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筱雯。
一个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子。
清蔓的大学好友。
是她在秦韵过后结识的第二个好友。
说起她和凌筱雯的相识倒还有些滑稽。
那是大一下学期,清蔓正在为考试忙的昏天黑地,新学期的课程对她还是有些难,加上语言不通,理解起来更加困难。
那天中午,她捧着书就去食堂打饭。
结果排完长队到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饭卡。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朝她看过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干站在人山人海的食堂。
异国他乡,独自一人,面对来自各国的不同的面孔,只剩下慌张尴尬。
凌筱雯恰好看到了,说:“用我的饭卡吧!”
她是个爽快的女孩,不拘小节。
初遇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件小事而产生的好感。
尽管清蔓不喜社交,却因为感恩,而没有拒绝凌筱雯的靠近,渐渐的,她对这个女生有了好感。
两个人一来二去,就这么成为了好友,还是挚友。
后来毕业。
清蔓选择留在加拿大,凌筱雯则决定回国发展。
两人都来几乎都是靠电话联络。
偶尔节假日,凌筱雯会来加拿大看清蔓,再后来她对清蔓说自己交了男友,后来,直接和男友一起来加拿大看她。
每次逛街,就从以前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而她也渐渐发现……
自己似乎成了电灯泡。
看着好友和对象亲密幸福地玩闹的时候,清蔓为她高兴,也羡慕,更多的是对自己未来和感情的迷惘。
有次,凌筱雯电话里邀请她回国到她家参加生日派对,她拒绝了,为了怕好友不开心,第二天就去商场挑了份贵重的品牌项链寄回国。
以筱雯的性格当然不会和她计较什么,收到礼物的她在电话里调侃清蔓:“让你回国,你就是不回,几年了,你到底在躲什么?像躲债一样。”
“抱歉,下次一定去!”
“下次,下次,你都说了几年了?清蔓,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认识你这么多年,对于你以前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不回国是不是和以前有关系?”凌霄雯问她。
清蔓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心在乱跳。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只是清蔓,你要躲多久?躲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凌霄雯难得深沉了一次,却是真诚的告诫。
那时候清蔓也在心里问自己。
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她想回避的是什么?
能躲多久?
人的一生,太短暂,躲着躲着,时间就溜走了。
而她心里其实,依旧还有困惑。
所以,那天,楚斐然打电话给他她,说自己要结婚了。
那一次,像是找到了一个刚刚好的借口,清蔓回来了。
似乎只有回来,她的心才像踏在实处,才有可能心得到真正的答案,与安心。
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在等。
等一个,彻底的答案。
她开了花店,凌霄雯时不时带她的男友段飞来她的店里玩。
顺便也帮她介绍了好几个客户。
有时候,清蔓真觉得筱雯是她的贵人。
她沉闷,凌霄雯活泼。
有时候对方的阳光与乐观也确实能够感染她。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一生最幸运的唯二事情,就是有两个对自己真心的好友,楚斐然、凌筱雯。
忙碌的工作日,刚接到好友的电话,说是公司紧急需要装饰的花,摆场子,招待客户。
清蔓联系了工作人员,然后搬了花店里的货按着凌霄雯给的地址去了。
到了公司前,她打电话联系好友。
她一直有听筱雯说她毕业后就到一大型企业工作,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大。
她仰起头,看着面前高耸入云不知到底多少层的企业大楼。
凌霄雯到了楼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还好你来了,快点,客户马上就来,总裁已经去迎接了,幸亏你店里的花充足,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凌筱雯中午的时候才收到上级发布的任务,说是急需装饰花,一会要用,她打了平时和公司合作的商户,却都说没有存货,然后转念才想到自己的好友也是开花店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了清蔓,刚刚好,清蔓这里有公司需要的装饰花。
黄玫瑰。
“清蔓,我告诉你,我们总裁可真是个怪人,特喜欢黄玫瑰,公司每一楼从底楼到顶楼几乎都有黄玫瑰装饰花,连招待客户,也无一例外是摆黄玫瑰。甚至有些大客户对黄玫瑰过敏我们总裁都没撤掉换其他花,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他的奇怪爱好,还说他是娘娘腔呢,喜欢女人才喜欢的黄玫瑰哈哈哈。”凌筱雯有个外号,叫小喇叭,她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可以巴拉巴拉说一大堆。
说话时还是带着飞扬的表情,可以说的绘声绘色,听的清蔓忍不住笑了。
“啊,差点忘了,清蔓,你不是刚刚好也最喜欢黄玫瑰?你倒是说说,黄玫瑰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让人这么喜欢?”凌筱雯扭头问她。
和她一边搬运花,一边进了大楼,她被好友问住了,思索了一会,才说:“大概是因为它的花语吧,而且金黄色,是幸福和希望的颜色,不是吗?”她笑着对好友说。
“难道我们总裁也是因为它的花语才喜欢黄玫瑰的?真是匪夷所思。”
“好啦,你就不要再想了,快来帮忙,你们总裁不是一会就要带客户来了,你不想完不成任务被扣工资吧!”清蔓朝她喊。
“来了!来了!”一听到扣工资,凌筱雯猛打了个激灵,奔过来。
忙活了一会,索性赶点摆完了排场,刚摆完,大楼门户就嘈杂起来,一群人纷纷排成一排到那迎接。
清蔓朝那看了一眼,紧接着就被筱雯连拉带拽到了角落,“总裁到了!”
凌筱雯小声的对清蔓说,像是忌讳一般,果然,员工总是怕老板的。
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筱雯也不理外。
清蔓勾唇,忍住笑意。
低垂着头,和筱雯等一众人在角落里站好,“迎接”这个公司的老板。
她也不禁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男人,会喜欢黄玫瑰到那种地步。
刚刚听筱雯说的时候,其实她就对那个人产生了兴趣。
会是怎样的一个“娘娘腔”,会和她一样那么喜欢黄玫瑰。
在清蔓的印象里,喜欢玫瑰的男人,还是很少的,来她花店买黄玫瑰的大多是女生,或者是打算送花给女友的男生,除此,大多数来他花店里光顾的男性,买的花基本很少,而是一些绿植。
她不经意地抬起头。
前面被公司的其它员工们挡住了,远远地她只能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侧影。
直到,那个侧影一步步朝她走进。
他侧着头,在和顾客讲些什么,没发现她。
清蔓不禁松了口气,朝人群里面挪动,挡住自己。
简伊跟在殷骥离的身边,注意到了人群里一个熟悉的人影,她皱眉,停下了脚步。
殷骥离抬头时,注意到她的异样,跟着看过去,发现了人群里的清蔓。
他看了眼大厅摆的黄玫瑰,眼底有几分了然,转而继续和客户交谈。
他看到她了。
清蔓忘记了逃,眼睛像是不受控制般,盯着他谈话的侧脸。
他的腿似乎已经好了,上次还是坡的,没想到几天时间已经就恢复如常了。
她同时也看到他身边跟着的女人。
十年了。
简伊依旧陪在他身边,协助他工作,在他和客户交谈时,对方很默契地子旁边协助招待。
两个人看上去似乎配合的很好。
应该是很多年的搭档才有的默契。
喉咙里干干的,她艰涩地咽了下喉咙。
似乎,回国这么久,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东西,已经有结果了。
筱雯发现了她的异样,推了推她的手臂,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喂,你怎么了?”
“没事,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清蔓垂眸,不敢看好友似审讯的眼睛。
逃般,趁着人多出了大楼。
凌筱雯站在大厅,眼见好友慌乱走掉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自己老板若有所思的神色。
喃喃道:“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殷骥离突然停下和客户的交谈,无声看着大楼门外。
“殷骥离,现在这是重要的客户,工作时间!你该知道这笔订单对公司有多重要!”简伊死拉住殷骥离,阻止他离开,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警醒。
“嗯。”直到那道倩影走远,殷骥离收回视线,睨了眼简伊应道。
简伊挡在殷骥离的视线前,面对客户投来的探寻,挂上标准的职业笑容:“刘总,其它的我们进会议室再细谈,这边请!”
她指向楼梯口。
殷骥离唇角冷冷一勾,眼底如淬了冰。
简伊是个很圆滑的女人,表面是在为客户引路。
实则在催促他。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看透了这个女人。
精明圆滑冷静。
面对这张脸,殷骥离一直想不通,在遇到清蔓之前,她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人。
尤其是这么多年,见不到她的日子里,他只能借着看这张脸来回忆那个人。
却始终明白,简伊不是她。
太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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