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吃什么亏?”
梁溪笑着反问一句,又差人送茶和点心上来,“倒是你,大病初愈,这脸色看着就不太好。待会儿你回府的时候,带些血燕回去。”
“那血燕还是宫中赏下来的珍品,你可不许拒绝。”
袁青嘴一张正欲拒绝,听到他后半句话便无奈失笑,“那倒是便宜我了。”
两人闲聊一阵,袁青才又问,“我听说,乔丞相接了个寡夫进府养着,还把你都气回夫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梁溪脸色就很是难看。
这令袁青心里一咯噔,“莫不是那寡夫,是个闹事精?乔丞相当真要纳一个寡夫进门?”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
梁溪摇摇头,蹙眉轻叹,“妻主没有纳那寡夫的意思。”
“那寡夫姓曲,是我们同乡,与妻主相识数年。前些日子来信找妻主求助,说是被逼着另嫁,妻主一番好心将人接回来,哪知就被缠上了。”
“他这头在妻主面前演的弱不禁风的,净说我的不是,还说只是暂住丞相府,想另寻个好妻主。那头又在我这里,说我妻主心悦他这些话来诓骗我。”
“我又不好意思找妻主求证,一来二去,被他给气回了家。还是后来妻主来接我,才把这桩误会解开。”
世上竟还有这种人?
袁青听得一双眼都不禁瞪大,“好生不要脸的一个寡夫。”
“可不是!”
梁溪像找到知心人一般,小嘴叭叭的,“你就说气不气人?那曲卿人见我回来,许是急了,一而再的装病,求我妻主去见他。”
“得亏我一直陪着,才没叫他得逞。”
这话听的袁青直皱眉。
又听梁溪抱怨一阵后,袁青才道:“阿溪,乔丞相,当真没有那个意思吗?”
他怎么听着,这乔丞相也并非无意呢?
要不怎么会一直帮那曲卿人?
说起这个,梁溪不禁失笑,“你放心,妻主真没那意思。妻主还让我帮曲卿人寻个好下家呢?”
“真的?”
“自然。”
想到自家妻主那憨憨的属性,梁溪便直想扶额,“阿青,你不知道,我那妻主啊,单纯得要命,根本就听不懂暗示。”
“嗯?”
面对袁青疑惑的眼神,梁溪又道:“打个比方吧,若我说,西径山这两日风景正好,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你想去玩的意思。”
“我妻主不会那么想。我妻主只会说,对啊,西径山的景色确实漂亮。”
“噗~”
袁青没忍住笑出了声,“不会吧?”
“再比方说,曲卿人跟我妻主说,他喜欢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之辈,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那自然是跟你妻主表白的意思。”
“但我妻主就会觉得,曲卿人是喜欢读书人,所以妻主特意让我给他找读书人,还要找跟他家世相当的读书人。妻主说,这样曲卿人才配得上对方。”
说起这事,梁溪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而对面的袁青都听傻了,一双眼里满是问号。
“乔丞相……噗……不会吧?”
袁青也忍不住笑起来,“天呐,就是我那书呆子妻主,也不会这么呆啊!”
梁溪无奈的把手一摊,“我都没想到,我妻主本性竟是这般。以往我见她待我体贴入微,还真当她多懂夫妻情感之事呢?没成想……”
“哈哈哈~”
袁青捧腹大笑。
笑罢,却又不禁羡慕起来,“这只能说明,乔丞相是真心疼爱你,下意识便替你想的周全,处处护你。”
不是她真的懂该如何讨夫郎欢心。
而是她发自内心的认为,就该这般对夫郎好。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这如何能叫人不羡慕呢?
“妻主是好的,那曲卿人,便叫人气得厉害。”
梁溪撇撇嘴又吐槽一句。
袁青眼眸微闪,指腹摩挲着衣袖,半晌笑道:“这还不好办。阿溪,过几天便是归春日。彼时你将曲卿人带去归云山,将他介绍出去便是。”
每年的三月十五,便是归春日。
到这日,家家户户只要空闲基本都会出门踏青,朝廷也会放假。
最起初归春日,是开国皇帝给朝臣放假,让她们出去赏春的由头,后来慢慢发展成一个节日,也就越来越热闹。
什么诗会、歌舞唱戏、放风筝,爱怎么玩怎么玩。
彼时,归云山上落榜的举人、秀才,风流才女必然很多,那还不是想把曲卿人介绍给谁,就能介绍给谁?
“好主意。”
梁溪抚掌,“不瞒阿青,我也是这个想法。”
是该把曲汀州的事给捅出去,要不然的话,外人还真当他妻主收了对方呢!
两人就“如何快速把曲汀州嫁出去”这一议题,进行深入探讨。
等袁青走的时候,他脸上都还带着笑。
“去看了?如何?”
袁青回家时,他妻主还捧着书在看,见他回来便随口问了句。
想到乔锦欢的情况,袁青又没忍住笑了起来,“妻主,我跟您说一件事,您保准不信。”
“哦?”
他妻主微微挑眉,“夫郎要说什么事?”
“是乔丞相的。”
袁青拉着他妻主的袖子,嘀嘀咕咕的把在丞相府知道的事一说。
他妻主听的一双眼微微瞪大,“啊?”
“不是吧?”
“嚯!”
“往日你总说我不懂你,现在看来,我还算是懂你的。”
他妻主不禁感慨一声。
没两天,她就把这事儿透露给自家嫡长姐知道了。
一传十、十传百。
乔锦欢在这边忙着抄苏子衿的老家,不曾想自己老底都被梁溪给泄露出去了。
不过嘛~
这倒是也正合她意。
她这会儿才把苏子衿的家抄完,带着几个账本就进宫见皇帝去了。
皇帝这两天收白银收的那叫一个高兴,看乔锦欢就跟看见钱一样,眼睛直放光,“乔爱卿,今天有什么收获?”
乔锦欢却是难得拧起了眉。
见她这模样,皇帝暗道不妙,“你莫不是查到什么事了?”
“皇上,苏子衿该死啊!”
乔锦欢痛心疾首的说,“她居然克扣饷银!”
“什么!”
皇帝听的脸当即一板,“她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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