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王被鬼手吞噬的那一刻,神兵榜再次传来异动,一把名叫十字斩刀的剑直接越过兵器谱,出现在了神兵榜上,顶替了原本炎日的位置,成为了神兵榜上排名第三十六的神兵。
原本只有三十六个位置的神兵榜,在短短一月间接连出现异动,硬生生的被两把不知名的剑挤出了两个位置,这种自神兵榜出现后从未出现的事情,使得阿拉德大陆的剑士疯狂,他们无一不想找出这两把剑,问出榜上留名的方法。
死人军团的出现,让雷鸣镇变成了一片废墟,让格拉卡损失惨重,牛族失去了的冰霜克拉赫、烈焰彼诺修;雷鸣镇失去了镇长和一大半的村民,这是洛兰中伤亡最惨重的两个地方。
当然,世界上除了坏消息,也有让人高兴的事。在夜王死后,悲鸣洞穴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不再往外散发黑色气息,阳光再次出现在艾尔文的土地上。
三日后,艾尔文,铁匠铺前的校场上,只有一条腿的鲁诺在龙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来回走动着。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断腿的龙人的断腿处,接上了一条假肢。想来也是,要是只有一条腿,那就只能是一蹦一跳的,怎么也不会是一瘸一拐的。
这条假肢,是丁然为鲁诺亲手做的,对于鲁诺,丁然以前心中是充满怨气的,当初的自己,差点就被他给宰了,直到看见他为了艾尔文失去一条腿后,这种怨气方才消失,变成了一股敬佩。
“鲁诺大叔,这条腿,用的还习惯吗?”丁然带着卡妮娜,从校场门口走来。
“还不如我的拐杖呢!用木头做腿,用起来就是觉得怪异。”鲁诺抱怨道。
“这肯定的啊!原装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切合的。”
从银色村庄过来的龙人,被丁然安置在了铁匠铺旁的招待所,艾尔文的村民们,并没有对龙族的出现感到惊讶,死人军团的出现,让各族之间的矛盾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
在龙儿与卡妮娜离开后,丁然与鲁诺走到了校场边上的长凳前,鲁诺右手撑住长凳,然后倾斜着身子,慢慢坐了下去。然后朝自己旁边的空位拍了拍。示意丁然坐在自己旁边。
“抱歉,如果我没在一月前去找你们的话,龙族部落就不会出现伤亡。你的腿,也不会丢在博望坡。”
丁然在鲁诺旁坐下,背对着鲁诺。
“当初你与塔娜签的契约,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内容,你可还记得。”
自一年前洛兰的事务官丁然与龙族部落的首领塔娜在彩云之下签订契约后,塔娜就时常把这份契约的内容读给部落的龙人们听。
“洛兰愿与龙族缔结友好条约,救危恤患,分灾共庆,歃血盟誓,以告神灵。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鲁诺当着丁然的面,坐在长凳上把契约的上半段背了出来。然后看着坐在旁边的事务官。
“今逢洛兰大难,丁然以林纳斯之名,望友邻给予帮助。滴水之恩,定当涌泉以报。”
丁然神情严肃,把当初自己写下的并且滴血画押的契约背了出来。
“这不就结了,龙族重诺,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现在的我,只是在履行契约上的内容。”
“小子,不要觉得自己亏欠了龙族,也不要为此感到愧疚,就算心中有愧,也不要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现在的你,是洛兰的事务官。”
龙族的统领,经历过八百年前的人龙之战,见过比这更为惨烈的战场。
“受教了。”
“而且,这份买卖,我们不一定亏了,如果日后龙族遭遇危机,作为洛兰事务官的你,想必也会履行契约,救危恤患,分灾与共。我说的没错吧?事务官大人!”
鲁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目光死死的盯着丁然。
在鲁诺第一次见到丁然时,就发觉了这个人类身上恐怖的潜力,身怀鬼手,必定是天赋过来之辈,要不然,身为一个时代天骄的卡赞,又怎么会选择一个没有天赋的人作为传人。
当初的鲁诺,之所以执意要杀丁然,甚至不惜用出拿族人做人质的卑鄙手段,就是因为他看到了丁然身上恐怖的天赋。为了被未来的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鲁诺不惜背负被部落唾弃的骂名。
可是命运弄人,原本他想象中的敌人,现在却成为了龙族的盟友。
“一定,丁某虽不能陈之为君子,但一直以君子为目标,对于自己许下的诺言,定然会全力执行。”
“六哥,原来你在这,鲁诺统领也在,正好,你说的墓园修好了。”
博古从校场的门口走来,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想来寻找丁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夜叔和奈德醒了吗?”丁然对博古说道。
“还没。”
“林纳斯大叔回来了吗?”丁然继续问道。
“也没,不过六哥不必担心,悲鸣洞穴,现在已经回道以前的样子了,而且铁匠铺那边,子岩已经派人日夜蹲守,一有动静就会知晓。”
“走吧!去那个地方看看也好。”
丁然与鲁诺道别,与博古离开了校场,去了修路的起点。
在路的起点,那条“要想富,先修路”的红色横幅依旧悬挂在起点的三岔路口旁。
在横幅后方,众多村民齐聚在此,这些村民,是学过造房技术的村民,他们在这三天的时间中,以老张埋骨的地方为起点,修建了一个圆形的墓园。
老张的坟前,也被他们立起了墓碑。墓碑上刻着老张的生辰忌日与亲属的名字,中间刻着洛兰英雄,修路先锋两行字。墓碑前站着两人。
“子岩,二丫头。”风岩在两人身后喊道。
在何伍飞战死后,库鲁塔成了黑袍军的将军,副将的位置,则于何伍飞最信任的兄弟嶂子岩担任,二丫作为何伍飞的责任,也一同被嶂子岩承接。
“六哥,你来了。”
“事务官大人。”二丫对弯腰作揖。
“事物官大。”门口的动静惊动了墓园内修墓的工人,他们纷纷朝门口走来。
“去去,该干嘛干嘛去,都挤过来干嘛!”
张老冲在了最前方,挡在丁然的身前,喝退了朝门口奔来的村民们。
“张老,钱爷爷他们的墓碑修好了吗?”丁然问道。
“墓碑差不多已经修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这些墓碑,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要把每一个战死的黑袍军战士的生辰和亲属都写上去,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有的黑袍军,没有亲属。”张老眉头紧皱,揪心的说道。
“这些墓碑,都还没提字吗?”
“还没。”
丁然听到张老的答复后,闭起眼睛沉思片刻。
“生辰和亲属可以不写,但是名字,必修刻在碑上,至于内容,都写洛兰英雄,英魂永存这八个子吧!”
这一天,丁然在洛兰的墓园中待了一天,直到天色暗淡,人群离去,他依旧静静的站在墓园中。
张老眼尖,早早的就让众人离去,独留下丁然一人。
月光之下,丁然坐在最前方的十几座墓碑的中间。他身前的三坐墓碑上,分别刻在钱友来,何伍飞,及克拉赫几个字。
这些墓碑,是哥布林、牛族、人族在这场浩劫中战死的重要人物。
从最左边的凯诺开始,到牛族的彼诺修、克拉赫,再到人族的何伍飞、钱友来等。
“钱爷爷。世事还真是无常,一月前,打死我都不会想到这个结果,我原本以为,洛兰中有林纳斯前辈在此,洛兰就不会出事。应该不止是我怎么想,你们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钱爷爷,丁然在此起誓,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丁然把放在墓碑前的酒碗倒满,然后洒在钱老的墓碑前。
“飞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要不是你,在博望坡中我肯定会被夜王杀死,就算没有战死在博望坡,也会被卡赞的杀意侵蚀,变成只会杀戮的机器。
我丁然,感谢有你这位兄弟,待林纳斯大叔回来后,我会亲自登门,让他收子岩为徒。”
龙儿酒再次倒满墓碑前的酒碗,然后被丁然洒在墓碑之前。
“克拉赫,要是你当初听我的,想必也不会惨死在幽暗密林,你怎么这么傻。
不过还是感谢你在冰墙上留下的字,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不过你的心意,我丁然收到了。这碗酒,也敬你。喝下这碗酒,天堂就不会寒冷。”
“彼诺修,作为大姐的你,想必最担心的就是路易斯了,你放心,路易斯姐姐没事,龙儿已经用圣光术治好了她后背的剑伤,一点伤口都没留下。”
……
这一晚,剑气已达剑魂的事务官醉倒在了墓园,在半夜被路过的风岩发现,然后背回了清水河边的草堂。
次日,天还没亮,教堂的养护室中。躺着很多昏迷和受伤的黑袍。最中间的两张病床上,涅夫家族的家臣和教堂的主人静静躺在床上。
博古守在奈德的病床前,用手撑着脑袋打着呼噜。
两个小时后,在这期间教堂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圣洁的绿光在养护室中流转,见习圣职者们用生疏的圣光术为受伤的战士们治疗伤势。
“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小子还在睡。”博古耳边传来丁然的声音,他撑着脑袋的手一抖,然后就倾倒在了奈德的病床上。
“哎吆。”病床上的奈德传来一声痛呼,从床中抬起了头。
“叔,你醒了,太好了。”博古赶忙从病床上移开脑袋,开心的说道。
“少主,我们赢了吗?”奈德问道。
“赢了,夜王已经被六哥干掉了,那些尸鬼,也全都消失了。”
在奈德醒后不久,洛兰的神官夜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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