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湾的晒坝上,蹲坐着十多来个俘虏,还有二十多个受伤的乡勇经过简单处理,横七竖八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他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们,心里忐忑不安。

    晒坝警戒线外,挡着一大批被俘乡勇的亲属,他们心急如焚,求情的,威胁的,托关系说好话的,撒泼打滾的。老娘哭,婆娘求,娃娃闹,一片噪杂。

    乡勇长生只受点轻伤,己被夏平叫去好长段时间。其实夏平只简单问了些他些家庭状况,装模作样做了些记录,然后告诫他不要助纣为虐,替他写了个保证书按上他手印就让他回家,他有些莫名其妙。

    看到长生被释放,被俘的乡勇们及家属看到希望,也不撒泼打横了,他们认为柳树湾早晚得放了他们。

    一个个乡勇被叫去问话。进去一个问完话后签保证书,然后释放。

    "莽狗,他们问了些啥?"一个方盘大脸,长着三角眼的老女人问道。

    刚才就是她在撒泼打滾,警戒的人拿她毫无办法,十分无奈,要不是长生放出来,她就要闹出事情了。

    "傅孃,就是问其它人干了些啥子坏事,我说我不晓得。但他们对我做的事清清楚楚,对你家三娃子做过啥事一定也清楚,多半先进去的人啥都说完了,我看纸上的字都是才写的。"

    看来就是签保证书,不再与柳家湾为敌,他们并不敢对乡勇怎么样,这下家属们更淡定了。

    问话继续着,一个个签了保证书被释放,等到只剩十多个俘虏时,问话停了下来。

    夏平带人来到晒坝,一声令下,将十几人全捆上。

    家属们骚动起来。傅孃一马当先,冲破阻拦,她力气很大,掀开捆她儿子的人就去解绳索,周叔急忙阻止,沒曾想她一口咬向周叔手臂。

    周叔痛得大叫,用拳头击打她也不松口。周边的队员有的不知所措愣愣站在那里,有的上前拉拽,但无济于事。

    夏平气苦,抓过身旁呆立人员的刀将脖子就是一刀。

    血一下奔涌而出,她似乎还不太相信,回头看了看夏平,人一歪,倒了下去。

    杀人了,本来冲卡的家属们一下安静下来,有的冲进来的,急急忙忙又跑回去。

    三娃子想找夏平拼命,他高声辱骂,拚命挣扎,无奈双手被绑,又被两人拿住,无法动弹。

    如果眼光能杀人,夏平己死了无数次。

    而夏平却拄着刀,胃里很不适想呕吐,他张大口吸气,以平复心中的烦恶。

    夏平看过太多的死尸,但亲自动手心里还是受不了。

    今天的大胜,他开始还满意,但刚才队员们的表现,他失望之及,在周叔受到攻击时,居然有很多人袖手旁观。

    要把他们培养起来,任重而道远。

    见人员安排到位,夏平宣读各人罪行。

    平时时不时听到乡勇的恶行,习惯了就没注意,現在夏平把这一两年的恶行集中起来宣读,这些乡勇做的坏事触目惊心。

    “……去年七月初六发大水,冲来乌木一根,周志勇,周志武和刘山刚,三个年轻人发现并将打捞上岸,杨义安以违反了他的规矩为由抓捕三个,周志勇被抓住后被折磨至死。周志武和刘山刚逃亡现在都不在何处。"

    “参于殴打周志勇的有邓守禄,傅荣华……等六人。

    “……去年十月十三,柳中良赶场,傅荣华假意边走边掏耳朵,故意碰撞柳中良,以柳中良伤了他耳朵为名,对柳实施殴打,并以治病为名,迫使柳中良欠下高利贷,于腊月三十上门催债,绑走柳中良相依为命的女儿柳华秀,柳中良舍不得女儿一路追赶,沿途被多次殴打,最后被打死在炒米岗……"

    “今年正月十二……"

    ”今年二月二十……”

    ……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那些家属们低下了头。

    柳树湾的人更是切身体会。柳中良就是他们身边熟悉的人,是他们的亲戚,很老实本份的一个人,他的女儿又善良又乖巧。可就这样一个家就因杨大爷看上了他家的地,就弄得家破人亡。

    他们愤怒的情绪渐渐起来,即然我们的命不叫命,即然我们怎么忍耐小心也无法躲过,那就拚命吧。

    当夏平宣布对剩下的十二个作恶多端的狗腿子斩首时,家属们一下骚乱起来,他们想硬闯,柳树湾的村民很快把他们控制住。

    “求求你们了,我儿子错了,我们改。他死了,我们孤儿寡母老太婆咋个办哦?”

    杀十几人是有些多,本来夏平定的是杀五人,但现在看到家属刚才闹事的情况,他改变了想法。

    这些人之所以成为恶人,总有其轨迹。有些人罪不致死,但他们不可能改恶从善,放过了他们,就为敌人增加一份力量,是对兄弟们生命的不负责任。

    想起伟人那句话:“斗争不是请客吃饭,对人民群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要向冬天一样残酷无情。”

    他向周叔做了个斩的手势。

    周叔早等不及,叫人首先拉来邓守禄,邓守禄还算硬气,“老子变鬼来收拾你们。”

    周叔道:“你下去后,我儿子和被你弄死的人都放不过你,你这种人只会呆在十八层地狱里。”

    有人拽着头发,周叔一刀劈下,现场一阵惊呼,能止小儿夜哭的邓守禄就这样身首分离。

    周叔第一次杀人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到一阵畅快。他的脑子里尽是儿子临死时的眼神,还有那句“爸,给我报仇。”

    他举着首级高声长啸:“勇儿,爸把邓守禄杀了,爸给你报仇了。”

    他把邓守禄的首级别在腰间,他要拿去放在儿子的坟头。

    其它乡勇早吓破了胆,屎尿流了一裤档,只是哭喊求饶。

    周叔还想再杀,夏平制止了他。

    他让更多的仁义社成员上去练胆,去杀捆绑起来的乡勇。

    如果在战斗中杀死对方,可能不适感不強,像这样杀人,心理压力的确大。

    有周叔榜样在先,夏平又不停叙说这些人做的坏事,虽说整个晒坝吐得一塌糊涂,最终还是把这些乡勇斩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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