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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起床后与精神不济的叶昭觉在楼道上撞见,他揉着头上的穴位扶梯而上,临安走上去慰问,回给她的是头疼,再回房补会觉。

    临安更感稀奇了,看他一身正装,如果不是状态糟糕,不会突然拖延工作行程。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忘了。”

    “……”忘了就是不想回答了,临安自觉地选择缄默。

    下楼吃早点,正在用餐的叶父突然问:“安安,你知不知道昨晚阿觉去哪儿了?”

    临安摇头表示不知道。

    叶父用一种临安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杨女士笑着给临安面前的玻璃杯里倒上热牛奶,问她:“过两天就开学了,什么时候走?”

    被她这么看似无意地插-入,叶父也微笑着说:“你妈妈一想到要开学了就舍不得。”

    虽然心里有股异样,但是临安还是安抚地对着母上大人扬起笑脸:“我周六再走。”

    本地念书,往返学校很方便。相比较而言,乔沐希的行程则可以用“舟车劳顿”来形容了。

    沐希不喜欢坐飞机,她享受在火车上慢慢欣赏沿途风景的惬意心情。

    早早地订好火车票后,沐希鼓动临安把妹夫拉出来遛遛。

    临安满头黑线:“你当是小狗说遛就能遛。”

    “我可不敢亵渎妹夫。”沐希将记忆慢慢倒带,“我记得那可是个清高角色啊。”

    临安被她勾得心痒:“你想起来什么了?”

    沐希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调侃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临安囧了,不过,在闺蜜面前似乎也不是很难以启齿。她微低着头,眼神清澈又带着些许期待,“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哦……”沐希故意拖着音,稍稍想了想,“高一体育课上我不是被老师选去跳健美操么,当时队里有校花级花班花各种花。有天在办公楼的大厅里独自练操的时候,妹夫和一个校领导去了楼上,过了会后变成他一个人下来。然后,高-潮来了。那个校花是高二的,她跑过去和妹夫打招呼,说‘师兄,听说你又获奖了,恭喜。’妹夫说了声谢谢,可是校花还是不放过他啊,‘师兄,你周六有空么,我生日请客,你也一起来玩吧。’我以为妹夫就算不答应也会祝她生日快乐吧,结果,他居然特别冷淡地说了句……”

    临安被她吊着胃口,一口气一直提在胸腔里。

    眼看关子卖够了,沐希学着当年商策的神情和语气,一板一眼,“抱歉,学习为重,我玩不起。”

    “……”

    沐希夸赞:“那个校花学习差得能把她姥姥哭死,妹夫真是人才,一击毙命啊!”

    临安揣摩:“他应该不知道她学习差。”

    “怎么说?”

    “嗯……我觉得吧,他只是想说自己要学习,没时间奉陪。”

    沐希半信半疑:“回头你问问呗。”

    这种通过别人口中得知的陈年旧事应该怎么问啊……

    临安找不到切入口,当天晚上,只是在微信上说:我最好的朋友想见见你。

    他回:荣幸之至。

    临安默默想,如果你知道你的出现只是去遛遛,还会觉得荣幸么?

    咳,不可说啊不可说……

    见面时间安排在沐希离开的前一天。

    见面地点:一家必胜客。原因:某只闺蜜想吃披萨了。

    想吃披萨的人见到妹夫的第一句话是:“久仰大名啊。”

    久仰……这说明经常有人在她耳边提起自己。商策看向那个人,那个人早在被“出卖”的那一刻就脸红了。

    令临安和沐希同感惊讶的是,商策回应的话是:“我们以前见过。”

    沐希哪能想到自己这个无名小卒会有人记得,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高中时的传奇人物。当即受宠若惊地表明:“我们的确见过,可你是男主角,我只是路人甲。”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商策也只是若有所思地微挑眉,并没有细问。他哪里是什么男主角,曾经他也只是个路人甲,陆临安学习生活中的路人甲。

    话题无意间聊到了自行车社团,沐希说起她曾经参加过的三次骑行露营,一谈到她所热爱的活动,顿时眉眼弯弯,身体里仿若聚积着无穷无尽的激情。

    临安适时提到:“小希打算暑假骑车去西藏。”

    商策问:“一个人?”

    沐希自己答:“不是,是三个人一起。”

    “有男生么?”

    沐希不明其意:“……有,有一个。”

    商策建议:“最好再加一个。”

    沐希明白过来:“我倒是想,可关键找不到人啊。别看我们社团有二三十号人,到最后愿意去西藏的也就我们三个,当然,以前也有去过的就是了。”

    商策点头正色:“毕竟需要勇气。”

    他笑得清浅又意味深长,此时的临安尚不懂这句话里包含了什么,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是作为过来人行走一路后的自我剖白。

    他曾一个人,带着3000rmb一路走去了云南,在大理的一个小镇上生活了将近两个月,靠在街边卖自画的明信片赚取返程的费用以及平日的开销。回到南湘时,3000还剩2000。

    虽然沐希对这个妹夫万分满意,但是当她知道这段过往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以后了。几年后的乔沐希不仅骑车去过西藏,而且还在拉萨开过客栈。听闻商策的昔日行径,也只是莞尔一笑罢了。人长大了,就连年少轻狂时令自己兴奋的点都看得云淡风轻了。

    沐希周五独自前往火车站北上。将行李塞入置物架,给临安发了条微信:我回去浪啦。

    临安没什么东西带,周六独自返校,和回来的时候一样只背着一个双肩包。

    寒假是留了作业的,20张钢笔画和一天一张钢笔字。临安回到寝室时,小胖正在赶作业,看见她来依然是一副如见救星的可怜样:“安安……”

    临安要晒被子,还要打扫卫生,暂时没闲工夫帮忙。随口问她:“还剩多少?”

    “钢笔字写完了,还有十张钢笔画。”

    临安正抱下被子拿去阳台晒,忍不住叹气:“作业又不是地板,你以为拖拖拖就能解决么?”

    小胖苦瓜脸:“我倒是想把作业变成地板啊。”追着临安到阳台,义愤填膺地说,“我和高中同学说寒假作业没写完,结果一个个都惊呆了,都上大学了居然还有寒假作业,特么以为我在逗他们。”

    临安迎着正好的阳光把被子摊开,轻叹:“所以,你现在是来逗我么?”

    “安安……”小胖不停地摇尾巴,“你不帮我就没人愿意帮我了,狐狸和桃子我指望不上的,她们作业也没完成。”

    临安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桃子是外省人,四人中最后一个到校。一回来后和小胖狐狸一样,草草收拾了一下,立马闷头赶作业。

    再加上一个老好人临安,忙碌的夜晚开始了。

    商策下班后回到合租的公寓,李斯牧刚从老家回来,见他不紧不慢地洗了澡出来,擦着头发打开了放在客厅的笔电,不由奇怪:“陆临安还没回校?”

    商策往usb接口插入u盘,打开了一个cad,语气平淡:“回来了。”

    李斯牧惊讶了一下,随即打趣:“那你怎么不去和小学妹约会?”

    调整数据的指尖停顿住,商策抬眸扫了他一眼,李斯牧讪讪摸了摸鼻子,继续吃泡面。

    毛巾挂在颈上,湿漉漉的短发在灯光下闪着乌黑的光泽,商策重新看了眼短信,极轻极轻地和另一地点的临安做了相同的事,嗯……叹气。

    ——室友有难,不能和你吃饭了。

    狐狸成了寝室里第一个带笔记本电脑的人,小胖对此发表了长篇累牍的羡慕嫉妒恨。

    等狐狸充了网费,买了网线,小胖不羡慕不嫉妒不恨了,整日磨着她追新番,狐狸理直气壮地回绝她:“滚滚滚,我要求种子。”

    小胖愣了下,立即星星眼地抱大腿:“亲爱的,带上我吧。”

    同道中人自有惺惺相惜之感在心上燎原,狐狸难得慷慨大方地拉上了她。

    于是,11栋315寝室,从此暗无天日。

    窗帘紧闭,房门紧锁,两只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品腹肌,论丁丁。

    临安和桃子无法忍受昏暗的房间和扰人清幽的靡靡之音,双双选择逃离,去阅览室的去阅览室,去自习室的去自习室。

    隔壁寝室的朵朵逮住临安便问:“小胖和狐狸最近在忙嘛呢,怎么白天都见不到人啊?”

    临安无比淡定地回答:“嗯……她们在看大-片。”

    大-片,大-片,大人看的片……

    这学期有两件大事,其一,实习周建规学院的一年级学生集体去黄山写生;其二,英语四级可以报名了。

    对于写生这件大事,所有人都抱有最高的热情和期待。即使前半个学期日子多么难熬,冲着期中的这趟“旅游”也能咬着牙挨过来。

    上学期的素描课变成了速写课,单人房模型设计也变成了食品亭设计。

    临安要画图,要做模型,要播音,要抽空回家,当然,还要继续上未完的手绘课,好像所有事情都挤在了一起。陆姑姑打电话通知她补习时间和补习地点,临安苦笑一声,这算不算是挖坟自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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