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笛声下,我感觉到了脑子里沉寂了许久的噬魂蛊母虫突然就有了动静。
但奇怪的是,这动静并不大,我一开始以为接下来等待我的将会是剧痛,然后是它在那笛声下破开我的脑子,然后从我的脑子里钻出来。
在那时候我将会死去。
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就像是它只是在我的脑子里伸了个懒腰一样。
不过片刻,便又没了动静。
哪怕笛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嘹亮高昂,它在我的脑子里都没有再出现新的举动。
我有些懵。
吹着底子的蛊王脸上也在同时出现了不敢置信之色。
似乎就连他也没有想到我会没有什么反应一样。
张明宇脸上也多了几分古怪。
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蛊王,然后不解的问我:“李师弟,你……没事?”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我不仅没事,而且在这时候,随着那噬魂蛊母虫在我脑子里动那一下,我甚至感觉疲惫似乎都消失了许多。
但我并不觉得蛊王之前说的是假的。
他是真想杀我取蛊。
而噬魂蛊母虫在他的笛声下没有反应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被李伯温骗了。
我看着蛊王。
过了好了一会儿,蛊王才将笛子放了下来。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脸上也在这时候多了几分疲惫之色。
他开始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
笑着笑着。
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在这一刻,他看起来已经不像是苗疆蛊王,而像是风中残烛,看起来竟是有几分可怜。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的止住了笑声,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朝着寨子外面走去,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五味陈杂。
他自诩黄雀。
布下这一系列的局。
却不曾想,李伯温却是那黄雀之后的鹰。
噬魂蛊母虫在我的脑子里,已经成了我的身体的一部分,他已经无法取走。
而这也许就是李伯温找到他,和他合作的原因。
他们在相互利用。
李伯温更胜一筹。
而我……
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对于噬魂蛊母虫的存在,我一开始是很不放心的,因为我并不知道他在我的脑子里会给我造成什么影响。
虽然几次使用它来操控这中洞蛊寨的蛊虫,我的心里还是有着诸多不安。
但现在不安是少了许多,不解却是更多了。
李伯温费尽心思让这噬魂蛊母虫进入我的身体,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是为什么?
他是否知道噬魂蛊母虫就是长生蛊。
如果知道,他为什么不自己想办法使用,而是要将他给了我?
诸多的疑问,让我也在同时多了几分郁闷。
我以为我已经想明白了许多。
却不曾想,李伯温才是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
这也让我对李伯温升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他。
太厉害了。
好一会儿我才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下来,然后看向张明宇。
张明宇见我看着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师弟,你听我解释。”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说:“不听。”
张明宇愣了一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一脸认真道:“不行,你必须听。”
“这件事是这样的。”
“那天你被带走后,蛊王便和我私下见了一面,他告诉我只要我配合他,不仅能够救出你,还能够引出那个城隍。”
“我想着我要救你,找到那个城隍又是你想做的事情,便答应了。”
“谁知道后面……”
张明宇叹了口气,然后再三保证道:“不过师弟你要相信师兄我,我绝对没有要跟着他一起害你的想法。”
“我如果知道他想杀你,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听到这话,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一脸不自然的说:“师弟,你真的……”
“信我!”
我这才摸了摸下巴说:“让我信你也可以。”
“跟我去一趟东北。”
“啊?”张明宇有些懵。
“去东北?”
“这里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接下来我还得去八峒村。”
“八峒村就在东北,你是知道的。”我看着他,见他一脸犹豫,我又说:“你要是不想去也没事。”
“我自己去就行了。”
&a;quot;你可以自己回天师山。&a;quot;
说完,我便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看向四周。
张明宇见状,连忙道:“去去去。”
“不就是东北吗?”
“大不了到时候就是被师父他们责罚,我跟你去!”
说完,张明宇又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那这么说,师弟你是原谅我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之前布惊神阵的地方。
刚才蛊王出手把我吓的地仙剑和两件命器都忘了拿了。
我把东西收了起来,然后看向府君雕像。
“先把这里毁了再说。”
那镇守这里的城隍死了。
泰山府君显然也不会再有意识降临在这里。
蛊王受了不小的刺激,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我要毁掉这黄泉路将不会有人能够阻拦。
听到我这话,张明宇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好勒!”
&a;quot;我该怎么做?&a;quot;
“还有那种葫芦吗?”我看着他。
张明宇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避水葫芦,这黄泉河不好解决了。”我眉头微微皱起。
却也在这时候,蛊王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黄泉河交给我吧。”此时蛊王似乎已经想通了,面色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淡然平静。
我看着他,却有些没有底。
虽然我不怕他。
但他可不止是一名守村人,一名活着的地仙那么简单,还是一个玩蛊的,他的手段,我可是见识过的。
好一会儿我才问道:“要怎么做?”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再次拿出笛子,我瞬间如临大敌。
他却没有看我,而是在拿出笛子后划破了自己的手心,将自己的血滴在了地上,而后才开始吹起了笛子。
这一次的笛声和之前有些不同。
更加的深沉。
而随着笛声出现,他那滴落在地上的血也开始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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