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宝不敢逗留,将高安娜拉进卫生间内,洗掉面庞上的尘土和血迹。
然后看了看高安娜穿着的白色连衣裙,上面沾染着大片血迹,还有自己的短袖上,也是血迹斑斑。
他有些头疼,光凭自己一个人,是可以冲出那些普通警察的包围圈,但是带着这么一会拖油瓶,陶宝有些不自信了。
正好,有一对穿着休闲服饰的小情侣缓缓的走进卫生间,旁若无人的进行着浪漫的法国湿吻。
陶宝笑了,他此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半刻钟后,陶宝穿着海绵宝宝图案的短体恤,套着白色的冰丝套袖,下半身穿着宽大的牛仔裤,搭配着用清水擦拭的锃光瓦亮的高筒马丁靴。
比起陶宝的不伦不类,高安娜穿着就很简约,此时她穿着一件同款体恤,只是尺码小一些。
下半身则是海蓝色百褶裙,套着白丝袜和帆布鞋,一副邻家小姐姐的打扮。
如果说陶宝就像是一只身披花纹的美洲豹,那么高安娜绝对是非洲大草原上最温柔的小绵羊。
大手牵着小手,和那些身穿制服的巡逻警察擦肩而过,没有人会注意这么一对小情侣。
只是没过多久,一批身穿熟悉的黑色西装内卫队便出现在火车站的门口,他们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扫视着来往的行人。
高安娜看到那些内卫队员,立刻神情紧张,她害怕,身体都发生了不可弥补的颤抖。
小小的手掌死死的握住陶宝的手心,害怕下一刻陶宝就会离他而去。
陶宝轻轻的捏了一下她那小巧玲珑的手掌,迎着内卫队员的眼神就和高安娜相拥而吻。
这注定是一场青涩的亲吻,无论是陶宝,还是高安娜,他们都是初吻。
哪怕在同行眼中是猎艳无数的老手,陶宝的真实身份其实还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大龄处男。
陶宝吻的很干涩,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亲吻,粗暴的舌头不断叩击着高安娜的牙齿。
高安娜脸色露出醉酒般的红润,女生一般都很早熟,尤其是高安娜这种从小在国外生存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陶宝有些皱眉,因为他的舌头被高安娜的牙齿给轻轻咬住,俏皮的就像情侣之间的调情。
对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些无辜的看着陶宝,她是一个有强烈自闭症的患者,却不反感陶宝的粗鲁做法。
显然,此时在她心目中,陶宝的地位宛若坐火箭一般升高。
每个女孩的心目中都有一个白马王子,或者是齐天大圣,她相信着终有一天她的意中人会骑着白色的独角骏马,或者是踏着七彩祥云,帮她打跑身边的妖魔鬼怪和一切阻碍他们在一起的坏人。
天真的高安娜并不懂男女之情,但是她对于陶宝,就是讨厌不起来。
他们就那么亲吻着,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直到地方警察赶来,那些鹰隼般的内卫战士才悄然撤退。
“呼“——”陶宝赶紧松开高安娜,对方捂着红彤彤的小脸蛋,眼眸似水。
“你有身份证吗?”陶宝有些为难,他这次出来并没有带身份证,因为这些私人物品会暴露行踪。
高安娜摇了摇头,她甚至都不知道身份证是什么东西,只是从百褶裙里掏出一大把散碎的英镑。
得了,陶宝捂着脑袋,他似乎忘了,他此时的身份还是这身衣服的主人,英国佬杰克。
傍晚,他拉着高安娜找了一间偏僻的旅馆,他用杰克的身份证登记时。
老板一脸迟疑的拿着身份证和陶宝比对脸型,这特么的怎么对也对不上号啊!
老板以非本人身份证为由,禁止对方住宿,高安娜有些委屈的摇了摇陶宝的手臂,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大体意思应该是饿了。
陶宝突然眼放凶光,将自己的纹身露了出来,并且将伯莱塔手枪压在一沓英镑上。
枪口指着旅店老板,他以英文流利的和老板沟通着,道:“我需要住宿,而你需要英镑,或者是子弹?”
其实他不需要说话,老板已经露出一脸“好汉饶命”的表情,被吓得指着英镑用中文说道:“我爱中国!”
就这样,陶宝轻松入住了一间双人标间,为什么和高安娜住在一起?
其实这不是陶宝有什么龌龊心思,主要是高安娜要黏着陶宝。
毕竟被关了十六年,陶宝是第一个打开她心扉的男人。
晚餐时间,老板友好的送来了鹅肝酱煎扇贝肉,黑胡椒牛排,法式奶油龙虾汤,马郁兰鲑鱼卷...
还有一大份的烤茄酱法国面包,搭配着雷司令白葡萄酒,甚至连饭后甜点两人份的抹茶轻乳酪蛋糕都准备好了,一起放在餐盒内。
陶宝没有去看摆放整齐的银筷子,想必老板也是一位很上道的人,知道他是华人的原因,特别去唐人街准备了两双银筷子。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陶宝从来不使用筷子,而高安娜虽然是华裔,但她从来没用过筷子。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后,陶宝决定教会高安娜使用筷子,起初高安娜还有些笨拙,处于拿筷子插在食物上的状态。
十分钟后,约莫是华人血脉觉醒的缘故,后来不用陶宝提醒,已经可以轻松的夹起鲑鱼卷。
陶宝随意的以面包裹着牛排,就这么大口大口的撕扯起来,他面色有些苍白,突然忘了,还有一处枪伤还没有处理!
“我去处理一下伤口!”陶宝三下五除二的将食物吃掉,和高安娜打了一声招呼后。
他径直来到卫生间脱去体恤,腰间露出一抹鲜红的血洞,不断的渗透着鲜红的血液。
他拿着打火机,以微弱的火焰在“侩子手”锋锐的刀刃上炙烤,这是最简陋的消毒方法,聊胜于无。
看着微微泛红的刀刃,陶宝咬着湿毛巾,将刽子手轻轻划在自己腰间的皮肉上。
一阵烤肉般的腥臭味便从伤口处席卷而出,黄豆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倾泄而下。
他忍着钻心的疼痛,将一枚镶嵌在血肉深处的黄铜子弹给“挖”出来。
“叮当!”一声子弹被刀尖挑出,落在地面上发出轻轻的震动声。
这一个小时似乎要了陶宝半条命,要不是肾上腺素的效果没有褪去。
此时陶宝应该已经疼的昏迷过去,子弹挖出来后,他用盐水轻轻的涂抹在伤口处消炎杀菌,这又是一场煎熬的持久战。
伤口逐渐泛白,有大量的白色泡沫自伤口边缘翻滚,这都是伤口感染的细菌。
如果不进行消炎,那么第二天伤口就会感染更多的细菌,发烧,头晕眼花,甚至会休克。
做完这些,他从自己的战术背囊内又找出了消炎止痛的“盘尼西林”。
将药丸捻成粉末,均匀的洒在伤口处,多余的粉末他也没有浪费,全部倒在自己的嘴巴内。
消炎,止痛,杀菌,这些步骤做完后,取出一小截秘制的白色绷带,一重一重的将伤口包裹。
但是他的背脊实在太过宽厚,以至于手掌无法将绷带系在腰后。
他有些无奈,却又不敢猛然发力,伤口会崩裂出血,这样也会对他产生生命危险。
“噗通——”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高安娜从门的缝隙中探出俏脸,似乎在检查陶宝有没有逃跑,她太没有安全感了。
自从陶宝进入卫生间后,她就放下手中的鲑鱼卷,小心翼翼的趴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帮帮忙,第一次我觉得肌肉什么的,确实没有多大作用!”陶宝有些欲哭无泪。
高安娜乖巧的点了点头,细腻的帮陶宝包扎着伤口,并且眼神在陶宝宽厚的后背来回扫视着。
那些触目惊心的枪伤产生的疤痕,几乎覆盖着他的后背,还有五条狰狞的娜迦蛇头,栩栩如生的和高安娜稚嫩而又迷茫的眼神,来了一个对视。
“你是......意大利黑手党?”高安娜吞吞吐吐的说道,手上动作却没有停止。
顺利的帮陶宝系好绷带,并且在绷带的末端打了一会好看的蝴蝶结。
“我也不是意大利人啊!”陶宝无奈道。
高安娜会心一笑,然后捂着自己的眼睛关门出去,欢天喜地的坐在餐桌上吃着抹茶轻奶酪蛋糕。
陶宝套上暗青色的汗衫,将沾满血渍和汗水的衣服塞皮球似的塞进垃圾桶,然后走出卫生间。
“你要不要来一块,很甜!”穿着白色素净连衣裙的女孩天真的笑道,眼睛眯成一条缝。
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一块抹茶奶酪,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陶宝。
陶宝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侧身来到黑色的雨布窗帘外,伸出手掌,轻轻打开窗帘。
看着狭小的玻璃窗外,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珠迅猛的砸在玻璃窗上,怦然炸裂成雨花。
得,雨花将他们唯一的“视线”给堵住,此时的陶宝没有一丝安全感。
他可不敢保证这里的老板不会糊弄他,转眼便去治安署告他们,只是陶宝也不敢轻举妄动。
至少,此时,他们还是安全的。
雨珠不断的砸落在沥青马路上,化作银白色的雨花,然后被一个个黑色真牛皮靴给踩碎。
他们戴着黑色的面罩,露出一双双狼鹰般的眸子,手中反持着军用匕首和钛合金战术伸缩警棍,神色冷淡,如同一头头嗅到血味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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