。我不去求那个过程,是因为不想直面如此惨淡的事实。

    可当我犹若赶鸭子上架一般,大半夜的被驱逐出院,无可奈何只得重新听听这个是非曲折的过程,在夜寻间言道折清兴许是有份无奈后,我手中纸鹤灵动飞舞,却还是抱了一丝希冀。

    门前小道蜿蜒,僻静而清幽。

    由于夜寻院落人迹罕至,向来也并无人过来打扫积雪,放目远去一派明晃晃的素白,视野也更开阔了几分。渺渺风雪中,才叫我瞧清层叠雪树之后,那驻足等待的一人。 雪地足迹浅薄,掩盖淡化在松软的雪下。

    天际仍是黛黑的一片,我脚步踏在雪地中发出轻微的声响,他好似听闻,移眸远望,眸光清远落定在我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我忽而在想,不管折清过往是否真的对不住我,只要他今夜愿意同我说实话,往后还有一份地久天长,我可以慢慢等他。

    可转瞬,又自发将那份心软摒弃,相亲相爱该是痴人说梦,他若愿意坦诚实言,我们至少还能相敬如宾。

    于是神识化一缕灵丝,蹁跹汇入密隐阁……

    折清见我于雪中莫名站定,自发与我走近了几步,却又想是见我神色疏离,在三丈之遥的地方停驻。

    我以为这个距离其实是很好的,会让我觉着安定,隔着茫茫的飘雪,不用清晰看着他的神情,更是轻松。

    “我收到了你的传音,是来听听你的解释的。”开口时,是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冷静。

    风声瑟然,这话听着还有几分疏远,折清却好似并无感知一般径直问我,”尊上,你还好么?”顿一顿,“银沁暮后从夜寻院中出来的时候,正好同我遇上,他道……”

    看来银沁不但是个行动主义者的主动派,且而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嘴巴。

    然不晓得为何,我对于旁人对我落泪之缘由的误解并不反感,甚至还觉微妙的庆幸,哪怕是引导着自己往这个方面想了也会轻松许多。

    故而只是摇摇头,截过他的话道,“无碍。”

    也便是于此同时,密隐阁中一缕回馈的神识没入我的脑海……

    静谧之后,面前站定着的人却是低声冷静道,“我愿受铭心刑,铭刻生死契约,立誓不会背弃尊上。但是曦末一事的解释,我无法依传音中那般告知尊上。”

    我看过密隐阁传来的神识,早也不需要他解释,更明白他不解释的缘由,说不清心底是心灰意冷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

    回过神来之时,才觉方才的语调有些像千溯,似笑非笑,“所以,那些传音都是你在戏耍我么?”

    ……

    折清的事说也简单,他自始至终的确只是个袖手旁观之人,可立场却是清晰而明了。

    当初渺音与风涟勾结,商定以苦肉计混入我离镜宫,我知晓她同折清交情匪浅,特地让折清代为照顾。后来召唤风涟问出一个假的消息,以为折清是自家人,得到消息之后想也没想便全盘托出给折清了。

    彼时的他眸中失神,我原以为他是为了渺音的遭遇而震惊,殊不知在此之前,他给渺音疗伤之际,早已瞧见她手臂上完好的守宫砂。

    在折清看来落灵儿仍旧昏迷,受了伤的确不假,那失贞一事便只能是我,亦或是风涟在说谎。风涟是个素昧蒙面之人,也不需撒这个谎,于是我自然而然成了个被疏远之人。

    后渺音转醒,第一日本是虚弱安静的养伤,第二日便神神叨叨的打翻了折清递上的汤药,似是失常一般,“折清,折清你也以为我被人轻薄了吗?我好好的清白之身,怎可容人如此乱说!”

    彼时的折清静了静,面色如常的捡起药碗的碎片,“你不必想太多,不会有人乱说的。”手握住瓷片,起身,“我再去盛碗汤药来。”

    渺音因为折清的冷静慌了神,倒也真一声不吭的由他去了。

    又是几日,折清始终无多少情绪,偶尔去劝劝绝食的渺音吃些东西。并不能如渺音想象的那般,为我毁了她的清白而与我大动干戈,渺音忍了许久,却无法使得一切按计划的正轨行进,终是使了不是招数的招数,施施然像是失魂落魄一般,一头栽进了湖水之中。

    她这一投湖,侍女们自然忙乎一阵,忙乎毕了又去唤折清。

    折清屏退了众人,在哭得花容失色的渺音床边坐下,无话着听渺音抽抽噎噎,一句一个,清白大事,犹若杀身之仇云云的。字句明显,是恨不得将我斩于刀下。

    折清道,“千洛是魔界魔尊,便是天帝也杀不了她,更何况你我。”

    渺音回神,眸中亦有了些许色彩,啜泣着道,“比千洛更强大的魔并非没有,我,我怎忍得下这口气?!”

    “远古时代或许可行,至今却是不大可能了。”折清声音颇为平静。

    ……

    渺音一贯信任其青梅竹马,两厢之间又不曾勾心斗角,折清言语中难得明显起来的立场更是让她安定,这才止了弯绕铺垫,一字不漏的将同风涟的事一字不漏的讲明了。

    折清听罢,径直道,“三日之后,仙魔两界结界打开,你趁那个时候回去便可。”

    渺音傻了,” 你是怕了?“

    “千洛只对我一人提及过你清白一事,即便是要传也传不到你耳中,我也想这其中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听闻风涟一事后才想通。”顿一顿,“渺音,你若不愿嫁与龙宫的太子,自可同天帝求情,铤而走险拉上尊上,不但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严重者甚至搭上整个仙界。你若愿意离开,我会帮你收拾好这个烂摊子,若非如此,你我青梅竹马之交便到此为止。”

    事情的结果便是渺音妥协,可当三日后折清将渺音送出离镜宫外,吩咐人照看着带回仙界之时,想必也是没想到,那个惯来对他言听计从,彼时哭得眼睛通红的渺音竟仍是死性不改,更能打伤魔族侍卫逃窜。

    最后的出事,折清赶往曦末府邸,是因为受天帝之意。若是我在他之后寻着渺音,那我再找到她时便只是横尸一具了。

    天帝下了杀令,为的不是最大程度上的不触怒我。

    折清是否真的会杀了渺音我也不可得知,可他的立场我却是明了,既不在渺音那方,也不在我这方,他护的是仙族。

    他如今道的不会背叛,我听不出真假。钻心刑是不可有一丝商榷余地的,但我不至于让他做如此不公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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