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悲鸣洞穴散发的黑暗气息,使得洛兰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在赫德尔去了清水河畔的当天晚上。
黑暗之中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冒着大雪在森林中狂奔,高大的身影背上,背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牛哥,不和艾尔文的人族说一声吗?”
路易丝紧紧抱着身下快速奔跑的库鲁塔,耳边的冷风呼啸而过。
“不用,人多对于那群死人没有任何作用。”库鲁塔回道。
在博望坡中,他与那群死人打了一天,深刻的体会到了死人军团的恐怖。尤其是夜王最后把刚刚战死的战友唤醒的招式,这种邪恶的魔法,让他心中感到胆寒。当时要不是丁然的一把火,现在能回道艾尔文的人会比现在更少。
路易丝人听完库鲁塔的回答后,没有再开口,只是抱着库鲁塔肩膀的手又紧了几分。
这一去,他们两人很可能会永远的沉眠在格拉卡,从几日前黑袍军的战况中,路易丝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可这又如何,她是由牛族养大的孩童,自小就在格拉卡长大,要死,也应当在格拉卡中死去。
……
艾尔文,教堂的有一人也在库鲁塔离开的这一晚中醒来。
“子岩大人,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卡妮娜喜极而泣,在卡妮娜旁边也有一名女孩,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
二丫没有说话,她扑进嶂子岩的怀中痛哭出声,这个女孩,在如此小的年纪中,就经历了人生中所能经历的巨大痛苦。
在她刚刚记事起,桑下村就遭到了哥布林的入侵,娘亲和大哥被哥布林所杀,桑树下的家也被哥布林小黑一把火烧了,一年前,她的父亲老张,因为给母亲和哥哥报仇,在修路时从后面用杀鸡的短剑捅了哥布林小黑,因为坏了规矩,被她最崇拜的人何伍飞一剑砍下了头。
抚养她的人,也是她唯一的仇人,又是她最崇拜的偶像,在几日前为了守护洛兰又战死在了博望坡中。现在的她,只剩下了眼前从昏迷中醒来的嶂子岩,作为何伍飞最信任的兄弟,嶂子岩与二丫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嶂子岩用手轻轻拍在二丫抖动的后背上,努力安抚她的情绪。当他往旁边看去,看到了同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丁然时,他慌忙掀开被子。
“六哥,你这是怎么了?”
嶂子岩跑到丁然床边,朝身旁的卡妮娜问道。
“事务官大人在博望坡之战中受了重伤,一直昏迷未醒,当今日,已经有三日光景了。”卡妮娜哭着回道。
“你说什么?我昏迷的这些日子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见我大哥?”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嶂子岩心中出现,从二人的神情中,他隐隐约约间察觉到了这几日肯定发生过很多事,而且还是不好的事。
“何伍飞大人他,他战死在了博望坡。”卡妮娜伤心的回道,坐在嶂子岩床上的二丫这时哭的更凶,眼泪不要钱一般哗啦啦的往下留。
“怎会如此!”听闻这惊天噩耗,嶂子岩心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六哥现在怎么样了?”
许久过后,嶂子岩在二女面前平复了情绪,现在的教堂的养护室中,除开昏迷中的丁然,只有他们三人,而且其中两位还是半大的女孩儿,他知道,这时的他,必须冷静。
卡妮娜回道:“不太清楚,不过龙儿姐姐每天都会使用治疗术帮事务官大人疗伤。”
在卡妮娜说完后,外面突然出现一阵阵嘈杂的叫喊声,叫喊声中有张老惊恐的呼喝,博古诧异的叫喊,还是龙族队长卡文激动的声音。
“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们先暂时留在这。”嶂子岩不顾身体中传来的虚落感,从旁边拿起他的佩刀就打算冲出教堂,他以为是尸鬼大军已经进入了艾尔文。
“我和你一起去。”卡妮娜紧紧跟在嶂子岩的身后,与他一起出了教堂。
教堂中,只留下二丫和昏迷不醒的丁然二人。老张的死,按理来说,与丁然是有关系的,至少在二丫心中是这样想的,如果丁然不去找哥布林修路,那她的父亲就不会死去。
在丁然没有去雷鸣镇前,或者是没有重伤垂死的躺着回来之前,二丫心中都是恨着他的,那次处决,如果事务官完全可以不杀他爹地的,只要他说一句话,那她就不会失去父亲。
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二丫心中都有找何伍飞与丁然报杀父之仇的想法,这种想法,在何伍飞离开那一天开始动摇,那一天中,她其实和村民们一起前往了北城门,偷偷的看着队伍中朝后看的何伍飞。只是她藏在人群之中,没有去找何伍飞说话。
之后的三天中,她一人住在何伍飞的家中,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心中也不自觉的乱想着一些东西。直到三天前,听到何伍飞战死的消息,二丫才知道,那个家中,少了一个主人。
二丫蹑手蹑脚的走到昏迷的丁然前,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躺在床铺上的事务官,然后从袖子中取出了那把由林纳斯打造的用来杀鸡的短剑。
这把剑很利,她的父亲老张曾经用它轻易的捅了有着十夫长实力的哥布林小黑,在那之后,这把剑就一直处于被何伍飞保管的状态,直到在黑袍军前往博望坡时,这把剑才重新回道她的手中。
“锵。”二丫把锋利的短剑拔出剑鞘,在养护室墙壁上灯光的照射下,短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时的丁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中,锋利的短剑完全可以取下他的性命。
哐当一声脆响在养护室中响起,那是短剑落地的声音。二丫把短剑甩飞,眼中带泪跪倒在丁然的床前。
“事务官大人,我不怪你了,爹地的死,我不怪你了,也不恨他了。求你醒来,他已经死了,那些坏人现在已经攻入了艾尔文,求你醒来,只有你才能战胜它们。”
二丫的祷告声在只有两人的教堂中响起,显得格外清晰,这是一个十岁女孩发自内心的祈祷。
可惜的是昏迷中的某人此时没有听见这动人的声音,此时的丁然,意识正处于自己的识海之中,那是一片黑暗的世界,他孤身一人,在黑暗中寻找一个声音。
丁然寻找的声音,是在和夜王战斗开始时响起的那个声音,这个声音,曾经在小木屋前出现过,也曾在他被嶂下村的村民们无缘无故毒打一顿时在心中响起。
“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一直都在。”丁然朝着黑暗的世界中怒吼道。
“桀……桀……桀……”
一阵怪笑声充斥在黑暗的空间中。
“你到底是谁?”丁然仰起头喝道。
“被我附身的人中,能发现我的人,这千年来还只出现了一个,你是第二个。”
一道青色的影子在黑暗的空间中飘荡。这道影子,和刀魂卡赞相识,没有双脚。卡赞的鬼魂,是如火般的红色,而眼前这道,是和青苔一般的青色,卡赞手持巨剑,青鬼手无寸铁,但是他的眼睛,却在黑暗的看见中发出白色的光芒。
“你是鬼神?还有,第一个发现你的人是谁?”丁然问道。
“鬼神,只不过是一个无处容身的孤魂野鬼罢了。至于第一个发现我的人……”青鬼突然停下,似乎像是在回忆之前的记忆一般。
“这些年来附身的人太多,记不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当时他身边的人,都叫他神官。”青鬼四处飘荡,最后再丁然身前停下。
“你这小鬼,有意思,被我附身的人很多,多到连我都忘了到底有多少,这些人都被我一眼看破,就算是神官,这这些人中,顶多也只是让我欣赏而已,直到我找上了你前,能让我惊讶的人还从未出现过。”
“你到底是谁。”丁然眉头皱起,心中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快。因为这一丝不快,他的手中出现一团火光,十字斩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别别别。”丁然身前的青鬼,在十字斩刀出现后,脸上出现惊恐的神情,双手朝他左右挥动着。
他就像能看破丁然心中的想法一般,知道他马上要动粗了,所以马上认了怂。
“吾名普戾蒙,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心灵法师,也是这个大陆历史上最为出色的心灵法师。”
丁然眉头依旧皱起,嘴唇微动,刚想继续开口问什么是心灵法师,还没等他问出口,青鬼就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心灵法师能够看透人心,知道他人心中所想,当时的人们,把这种伟大的能力称之为——读心术。”青鬼仰起头,显得颇为自得。
“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鬼神。”青鬼继续读取丁然的想法,回答他的问题。
“在千年之前,当时唯一一个统一阿拉德大陆的国家,是实力与威名盛极一时的波罗丁帝国,而我,则是这个帝国的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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