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情也不能百分百的圆满,这不才过了小定,林夫人就登门拜访了。

    李夫人此时已不敢拿女方娇贵的款儿来,只是一味小心地陪坐着。

    林夫人见李夫人如此低姿态,觉得这李家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不过仍是疾言厉色地说道:“如今已经下了定,你女儿可就不再是李家人,而是我林家人,所以不要再动不动跑出去给李家的阿猫阿狗去祈福了,免得再出什么事,我林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李夫人见林夫人说话如此难听,心中不免有了怒气,可是想想女儿出的事,也只得忍气吞声说道:“她如今已是待嫁女,自然要在家里作备嫁之事,必不会再出门的,亲家尽管放心好了。”

    林夫人却得理不饶人,冷笑道:“单不出门,还解决不了问题,我信不过你家的教导嬷嬷,我会派人来亲自教她规矩的,免得错了规矩,让两家人都蒙羞。”

    李夫人把涌上喉头的血强压了下去,勉强笑道:“应该的,她们小辈人还年轻,做事总有不到的地方,多几个嬷嬷来教导,自然能更全面。”

    林夫人见李夫人如此委曲求全,心里的火气平息了大半,又冷言冷语一番,这才告辞而去,等到二门上时,看到一个丫头有些面熟,再一看果是两年前就不见了的素儿,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暗骂李瑶琴真是个狐媚子,两年前就勾搭上了儿子,偏还要和贤王不清不楚的。

    林夫人不去想儿子在这其中的心思,只一门心思地恨李瑶琴,咬牙上车而去,连个离去前的招呼都不与李夫人打。

    李夫人送走亲事母,脸上的笑容便一下消失了,脸上变得苍白。

    底下人看着李夫人身子摇摇欲坠。慌忙上前去扶,李夫人摆手,自己坚持着往院内走去,眼中已经滴下泪来:“当日看着瑶儿小小年纪聪明可爱相貌可人,我还想着将来必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我得好好摆摆丈母娘的架势。如今却卑微至此,女不教母之过,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亲信丫头婆子忙解劝道:“老天极少能让人顺顺当当一生,小姐如今年轻坎坷些,那是因为有后福在将来。未来就是国公夫人,这大齐朝能有几人能比上她的福气,况且女婿对她又是一片痴心。”

    素儿垂头等李夫人等人离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内院而去。

    方才林夫人凌厉的眼神,不由得让素儿胆战心惊,她一个下人,家人都在林家,自然要听公子的差遣,本以为是立功的机会,没想到竟变成现在这般。

    都怨小晴见钱眼开,将小姐的消息卖给了歹人。可是这事只她二人知道,她也不能贸然出首告发,幸好自己还是个有些地位的丫头。这几日终将小晴排挤到下边去了,只希望小姐能平平安安地嫁到林府,再不要出什么妖蛾子事了。

    李瑶琴听说了林夫人来城安伯府的各种言行举止。不由得大怒:不愿意这门亲事也就算了,没人逼着你同意,可这上门折辱算怎么一回事,现在就这样瞧不起人,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李瑶琴最近心情本就不佳,此时更是一股火上来,不管不顾地找到李夫人,说道:“林家也太看不起人了,我看这门亲事不要也罢,就为着她家门第高,我们就该如此低声下气?”

    一语未了,李瑶琴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母亲一巴掌,李夫人怒道:“不要这门亲事?你想嫁给谁,你又能嫁给谁,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坏到什么程度了吗?”

    李瑶琴捂着脸哭道:“我愿意自己名声坏了吗?我只是老老实实去为兄长家人祈福,又不是做了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怎么就偏偏遇上这些糟心事。”

    李夫人见女儿哭得伤心,也是心疼,便叹道:“也是你时运不济,才会有此劫难,不过幸好这门亲事真是不错。”

    “这门亲事还不错?”李瑶琴冷笑道:“谁家娶媳妇不是上门好生求来的,哪象她一脸施恩的样子,当日庵庙之事,他儿子也有份参加,凭什么只知道指责我?”

    李夫人冷静地说道:“她的确是开恩了!除了公主郡主,哪家女儿嫁到她家去都是高攀了,更何况已经坏了名声的你!这种事不管谁是谁非,在男子而言,只是风流韵事一桩,对女子而言却是万劫不复。你要珍惜这次的机会,不然,错过了这桩亲事,你只能青灯古佛一生了。”

    李瑶琴叹道:“女儿做为小辈,受她些委屈也就罢了,我实在不忍心看母亲被人那样欺负,倒象怕了她似的。”

    李夫人摇头道:“不忍气吞声难不成还吵一架,把这门亲事搅黄了不成?其实,你也不必埋怨林夫人,如果我是她,我也不会乐意的,不过幸好她同意了这门亲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学规矩,嫁进去后做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媳妇,等生了儿子,日子就会好过些,若是女婿袭了国公爷的位子,你就是国公夫人,到那时你就知道此时隐忍的好处来了。”

    李瑶琴内心也不得不承认,此时这门亲事对自己来说真是救命稻草了,可是母亲只看到国公夫人的荣耀,却不想想区区一个国公夫人能与贵妃、皇后之位相提并论吗?

    她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片凄然,从前段时间,她得知贤王早放出消息来,说自己与林景周本就是一对,而他则是基本于友情相助,心里不由黯然:贤王终究还是放弃了自己。

    她知道目前的自己对于贤王来说,不能与林家相提并论,以贤王惯于权衡利弊的处事,必会舍了自己去的,可是她不甘心的是,虽然今生情不能与前世相比,但之前明明也看着他对自己情深一片,怎么就连争取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就早早摆明立场舍弃了自己。

    李瑶琴这几日每每想起,心里便止不住地恨贤王的薄情寡义,也罢,你既然主动放了心,只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李瑶琴自此赌了一口气,真就认真备嫁学规矩,期待着与林景周美好的未来。

    沈秋君自从见事情果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便没了兴趣再关注了,而是开始备冬备过年了。

    六皇子也没什么事,便天天陪着沈秋君在暖阁中处理府务,闲了时,最喜枕卧在沈秋君的膝上假寐。

    沈秋君自小生活富足,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等降下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后,便整日坐在暖阁的炕上,看到六皇子如此孩童一般的习惯,也只当是那日他醉酒后养成的习性,便也由着他,偶尔心情好了,也会如那日在马车上一般,抚弄着他的头发及肩背。

    这日天空又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六皇子与沈秋君小酌后,便又借着酒意,趴靠在沈秋君的腿边小憩。

    沈秋君一边轻轻抚着六皇子的后背,一边暗自盘算:自己每日里不是处理府务,便是做些针线,弄些花粉,偶尔还想着学道点心菜肴,每日虽繁琐杂乱,却也过得极充实,倒是六皇子整日无所事事,时间长了,却未免颓废消极,倒该寻些事让他做。

    沈秋君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自己陪嫁的小归山的温泉一事,还没有结果呢。

    其实她现在对利用小归山赚银子倒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依着她现在的家底,不必动用嫁妆银子和首饰,只凭着田产店铺的收入,也够她们一家吃穿不愁了,就是现在的脂粉铺子,也只是面对上层夫人小姐,尽量不与民争利,若是只一心看着银子做买卖,倒不象是她们这样出身的人了。

    不过,这温泉既然对身体有好处,倒是该开发出来,供自己及家人使用也是不错的,或者也如前世那般在山脚处圈几处温泉来,让那些有需要的穷苦病人也能得到救治,前世这件事可为贤王赢得了美誉,今生就算是帮六皇子正正名吧。

    沈秋君越想越觉得可行,便忙唤醒六皇子,将小归山温泉一事说给六皇子。

    六皇子不乐意地嘟囔两声,说道:“这事不急,大冬天的土地都上了冻,等明春再说也不迟。”说着便将沈秋君扭他耳朵的那只手捉下来压到自己脖颈下,接着又闭上了眼。

    沈秋君也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便一笑了之,自己也合目靠在枕上休息。

    此时六皇子却悄悄睁开了眼睛,或许是因为酒醉后易让人对往事感怀,也许是因为沈秋君温柔的动作让他忘了现实,恍惚中回到了那年在山神庙中。

    那时沈秋君也是如此温柔地轻拍着哄他入睡,在他被亲生母亲遗弃、在他被认为对自己亲善疼爱的二哥派人追杀,在他对这个世界失望憎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找到一处可以放心休憩的港湾,并希望这一时刻能永远的停留。

    但是当沈秋君一脸惊喜地跑来告诉他,她相识的世交之家恰好经过这里,她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那时,他的心不由又变得冷了,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说与人约好在此会合的吗,为什么要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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